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五十四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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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怀孕, 婚礼仪式在酒店办理, 尽量从简。
该有的环节少不了，忙忙碌碌几个小时, 很是折腾人。
杨芸到达酒店接待双方最为要紧的几批亲戚后，木淡陪她回房间休息, 楼下迎客的事情交由樊书容和新郎伴郎们。
按常理来说，伴娘几个, 新郎几个，正好凑成对。
要么两对，要么四对，按偶数来。
同一天酒店还有另外一对新人结婚，所以作为艺人的伴娘木淡没有下去迎接客人。
杨芸请了两个伴娘, 补上缺的是新郎那边的十个伴郎, 十个人往门口一站，生生把西装穿成了军装，谁都看得出他们是军人。
这边的伴郎阵势太大, 把同样在门口迎接宾客的另一边新人阵容吓得不行。
军人伴郎换成司机，十个司机往门口一站，把黑西装穿成了警服，吓到所有进来的人。
普通人看到军人只会敬畏, 看到警察却会下意识地思考自己最近有没有干什么违法犯纪的事。
不说吃喝嫖赌收受贿赂, 开车闯红灯停车停错道这等以前看来不足为道甚至不需放在心上的小事, 在十个黑西装司机的殷切注视下涌上心头。
有宾客两股战战, 几乎想冲上去大哭：“我错了！我再也不闯红灯！再也不停错道了！”
樊书容看得差点笑出声, 伴郎们很给力，没让唯一的伴娘接待宾客，她站在下面当花瓶反倒没事做。
后来拿着手机拍门口迎客的场面，把他们这边的雄赳赳气昂昂和对面那边的一团鹌鹑拍得对比鲜明。
视频到三人闺蜜群后，在休息室的杨芸和木淡大笑不已。
纯粹是被这群人逗的。
之后的行程很是顺利，没有太多需要伴娘帮忙的地方。
木淡和樊书容已是脱单人士，与慕寒坐在伴郎伴娘桌，别人等司仪玩游戏送礼物，她们安安心心地坐在那吃饭。
忙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早饿了。
隔壁桌是新郎新娘桌，两人稍微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起身去一桌桌敬酒。
伴娘伴郎们认不全家里的亲戚朋友，全程由两位母亲陪伴，也是希望看在她们的面子上少为难两位新人，让他们早早完成敬酒环节能够休息。
樊书容远远地看着，悄声说：“结婚太受罪了。”
作为伴娘一天陪下来，什么不干也差点累瘫，别说新娘还怀着孩子，更累了。
木淡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杨芸全程被布恺歌扶着腰揽着走，把她身上的大部分重量压在他身上，尽量减少受罪程度。
“咩咩找到一个好老公。”
这话，慕寒不同意了，“我不好吗？”
木淡：“……男朋友。”
慕寒挑眉：“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奉上所有身家，我们结婚如何？”
木淡扭头，为慕寒夹了两根鸭舌，“挺好吃的，尝尝。”
慕寒愤怒地把鸭舌咬得粉身碎骨，借以泄自己的愤懑之情。
与他们一桌坐着的是全是人类伴郎，听着他们的对话多少明白了点什么，个个淡笑着没有接话。
明星木淡谈恋爱要谈婚论嫁，关他们什么事？有时间八卦，不如让伴娘帮忙介绍几个漂亮女孩喽。
接下去的时间，樊书容与伴郎们聊得风生水起。
话题全是围绕部队枯燥生活与求脱单的急切心理，还有文秘专业女孩子们的活泼可爱。
没多久，这桌定下过几天的联谊活动。
也是十分厉害了。
木淡想到什么，扫视一圈，在角落找到十个黑西装司机。
这时候，每桌上了一盆松鼠桂鱼，十个汉子眼放精光，瞪如铜铃，菜一上桌，筷子眼花缭乱地落下，眨眼间……没了。
十个汉子身高、面貌没有太多相似点，却统一地眯眼露出好吃与不够的神情。
有、有点萌。
慕寒注意到媳妇的视线被群贪吃的黑猫吸引，危险地眯了眯眼。
察觉危机的十个汉子脑袋一缩，耳朵一动，精准地捕捉到危险来源，冲慕寒露出讨好的笑容。
木淡：“……”反差萌，厉害了。
慕寒：“……”和猫计较，他也是堕落了。
新郎新娘一圈敬酒下来，整个婚礼差不多到了最后。
酒店不再上新菜，有些人带上回礼吃完就走，出现了空桌。
木淡吃得差不多，去看杨芸，杨芸累了，吃的不多，更想回去换衣服休息。
樊书容朝木淡摇头，自己过去陪杨芸回休息室。
慕寒注意到了：“怎么了？”
木淡摇头，“没事。”
之前忙着把戏份压缩提前拍完空出一天，她占着伴娘的名额，对具体流程不是很了解，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大多事情是由樊书容来做的。
大概是还有什么环节吧？
环节是没了的。
