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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米 峰回路又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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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生的儿子,为什么要跟你?”

眉头猛地一跳,占色小脸黑了下来,面色难看地盯着他。

“你说什么?”

权少皇目光深了深,冷冰冰地扫着她,抿紧的唇角微微往下,却不再回答她的话。那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继续懒洋洋地轻轻叩击着,冷峻的面色,黑得如同炼了万年的老铁。

很显然,他很生气。

而占色,似乎更生气。

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他俩谁都没有再吭声儿。

室内死一般的静寂了下来。唐瑜一双美眸流转着千种的风情,见他们两个人之间酝酿出来的暴风骤雨一触即,她心脏激烈的狂跳着,抿了一下嫩粉粉的唇儿,状似无辜地小声儿说。

“妹妹,你替我养了这么久的儿子,我很感激你……这件事,说来还是我对不住你,都是我的错,跟四哥没有关系。我曾经向你保证过,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可现在,四哥他中意我,我也中意他,我们俩,实在是情难自禁……”

好一个情难自禁!

占色轻勾了一下唇,审视着她,却没有吭声儿。

在她阴霾的目光注视下,唐瑜的脸红了红,继续声情并茂地说:“我六年前跟着四哥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会有今天。更没有想到,你也会与他有这么一段渊源。现在我们走到这一步,谁都不愿意的。我……都是我的错,但是,十三我不能给你。妹妹,我是十三的亲妈啊,你怎么忍心拆散我们?”

占色依旧不眨眼睛,也没有表情,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她。

大概被她眸底的火焰给烫了一下,唐瑜不自在地别开了头去,在与权世衡的目光对视一秒后,重又调过头来,咬了咬牙,吸着鼻子可怜巴巴的说。

“妹妹,这笔账你都算到我头上吧!孩子我们要定了,你如果乐意,你还是十三的小姨。这一点儿,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小姨?

僵滞着了许久的占色,微微一眯眼,她不好描绘自个儿此时的心情。说恼,也不是很恼。说生气,也不是很生气。其实她刚才并没有太认真听唐瑜说什么,她说出来的话对她也不是很重要,她只是想认真看看自己这个亲姐姐,在这一刻,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尽管,唐瑜掩饰得很好。可惜,她还是清楚地看见了她委屈的漂亮小脸表情下,刻意压抑着的那一抹幸灾乐祸、兴奋、渴望,还有期待。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道歉,在希望得到她的理解。但无非就是想再推一把,直接把她和权少皇的感情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张小脸板得铁青,她心脏上的某处狠抽了一下,突然笑了。

“很好。”

不动声色地,她往沙上挪了挪,坐得更笔直了,重又拿过了笔来,就着面前这三份儿离婚协议书,‘唰唰唰’几笔,就签上了自个儿的大名儿。

一边写,她一边寻思。

果然啊,人到关键的时候才能看得出来。

唐瑜前一段儿时间各种向她示好,甚至不惜拼着小命儿救她的时候,她心里不是不感动的。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她今天的精彩表现,就凭着她上次在那只大吊扇下的壮举,依了占色有恩必报的性子,虽然不可能把男人让给她,至少会让她舒舒坦坦过日子没有问题。

现在。

既然她唐瑜要自毁长城,她也不介意推一把墙。

鼻翼里哼了哼,想到好玩儿处,她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长篇大论,徐徐劝导,就得了这个不冷不热的一个笑,唐瑜有点儿诧异了。双手轻轻垂在膝盖上,她瞄了瞄权少皇幽深冷酷的侧脸,坐姿优雅地问。

“妹妹,你笑什么?”

握笔的手顿了一下,占色抬头,眉头全都舒展了开来。

“我是觉得你说得对。我跟你是同卵双胞胎姐妹,儿子究竟是谁生的,就算上了法庭都判不出来。现在你们俩一口咬定那是你生的儿子,我人微言轻,拿你们也没折……算了,儿子让给你们了。早点签完字儿,回去睡觉拉倒!”

说到这里,她已经写好了最后一笔。

冷冷笑着,她把签好了的离婚协议书和离婚申请书一起推了过去,看着权少皇半明半灭的俊脸,一脸儿都是不耐烦。

“签!”

权少皇有点儿琢磨不透这个女人了。见她签完了字儿,就满不在乎地侧过去小声儿和严战在说着什么,脸上不仅没有半点儿难过,隐隐还可见笑意。心里狠狠一拧,他绷着的俊脸,冷得犹如沁入了万千寒潭之中,散出不可触碰的逼人气势来。

“好!”

