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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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破破, 这种狗屁不通的破节目组不天凉王破，还等什么？
慕寒满腔怒气，点开微信，以要把手机屏幕戳破的力度打字：【迷宫，收购破产合并随你搞！】
收到消息的慕休吓得跳起来，哭丧着脸回：【哥，迷宫是我们自己公司搞的节目，哪里惹到你了？】你说, 咱改还不成吗？
名义上好歹还占着董事长名头的慕寒：“……”
慕寒：【滚吧！】
别人的公司想怎么搞都行, 自己的公司能天凉王破吗？那只眼里只有小钱钱的蠢貔貅会哭的！
慕休捧着手机战战兢兢半天, 收到【滚吧】的消息, 总算放下心来。
慕寒愤懑不已，盯着笔记本屏幕上的画面气到内伤, 内伤随着两人的亲！密！互动一层层加重。
……总觉得头上有点绿。
杨芸看得很高兴，拍摄那天她全程跟着木淡，没看到其他嘉宾。节目出来才现，没有最惨，还有更惨。
“木木，看到他们这么惨，是不是开心了点？”
木淡的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确实。
这一期，节目组的问题大多数是由提前恶补希腊知识的木淡回答, 司年信心满满地回答了一小半, 有答对的, 惩罚也不少。
木淡没有上过综艺，时星叮嘱她的做法是：不要太冒头，也不要太畏缩。
和司年搭档本身意味着足够的镜头和流量，太冒头抢占风头容易被司年的粉丝怼死，太畏缩不仅会被司年的粉丝怼，还容易路人转黑。
木淡很难把握这个度，问司年，他的回答是答题一人一半，其余自由挥。
他们的台本里有指定的几个问题是必须答错的，因为那里布置下去的惩罚非常有看点。
比方说：女方公主抱男方跑一百米，男方蒙眼睛背女方过障碍物泳池。
两人光过泳池这一惩罚来回拍了三遍，补几个有意思的镜头，搞到精疲力尽。
现在从剪辑出来的画面和实时弹幕来看，效果不错，辛苦是值得的。
木淡公主抱司年狂奔一百米，这一幕完整地留下来，后期把“用时13秒”几个大字贴在屏幕上。
弹幕瞬间炸裂，全是敲“小姐姐66666”和“求男神的心理阴影面积23333”的。
泳池这关，木淡趴在司年背上，每次指的方向都是准的，司年蒙着眼睛还在水里走方向感不好，不是走错路就是被障碍物绊住，两人一同摔进水里。
木淡指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无奈地摆正司年的脑袋，该往哪边走就扭脑袋去那个方向，“求你了！”“求你了哥！”“求你了爷爷！”条条大字贴屏幕，简直要崩溃。
弹幕又一次爆炸，“心疼指路的小姐姐”“男神的方向感没救了”“路痴男神”“求你了男神”。
节目还没放送完毕，#心疼小姐姐#，#路痴男神#上了热搜。
粉丝路人们喜闻乐见，喜大普奔，偶有说木淡不该贴那么近蹭司年热度的评论，也被“23333”和“hhhhh”等评论刷下去。
木淡认真地研究其他人的部分，又被节目组层出不穷的惩罚手段吓到。
不愧是以整蛊艺人，看艺人出糗为乐闻名的节目，那天拍摄现场最狼狈的是她和司年，浑身湿透，体力耗尽。
看节目才知道其他人不比他们好多少，就是能忍能装，要面子没表现出来。
木淡的心理瞬间平衡了：“综艺还是少去为妙。”
慕寒连连点头，神奇地与木淡怀里把头点成了拨浪鼓的亚斯同步调。
杨芸看得稀奇，又觉得可能是二哈看着好玩学的，不知道这本质是一只非常有灵性的狼，它还真看得懂主人被折腾得很惨，以及打心底里赞同主人的话。
一期《迷宫》放送完毕，木淡涨了十万粉丝。
她对微博粉丝数量的多少没概念，不懂杨芸的高兴点在哪里，好奇地翻评论。
最新一条微博是前两天《追凶》杀青那天的，语言十分官方，出自时星之手。
附带的两张照片是杨芸提供的，一张两束百合花，一张正面持枪西装照。
下面的转、评论、点赞数蹭蹭蹭上涨。
“小姐姐好帅/尖叫”
“不敢相信小姐姐才18岁！”
“小姐姐正面上我！”
“楼上你污了，不要带坏我们18岁的纯洁小姐姐！”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jpg”
木淡沉默一瞬，问沉浸网络多年的百晓生助理：“‘正面上我’是什么意思？”
“噗——”杨芸不敢相信她还能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的一天，偏偏就是被呛到了。
“，这个的意思……还是让董事长来解释吧。”杨芸朝慕寒抛去求救的目光。
慕寒：一脸懵逼jpg。
慕寒很想在媳妇面前表现出伟大的一面，为此不惜听从慕休的建议走比较受小女生欢迎的霸道总裁人设，然而他是只仅对吃和媳妇感兴趣的神兽，不了解网络用语。
“我也不知道。”
杨芸：“……”活久见！居然真的遇到两个纯洁的宝宝！
顶着木淡和慕寒的好奇眼神，污力杨芸亚历山大，结结巴巴地说：“问度娘吧。”
