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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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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澜这次来到看守所见凌寒的心情格外复杂。昨天从梅天东家出来,她越想越窝火。回到家,她饭也没吃,坐在电脑前重新翻看凌寒案子的卷宗。看到凌寒的笔录时,左澜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突然有了一个疑问。这个疑问她一定要弄清楚。

会面室的门开了,凌寒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已经驾车就熟,直接走到桌子旁,在得到女警的允许后,坐了下来。

“这几天过得好吗?”左澜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在看守所里怎么会好。她总感觉凌寒在这里多待一天,整个人就少了一些生气。

“左澜,我的案子是不是要开庭了?”凌寒问。

“没有,没那么快。”左澜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来这里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该怎么开口问凌寒。直入主题吗?凌寒会怎么回答?左澜有点害怕听到凌寒的答案。

凌寒喊着发呆的左澜。左澜回过神来:“凌寒,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拐弯抹角不是左澜的性格,她决定干脆利落地把话说出来。

“什么问题?”

“你给房东张阿姨打电话是谈退租,对吗?”

凌寒惊讶得张了张嘴,左澜怎么会知道的:“是,我想搬走。”

“是因为梅天东对吧?他在你生日那晚向你表白了。”

凌寒又一惊,左澜还是什么都知道了。这件事她本不打算告诉左澜,连搬走的理由她都想好了。因为她了解左澜,左澜如果知道梅天东向她表白,她一定会去教训梅天东,以她的个性一定会说一些难听的话。她不希望梅天东难堪。他有什么错呢?如果非要分出对错,她自己也有错,是她误导了梅天东,让他对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故意要瞒你,我是怕你会埋怨梅天东。他只是一时有些迷糊,不能怪他。”

“不怪他?今天你之所以在这里还不是拜他所赐。”左澜有些激动,声音也提高了许多,惹得旁边的女警向这边看了一眼。

左澜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接着说:“你既然打算搬走,离他远远的,为什么又和他搅和在一起?还有,你刺伤了王天贵后为什么不先打电话报警?为什么非要守着梅天东等救护车来?”

左澜一连串带着带着质问语气的“为什么”让凌寒张口结舌,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左澜从没这样和她说过话,凌寒有些难过。

“凌寒,你不会是喜欢上梅天东吧?”左澜终于把心中最后的一个疑问说了出来。

“左澜,你怎么会这么想?”凌寒咬着嘴唇,眼中噙着泪,“你是在怨我没有听你的劝告是吗?”

“我不是怨你。我是——”左澜一眼瞥到凌寒手上那副手铐,她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指甲边缘长出了倒刺。凌寒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原来的她怎么可能让自己这般不修边幅。左澜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凌寒这个时候是多么需要她的理解和支持,可自己竟然在指责她。

“你当时没在现场,如果你看到梅天东当时的样子,你也不会抛下他不管的。其实这些天我也在想你刚才问我的问题,为什么我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我没有你那么聪明,那么冷静。我——”凌寒说不下去了,她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眼泪不断地从她眼中落下。

看着凌寒哭得那么伤心,左澜心里恨死了自己。她认识凌寒那么多年,竟然会质疑凌寒的为人?在凌寒最脆弱的时候,自己居然还落井下石。

“凌寒,你别哭。对不起,我不应该质疑你。”如果不是看守规定不能有身体接触,左澜早就冲过去抱住凌寒了。

凌寒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去擦眼角的泪水,更咽着说:“左澜,我知道你这样问是关心我。让你为我着急担心,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别责怪梅天东。他只是暂时有些迷茫,很快他就会想通。你也了解他,他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好,就算他是一时糊涂,可你还是因为他才变成现在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我现在真后悔,如果当初你租房子的时候,我再坚持坚持不让你租下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好吧,凌寒是无辜的,梅天东也不能怪,那就怪她自己好了。平日里遇事沉着冷静的左澜已经方寸大乱,她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现在这不合理的现实,干脆说她需要一个罪人去承担造成眼前局面的罪责。

“左澜,你别这样好吗?你这样我心里更不好受。”凌寒又留下了眼泪。这一哭,惹得左澜也掉了泪。

自从凌寒出事后,左澜一直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藏在了为凌寒的案子东奔西走的忙碌中。此刻,她终于将所有的情绪都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地哭了一会儿。

慢慢地,左澜恢复了理智。哭有什么用,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她是凌寒的主心骨,她的情绪会影响凌寒的情绪。在凌寒面前她必须信心满满,给凌寒希望。

“凌寒,第一次庭审的时间已经定了,就在下周。上庭前,我和师傅还会再来,有很多庭审的细节需要告诉你。这几天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这样在法庭上才有体力和精力去应对法官和公诉人的各种问题。你放心,我和师傅都会全力以赴帮你打赢官司。你也要有信心。”左澜目光如炬,哪怕她只有一成把握,也要给凌寒十足的信心。

“我知道,你一定会尽你所能。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好好照顾好自己。上庭的时候,你一定不会看到一个憔悴的凌寒。”

“这才对嘛。”左澜破涕为笑。

“左澜,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请你一定答应。”

“只要是你说的,我一定帮你办好。你说吧。”

“梅天东的房产证被另一个男人拿走了。他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应该会需要卖掉那套房子。你帮他办手续吧。他一个人无亲无故地,怎么懂这些。还有,万一他的父亲出现要跟他争房产,你还能帮上他的忙。左澜,不管怎样,我是拿他当亲弟弟的。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他吧。”

凌寒完全是在哀求她,左澜心里纵使再不愿意也没办法拒,只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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