一个字说完,他不再多话,拿过笔来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字儿都签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一言冷眼旁观的权世衡,脸上略略有了一丝笑意。

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得那个负责录入的婚姻登记员小小的‘咦’了一声儿,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奇怪了,怎么我在婚姻系统里,没有找到二位的结婚记录?”

怎么回事儿?

占色惊了一下,眯了眯眼儿,才猛地想了起来,权少皇在拿结婚证给她看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z机关的人办理结婚登记,系统不可查,因为不能有他们的真实身份和个人信息。当时,为了这事儿,她心里还别扭了好一阵儿。

不曾想……

抬起眼皮儿,她看向了权少皇。

男人的唇角不着痕迹的微翘了一下,似乎也满头雾头的皱了皱眉,然后,语气不善地看向了那个婚姻登记员。

“你们在搞什么?系统怎么可能查不到?”

显然,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是权世衡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他惊了一下,一双浑浊老迈的眼睛,第一时间就狐疑地望向了权少皇那张森寒阴鸷的俊脸。

“老四,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权少皇侧过头来,摊了摊手,哧了一声儿。

“怎么可能?奇了怪了,还他妈整飞了?”

丫装蒜的本事一流,一脸无辜地样子,搞得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占色冷冷看着,没有说话。

可权少皇似乎很生气,冲着这两个晚上来帮权世衡的婚姻登记员就撒火儿了,那声音一句比一句冷,一句比一句严肃,一句比一句更正经。

“我看你们婚姻登记机关办事儿,越来越有水平了。我的结婚证可是盖了红戳压了钢印的,合法婚姻。现在你们来告诉我说,婚姻系统里没有了?多轻巧啊,说说,这个责任谁来付?”

上纲上线的斥问,他又是长,气势更是压人。

那个负责录入的婚姻登记员是一个新手,一下子眼圈儿都红了,只拿求助的眼光看向坐在她旁边的女人。那个女人明显是她的领导,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接过笔记本电脑来,再次把权世衡给她的资料往系统里搜索了一遍,确实没有找到权少皇的结婚信息。

这事儿闹得!

她手抖了抖,特别抱歉地解释。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看了,确实没有结婚登记的记录。那个……离婚就可以免了,本来他俩就不是法定的夫妻,不存在离婚纠纷。如果仅仅是为了子女的问题产生了争执,可以上法院申请解除非法同居关系,再由法院来判决子女的抚养权问题。”

这位女士很专业,岔着话儿就地把婚姻登记机关的“责任”给免去了。

权世衡目光暗沉着,心里凉了凉……

当初他派唐瑜回国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会有这一步棋。

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儿的结果。

他为什么这么关注权少皇的婚姻问题呢?

事实上,权氏这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大家族,历来对继承人的个人品行和道德操守都非常注重。从权世铎往上面数,权氏历代继续家族的祖宗们莫不都是道、义、礼、仁方面的道德模范。

而这个,也正是当初权世铎过世之后,权家老爷子为什么宁愿把继承人的位置留一个几岁大的孙子,也不愿意给已经成年的亲生儿子权世衡的原因。

以前权少皇年纪尚小,权世衡替侄子掌握着权家的大权,里里外外应付得宜,也没有人出来说什么。而随着权少皇的年龄增长,他的个人能力和品德操守在权氏一干老臣嘴里就越有了口碑。慢慢的,就有了一些建议权世衡还权给权家老四的声音。而权世衡如果想要稳稳地进行权力篡夺,出手必须要‘师出有名’,那么,败坏权少皇的声誉,正好是很关键的一环。

一个男人结了婚,与两个女人乱搞,算不算道德品质有问题?

一个男人,生了一个儿子,却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生的?还算不算极大的笑话?

一个男人,在两姐妹中游移不定,左右逢源,这些自然都可以作为攻击权少皇弊病的武器。

本来他不想这么快出手的,毕竟,事情还不算十拿九稳。

然而,这之前却出了一件事。

他在国内注册的衡大地产,那个可以带给他巨额利润的衡大地产,那个仅仅半年就增加了50多个亿的衡大地产,在那个在华尔街有名的操盘手操作下,追涨杀跌,以黑马之势席卷国内房产界的衡大地产,却突然遭遇到了股市的滑铁卢。在连续几个跌停板中杀下来,他想对权氏资金‘空手套白狼’的计划就落空了。

不仅如此,除了衡大地产血本无归外,他还亏空了权氏一百多个亿的资金。

这个情况很严重,一方面他对权氏两手抓的策略,就算落空了。另一个方面,一百多个亿的资金缺口,相对于权氏庞大的企业资产来说,不算是一个大数目。可如果这个钱是从他的手上搞丢的,一旦让权氏的老臣们现了资金问题,在目前权少皇呼声这么高的情况下,他又找得了什么理由不还权于他?