木淡在百度的搜索栏里敲下“正面上我是什么意思”，慕寒探出脑袋，两个对网络用语不太精通的人一起看。
杨芸不要笔记本了，拎起包偷偷跑路。
慕寒没理她，然后……很快知道杨芸为什么要跑。
“正面上我”居然就是字面上理解的意思！！！
木淡若无其事地退出程序，回复那条“小姐姐正面上我！”的评论：【抱歉，这个我真做不到。】
想想可能引起的后果，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没有回复出去。
第二天，杨芸没出现。
慕寒一如既往地带着早餐过来，两人安静地吃早饭，全程无交流。
餐桌上除了亚斯喝粥和碗筷勺子碰撞出的响声，没有一点声音。
吃过早饭，木淡一手抱着亚斯，一手拿着手机。
时星没有说剧本的事，她干脆趁着休息期间多看点综艺学习学习，万一不得已为了宣传新剧得上综艺呢？不能变成车祸现场。
慕寒踌躇了半个小时，又半个小时，下定决心说话：“木木，你的生日……前段时间你忙，今天有空，我们庆祝生日吧。”
不是慕寒提起，木淡忘了今年的生日还没有过的事。
生日那天刚进《追凶》剧组没多久，天天蹲在片场学这学那，每天忙得头昏脑涨时间都记不太清楚，怎么会去记生日？
况且，和公司董事长过生日算什么事啊？
“啊。”木淡起身，把亚斯塞进慕寒怀里，脚底抹油就溜，“樊樊约我逛街，我先走了，拜拜。”
被抛弃的慕寒：“……”
撸毛撸到一半的亚斯抬头一瞧，慕寒的失落溢于言表，它伸出小舌头舔舔慕寒的指尖，悄声安慰：“嗷。”
别难过，宝宝陪你！
“蠢狼。”慕寒揉一把狼头，把亚斯放在桌上，自己走到那株青龙卧墨池前，委屈地问：“为什么不理我？”
花骨朵无风摇曳，仿佛应答，又仿佛拒绝。
慕寒食指一戳，花骨朵微微一晃，他舍不得再戳了。
“木木，为什么不理我？”
花骨朵不动了。
长长的一声叹息，慕寒划破指尖，挤出一滴血滴在花骨朵上。
这滴血是灿灿的金色，分成无数条细小的支流一点点绕过花苞的边缘，缓缓流入花心，花骨朵的颜色艳丽了一分，微微摇曳似在道谢。
失去那滴血后，慕寒的脸色苍白少许，他闭了闭眼，没再继续观察青龙卧墨池的动向，坐进躺椅里休憩。
另一头，樊书容在家中迎来好久不见的好友，“木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用去学习吗？”
“休息。”木淡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樊书容的好奇心快被猫爪子挠死了，她知道木淡没提前打招呼就突然上门肯定有事生，还是大事。
“生什么事了？不可以跟我说吗？”
“不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樊书容：“那你慢慢说，从头开始说。”
一个人想，只会在圈子里打转。
木淡掐头去尾，直接来了句：“慕寒对我好像不太正常。”
她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只好用“不正常”来形容。
正常来说，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会对还没成年的女孩有兴趣吗？不可能的，除非是恋童癖。
所以，说完后，木淡以一种十分期待得到认同的目光看着好友，好似在说“对吧？”“我说得肯定对！”
樊书容：“……”这如同吃了翔般的感觉。
“木木，那不是不正常，他只是对你有好感而已。”
樊书容看得很清楚，她高一有过一段短暂的感情，虽然下半学期分班后对方被班花吸引分手，但是最初的朦胧阶段和心动爱恋的感觉全部有过。
作为过来人，作为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旁观者，樊书容特别清楚，斩钉截铁地告诉好友：“木木，他喜欢你，想追你。”
木淡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仿佛生吃了一斤大蒜：“樊樊，刚认识那会儿，我还没成年。”
所以说慕寒是看上了一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小女孩？变态吗？！
樊书容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打在木淡屁股上，“想什么呢，我恋爱那会儿才几岁啊，我也是变态吗？”
“那不一样！你们同龄，因为一整天超过12个小时在班里见面接触，又正是青春育期容易受到异性荷尔蒙的影响，稍微看到一个长相好看的男生就容易动心。”
木淡客观地解释一遍，想到不曾动心过的自己又补了一句，“嗯，我没有，贫穷的小仙女没资格动心。”
其实，木淡本来想说“小仙女没有心”，在知根知底的樊书容面前，最真实的话就出来了。
樊书容面无表情又一阵见血：“木木，你在自卑。”
木淡心里一颤，却不得不承认好友的直觉那么准：“……对。”
懂事那会儿，木淡就知道家里肩负巨额债务，努力学习不让母亲操心，帮忙做力所能及的家务，坚持锻炼身体不敢生病。