杨芸就是累了想回去换衣服喘口气，主要是吃点孕妇餐。
酒店餐桌上的东西是顾及到大多数人的口味来的，菜单大众化，能让孕妇吃的食物不多，杨芸她妈就在休息室准备了些东西让她吃。
杨芸饿狠了，吃得腮帮子鼓鼓，像只小仓鼠。
樊书容看得有趣，很想伸出手指戳两下，“咩咩，你不像羊，像仓鼠了。”
“我本来就不像羊。”杨芸翻了个白眼，“我是食肉动物好吗？”
“可惜啊……”樊书容遗憾摇头，对上杨芸疑惑的目光，笑着说，“考虑过顺产还是剖腹产吗？不管顺产还是剖腹产，你妈你老公你婆婆肯定不会让你吃太多，影响孩子的生长和八个月后的生产。”
杨芸面色一僵，通过这些日子的菜单已经预见到了日后的悲惨生活，“妈妈都是天使。”
“你现在也是天使了。”樊书容说。
两人相视一眼，笑了。
新娘休息室外传来敲门声，樊书容去开门，见到一个陌生女人。
“你是？”
女人用浓重的妆容掩饰脸上的疲惫，“我找杨芸。”
杨芸听见声音，过来一看，脸上的笑意淡了，“你来干什么。”
女人面色有点僵，看了看樊书容，说：“新婚快乐，我是来恭喜你的。”
“谢谢。”杨芸没一点新娘被恭贺新婚有的喜悦，反而是无尽的烦躁，像是被什么恶心到又碍于场面没说出难听的话。
樊书容觉出不对来，因为不知晓内情不敢擅自开口，只更靠近杨芸了。
女人看看杨芸，又看看樊书容，欲言又止的样子。
换做以前，杨芸最见不得她这样，每每一见总是善良地去问她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可人总是在变的，贪心不足，欲望不止，终究因无法满足而露出丑陋的真实面孔。
今天见到她，杨芸才知道自己不是不介意，不过现在有丈夫有孩子还有闺蜜，无所谓了。
“有事吗？”
女人眼看樊书容不走，杨芸也没叫她走，面上滑过几分不堪，终究开了口：“芸芸……”
樊书容：“……”比咩咩难听多了。
杨芸：“……”有点恶心的感觉，想吐怎么办？
女人跟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木淡身边当助理，现在结婚生子要安心养胎，我们认识四年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把助理的工作让给我吧。”
樊书容：“……”多大脸？
杨芸：“……”真的好恶心，想吐。
眼看杨芸没反应，女人急切地说：“你怀孕养胎没办法做艺人助理这样的活，我天天在外面跑体力好有人脉，我帮你做，肯定没问题的！”
杨芸冷眼看着她面上的焦急，没一分心疼。
果然人是凉薄的，被伤过一次，再不会轻易原谅。
“是啊，认识四年，毕业了才知道你是个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能够伤害四年闺蜜的女人。不，说闺蜜，简直侮辱了闺蜜这个词语。”
樊书容听到这，自动脑补几万字小剧场。
无非是大学没有多少利益冲突感情好好，毕业后因为某个契机而翻脸的故事，不是男人就是工作，没悬念。
女人面色一白，“芸芸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本地人，一出生就有了优势，不用拼搏，不用买房，一份简简单单的工作就够。我们外地人不一样，你知道我们外地人想要在A市好好生活需要付出多少吗？”
“我们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得到的工资却远远比你们本地人少，只因为一个户籍和出生？这对我们来说，太不公平了！”她的脸色越涨红，激动得两眼通红，简直要落下泪来。
杨芸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正如大四实习的名额，不就是被她是个外地人更需要机会的理由抢去的吗？
樊书容听不下去了，“麻烦你不要侮辱外地人这个词，人家好好地为家庭拼搏努力碍着你什么了要这么抹黑？”
女人冷笑：“你们这种有吃有穿的富二代啃老族，是不会懂得我们这代什么都需要自己拼的人有多苦的。”
“我去！”樊书容非常克制才忍住没有爆粗的冲动，“富二代怎么了，掘你祖坟还是强了你了，口口声声本地人外地人，你自卑愤怒自己投胎技术不好，不后天努力成为富一代，还在怨天尤人说我们富二代不给你机会，你多大脸？”
杨芸本来是生气想怼的，听樊书容这么怼，竟有点想笑。
这时，木淡来了。
她不是很放心两个女孩子在休息室，就过来了，一来就看到樊书容像只炸毛的母鸡护着要被抓的杨芸小鸡，愤怒地斗着个女人老鹰。
“生什么事了吗？”木淡问。
女人眼睛一亮，正要开口，杨芸拦住要说话的樊书容，抢先说道：“木木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故事里，那个为了自己逼着四年室友出让实习名额的女人吗？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