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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恐惧,黑暗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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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咚咚背着双肩背,一路小跑就往小区门口跑去,她的车就停在附近。

老旧的居民楼之间,有卖早点的小摊。很多老人带着小孩子,正坐在露天的木椅上,悠哉的吃着豆腐脑,顺便聊着家长里短。

徐徐的馄饨和油条香气,钻进鼻子里十分诱人,初步判断味道不错。若非赶时间,一定得来一碗。

抬头望去,麻雀站在槐树枝头,阳光从叶子的缝隙,斑斑澜澜的撒在行人的肩上,满身余光。是啊,生活平淡,内心温暖,简单的人会更靠近幸福。

董咚咚浅浅笑着,舌尖儿上还残留着青梅酒的微甜。她走到自己的蓝色n coopr前,刚刚拿出钥匙按开了车门。

忽然之间,她被一条冰冷手臂狠狠勒住了喉咙。她整个人都朝后栽倒下去,摔在一个寒凛而冷硬的怀抱中。

她第一直觉遇到了打劫,但紧接着熟悉的馥郁雪松气息,紧紧纠缠住她呼吸,随着难以呼吸的窒息感,她觉察到泰山压顶般的恐惧,从天而降。恐怕,身后的人比劫匪更可怕。

果不其然,她听到背后阴森森的声音,几乎出口成冰:“我等了你……整整一夜!”

灿烂的阳光与湛蓝的天空,在头顶上交相辉映,却转瞬即逝。

她眼前一片血色扑面而来,整个人被粗暴的扔进劳斯莱斯幻影的车后座。

她大力喘息着,颤抖着,吓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定睛之下,明白自己看到的不是血,而是车厢里橙红色装饰。此时此刻,衬在那阴鸷的魔王身后,却比鲜血更冷酷更凶险。黑暗的使者,席卷着寒冷,呼啸而来。

白一尘端坐在真皮座椅上,他穿着阿玛尼的纯黑西装三件套,露出月灰衬衫的领口,与绛红领带的一隅。仿若一点妖花,绽放在阴郁的深夜废墟上,吹弹欲破的花瓣正滴落着致命毒液。原来不止蘑菇,艳丽的生物往往都有毒,越好看越可怕。

他傲慢、阴鸷,浑身散着浓烈的威士忌酒气与烟味。但他的味道,依旧掩盖不住他气势汹汹的磅礴怒气。她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危险而寒凛,就像冬夜的冰湖,破开的窟窿。

董咚咚勉强爬起来,但她刚刚抬头,就被他一掌又重重推回座椅。她的头撞在车门上,出沉重声响。

她咬紧牙关,捂住脑袋。当然很痛,但她一时也懵了,不知所措。

“先生,息怒……”司机莫叔实在看不过去,不得不小声提醒。他犹豫不决,趁机悄悄给晨曦微信求助。老板,实在不对劲啊。

他在车里,陪了先生一整夜,眼睁睁看着一个优雅的绅士,被猜疑与嫉妒折磨得忍无可忍,终归魔形毕露。他不敢安慰,甚至都不敢大力喘息。他怕白一尘疯,很怕。

“莫叔,开车,回家。”白一尘淡淡道。

他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衣袖,恢复了完美而傲慢的坐姿,遂黑桃花眸寒凛深重。

“我……”董咚咚晕乎乎的倔强抬头,紧蹙双眉还想开口解释。

“闭嘴!”他冰冷打断。

他用无底深潭般的眸子盯住她,伸出颀长手指,轻轻点点她额头,清浅威胁却蕴含着凛凛杀气。

“白一尘,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甘示弱,继续嚷出了想说的话。

结果更惨,她脖颈上猛的挨了一记手刀。当疼痛尚未炸裂,沉重黑暗已经扑面而来。她被他一招击昏,直接摔在座位里。

董咚咚觉得自己,并没有昏迷太久。当自己迷迷糊糊的,想要睁开眼眸,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用针头刺了下她,她无奈的又睡了过去。

