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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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飞雪轻轻一咬，香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身边的男人说着虽是平凡却很动听的情话，她有丝丝波澜，却知道那不是对自己说的。
他看着自己温柔如水，却让步飞雪更加羡慕冰翎神姬，也更加无法安心。
她吃完手里的桃子，没再继续接墨衍手里的，脸上的表情显得疲倦：“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他轻轻笑着，忽然弯腰下去，把她抱了起来，转眼便到了百竹园。
当步飞雪躺在那张床榻上的时候，她忽然生出了一种情绪，既然他们都把她当成了冰翎神姬，她当初失忆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就是他们心心念念寻找了许久的冰翎神姬，倘若不是，那自己可否……能够代替她？
“累了就好好睡，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墨公子……”
“嘘！”手指点在唇上，他温柔的笑着：“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疏离的称呼，阿玲，我等你适应，等你记起，不管等多久都可以，你是我的妻子，我从来不会改变这样的想法。”
人有时候就是要傻一点，傻一点才能对自己好一点。
墨衍就很傻。
她点着头，却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两人各怀心思，房间里陷入了安静中。
墨衍坐在床沿，他只是静静的坐着，因为清冷和平静，这样端坐着，好似当真变成了雕塑一样不存在。
她果真睡着了，却睡得并不踏实。
睡梦中，有那么一个场景，一次一次的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距离的爆炸中，一个模糊的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替她挡下了致命的伤害。
她从船上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阿玲，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墨衍靠得很近，身上的味道有些舒坦有些熟悉，步飞雪忍不住伸出手，用力的抱紧他。
他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平常，抬手抱着的，轻轻的摆着她的脑袋，试着安慰她。
那种恐惧的感觉消失，她才现两人此刻有多暧昧！
把他推开，她脸红的说道：“谢谢你，我没事了。”
“还累吗？要不要继续睡一会儿。”他问。
“恩。”
重新躺下，步飞雪闭上眼睛，出奇的是那种萦绕在心中不安的情绪消失了。
她讶异的看着墨衍，瞧到他脸上的疑惑，她翻身再次背对着他，心里有种安心的舒畅。
步飞雪没有任何张玲的记忆，她有自己的身份，一只冰凤。
没人能够百分百确定她就是冰翎神姬，她有着跟冰翎神姬一样的样貌，只是更显得渺渺而不可细观，周身缭绕的仙气比冰翎神姬失踪之前还要厉害。
当然，对于东极山的众人来说，大家都非常愿意相信步飞雪就是冰翎神姬。
步飞雪在东极山居住得很愉快，她提过几次想要回碧梧山，都被墨衍给拦了下来。
步飞雪寻了几次由头想走都没能走成功，她觉得有些生气。
“墨衍上神，虽然我对于自己的相貌跟你的妻子很像这件事情无可奈何，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我没有冰翎神姬的记忆，冰翎神姬是个人类，而我不是。所以我不可能是冰翎神姬，身为碧梧仙山的帝姬，我有义务告诉你，你没有权利限制我去哪里。连我叔叔都没有这个权利，你又是凭的什么？”
她的声音轻轻淡淡的，隐约中能听到一些怒气，然而她即使是生气也是那么的可爱。
墨衍手里剥着瓜子儿，步飞雪的面前已经堆起了高高一小垒瓜子肉，宠她是他今生活着的最大目的。
这段时日以来，他一刻也没有离开步飞雪的身边，一是守着她，而是想要找出她遗忘了记忆的原因。
是如同上一次一样吃了会让人遗忘的药，还是被人下了封印。
步飞雪连吃的欲望都没有，她好几次都没墨衍的温柔给感动了，可是她没有冰翎神姬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对于墨衍对于东极山都是陌生的。
这样宠溺的爱显得太过突兀，感动之余有些让人讽刺。
“阿玲……”
“请叫我步飞雪。”
“阿雪！”
“啪。”步飞雪对于他不咸不淡带着宠溺笑意的表情很是不满，用力的把桌子一角直接拍碎：“墨衍上神，你是听不懂人话？”
“阿雪，别生气。”