在今天开席的时候,他事先单独见了严战。

待他再次确认了衡大地产在短期内不可能解套之后,占色和唐瑜这对姐妹花的棋,他就决定提前下了。因为,这将会成为他攻击权少皇人品道德的利器。

逼迫离婚主要有几点考虑。

一来可以试探唐瑜在权少皇心目中的地位,让她为己所用。

二来可以坐实权少皇婚外出轨,抛妻再娶的事实。

三来可以树立他自己高尚的品质。

如果成功,他就可以联系在权氏企业当权十几年来安插的自己人,来一次绝地大反转,一旦整个权氏都归他所有了,一百多个亿的资金亏空,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儿呢?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戏。

可是,现在婚姻登记员却告诉他,他们根本就没有结婚?

既然没有结婚,也就谈不上权少皇有出轨,更谈不上抛妻了……

心里的恨意,让他攥着金属拐杖的手紧了又紧,胸膛的起伏比刚才大了许多。尤其再看见权少皇一脸森冷地骂人,好像他压根儿就不知情地样子,他的牙根儿更痒痒了。

然而。

明知道被他摆了一道,他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合着血吞。

他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吩咐人把两名婚姻登记员给客气地请了出去,才又撑着金属拐杖站起了身来,目光和暖地扫视面前的几个年轻人,语气平静地叹息着说。

“老四啊,这事儿就算了,你也别为难她们!既然系统有问题,就当成是天意好了,证明你和占小丫头,确实没有缘分啊。往后,你小子也不要再去招惹人家姑娘了,好好地跟着唐丫头带着儿子过日子吧。”

权少皇刚才冲人火时狂鸷骇人的样子,已经收敛了起来。

他稳稳地坐在沙上,冷冷皱着眉头,不置可否。

而占色袖手旁观了这一场变故,再看权少皇时,目光更深了几分。

等她什么时候,瞧得懂了这个男人了,或者她就可以称得上资格的心理师了。

丫真是太黑了!

一肚子的黑水儿!

“好了,事情就这么办吧!”见几个年轻人都不吱声儿,权世衡更是摆足了长辈的架子,撑着拐杖意犹未尽地说了许多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又是劝慰,又是鼓励,又是鞭挞,那浩然正气的样子,实在让旁观者掬一声叹息。

末了,一个人表演完,他又说。

“不管怎么说,不管有没有办证儿,好歹也算夫妻一场,好聚好散也是应该的。还有,占丫头和唐丫头也是亲姐妹,往后不许再置气。今天在家都在这儿,我这个做二伯的就起个头,领着你们喝上一杯,就一笑泯恩怨了。往后见了面儿,都还是做亲戚走动,不许谁的心里再有弯弯绕绕的小性。”

这句话说得……真稀奇。

肚子里弯弯绕绕的人,不就是他自己么?

听着他像个道理模范般的演讲,占色的心里冷笑,脸上却绷得紧紧。

很快,在权世衡的吩咐下,一个侍者就端了一个托盘进来。里面除了一瓶石榴红的酒,还有五个一模一样的杯子。侍者当着众人的面儿开了封,恭敬地在杯子里一个个倒满了酒。

一时间,带着花果香的酒香,萦绕在了众人的鼻端。

权世衡温和的笑着,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占色,另一杯递给了权少皇,再一杯递给了唐瑜,还有一杯递给了严战。最后一杯,他留给了自己。

举杯,他昂着下巴,认真说。

“来!孩子们,喝了它,从此恩怨揭过!”

去,恩怨?

占色真的真的很想笑。

从来都没有这么想笑过!

为了避免她的笑容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个她本该伤心欲绝的地方,她大大方方地端起了酒杯来,也不与众人碰杯,直接一昂脑袋,就见到她细白的脖间滚动了几下,一杯香醇的酒就第一个入了喉。

“咳!咳!”

喝得太急了,她差点儿给呛住了。

“小心点!”严战体贴地掌心伸过来,替她顺着后背。

向他投去感激地一瞥,占色其实没有品出来这酒啥滋味儿,咂了咂嘴巴,她笑着将酒杯放回了托盘里,笑眯眯地看着权世衡。

“权董的酒,就是好,滋味儿特纯。”

一口就干了?