她的字永远瘦小纤细，那样节省草稿纸和笔芯，她很注意不写错字，可以节省橡皮——小木淡用自己的方式为家里减负。
别人的童年有洋娃娃，有游乐园，有脚踏车，有一家三口亲子活动，那从来只会出现在木淡的梦里。
再后来，她的梦里只剩下今日计划，明日计划。
自卑是贫穷与骤变的家庭环境造成的，不因相貌，不因成绩。
木淡清楚地认知到这一点，界定下与慕寒之间的关系。
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
“樊樊，贫穷的小仙女是没有资格动心的。还清债务前，我没有资格，还清债务后，依靠他还清债务还维持上下级关系的我更没有资格。”
所以，这段关系，一开始就没有可能。
樊书容听得心都痛了，抱着木淡扑簌簌落泪，“不要胡说！小仙女有任性的权利，我们家木木这么漂亮这么努力这么好，凭什么不恋爱？木木一定能找到一个非常好非常疼你非常爱你的男朋友！”
“嗯。”木淡拍拍樊书容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又觉得好笑，她自己还没怎么样，樊书容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不哭，我没事。”
樊书容“哇”地一声哭得更凄惨了，“为什么我的木木这么好，从小要遭受那么多困苦？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哇！”
“樊樊，投胎是个技术活，我没赶上。”木淡努力用轻快的语气来劝慰好友，却没起到一丁点效果，只能换成平常的语调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与不公平，端看从什么角度去看。很多人说，对所有人都公平的事只有一个：死亡。可是在我看来，不是的。”
“你看，有钱人可以让死亡来得晚一些，运气不好的人出门一趟就死了。公平吗？所有人都得死。不公平吗？为什么有的人死得早，有的人死得晚，还有的人在睡眠之中安乐死，有的人却要被变态杀手折磨至死呢？”
樊书容被绕进去了，顾不上哭，认真地思索着，“听着，好像是不公平啊。”
“对啊。”木淡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樊书容擦干眼泪，“小仙女不哭，再哭就不好看了。”
“本来就不好看。”樊书容嘟着嘴抢过手帕自己擦，擦完现手帕已经很旧了，而且……“木木，这是我送你的手帕！”
木淡：“嗯。”
初三中考那会儿，樊书容觉得自己的成绩和木淡差很多肯定考不到一起，哭哭啼啼半天跑进一家店里花光不多的零用钱，还不停卖萌才从老板那买来两块手帕。
木淡这块是兰花的，用了三年，樊书容那块是桃花的，初中毕业就不见了。
乍然看到，樊书容挺不好意思的。
好歹是见证了她中二时期和矫情过去的手帕，木淡的还在，她的早早丢了。
樊书容把手帕往枕头下一塞，拉上木淡往门外跑。
“跟我走！”
木淡还是个十八线外的小艺人，没一点作品，只靠《迷宫》刷了点人气，所以没帽子没墨镜没口罩。
两个女孩大大方方地手牵手在步行街逛。
初中生和高中生的审美不一样，三年前和三年后流行的东西又不同。
三年前，初中因为节约纸张节约用纸风的鼓吹，手帕盛行，不少人用上手帕。
三年后，高中不允许戴饰，高考一结束，小姐妹们打耳洞戴饰全部装扮起来，有的夸张到两只手戴十来只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细手环。
樊书容拉着木淡进了好几家店，挑来挑去没挑到好东西。
“我们买闺蜜手链吧，你一根我一根，不行，我的手链肯定没多久就会被我弄丢。”樊书容气馁地摇头，“我这丢三落四的性格，可怎么办哟。”
闻言，木淡立即说：“以后找个不嫌弃你会丢三落四的男朋友。”
樊书容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马马虎虎不过脑子。
前一刻拿在手里的东西下一刻就不知道放哪，文具用品、书籍经常重复购买。再喜欢的东西，刚买那会儿爱不释手天天拿着，过了新鲜劲东西丢了也不知道。
为此，樊母不知道说过她多少次，还是没有改正。
前男友也是以受不了她的没脑子为借口分手的。
“也是，不能包容我缺点的男朋友要来干嘛？”樊书容理直气壮地挺胸，高高兴兴地挑手链。
木淡皮肤天生白，樊书容天天在外跑步训练比较黑，拿着木淡的手在手腕上并排放了五六根看效果。
“木木？”一声惊呼，杨芸跑进来，“你怎么在这？”
“陪朋友逛街。”木淡为双方介绍，“我助理杨芸，我朋友樊书容。”
杨芸：“木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樊书容：“木木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确认过眼神，遇到对的护短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