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死前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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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就算是过去我参加学校的运动会，我也没有这样努力过。
拼命啊，这就是拼命啊，没想到妈妈扔下水的怪物居然都潜伏在水底，还有到底为什么我看了一眼就全都出现了啊！
我往上游着，其实一个人没有潜水设备，本来也没有办法下潜的太深。
可我才往上游了没几米，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脚被猛地往下一拉，我心里也就和那猛地被拉的身体一样，猛地一沉。
我已经看得到白术的身子，差一点就可以抓住他的脚，就差那么一点……我抬起手……光明就在眼前，我却只是被拉近更深的黑暗。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就死在这里！
“白羽，白羽你怎么还不上来？”我隔着水听到白术呼喊我的声音，我没法回话。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白术，心里却忽然涌起一股力量，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指引着我，告诉我，你还有所眷恋，你不能死。
我尝试性得往下看了一眼，只不过就是一眼，就差点没有想吐出来：一张张被水泡得白的人脸，一个个人头还是完整的，就在水里随意的摆动着，感觉黑色水草一样的身体在水里扭动着，缠绕在我的腿上，它们在腿上蠕动的触感，我甚至觉得是无数的水蛭在吸食着我身体里面的血液。
我疯了一样的拉扯着我身上的植物，就算它们死死地咬住我的腿，我也拼了命的把它们扯下来。它们掉落的时候，还伴随我腿上血液的流出。
或许无论我是不是努力了，我都会死吧？也许刚才不挣扎，用尽全力往上游，可能还会有机会活下去，现在反而……
因为我明显的看到我腿上的血吸引来了更多的人头植物，从缠绕住腿，到控制住全身。
它们气势汹汹，可我却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去反抗了。
也不是没有收获吧，至少我知道了，上面那些面无表情看起来失去自己灵魂的根本就已经不是人了，而根本就是这些植物，我现在还有意识，说明我失去的血液并不算多，肯定是没有办法组成一个人完整的血液的，可能最多也就是400cc？
可是在我的血液的灌溉下，我已经明显地看到有几株植物扭在了一起，并且有其中的一个吞噬掉另外几个的头，几张面孔融合在一起，可能是就是用头上的血肉和骨骼在融合中变成人的身体，然后可以让身体也渐渐的丰满，变成了一个拥有完整身体的人。
这些人头，过去应该也是属于活生生的村民吧？妈妈她，倒是真的闯下了祸。
意识渐渐的就从我的脑子里剥离了，脑子开始不清醒的，我已经看不清楚面前的这些怪物，往上看也不太看的到白术的样子。
白术？他怎么会也下水了？
恍惚中的我忽然清醒了一分，因为白术出现在我的身边，就像自带圣光一般，他一把揽住了我的腰，然后另外一只手上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可能是小树枝吧，就挥舞在那些植物上。
他张着嘴，嘴型明显是在对我说：“坚持住。”白术一把抱住我的头，我感觉到他的嘴唇贴着我的嘴唇，他的舌头灵巧的撬开了我的嘴，他亲吻了我。
为什么这种时候还会有心情亲吻？
我刚觉得有些疑惑，我感觉到有空气从我们嘴唇接触的地方传了过来。
他是为了要把空气给我。
我想推开他，因为他还有力气还有能力逃走，可是人身体对于生命的渴望好像是一种本能。我没有办法推开他，我的身体无比的渴望着他传递过来的空气，我居然不自觉的主动抱住了他，如饥似渴的汲取着他嘴里能给我的那少有的空气。
白术我对不起你。
或许说我就是自私把，在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况下，白术居然一把推开了我。
是把我往上推的，我亲眼看到他在疯狂的拉扯着缠绕在我身上的那些植物。
他现在，力气应该也已经又到了尽头吧？为什么还能为我做出这些？
因为他把我往上推给他了一个往下的后坐力，我看到他往下沉了下去，被那些人头植物身的东西淹没。
刚才的求生也是身体的选择，现在我的本能就是冲上去救他吗？下意识的，我伸出手往上拉着他，他往下也拉着我。
或许根本就不是想要一起活吧？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也看着他的，这时候缠绕着的黑色植物好像也成了他周身环绕着的特殊装饰，只是为了让我们两个人的死亡之舞能够更加美好一点。
我想我是疯了，我想他也疯了，因为我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情，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看吧，我是爱你的，你也是爱我的。”
