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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米 人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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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总得绕点儿弯,生命的节奏才会更精彩。

总之,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占色心里琢磨着,就觉得有几分尴尬,冲宝柒笑了笑,她挪开屁股就坐远了点。别开头望向了车窗的外面。则权少皇瞥着她的小动静儿,生生又止住了那只已经抬起来,本来准备丢开宝柒的手,转而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声音柔软了下来。

“想我了,怎么不来看我?”

嘴唇微张,这一回,换宝柒吓到了。

哎哟喂!真变了天儿了?一个阴恻恻的魔鬼,突然变成了一缕和煦的春风?

之前接到权少皇的结婚请柬时,宝柒自个儿在家里研究了老半天儿,怎么都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她那个‘瞧不上她真爱’的堂哥准备结婚了。今儿在宴会大厅里的惊鸿一瞥,老实说,占色那点姿色,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她也惊艳了。

还有,羡慕了,嫉妒了……

事后,想到会场里那些男人的惊叫声,她就有一种想法——幸好她家亲爱的冷枭没有来,要不然见到了占色,他不也得瞧愣神儿啊?

因此,她刚上车的时候,确实诚心想作弄一下堂哥,随便调戏一下嫂子。

哪儿知道,这堂哥还配合她演起戏来了?

这么一琢磨,宝柒很容易想到真相——这个男人,他压根儿就还没有搞掂人家啊,想靠这招儿来让嫂子吃醋?心里惊悚了两秒,她真真儿不敢相信这么幼稚的事儿,竟然会是权少皇干得出来的。

赶紧向嫂子解释,还是继续演戏?

她不选前者,不选后者,而是选择拆中——实事求是。

抖了抖身板儿,她好不容易才压住笑意,认真地说:“找你不是不方便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公他是一个大醋坛子。但凡地球上的雄性生物,都是他的情敌……连儿子都不例外。”

她有老公,儿子?

占色虽然将头别向另一边儿,可耳朵却没有聋掉。

听了他俩的对话,说心里话儿,她越感觉怪异了。不过,也同时产生了更多的联想来——权少皇喜欢的女人是宝柒,可宝柒却嫁给了别的男人,而且还生了儿子。因此这个求爱而不得的男人,心里就越的变态了,以至于找到她这个倒霉的女人来找心理平衡。

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喜欢玩弄她,却不会像正常男人那样亲吻她,甚至宁愿她用手都不愿意进入……说白了,就是心理和生理上,同时矛盾和冲击,让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一琢磨,她觉着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心里七弯八拐着,学心理出身的占色,本来就是一个散性思维能力比较强大的女人。越想越觉得事情基本穿圆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特么的可悲。

那边儿的宝柒看过来,瞧到了她的脸色,眨了眨眼睛。

“嫂子,你坐过来呀,我又不会吃人。”

占色尴尬地扯了扯眼帘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虽然不太舒坦,可觉得还是应该先向人家道谢,“那啥,宝小姐,今儿的事儿谢谢你。那条披肩脏了,我先拿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嫂子,你客气啥……我跟四哥……”

“宝柒!”

权少皇蹙了眉头,打断了她的话,一双阴鸷的黑眸直射了过去,“话多了!”

被他这么一吼,宝吼的心肝儿都快颤了。窒息了好几秒才回过气儿来,撇了撇嘴唇,笑容有点不得劲儿了。

“四哥……你凶什么凶?”

挑开了眉梢,权少皇余光扫着占色的小脸蛋,心里愉快,唇角就扯出了笑容来。

“回去告诉老鸟,改天找他喝酒。”

见他又笑开了,宝柒才松了气儿。心里感叹着这个堂哥可比自家男人难对付多了,不由自主就同情起了占色来。心里道,嫂子你自求多福吧,她就想要赶紧的开溜。

要知道,她刚才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坐过来的,到现在还能感觉到这个堂哥的胳膊肘的僵硬程度。忒可怕了!之前她就听冷枭说过权少皇是个不喜欢女人接近的男人,当然也包括她这个堂妹了,再不识趣儿点……一会儿两口子世界大战了,非得烧到她的眉头上来。

“哦,行。四哥,那我先走了!嫂子,再见……”

“等等!”权少皇叫住了她。

见状,占色心下冷笑,没有吭声儿。

对于这个宝柒,她没有什么坏的印象,毕竟爱情的事儿也是你情我愿。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人家宝柒喜欢自个儿老公,姓权的男人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活该!王八蛋。

她心里骂着,就听见权少皇转移了话题。

“宝柒,我要结婚了。”

“我知道啊。”宝柒肝儿颤,她都收到请柬了,可不是要结婚了?

