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惊闻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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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惊闻订亲
“我估摸着得有这个数吧!”
程大媳妇目光闪动,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向后瞄了苏默一眼,扭动着硕大的肥屁股走了。
汉子盯着她扭动的屁股看了一会儿,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了起来。
因为苏默的交待,苏笙一直站在车边,看着车上的东西。
见苏默回来,苏笙高兴地扬着小脸,一脸崇拜地说:“姐姐,你好厉害!你用了什么方法拆穿了春花婶?”
想到刚才那一幕,苏默也觉好笑。
春花婶为了骗钱,真是手段用尽,丑态毕露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苏笙手心,压低声音说道:“我用针狠狠扎进了她脚指甲的肉缝里,她吃痛,当然要跳起来了。”
苏笙拈了拈手心里的针,仰起头,露出了天真的笑脸。
苏默收拾了下架子车上的东西,在吴大娘和孩子们的帮助下,顺利地把架子车推回了家。
这一次,再也没有象程大媳妇的人出来拦路。
把东西搬进家里,苏默把桂花糖拿出来,在案板上切成了很多块,交给了苏笙,让他分给其他的孩子们。
吴大娘满目忧虑地说:“程大媳妇联合几个妇人讹人钱财,很少有失手的时候,在你这里吃了个大亏,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的。”
“我若是任由她们讹诈,她们只会以为我好欺负,之后便会便本加利地欺负我们!”
苏默有些不以为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报复,她等着啊,只要那几个妇人有这个本事。
虎子手拿三块桂花糖,吃得一脸地渣,吴大娘帮他抹了抹脸,感叹似地说:“家里没个男人到底是不行的,容易被人欺负。还好你订了亲,我算算日子,离你出嫁的日子也不远了。到时候,你可以带着小笙一起嫁过去——”
啥?
订亲了?
苏默一惊,手里拿着的菜刀吧嗒一声落了下去,差点没有砍到手指。
她震惊地转过身,看着吴大娘:“我订亲了?”
吴大娘以为她害羞,倒没把她脸上的惊异之色放在眼里,脸色嗔怪地说:“你都十六了,当然订亲了。但是你订亲这事,是你娘亲在的时候,秘密操办的,并没有让太多人,特别是苏家人知道。村里的人也大多不知情,所以她们说的那些难听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里。”
吴大娘许是听到许多妇人嘲笑苏默嫁不出去,所以变着法儿的安慰她。
可是苏默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她整个人都要炸了!
才十六岁订什么亲?
吴大娘放了一个大雷,心满意足地带着虎子回家了。
苏默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苏笙,他肯定知道内情。
苏笙正坐在木墩上,象小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子,美滋滋地吸着桂花糖。
“小笙,你姐姐,也就是我,什么时候订亲了?你见过那个跟我订亲的男人了吗?”
苏默一着急,又差点说漏嘴,瞟了眼苏笙,他好象也没有在意,遂放了心。
苏笙一听这话,吸糖的动作停了下来,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苏默,飞快地闪过了一丝难过。
他低下头躲开苏默的眼睛,吱唔道:“是啊。娘亲在的时候,亲自作主,把姐姐订给了邻村的元青哥哥。他们一家都是好人,我见过的,到时间一定会来娶姐姐过门的。”
苏默呆了一瞬,浑身象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样,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她喃喃道:“真的订亲了?这有点吓人啊。我连那个人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更不知道他长得是圆是扁,是胖是瘦!太可怕了!不行,我不能嫁!”
说着,她跳了起来,按着苏笙的肩膀,严肃地说:“还什么事,是我不知道,而你知道的,你全部都要告诉我……”
苏笙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苏默,小声说:“姐姐,你最近好奇怪哦。这此事,明明你也知道的,你却反过来问我。”
“呃,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落水的时候,好象我脑子里不小心进水了,所以记忆力有些衰退,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所以需要你的提醒。我只解释一遍,你能接受那就接受,不能接受也要接受,不接受反驳。我定下的家规,没忘吧?”
