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悲伤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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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家寨的的人出于好心，把叶落扶起来。
连灵也被抱了过来，叶落打量上去现他相安无事这才放心下来。
他可不希望一个天真的孩子就此陨落。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赶尸人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他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连铭走了上来，向着苏忘生，花间雪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几位少侠仗义出手，舍命相救，这才为我连家寨抱住了最后的火种，不然古羌族必要经历此灭顶之灾。老朽再次感谢诸位少侠。”
苏忘生也是灰头土脸，看来也不轻松。
“连族长不必如此，你救了我师弟，作为报答这也是应该的。何况鬼道之术重现巴云，这人又如此荼毒生灵，我等身为赤霄城弟子也不能放过他。”
苏忘生不愧是具有大家之风，此时此刻说话也是合情合理，一点也不辱没赤霄城的威名。
连铭走过来，仔细观察着躺在地上的赶尸人，不由得身形一震，神色大惊。
“是——是你——陈柏川？”
众人吃了一惊，连铭居然认识这个赶尸人。可是他并非姓连，也不姓央，很显然不是古羌族的人，应该是一个外族人。
陈柏川冷笑一声：“难得连族长你居然还记得我。”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连铭长舒了一口气，不住地摇头：“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当年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陈柏川出一声惨叫，也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往事。
“你让我忘记？我如何能够忘记？当年你，还有央家寨的人，你们这一张张冷漠的脸孔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就是做鬼也不会让你们不得安宁的。”
众人听着他们俩的对话，越听越糊涂。
苏忘生：“连族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连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到嘴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柏川看着连铭，冷笑一声：“你没有脸说，我来替你说。”
原来，陈柏川本是中州洛河城的一位普通书生，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家境贫寒，经历十年寒窗苦读，正打算上天武城赴京赶考，可家中老母亲却突然病重。
他家里穷困潦倒，实在没有钱去进行昂贵的医治。但他听说巴云腹地深处有一种叫做龙须草的草药可以治好他母亲的病。
陈柏川是一个出了名的孝子，哪怕巴云与中州相隔千里，哪怕巴云腹地是千难万险，他还是要去讨这龙须草。
就这样，陈柏川孤身一人动身，从中州洛河城不远千里前往巴云腹地。
可是巴云腹地，迷雾重重，还有各种飞禽猛兽，更有已经非常稀少但却强大无比的妖兽。
陈柏川一介书生，哪里有能力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刚到第一天就迷路了，身上还受了伤。
这个他遇上了一位叫央兰的姑娘，正是古羌族央家寨的一位族人。
央兰救了陈柏川，并且帮他找到了他所需要的龙须草。
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因为机遇想遇到了一起，双方都是一见钟情。
当晚央兰把陈柏川带回了央家寨，把他们的事告诉了全族的人，奈何央家寨有着严格的族人规定，族人不能与外族人通婚，并且还要杀死闯进央家寨的外族人。
当天央家寨的人就把陈柏川关了起来。
当晚，央兰偷偷把陈柏川救了出来，想要放陈柏川离去，陈柏川劝说央兰和他一起走。
央兰几经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和陈柏川一起私奔。
两人趁黑离开了央家寨，有了央兰的指路，他们连夜逃出了央家寨的范围，一直逃出了巴云。
回到中州洛河城的陈柏川用龙须草治好了老母亲的病，并且还好央兰定下了终生。没过多久，央兰也怀上了陈柏川的儿子。
一家三口也算是其乐融融地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在陈柏川的儿子降生还没有满月的时候，某一天他们收到了一封信，居然是来自央家寨的信。
信中的内容以央兰的母亲性命为威胁，要央兰带着陈柏川和孩子一起回到央家寨。
左思右想之后，央兰和陈柏川带着孩子一起回到了央家寨。
央家寨举办了隆重的审判大典，并且邀请了连家寨的族长连铭来作为旁审。
他们根据族里的规矩，认为陈柏川和孩子都是勾引族人叛变的异族人，所以必须除以最严厉的死刑。
唯一可以免除一死的方法就是经过桐木洗礼变为族人。
但是所谓的桐木洗礼就是截去左手和左脚，然后用桐木作为假肢。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陈柏川必须不肯。