转眸,权少皇突然盯在她的脸上,语气凝重,“他会回国来参加婚宴。”

他?

宝柒愣了两秒,心里便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了。权少皇的二伯,她自己传说中的亲生父亲,那个只管到处留种,不管生活抚养的权世衡。

心里莫名地抽抽几下,宝柒撇撇嘴,狠狠拽了拽他的胳膊,撒气儿般说。

“跟我无关。”

轻笑了一下,权少皇有点受不了宝柒搭在胳膊上的两只爪子了。身体慵懒地往后一靠,顺便不动声色地挪开了她的手。下一秒出口的话,却让宝柒始料未及。

“无关就好,只怕到底你会心痛。”

“我心痛?啥意思……四哥,你要做什么?!”

被他冷鸷得带着仇恨的话给骇了一下,宝柒侧过脸来,又凑近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眨不眨地盯了好一会儿,想琢磨着这个堂哥到底在想什么。

权世衡一直住在国外,宝柒从未有见过他,连照片都没有。不过她猜,他或许也不知道她宝柒的存在吧。老实说,对于自家的亲生父亲,要是好奇,那也是纯粹扯淡的。所以说,她其实也想在权少皇大婚的时候,见见那个权世衡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可乍一听权少皇的话,她还是心跳加快了。

两个人想的都是权世衡的事情,宝柒却不知道她凑过去的动作,在占色看起来有多么的暧昧。

因此,占色坐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个儿在这里特别的碍人眼球,搞得就像一个第三者似的,人家两个人什么‘怕她心痛’,什么各种含沙射影的话她也听不懂,越坐越觉得屁股上长钉子了,再不离开,她怕自个儿会闹心死。

瞄了一眼没有关闭的车门儿,她调转过头去。

“那啥,权四爷,宝小姐,你们俩聊。我下去透透气儿。”

说着,她再次友好地冲宝柒笑笑,也不管权少皇什么脸色,起身就从车门儿跳了下去,头都没有回。

咂了咂舌,宝柒推了推权少皇。

“四哥,你完蛋了。戏演过头了,还不赶紧去追!”

一把拍开她的爪子,权少皇目光顿时阴沉了下来。

“爪子拿开!赶紧回家去。”

被他那么一瞄,宝柒下意识地抖了抖。还没有准备好说词儿,权少皇已经下车追占色去了。无奈的耸耸肩膀,她叹着气儿走了——又一段冤孽!

*

占色并不想在那儿作,只是实在憋得慌。可她拿着包才走了不到二十米,那男人就已经飞快地赶了过来,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搂着腰就将她纳入了怀里。

“一个人,上哪儿去?”

占色抬头,看着他,觉得眼里有些迷雾,好像压根儿就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我想回家。”

权少皇捏捏她的脸,好像笑了,“成,咱现在就回家。”

占色有些恼火,身体挣扎了起来。受不了他刚才还别的女人亲亲我我,现在又跑过来招惹她。而且,经过今天晚上的事儿,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再相处了。越想越烦躁,脑子里很快便有一大片儿浆糊水在流。

“四爷,我是说我自个儿的家。”

见她语气坚决,权少皇小心地抱着他,低下头来吻吻她的额头。

“傻姑娘,我家不是你家?呵,宝柒她是我的……”

‘堂妹’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占色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权四爷,宝小姐是你的谁,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只是在阐述我的意见,我、现、在、要、回、家!懂了么?”

说完哼了哼,恼火上来了,推开他索性迈开了步子。

权少皇脸上戏谑的笑意收敛了,三两步追过去,又捞着她的腰抱了过来,“占小幺,别轴了。你吃醋就吃醋,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她吃醋?

凉凉地睨了他一眼,占色挺直了脊背,刚才还轻缓的声音又高亢了不少。

“权四爷,你喜欢看女人为你吃醋呀?!可惜了,吃醋这事儿,绝对不包括我。别说就是聊几句,就算你在我面前跟别的女人演床戏,我能眼睛都不眨的当成看a片儿!”