开始到这个时代时,苏默还小心翼翼的,后来现原来的苏默在周围人眼里基本上都什么存在感,这才放开了胆子,让越来越多的鸭霸本性回归。
特别在苏笙面前,苏默已经完全放飞了自我,解放了霸道的天性。
苏默斜着眼睛,真想抖抖腿。
“没有忘。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苏笙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想:姐姐实在太霸道了!以后嫁给谁,都够他喝一壶的。
“你那个元青哥哥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你一字不差的,全部说给我听听!还有他家人怎么样,好不好那啥?”
好不好退婚!
后面的几个字,苏默卡在喉咙里,没好直接说出来的。
苏笙以为她是担心元青哥哥的家人不好相处。
两个人的相法完全不一样,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交流。
“元青哥哥住在周家村,家里父母双全,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还有一个哥哥嫂子,还有一个妹妹年纪小,尚没有婚嫁。元青哥哥生得高高大大的,从小就跟着周伯父学木匠,家里勉强算得上殷实——”
苏笙垂下眼睛,不看苏默的眼睛。
他提到了周元青家里的所有人,唯独没有提到周元青的母亲。
苏默低下头,盯着他问:“你漏说了一个人,周元青的母亲,她是什么样的人?”
苏笙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握着了小拳头,垂着的眼睛里,瞬间弥漫了一层水汽。
“她不好,是个比春花婶还要坏的妇人!”
看到他这个样子,苏默有些不忍,蹲下身,握住了他的小手,柔声说:“小笙,你告诉姐姐,周元青的母亲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痛恨她?”
苏笙红着眼睛,从木墩滑下去,扑进了苏默的怀里,眼泪一滴滴地落到了她身上。
“她说姐姐名声差,以后嫁进周家,会累得她们一家在周家村抬不起头来。还说让姐姐识相点,把当初订亲收她家的彩礼退回去,要不然她就闹得人尽皆知,让姐姐以后都没办法嫁人!那天,就是因为听了这些话,姐姐一时想不开,才从家里跑出去,投了河的!”
苏笙抬袖捂着脸,咬牙切齿地说。
苏默瞬间了然,自穿越到这个时空以后,她总算弄清楚了原苏默会在大冬天掉进冰水里的原因。
苏默是因未来婆婆要退婚,羞愤和绝望之下,自己投河而死的。
她伸手轻轻拍打着苏笙的后背,温柔的力道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接着问道:“那我这亲是退了还是没退啊?”
“没有。听了那些话,姐姐就跑出去了。周伯母站在家里跳着脚骂了几句,就走了。但是她走之前,说还会再来的!”
苏默一脸遗憾,怎么没退成呢。
不过,周家既然存了这个心思,那么以后肯定还会主动找上门来退亲的。
以前不知道自己订了亲,现在知道了,苏默忍不住想,那个隔三岔五往家门口放吃食,接济苏默姐弟的会不会是周元青呢?
对于这个问题,苏笙摇了摇头说:“我肯定不是元青哥哥。他为了坦荡,要给接济我们,也是大大方方的,绝不会生怕别人看到似的,偷偷摸摸的。再说,我听周伯母说了,元青哥哥有事去外地了,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看来不是周元青了。
只能以后慢慢打听这个好心人是谁了。
把这个事情抛到了脑后,苏默收拾下家里,晚上焖了香喷喷的大米饭,炒了两个菜,一个是肥肉炒土豆丝,一个肉炒萝卜片。
这是适逢巨变之后,家里第一次有了烟火气。
苏笙狼吞虎咽,小嘴油汪汪的,连吃了两大碗米饭,连连称赞苏默手艺好。
“姐姐,你的手艺比以前强多了!”
听这意思,以前做饭的也是苏默,那顾婉月呢?
苏默眼神微动,状似不经意地问:“真的吗?那我的手艺与娘亲比如何呢?”
