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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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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见朴智奇之前,我对自己做好了安排。我问高杰要了一张银行卡,把曲音和万丽的350万元赔偿款存了100万给高杰,做为他日后结婚购房的房款,这也是我能为家人做的仅有的事了。

我花钱托一个朋友给自己办理了一个新身份——甄臻。

然后我留了封信给高杰。

高杰:

姐姐走了,不要找我,我会带着所爱之人的期许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一天我累了,倦了,飞不动了,我一定会回到这个我出生的地方。这世间有太多的无柰,人世沧桑,世事无常,有一天我醒来,我现自己早已不是曾经的方华。我想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但愿这一世我能活得轻松一点!

你的卡里我存上了一百万,是给你和诗妍结婚买房用的。诗妍不错,好好珍惜。告诉小姨不要担心我。

这把钥匙是明泉春霁芳华的大门钥匙,抽空你转交给江山。

一切都好勿念!

方华

我放下了春霁芳华的钥匙在桌上,然后我扔掉了手机卡,也扔掉了过去。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在我心里,没有他的世界,到哪里都是一片荒凉。

当我拉着一箱行李一身风霜地在夜晚时分再度敲开林风眠工作室的大门,看到师母的第一眼时,眼泪夺眶而出。我用了整整两年时间,经过无数黑暗深夜的煎熬终于挣扎着走到了这里,从生车祸到今天,一共730天。

“师母……”话还未说出口,眼泪便喷涌了上来。

师母站在门里,惊诧地看着眼前的陌生面孔。犹豫地问着:“你是……”

“师母……我是方华……”

“方华……?你是方华……”师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打量着我,忽然拉起我的左手,看了看,我左手前臂上有一个很小的淡淡的红色胎记,有一次做饭的时候,师母看见了以为是个疤痕就问我,才知道是个胎记。师母拉起我左臂衣袖的时候,一条长长的象蜈蚣一样的长疤痕露了出来。那个部位动过两次手术,一次是在关节处放入钢板打上钢钉固定关节,一次是等关节长好,再取出钢板。前后不同的时间相同的部位两次伤口缝合,就导致左臂下留了一条有手掌长度的疤痕,突起来,象条难看的红色蜈蚣。师母轻轻抚摸着我的伤疤,满含热泪地看着我,心疼地问:

“疼吗?”

我摇摇头。

“你这孩子,这是遭了多少罪啊?”说完就抱着我呜呜地哭起来。师母的哭声引来了老师,看到师母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门口抱头痛哭,老师一脸惊讶。

我被师母拉进屋里,按在沙上,师母和老师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我。

“老师、师母,这两年因为太多原因没和你们联系,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说完我站起来向老师和师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错,是方华,这模样变了,声音没变,我们搞戏剧的专业演员,都对声音进行过训练,我这一听就是方华的声音。错不了,上次看完你之后,你的手机一直不通。问江海他说你转院了,每次去看你,你的家人都说你不在,转到上海医院去了。这一恍就是两年,我和你老师啊,天天揪着一颗心。方华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向师母和老师讲述了我这两年转战各个医院的情况,为恢复面部做了三次手术,手臂前后做了两次手术,历时整整两年。我一笔代过了这两年在医院里忍受过的各种痛苦,最后我诚肯地看着老师和师母说:

“两年没有画过一张图,不知道还会不会画了,老师、师母你们能收留我吗?”

“傻孩子,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求之不得。我知道你说得轻描淡写,实际是受了常人受不了的许多罪才走到今天,唉……”说着坐在一旁又落下了眼泪。

“一个人的相貌不论如何改变,不变的是她的本质,不论你是站着还是跪着,命运都会不加改变地到来,命运和人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胜负的可能各占一半。两军相逢勇者胜。方华是你该反击命运的时候了。”老师永远都是意境深长。

“我有一件事情想请老师、师母成全。”

“这孩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师母一向和蔼。

“我来这里,并没有人知道,包括我的家人,特别是……山海那里,我只想安静地重新开始一段新生活。也希望老师和师母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老师和师母对望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我。

“这样,你先住下来,秘密我们暂时替你保守,只是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自己解开这个秘密,只有解开秘密的那一天,才是你放下过去的开始。”老师看着我接着说:“明天,我会和栖风还有青羽交待好,自家师兄妹,长期在一处工作,你想瞒是瞒不过去的。还不如告诉他们,以后你们也好相处。他们也都是可信之人,你放心。”

“是呀,青羽一直念叨着你,这下可好了,明天他又有伴了。”

刚在屋里安顿好行李,师母走了进来递给我一个熟悉的饰盒。我打开一看,那套《桃花缘》完整无缺地躺在盒子里,我忽然明白了。泪水倾刻间又涌了出来。

拿着那盒《桃花缘》似有千金重,我知道那是师母对我的一片心意,

“方华,那日栖风拿着这套《桃花缘》来展厅找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需要用钱,我们就商量着怎么才能让你接受,太多了你也不信,少了也不管用。就按市价估算了一下让栖风把钱给你打了过去。这套饰是你的第一个获奖作品,对你而言我知道有特殊的意义,师母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就帮你把它留了下来。我在杂志上见过你戴着这套饰,希望有朝一日你还能穿着礼服,戴着它站在领奖台上让师母亲眼看看我们大设计师的风采,可好?”

“师母……”两年了,不管在手术台上多么刺痛难耐蚀骨灼心,我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是那一刻我再也承受不住,扑进师母的怀里,象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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