最后，在央兰的祈求下，以自己的死来换取陈柏川和自己母亲的命。
央兰在陈柏川的面前被大火活活烧死，而自己还未满月的孩子也不见了踪影，估计是早已经遭受了这群人的毒手。
央家寨的人的确信守诺言放了陈柏川离开，他们还告诉他孩子已经死了。
陈柏川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洛河城的家里。
他把所有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自己的老母亲，老母亲接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直接昏了过去。
自那以后，陈柏川的老母亲就卧病不起，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自那以后陈柏川整个人就垮掉了，没有去参加科举，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
没过多久陈柏川的家里就被一把大火烧尽，人们都在猜测，他应该也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了。
所有人都静静听着陈柏川讲述着自己的往事。
这的确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原本美好的一切被生硬地摧毁掉，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遗憾的悲剧。
连铭不住地摇头：“族里的规矩是百年传承下来的，我们这些后人只能遵守不能违抗。”
“哼，连铭，少在那里虚情假意。当初同意这个处决的少不了你。我所有的亲人都在一夜之间离我而去。我的整个人生都被你们毁了，你们可知道我心中的愤怒吗？”
“我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我一定要为我的妻儿报仇，哪怕是付出任何代价。直到某一天，我遇见一个人。他说他能帮我报仇毁掉央家寨，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顺带毁了连家寨，这样的事我自然是乐意效劳的，你们古羌族这个腐朽而堕落的民族早就该彻底的消失了。”
连铭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原来这就是陈柏川要灭连家寨的原因，这个背后的神秘人究竟和连家寨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为什么又要借他人之手来灭连家寨。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哼哼，那位大人早就知道你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说告诉你也无妨，他的名字叫洞离。”
连铭仿佛身体遭受重击，一个江上跌倒在地上。
苏忘生吃惊地看了过来，死灵大军的领洞离居然也参与了进来，这件事情看起来并不像表面上复仇难么简单。
“洞离大人教会了我百鬼赶尸术，让我终于有了能力回来报仇。我辛苦修炼数载，终于有所成就。我回来复仇的时候，必定就是你们古羌族毁灭的时候。”
连铭：“这一切都是冤孽啊，我古羌族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你来找我们复仇，我不怪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那个孩子下手啊。”
连铭的手指向的正是此刻躺在族人怀里的连灵。
“什么意思？”
“他就是你和央兰的亲生儿子。”
陈柏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连铭。
“你说什么？我的孩子不是当初就被你们害死了吗？”
“的确，当初是要打算把这孩子扔进古母河，来偿还对桐木神君的亵渎，但正是你的妻子央兰苦苦哀求，用自己的命来换你和孩子的命，这才保住了孩子。但是不能让他在央家寨长大，所以才把这个孩子交给了我。我给他取名为连灵，希望他作为一个普通的连家寨的人度过此生。”
叶落看向仍旧处于昏睡中的连灵，原来他是央兰和陈柏川当年的孩子。如今却是被自己地亲生父亲变成了一具僵尸，这真的是上天对他们父子俩开的一个最大的玩笑。
陈柏川努力地从地上坐起来，他伸出手指向连灵。
连铭给了一个眼神，族人把连灵放在陈柏川的怀里。
陈柏川用手轻轻抚摸着连灵的脸，那种亲人之间的温暖从指尖就能传来。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确认这就是他和央兰的孩子，绝对没有假。
“孩——我的孩子。”
苏忘生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因爱生情，因情受困，因仇入魔，这之间的对错又有谁能够说的清楚。”
陈柏川突然把手按在连灵的脸上，董彦君以为他要对连灵动手，正要冲上去却被花间雪拦住了。
花间雪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可以清晰地看到，连灵体内抽出很多黑气，都被陈柏川的手掌吸收了去。
他是在为连灵祛除体内的尸毒，让他变回一个正常人。连灵的肤色也逐渐好转变回了正常的模样。
陈柏川轻轻抚摸着连灵的脸，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孩子长这么大，他都没有好好看过他一眼，更别说照顾他，他这一辈子都是无法听到连灵叫他一声父亲了。
因为悲剧，生出了更大的悲剧，这本身就是一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