占色不是个嘴笨的,尖酸刻薄的话也不是不会说。

她不肯承认自己心里有点酸,一方面觉得确实谈不上吃醋,主要就是觉得尴尬。另一方面,当然是为了维护自己可怜的尊严了。

她很理智。

只有屏弃掉那些对姓权的男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才能让自己淡定下来有逻辑的进行思维他俩之间的关系,才不会处处都受到他的左右和摆布。

这么想着,她之前那些溃散掉的心思又重新回拢了。正像艾伦说的,陷入恋爱中的女人是没有智商又盲目的可怜虫,而她,差点儿就被这男人假意的柔情给洗了脑。

幸亏宝柒的出现,让她认清了事实。

因此现在,她只是占色,只是自己的主人。

夜风凉凉如水,两个人搂在一块儿,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权少皇低着头,一直在观察她小脸儿上明明灭灭的表情。许久,见她不说话,他的声音也凉了下来。

“占小幺,你当真从来不在乎?”

“当真!”占色平日里性子挺好,可骨子里却有一根倔筋儿,一旦心里决定了什么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说话自然也就不留情面外加斩钉截铁了。

“一点都不在乎。以前不,现在不,将来也不。”

双臂紧紧环着她的肩膀,权少皇英拔的俊脸在路灯下凉意森林,冷硬又紧绷了起来。手指摩挲着她骨骼匀称的肩胛骨,沉吟几秒,他加重了语气。

“小胆儿真肥了,真不怕老子收拾你?”

“呵,反正贱命一条,收拾不收拾,又有什么关系?”

人为什么怕,就是因为在乎。

一个人要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占色就是想要用这样的心理反应,去打击他对自己的掌控信心。她要让他知道,她根本就无所畏惧,更不可能会受到他的任何威胁。

这一回,权少皇盯着她的脸,好半晌儿都没有说话。

占色冷笑着,正准备思考着下面要准备怎么脱身的时候,男人竟铁青着脸二话不说就将她抱了起来,整个人摁在怀里就往回走。车门儿是洞开的,一把将她按在了车厢座椅上,他随即也坐了进去。

“开车!”

两个字冷冷出声儿,汽车很快就动了引擎!

占色磨着牙齿瞪着她,再次领略到他的霸道,心里的火儿也更烈了起来。

这个姑娘,天生吃软不吃硬。谁要对她有一分好,她必会还回去十分多。谁要对她不好,她也会十倍的还回去。之前对权少皇,她多多少少也念着那点儿帮助过她的‘好’。而现在,急恼上了头,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

坐直了身体,她捋顺好额头垂下的乌黑长,昂起了弧线极美的尖巧下巴,挺着胸口,严肃地告诉他。

“权少皇,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不嫁了。我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至于欠你的钱……我这辈子只要不死,都会一分一分的还给你。”

斜眸微瞄,权少皇盯着她的脸,语气有些凉。

“占小幺,你到底在气什么?宝柒是我堂妹。”

吐了一口气,占色觉得他现在拿这种话来搪塞自己,着实有些荒渺。眉梢一挑,她扯着嘴就笑了,“堂妹更可怕,证明你的心思更龌龊。好了,权四爷,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还是那句话,桥归桥,路归路。欠债我会还钱,但我不想拿自己的尊严去抵压!”

权少皇看着她,目光很专注,专注得有些吓人。

“你闲得无聊是吧?周六结婚,你现在跟我说不嫁?”

结婚?这样子的关系,还结什么婚啦?想到这里,占色顾不得心头莫名其妙就涌上来的酸涩感,蹙着眉头,低喝了一声儿。

“麻烦你了,权四爷,让我下车。”

抬起手来,权少皇依旧专注的看着她,指尖慢慢地抚过她海藻般漂亮的长,触手生温,心又软了,拉她过来抱在怀里,缓缓地揉着她的脑袋,气息也温软了。

“占小幺,别跟我闹。好好的,我会对你好。”

对她好?嘴里一声冷笑,占色猛地退开了他,坐离了开去。

“我说我要下车,我说我不嫁给你了,你听不懂人话?”

怀里空了,再次被这小女人给推开了的权四爷也恼了。盯着她的脸,他一点点逼近过去,他冷鸷无边儿的声音沉重了许多。

“不长记性。爷说过,由不得你,忘了?”

占色地往后挪动着,身体已经贴上了车壁的位置。有句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她要永远这样被他胁迫,而他却并不真心爱她,那她的婚姻跟坐大牢有什么分别?

这么想着,她索性把心一横。

“由不得我是吧?”