断裂的记忆中,她不得不任人摆布,却无力反抗,黑压压的恐惧与失重感,又一次狞笑着吞啮了她,直到她被哆哆嗦嗦的冻醒了。

当董咚咚完全清醒,现自己躺在铺着白狐皮的贵妃榻上。她的身边,摆着一束一束的百合花,地上还散落着洁白的花瓣。

她抬眼望去,看到漫天星辰,璀璨生辉。自己的手机和背包,早已不翼而飞。

她现自己穿着,一件薄若蝉翼的白色高腰礼服裙,仿若与那星辰连接着,缀满了璀璨的光华。

她的长自然披散着,头顶垂下梦幻般的婚纱头巾,同裙子一般都是耀眼的雪白,没有任何装饰或者蕾丝花边。

裙子的后摆与巾都十分逸长,随风飘动,摇摇弋弋的十分动人。但她不得不用手指抓住一部分,才能勉强移步。

帝都的秋夜,已经足够寒凉。她单薄的双肩、手臂和脚踝都裸露在空气中,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她左右环顾,终于现这个地方自己并不陌生,原是水色轩的露台。只不过原有的绿植花园,如今已面目皆非。

铺天盖地的白色百合,仿佛冬天的雪花般,厚重而迷幻。

她仔细捻起一支花朵,察觉它并不普通。这花的花瓣更大,而且没有一丝混杂颜色的洁白无瑕。

百合花丛中,零零落落摆放着细长的银色烛台,点燃着白色香氛蜡烛。同样洁白无瑕,同样毫无装饰。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寂静无声的露台,只有风吹过花瓣的沙沙声。此时此刻的露台,更像个祭坛一般,充满了凄凉与悬念。

董咚咚的手指开始颤抖,连带着肩膀,脚踝甚至波及了全身,整个人都深深陷入了诡异的惊惧中。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六感是否还正常?莫非已失去正常人的神志与思维,这是梦吧,一个可怕的噩梦。

惶恐至极,她决定逃跑,她寻找着记忆中,露台的楼梯口位置。

长长的披纱在她纤细的身影后,如同白色羽翼轻轻绽开,妙丽如画。若,一只慌不择路的鸟儿,误打误撞进了天堂,第一个念头,也要寻找太阳的光亮。因为,没有同伴,它会害怕。

终于,董咚咚凭着记忆,找到了天台的入口楼梯。她猛力拍着,同样垂散着白纱幔的紧闭大门。

胡乱敲了很久,那门终于徐徐打开,迎接她的,是一双深若墨染的桃花眸,犹如鬼魅,冰冷无情。

她退了几步,紧紧盯住他,不可思议。

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白一尘,让她完全陌生。仿佛,同样的皮囊,却被阴毒的恶魔附身,他浑身上下都裹挟着阴森森的寒冷与邪气。

“你……你是白一尘?”她声音颤抖,也有隐忍不住的薄怒:“你疯了,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到底想干什么?”

“卡萨布兰卡百合,世界上最纯洁的花……洁白没有一丝的瑕疵。喜欢吗?”他冷笑着,一步一步走近。顺便把一束精致的手捧花,递到她纤细掌中。

“我让她们给你洗了澡,换了裙子,里里外外,干干净净,就像婴儿初来这个世界。”他戏谑着。

他用颀长手指抚摸着她脸颊。薄茧刺痛了她肌肤,更让她不寒而栗。她迟疑的倒退着,手中的百合花也落在地上不自知。

“你疯了吗?晨曦呢?云姨呢……还有莫叔,他们知不知道你在这儿,大费周章的装神弄鬼!”她因为害怕,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

“贞洁,当然需要最干净的花,来救赎和忏悔……咚咚,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天。一辈子,都烙印在记忆里,想起来就会害怕。就像对一个小孩子,糖果和娇纵,并不能让她学会尊重与自爱。但疼痛与恐惧……却可以。”他红艳艳的薄唇,旋起冷酷的弧度。

“我听不懂你的话。如果你在威胁我,你不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吗?”她谨慎的靠在栏杆上,她已无路可退。

“你喝了很多酒吧?所以……才会弄出这些,古怪!我觉得,我们现在无法冷静的交谈。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我呀要回家,我妈妈还在等我。”她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昨天夜里,你跟谁在一起?”他冷哼了一声,眸中的危险晕染得比夜色更深,更沉:“你做出了这样的丑事,还想轻易脱身?你……背叛了我!这很糟糕,真的很糟糕。我们需要,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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