果然,苏笙一脸错愕:“娘亲哪里会做饭?!家里的饭菜一直是姐姐做的。看来,姐姐你脑子真是进了不少水,忘记的事情也太多了。”
苏默干瞪着眼睛,有些郁闷。
谁脑子进水了,这熊孩子怎么说话的!
想到这个坑是还是她自己亲自挖下的,苏默只能默默地忍了。
晚饭的菜没有吃完,米饭也有剩余。
苏默把剩下的饭菜用盆子罩着,免得落灰,放在了屋子外面
外面天寒地冻的,正好拿来做纯天然的冰箱。
到了睡觉的时候,苏默烧了些水,两姐弟洗了手脸,最后洗了脚,就爬进了一股霉味的被窝。
闻到那股味道,苏默暗暗下定决心,等到天晴之后,一定要把被子全部拆洗干净了。
躺到床上没多久,苏笙就睡着了,苏默想了一会儿心事,在床上烙了一会儿煎饼,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睡到半夜,外面突然刮起了狂风,吹得窗户吱吱作响,苏默觉浅,瞬间就睁开了眼睛,摸到了枕头下面的放着的剪刀,狂跳的心脏这才平复下来。
她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帮苏笙掖了掖被角,准备躺下去接着睡,突然听到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点一点地向门边接近。
苏默眼皮一跳,刚刚平复的心脏重新开始狂跳起来,反射性地把手放在了枕头下面的剪刀上面,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支着耳朵,仔细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来人的脚步很轻,混和在外面呼啸的狂风里,如果不仔细听,一定以为只是错觉。
屋里一片黑暗,苏默把剪着横在胸前,在黑暗中摸索着下了地,弯下腰,轻手轻脚地穿上鞋。
来人已经走到门边,似乎站着听了一会儿,确定屋里没有动静,里面的人都睡死了,这才把手里握着的匕拿了出来,从门缝插到了门里面,开始熟练地拨动着门栓。
“咯吱,咯吱——”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但业务熟练,没一会儿,门栓已经移到了小半。
苏默的心跳得快从喉咙眼里跳了出来,知道这是进贼了。
这种明知屋里有人,还要入室作案的贼,通常都胆大且心狠。
苏默定了定神,准备先吓一吓那贼,看能不能把他吓走。
突然,原本熟睡的苏笙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竟然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撒臆症似地喊了句:“姐姐—”
拨动门栓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插进门里的匕也收了回去。
苏默吁了口气,声音响亮地回答道:“怎么了?是不是想方便?你且等等,姐姐点上灯—“
所谓灯就是用油脂,放上一根粗大的棉绳堆放在一个巴掌大的小碟子里,做成的灯,燃烧时会散出一股呛人的烟味。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平民最常用的照明工具。
不等苏笙回答,苏默就摸索着走到桌边,用打火石点亮了油灯。
油灯点亮的瞬间,窗边极快地闪过一条幽灵似的身影,随之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近到远,渐渐消失在院门外面。
苏笙已经完全清醒了,眨巴着眼睛,目光清亮地看着苏默。
苏默竖起手指放在嘴边,让他噤声,一手执油灯,一门执剪刀,快步走到门边,一股作气地拉开门栓。
寒冷的空气瞬间涌进了屋里,油灯的灯光摇曳着欲要熄灭。
院子里落了一层新雪,雪地上有两串凌乱的脚印,延伸向院子外面的茫茫雪夜里。
还好这贼胆子不大,哪怕知道家里只有两姐弟,也没敢进屋逼问钱财的下落。
看来是今天苏默亮出的那点银钱迷了有些人的眼,晚上就按捺不住地想要不劳而获了。
“姐姐,家里是进贼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笙也下了地,和苏默站在一起,看着门外的两串脚印,小脸上有些苍白。
“这么冷,你怎么下来了?万一冻病了怎么办?”
苏默低头看着他身上有些单薄的衣服,皱着眉,关上了房门。
就在房门合上的瞬间,院门外的墙角处,有个人弯着腰,轻手轻脚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