凉凉地冲他一笑,她突然按开了车门儿,完全不管正在以极快速度奔驰的汽车,整个人就向公路上滚落了下去。

“占小幺!”权少皇面色一白,声音还没有完全出口,整个人已经像一头愤怒的豹子,飞快地扑了过去,双臂死死把她捞在怀里,手肘技巧性地捂住她的身体尽量让自己受力,一连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才堪堪地稳住了两个人的身体,停了下来。

吱——

同时,刹车声儿也直逼耳膜。

汽车停下来了,司机一脑门儿的冷汗!

几个人跳下车来,“四爷!”

搂着占色躺在地上,权少皇没有回答他们,魂飞魄散之间,他重重地喘着气儿,一把拂开脸上女人落下来的头,后怕之下,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

“占小幺,你他妈疯了!找死啊?”

“我找死跟你关系?”

“老子告儿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他妈想死都不行。”

“权少皇,我也告诉你,我的事儿,从来由我自己做主,轮不顾你来管。”

大声吼完了这几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相顾着逼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男人歇了火儿。狠狠瞪了她一眼,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多处擦伤,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站好。想了想,双手又捧着她的脸,上上下下地瞧了瞧。

“宝贝儿,有没有伤着哪?”

占色没有想到,经过了急跳飞车这样惊险的事儿。自己的心情竟然还能很平静。轻轻地将他的手拽开,她抬起头来,正视着男人担忧的脸色,声音无比淡定。

“谢谢你救我。我就是想告诉你。只要我想,没有做不到。”

权少皇知道这妞儿是只兔子,逼急了会咬人,可真还没有想到她竟敢干跳车这样儿的事儿。可这会儿,一肚子的火气,在这样的她面前,又怎么着都不出来。

“行行行,先上车再说。”

说着就去抱她,不想这小兔子还真急了。挣扎两下挣不开,一口就咬住他的脖子。这一回她是真真儿咬,很明显,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咬得用力。

嘴里,很快就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顿了一下身体,权少皇才叹着气儿扯开她。

低头,盯着她染红的唇角和一双漂亮却带着怒气的眼睛,他慢条斯理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脖子,突然失笑。

“你他妈可真狠。不过,爷还是喜欢!走,咱们回家,别站在这儿,让人看笑话。”

占色后退一步,抹了把嘴巴,艰难地呼吸了几口气儿,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跳车这样危险的事儿她都干了,要真的遂了他的意,往后哪儿还会有好日子过?不得被他给欺压死啊?

凉着心,冷着话,她一字一句说得很用力。

“权少皇,我真心怀疑你的智商和理解能力——”

危险地眯起一双狐狸眼,权少皇打量着她,眼尾处的那一抹阴鸷拉得极长。等她再出口的时候,声音已经阴沉了下来。

“占小幺,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宁愿摔死,也不跟你。”

“你敢!”

“我走我的路,我有什么不敢的?”

占色冷笑着说完,不轻不重地瞄了他一眼,当场就转了身儿。

一双冷眸,暗得快没边儿了。权少皇想去将那个脑袋上长了反骨的小女人拎回来,可他两只脚却像生了根,生生地钉在了原地,只能对着她的背影吼了一句。

“占小幺,你再走一个试试?”

占色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头也不回,拎着包走得极快,完全当他是瘟神在躲。

“操!去你妈的!”

阴恻恻的目光定了两秒,权少皇一个大腿踹在了路边的绿化树上,看着那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他心里恼火到了极点,每根头丝儿上似乎带着寒气。冷笑着,他不停地冷笑着,嘴角性感的弧度扯得极开,可明明是在笑,样子却像一个潜藏在黑暗深处的撒旦。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更没有人知道,他对那个女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复杂情感。

沉寂了良久,铁手终于站在了他的身后。

“四爷!要不要去追占老师。”

“追个屁,由着她滚蛋!”