什么犹豫都没有?

权世衡眉头稍挑,看了看几个都没有喝酒的人,目光定在了占色的脸上,似笑非笑地语气里,带着小小的诧异。

“占丫头,你一口就咽了,就不怕我给在酒里下药了?”

眯了眯眼睛,占色心里冷笑着,唇角却挑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看着权世衡,她眼角的余光却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下正拿着酒杯犯怔忡的唐瑜,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说笑了!权董你是什么人啦?这么没品的事儿,哪能是你能干得出来的?”

这个马屁拍得,权世衡哈哈大笑,一口喝尽了他杯中的酒。

而权少皇浅笑一声儿,也跟着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严战目光闪烁下,自然没有什么考虑。

只有唐瑜,捏着酒杯的手,有些麻。她没有想到权少皇会喝下这杯酒,在她看来,这事儿他干得太轻率了。因为她十分了解权世衡的为人,莫名其妙让人喝酒,又怎么会有好事儿?而且,还是在这种节骨眼儿上。

可惜,大家都喝了,剩下她一个人,能不喝么?

感觉到权世衡扫过来的温和目光,再下意识地看了看他因开怀大笑而起伏不停的胸膛,她像一颗被人架到了火上的栗子——烤也得烤,不烤也得烤。

咽了咽口水,她最终还是将酒吞下了肚子。

心,却有些慌。

散伙儿酒喝过了,自然不必再留下。

权少皇与唐瑜的房间,就安排在18号楼。

而严战和占色的房间,却安排另外一幢2号楼。

从权世衡的套房里出来之后,占色没有抬半眼去看一下权少皇和唐瑜,只勾唇浅浅笑着,十分开怀地挽了严战的胳膊,谈笑风生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几欲窒息的地方。

*

国宾馆的2号楼,环境清幽而静雅。

由于今天晚上住宿的人比较多,安保设施十分的完善。一路走过来,占色原以为会看见权家老五的身影。可不仅是他,连他带来的那些个红刺特种兵也不知道猫到哪儿去了,一个人影儿都没有瞧见。

天上,月光皎洁。

国宾馆里,光线像蒙了一层纱。

“占色。”严战突然低低的喊。

侧眸看他,占色视线一凝,眼睛弯了弯。

“你准备安慰我?”

她的话很直接,眼神儿却很纯粹,简单得像是能直击人心,却又没有掺杂半点地不愉快,唇角儿摆着的浅笑,像是今天晚上这件事儿从来都没有生过一样。

严战从18号楼下来,一直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勾了一下唇角,他满脸柔光,“那就好!”

占色笑着挽住他的手臂,不着痕迹地叹息着指桑骂槐,“我常听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嘿,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没长歪了啊?”

严战唇角抽搐了一下,“你这嘴,就是刻薄。”

“呵呵!”

冲他一笑,占色并不继续编排权世衡了。

不管他多坏,到底是严战的老爸。在儿子面前说老爸的不是,怎么都算不尊重儿子。这么想着,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话锋一转,就岔开了题。

“瞧这月亮,快快要圆了。中秋快到了吧?”

“是啊!”严战笑着,凝视他,“今年中秋,准备怎么过?”

看着他满含期待的目光,占色不期然就想到了他也是一个从小孤单的孩子。心里的怜悯刹那浮了上来,她冲他笑着眨了一下眼睛。

“那得看我是你的人质,还是你的妹子了?”

严战扬起唇,轻笑,“你呀,你这样儿,有人质的气质么?”

“哈哈!”

作为严战的秘出席晚宴,占色分得了一个独立的卧室,就在严战的隔壁房间。回到了2号楼,她没有什么心情再与严战寒暄了,直接就打着哈哈回了屋。

门儿一关,她顿时没有了力气。

靠在门板儿上,默默呆了足足有一分钟,她才抬步走进了屋里。

环顾了一下房间的情况,她别的不管,先就将门和窗户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关得妥妥地觉得安全了,才去了浴室里洗澡。