“滚开，墨衍上神，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她霍然站了起来：“我不是冰翎神姬，我不是，我不是……”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墨衍轻笑。
步飞雪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心情越的不好。
他这样一贯的笑着，像个十足的傻子，而她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妻子失踪了五百年的傻子生气，这股子气面对他的笑容，就好像非常用力的一拳直接打在棉花上。
她挥手，直接招来了一朵祥云动身就要走。
墨衍拦在了面前，脸上的笑意凝固在脸上，有了不悦：“阿雪。”
“你给我滚开。”她一巴掌打过去，被他抓住了手。
“阿雪。”墨衍拉住她，他现在有种非常害怕的情绪，只要看到她离开，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在自己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非常的害怕这样。
步飞雪看着他这样，那脸上的哀求还有害怕，这一刻她觉得，其实墨衍也是挺可怜的。听说他们的感情路并不顺畅，墨衍上神归来之前，他们在下界过得并不好。
飞升了神界之后，又遇到天后和若瑄公主的为难，现如今若瑄公主都已经从下界历劫归来，以前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
他却还在寻找自己的妻子，他其实很可怜！
步飞雪收起脸上的色厉内荏，微微叹了口气。
“墨衍，我可以在你们东极山住下，我知道你们都很想念冰翎神姬，想要在我的身上寻找安心。这个我都无所谓，在哪里住不是住。可是，你也不能限制我的只有，我是人，不是家具，只能摆在家里。”
“阿雪。”
“我要回碧梧山，你要跟着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步飞雪看着他，认真道：“你能同意吗？”
“好。”
……
最终，墨衍跟着步飞雪去了碧梧山。
步飞雪其实很可怜他，他虽有儿女，妻子却失踪了五百年，五百年的时间对于神仙来说还真的不长，可是心心念念一个，是会度日如年的。
碧梧仙山是一处并不算多有仙气的仙山福地，起码对于东极山来说，显得就差了很多。
碧梧山上只有两间简陋的木屋，木屋的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因为夜风一吹，便摇曳不断。
其中一间有着烛光，坐在木屋门前石桌旁的是一个长得高大威武，身穿深褐色长衫的男子，眉目英俊，眼神中却有丝丝郁气，他微微仰着头看天，并没有看向过来的小道。
这模样有点忧郁中带着淡淡的悲春伤秋，很是别有一番滋味。
步飞雪上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壶酒，她弯腰下去在酒杯上倒满。
男子回过神来，自然的举杯一口喝尽，目光落在她身旁的墨衍身上，只是淡淡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只是话语带着三分嘲笑七分不屑：“墨衍上神大家光临寒舍，当真是让小仙这里蓬荜生辉啊！”
“过誉了。”墨衍神情淡淡，他背手立在身后，目光随意扫了碧梧山大致，没有表任何的意见，也如同这男子一样没有给任何神色。
两个男子神色倨傲，步飞雪确实理也不理，转身就要走向另外一间木屋。
桌旁的男子叫住她：“飞雪。”
“叔叔有什么事？”
“往后，莫要带一些陌生人来，免得污了我的眼。”男子修为不是很高，口气倒是大得很。
可他本是一句羞辱的话，墨衍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表情都没变化半分。
步飞雪本还担忧墨衍会出手打人，叔叔修为只有上仙，比自己还要不如些，若是惹恼了墨衍上神，该是怎样的不妙，那岂不是要丢了性命！
步飞雪没有回答，怕墨衍回头计较，忍不住拉了墨衍的手往木屋走去。
木屋的门出轻微的嘎吱声，里面很干净，外面看着很简陋，里面确实很精致。
一看就是女子的闺房，带着淡淡的清香，就跟阿玲身上的味道一样。
墨衍闻着这些气味，嘴角的笑意再次露了出来，灼灼的看着步飞雪。
步飞雪回头瞧了他一眼，倒了茶水放在他面前：“你坐吧，想来你也不用休息，我可就不管你了。”
“恩。”墨衍喝茶，看她出了门去采摘外面的鲜花，他起身，在房间里闲逛，锐利的目光却不放过丝毫痕迹。
终于，他在梳妆台前看到了一枚由织魂花编织而成的草绳挂起来的……戒指。
这没戒指很普通的紫银材质，上面镶嵌了一颗耀眼的蓝宝石，戒指有织魂花的灵气保护，即使经过了五百年，却还是如初初一样没有丝毫损坏。
一颗心变得无比的炽热，墨衍眼眶微微有些红，他压下心中激动的情绪，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是她，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