气恨恨地说完,权少皇拉了拉身上刚才被地面磨破了好几处的衣服,又抬起来看了看正在渗血的手肘,心下的烦躁又多了些。磨了磨牙,他再次走向车边。

铁手一路沉默跟随。

在他的记忆里,四爷好久没生过这么大气了。上了车,拒绝查看伤口,也拒绝人给他包扎,就一个人冷着脸静静的坐在那里,像尊怒气值爆满的冷面神。

这一回看来,他还真僵上了。

不过他没有料到,汽车启动不过两穿出两条街,还在盛怒之下的男人,就又冷恻恻地丢出了一句话来。

“保护好她的安全,不要松懈。”

铁手心里有些感叹。

好像每次他俩闹上了,哪怕四爷再生气再愤怒,可每次最先服软的人都是四爷自己。瞄着他怒气未消的脸,铁手皱了皱眉,又忍不住安慰。

“四爷别气了,等占老师想明白了,会知道四爷对她的好。”

“好个屁!她恨不得宰了我。”

使劲儿地扯了扯领口,权少皇说完又哼了哼,心里焦灼着想起了另外的事情来。“铁手,婚宴的事你得弄妥了。咱们不能让他抢着先机,只要他专机一到京都,立马就动手。”

“都安排了。”铁手想了想,“他会来吗?”

“一定会。”大侄子结婚,他做二伯的怎么能够不来。如果他找理由不来,那么权世衡慈祥友善的长辈形象又怎么能端得住,又怎么能‘帮’他执掌权氏诺大的家业?更何况,权世衡准备了这么多年,数次失手,到现在年龄也大了,应该再也等不及要置他这个继承人于死地吧?

铁手点着头,突然又拧了眉,“婚宴到是妥了,可占老师……那边儿?”

“这事你甭管!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老子这辈子都跟她耗上了。”

“知道了!”

“妈的,等这事儿过去,老子非得好好收拾那娘们儿。”

听着权四爷恨恨恼怒的声音,铁手知道他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垂下了眸子,他不再吭声儿,更不会去提醒他——将来么,还指不定谁收拾谁呢?

好一会儿,车厢里没有人再说话。

不知道想到了哪个地方,权少皇又抬头,阴沉的目光扫向了铁手。

“等事情完了,你请个探亲假。回去见见老娘,找个媳妇儿!整天跟着我也屈了你。你要有想去的单位,吱一声儿。”

心里惊了一惊,铁手的手指握紧。

“四爷,我……我……”

“吞吞吐吐个屁!”今儿的权四爷明显气了炸药,嘴里吐出来的脏话比平时多了许多。烦躁的想了想,又伸到兜里去摸烟,一不小时触到胳膊和膝盖上都是磨破的伤,又低低的骂了句什么,才慢腾腾的点燃了烟。

“铁手,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咱俩论公算上下级,论私那就是兄弟。”

一听这话,铁手心里更慌了。他说自己的心思,可他除了对占色那点子不能见人的私密念想,他还能有啥心思呢?眼皮儿跳了又跳,他一时间口干舌躁,话说得更不流畅了。

“四爷,我真没动啥歪心思,我就想保护你……和占老师。”

眉头又拧了拧,权少皇狠狠吸了一口烟。

想了想,他撩铁手一眼,又失笑着递给他一支。

“四爷,你知道我不抽。”

“试试,男人不抽烟,德性太好了,遭人嫌!”

闷闷地接过烟来,铁手试着抽了一口,差点儿呛了嗓子,不过多试几口下来,他还真的心里通泰了不少,跟着就长篇大论了起来。

“四爷,你救过我的命,你更是提拔了我。说得难听点儿,我现在在zI机关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算不得我铁手的本事,全都是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我都记得。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会为了什么事背叛你……我只是……只是……”

到了最后他又吞吞吐吐了起来,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觑觎兄弟的女人,本来就是一种让男人不耻的行为。要是可以,他也希望自己不要对占色有任何的想法。可有的事儿偏偏不由他做主,他越想控制对她的感觉,越是随着接触的时间扩散得越来越厉害。搞得他就像个吸毒的瘾君子……上了瘾,根本就戒不掉。

而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只是默默的想,不会去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四爷,我不想……不想调单位……你要是不喜欢……我那啥不……不……”

权少皇一直咬着烟盯着他,见他支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吸了口气,眯起了眼睛来,“男人说话,整得像个娘们儿。”

末了,在铁手的愣神里,他阖上了眼睛,叼着烟躺了下去。

“你要乐意,还跟着吧。”

手指松开,铁手长吁了一口气。

“谢谢四爷的信任!”