或许我刚才渴望的不是他身体里面的空气，而是根本就渴望他，渴望他的唇，渴望他的身体……
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却再也不需要问出口，因为他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答案。
白术，我也爱你啊！
有时候就是这么高下立辨，我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白苏：他明明也给了我他对我的答案，他明明也能为了我去死……
只是因为白术来得早，只是因为他来得早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从第一次看到白术就被吸引了全部的目光，我因为他而平白无故的感到窒息，因为他让我彻夜难眠失去理智。
别人对自己的爱情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爱情。
希君，对不起，借用一下你的男朋友。
我忽然觉得后悔，就算自己是个贱人又怎么样，为什么之前不让白术和希君分手，这样在死之前，我还能名正言顺的和他化蝶。
现在，估计是变成两只蛾子吧……
可至少能和他变蛾子是我啊……
有人说，在恐惧的东西面前才不会隐藏自己的内心，那么，在死亡面前的眼神交流，自然也就是最真实的了。
他也开始流血了，因为一个小小的树枝怎么可能会抵挡得了那么多的怪物，他的动作已经慢了下来，放弃了抵抗，而是双手抓着我的手臂，我的头就和他的靠在一起。
虽然彼此都没有说话，但我好像在听到他说：“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很开心。”
这一片水域，都已经混杂着我和他的血液，因为血液，我都已经渐渐地看不清楚眼前的白术。
就这样死在这里吧？
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去过哪里，没有人清楚这里生了什么，把一切都丢下，也挺好。
可为什么，觉得身上缠绕着的东西也在渐渐地减少呢？
或许不是正在减少，而是为了什么东西让路吧？
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觉得一团黑色的东西挡住了头顶照射进来的光线，我闭上了眼睛，或许，我们也会加入着一团黑暗，今后在这里等待着别人过来，然后像今天被杀死一样的，杀死别人。
身体好像变得很轻，轻飘飘的，就好像置身于云彩中所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周身陷入温暖的柔软的，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还能抱着白术，感觉挺好的。
“你TMD的死亡的感觉！老子我为了你们两个要死要活，摆脱了几百号人，不是让你们两个人一块儿死了化蝶的！”我刚听到这样的话，猛的感觉空气进入了自己的鼻腔，我拼了命的呼吸着。
“老子不会让你死的，你个蠢女人！你就算死，也不能死在我前面，更不能和别人一起死！”我依旧听到这样的声音，那个人在喊着，可我却看不到有人在我的旁边。
“我不准你喜欢白术，他说什么你都不能喜欢他，你知不知道？你是他的梦中情人，那你就喜欢他了？他又不是你的梦中情人！”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我却觉得这声音是来自四面八方，“我不是为了看你和别人幸福，才出来陪你的，我……”
我知道了：和我说话的这个人是白苏。
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好像就存在在空气中一样。
所以，白术其实也和那些怪物一样吗？也起来自于那些植物，那些头。可到底为什么，别的那些怪物都没有自己的意识，而他却可以呢？还能够像一个人那样正常的生活？
有东西按着我的胸口，力量渐渐的回复到了我的身体，身体里呛进去的水也已经吐了出来。
“白苏，谢谢你。”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沙哑的。
没有人理会我。
许久，也安静了许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供给我能量，我不再有失血过多的绵软，反而有力气能够坐起来。
脑子是清醒的。
我起身，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白苏，看到身边的白术已经昏死过去。我连忙跪着挪过去，去给他按压，就算害羞也不在乎，按压也好，人工呼吸也罢，只要能让他活过来，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白苏，对不起，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可你不能有事，你出事我就没有办法用余下的这辈子给你还债。
白术，我爱你，所以既然我活着，你就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