折腾了一个晚上,她有些累了。

热水最是解乏,哗哗的水声里,水丝软绵绵地落在身上,很是舒服。

占色闭上了眼睛,一只手轻抚着小腹,与肚子里的小家伙儿亲密地进行着亲子交流着,迫使自个儿不去想今天晚上18号楼里,会现的事情。

怀着孩子,她没有洗太久。

不到半个小时,就包着头走了出来。房间里,她开着一盏壁灯,粗略地烘干了头,在壁灯折射出来的柔和光线下,她一个人的影子拉得有些长。

拉过抱枕来,靠在床头上,她看着电视,想把思想放空。

可看着看着,脑子又绕回了那件事上。一点一点,断片儿一般在脑子里来来去去,搞得她很是烦躁,眉头拧成了一团儿。

索性丢开遥控器,她倒在床上窝在被子里,望着吊顶上弧度圆润的天花板儿出了好一会儿神,最后,她关掉了最后一盏壁灯,闭上眼睛养瞌睡。

“熬夜,不利于宝宝的育……”

“熬夜,不利于宝宝的育……”

嘴里默默地念叨了一遍又一遍,她催生着自己的瞌睡细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地进入了半睡眠状态。隐隐约约中,她突然听见窗户外面‘吱’的一声儿,有了轻微的响动。

心里惊了一下,她睁开了眼睛。

没有出声喊人,也没有去开灯,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望着那扇窗户。

窗户被她锁好了,不那么容易打开了。不过来人很专业,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就再次响起了窗户被打开的清脆“吱呀”声儿。

接着,“啪!”——

一道极轻微的声响后,就像古时候飞檐走壁的大侠们入室行窃一般,一个黑影儿从拉开的窗户口跳了进来,借着窗户外朦胧的天光,一步一步地往她的床边儿上摸了过来。

屋子里很寂静,他的脚步声儿很轻。

可每一步,都像踏在占色的心窝子上。

咚……咚……

谁的心脏在跳?

黑影儿很快走到了床边儿上,他微微地低下头来,正准备伸手去拍床上的女人,却猛地对上了一双染着窗外月盈的晶亮眼睛。

他愣住:“你——”

占色面无表情,看着他披了月光的冷峻脸孔,一字一句没有感情地说。

“还来干什么?”

她脸上平静得不带半点吃惊的表情,让男人的眉头敛了起来,“你知道我会来?”

占色没有起身,或者说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半丝改变。

“猜到了!”

在她清浅的语气下,脊背僵硬了好几秒,男人才总算是回过神儿来了。弯腰看了一眼躺在被子里乖顺得像只小猫的小女人,他的语气顿时轻松了不少。

“宝贝儿,你还真行,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冷冷哼了一下,占色眉头蹙着,简单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要说的话,不必再说了,你走吧!”

男人冷硬的唇角一拉,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儿上看着她。

“占小幺……”

“滚!”

不想生气,可占色还是吼了出来。

奶奶的,她把窗都关严了,他怎么还是钻进来了?

一个字吼出去,她心里舒坦了许多,可空气里的气氛却不对劲儿了。

气流汹涌,热度增加,呼吸好像在一点点凝滞。

默默转了转脸,占色看向他背对着月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头皮不由得麻了麻,心中陡然生出不好的警觉来。下一秒,她正准备把身体往床的另一边儿挪开,男人高大的身形儿就像只野豹子般猛地朝她压了过来。

半压着她,他长臂伸出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几天不见,给老子长胆儿了是吧?”

他的声音,咬牙切齿,压得极低。

腰间被人勒住,手腕被人擒住,占色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就要咬他,不料却被他堪堪躲过,还把她的下巴给钳住了。嘴里‘嘶’了一声儿,占色彻底被惹恼了,她像只撒了疯儿的母豹子,冲着他拳手腿踢拼着命的还击,嘴里恶狠狠地大骂着。

“你个王八蛋!放开我,王八蛋!”

男人低笑一声,怕伤到她的身子,飞快地按住她的双手压向了头顶,大半个身子压在了她身上,固定住了她拼命扭动的小身板儿。

“乖儿,别闹了,小心咱闺女……”

“谁跟你闹?滚远点!”占色正在气头上,语气十分的冲。

“占小幺!”男人低低的声音喷在她的脸颊上,嗓子暗哑不堪,“等明天我由着你来打,行不?现在让我抱抱,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身体动弹不得,占色扭了几下,也就有些歇菜儿了,低低喘着气儿,她没法儿反抗,却也不想理睬他,心头满满的怒火压在一处,她一双眼睛圆圆地瞪着他,什么话都不再说。

见她乖顺了,男人将钳住她的手缓缓地松了开来,改为抱她的腰身儿,将她绵软的身体整个儿的收入了自己的怀里,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盯住她的眼睛,片刻后,下巴放松地搁在了她的肩窝儿上。

“占小幺,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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