慢慢地走在京都灯光璀璨的街头,占色也不知道自个儿走了多少。只觉得腿脚很软,心也很累很沉。看着路边的橱窗和走过的人群,她觉得自己都像被抽到了什么神经一样,身体有点儿飘。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对事对物反复纠结的女人。可如今为了那个男人,已经无数次的失神又失态了。竟然能干出跳车这样的事儿,现在想想,她自个儿也后怕不已。

不能再这样了。

要不然,都找不到自己了。

心里这么对自个儿说着,她不时抬起头来看看天,又深呼吸几口气儿,双手不停地握拢又放开。再握拢,再放开。这是她以前调节心态惯常使用的动作,不仅可以缓解心里的压力的烦躁,还能重新建设自己的强大心理。

可今儿怪了,来回重复了好多次,半点儿用都没有。

她总算知道了,姓权的狗东西,真的影响到她了。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不受思想控制的烦躁,纯粹是自找麻烦。琢磨着自己的心里,她觉得可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放声地痛哭一场也许就好起来。然而,这个繁华多金的帝都,似乎容不下她的哭声儿。

命啊,真是多舛又悲催。

难道现代的高智商女人,连古时代斗字不识的小媳妇儿都不如了么?做男人的活儿,干男人的事儿,却没有男人天生的体力和抗压能力,还享受不到男人的社会地位……

一个人走着,她没有打车。

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离权少皇为她家购置的高档小区附近。

她的脚走累了,寻思既然都到这儿了,不如回去看看老妈。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在受了伤的时候,都会想到父母。

反正此刻,她真的有些想过世的老爸,还有……懦弱了一辈子的老妈。

她有这座房屋的钥匙,因此没有敲门儿,她捅开锁静静地走了进去。

还站在玄关处,她就被眼前的战场吓了一大跳。只见大客厅的地上,沙上,到处都摆满了各种各样购物袋,有大件儿的,有小件儿的,从外面的商标来看,有衣服、有鞋袜、有家饰、甚至有内衣内裤……

而且,包装告诉,这些东西,价值应该都不便宜。

很明显,她家的情况是没有可能买这么些东西的,那钱从哪里来的,还用多问么?……感到眼前的一切,她心里突然一阵悲凉。她永远欠着权少皇的钱。这样的认知,让她再次沮丧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卑微竟全部来自金钱的压力。

站在那里,她一动不动。

看着妹妹鲁芒在开心的清理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看着鲁有德大模大样地跷着二郎腿坐在沙上,看着老妈附合着他一直傻笑,看着电视机里竟然还在演放过无数遍的《还珠格格》,她就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

此时,紫薇正在说,“我知道他爱你爱得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你爱他爱得好痛苦好痛苦。”尔康也看着她,深情款款:“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靠!

真特么傻呀。

心痛能痛死掉一个人吗?

想到什么爱呀家呀,她不知道跟谁较上劲儿,火儿也有些大。

“你们财了,上来儿买这么多东西?”

见到她的脸色不好看,鲁有德的二郎腿放下来了,讨好地假笑着招呼她坐。妹妹鲁芒也嘟着小嘴儿,不敢再吭声儿了。俞亦珍则是绕过茶几走到了玄关来,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胳膊安抚。

“小幺,你咋回来了?搁这儿愣眉赤眼的嘎哈呢?麻溜进去啊!”

看着脸色红润了不少的老妈,占色又不得不压着火,凉丝丝地问。

“家里在办展销会呢?”

瞄着她不太爽快的面色,俞亦珍知道她话里藏着的话,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潮红了,支吾了几句又说不出什么来。到是今儿晚上本来就喝了二两酒的鲁有德,大声儿的叨叨上了。

“今天俺们出去买了几套衣服,小幺啊,你瞅咱家住这儿疙瘩,来来去去街里街坊的,都是体面人儿,俺俩穿磕碜点儿没啥,可不能丢了闺女和姑爷的脸哪!你说是不?”

呵!

占色真特么想笑,想大声狂笑。

可她喉咙堵,半句都笑不出来。

目光凉凉地扫视着鲁有德卤豆腐皮儿一样的脸,她嘲讽着笑问,“这么说起来,敢情你们置办东西,还都是为了给我争脸面儿呢?那我不得多谢你了?”

瞧着这小妖精水灵灵的横样儿,鲁有德哪怕心里气得直磨牙齿,却也不敢随便去惹恼了她。谁让她现在是权四爷的心肝儿宝贝呢?

嘴里打着哈哈,鲁有德不要脸的笑。

“都是自个儿家里人,整这么客气噶哈。”

“谁跟你是自家人?”冷哼了,占色反讽。

“嘿,你他妈的小逼嵬子你,越说越带劲儿是吧?”说着说着,鲁有德脾气上来,又急性了。眼看大战又要开始,俞亦珍赶紧哀求地冲他递过去眼色,手指却拉着占色,“小幺,吃过了没有?要不,妈去给你整点吃的,垫垫肚子。”

占色今天晚上还真没有吃过东西,而且现在也累了,她不想再走了。

“成,煮碗面条就行。”

“好的,你等着啊。”

眼见俞亦珍往厨房走的背影,占色眼圈儿突然有些红,“妈!一个荷包蛋,放点儿葱,不要辣椒酱……”

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脸,俞亦珍嘴皮儿动了又动,最终也就三个字儿。

“妈知道。”

垂下了眼眸,占色没有再去看她。放下包,径直走到沙上坐好,也不生气也不搭理任何人。只一个人静静地思忖着,她欠了权少皇这么多……如果不嫁他,她得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债。

不一会儿,俞亦珍端着面过来了。

暖乎乎的一碗面,热气腾腾地就放在了茶几上,占色凑过去,闻了闻那熟悉的面香,心里竟难受了起来。她有多久没有吃过老妈做的东西了。

这么一想,到底是她的亲妈啊。就算自个儿受点儿委屈,只要老妈能过上好日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一会一个念头,她琢磨着,就‘唏里呼噜’的挑着面条吃了起来。

哪儿会料到,一碗面还没有下肚,就让她再次证实‘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心理过程。

现在他们已经不住出租屋了,而且在京都市还住上了大房子,有小保姆侍候着了,去医院看病都能全部报销,鲁有德这个王八蛋竟然还不满意。

在她吃面的时候,他又说,今天出去逛街才知道,没有汽车太累了。更何况,有时候想带她妈去逛逛八达岭啊,浏览一下香山啊,瞻仰一下人民大会堂啊,去感受一下故宫历史文化啊之类的,家里要没有辆车真不方便——

说来说去,他的意思,就是再让‘姑爷’给买辆上档次的车。

占色差点儿呛死。

咳了好几声儿,她又想笑了,想苦笑,或者想痛哭。

这人儿,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咽下了嘴里的面条,她冷冷地讽刺了一句。

“有车你会开么?你有驾照么?”

鲁有德眼睛一瞪,“我没驾照又怎么地?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开啥车啊,不过咱家可以雇个司机啊,让你妈也享受一把阔太太的待遇。”

司机?!阔太太?

嘴里的面条没有味道了,叫嚣着不停喊饿的肚子,也不再叫嚷了。占色觉得这哪儿是面条啊,分明就是一碗苍蝇,恶心得让她想吐的苍蝇。

他们真以为在卖女儿呢,提各种不要脸的条件?

其实,她那天之所以会答应权少皇那个‘嫁’字,有一部分原因是被他逼在那里了,没有别的办法。但,还有一部分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欠了他太多的债。章中凯那事儿已经欠了不少,现在家里又来了几个讨债的,吃喝拉撒全花着人家的钱。虽然这些并非她主动借债,可事情就是这样,你不主动,不代表你就不欠他的。哪怕她明知道这是姓权的逼她的一个方式,也不得不往他网里扎下去。

她不喜欢欠钱,更不喜欢欠人情。

而现在……这些人要车不说,还要人家配司机,真当自个儿成国丈大人了?还是他们真以为她在姓权的心里是块儿宝啊?说白了,她估计就特么比妓女好不了多少!

心里各种情绪,不停的沸腾着……

但占色本身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思索了再三,她才慢腾腾地吭声儿。

“你别做梦了!我不会嫁给他,以后他也不会再供着你们。”

此话一出,正在收碗的俞亦珍惊得动作顿住了,妹妹鲁芒的一双大眼睛也快要瞪出来了。而鲁有德愣了好几秒,突然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儿地斥责了起来。

“占小幺,你脑瓜子让驴踹了吧?条件这么好的老爷们儿你不跟,你还想找个啥样的?就那个被火烧的黑黢燎光的章……章什么玩意来着?你……你他妈让黄皮子迷了吧?”

一听他说起章中凯,占色心里的火气儿更大了。

要不是鲁有德财迷心窍,拿了人家王老板的钱,哪儿会有后面这么多的破事儿?

目光凉飕飕地扫着他,占色心里憋了一晚上的火儿,全都冲他撒了过去。

“你想钱想疯了,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去嫁?鲁芒也不小了,20岁够结婚年龄了,你让她去嫁啊,给她找个有钱的金主,你就是国丈了,哪怕你想要**城楼,想要颗原子弹做鞭炮玩儿,他都能替你买下来的那种,足够让你耍够威风……”

“你……你……怎么说你妹妹的?”

鲁有德的酒糟鼻子,红得更厉害了,说到亲生女儿,挽起袖子就冲她来了。

“你个小逼嵬子,你反了天了……”

俞亦珍顿时吓到了,赶紧扑到占色的身上,又拉又拽又劝:“有德,有德……你不要打她,孩子都大了……小幺,你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啊,乖乖的,有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气呼呼地喘着劲儿,鲁有德到也不敢真打她。

怎么着,这小妖精现在都是他手里的摇钱树,没有了她,那姓权的舍得给钱么?

这么一想,他也就歇气儿了。冷冷哼了一句出来。

“权四爷他真要鲁芒,老子毫不犹豫就嫁了她……吃香的喝辣的你不要……你说你是不是贱性!”

见她横眉怒眼的真要跟鲁有德干上,俞亦珍又拖又拽的哭了起来。

“小幺啊……小幺……”

得!

老妈的眼泪,对占色来说,就是杀伤力十足的核武器。

她磨着牙,重新坐了下来。

俞亦珍拍着她的背,边说边抽泣地小声儿问,“小幺啊,这是咋回事啊?我瞅着权家也挺上心的,还是他大姐亲自上门选的日子呢,昨天那铁小子还替咱姑爷送来一张银行卡来,我觉着吧……”

“妈!”

她说了这么一大堆,全是外在的条件。

占色心快搅成团儿了,扭头盯住她的眼睛,“妈,你怎么就不问一句,我乐不乐意嫁给他。还有他对我又好不好?”

俞亦珍瞄着她,心里话,他要对你不好,谁乐意大把大把替娘家人花钱啊。只不过到姑娘脸色不好,这句话藏在心里她没有敢问出来,只是小声地嘟囔着。

“小幺,难不成,你还念着那章小子?”

占色闭了闭眼睛,这完全是两码子事儿,为什么总要混为一谈。

可到现在,有些东西,没有了辩解的意义。

于是乎,一口气儿卡在喉咙里,她不太耐烦了。

“行了,天儿晚了,我去睡了。”

说完,她不再管他们什么目光,起身就往她自己的卧室走了过去。没拉被子,没开灯,她直接就横卧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

心思沉沉,不知道飘了几千里。

*

翌日,占色照常上班儿。

不管生活在怎么折腾,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没有想到,她一进少教所,感觉今儿的气氛又变化了。

之前的舆论焦点,就是她怎么勾引了艾所长未婚男友,怎么做的第三者和小狐狸精。可今儿再去所里,现同事们的眼神儿好像又多了些什么。她搞不清楚状况,少教所本来就是女人天下,八卦层出不穷,她也不乐意去问。

没有想到,她淡定的举动,反而招来了几个同事。扯着笑脸,一个个的目的都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旁敲侧击地询问她,昨天晚宴的事儿,关于艾所长有没有在晚宴上酒后失态,跟三个男人乱搞男女关系。

有这种事儿?

占色完全不知情,突然被人这么一问,更是糊里糊涂。

于是,她除了微笑着说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呢?可她真心想不明白,这些八卦长舌妇,怎么会突然知道晚宴的事情来。还有,艾慕然怎么都是大家闺秀,有那么锉么?

坐到办公室里,一打开电脑,很快她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这会儿,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关于慈善晚宴出的事情来。有人说有一位艾姓女官员,酒后失态误入酒店房间,与三个男人集体淫丶乱,造成了不良的社会影响……不过这事儿又没有谁有证据,越传越玄,越传越弯,究竟咋回事儿也没有人知道。

占色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哪些人乱写出来的。

可再往下拉的时候,她真真儿的怔住了。

上面配了一张大图,是艾慕然披头散地从楼道口跑下去的样子,那图不是P的,艾慕然身上的衣服也不是那件儿黑色印花的晚礼服,地点儿确实是拉斐特城堡酒店,她的神色慌乱,悲愤,伤心欲绝……

这么说来……真有这事儿?

占色蹙着眉头,还没有想明白艾慕然到底生了什么,又被另外一条新闻给吸住了眼球——“据闻海外神秘权氏家族继承人权少皇亮相慈善晚宴,其夫人丽质天成,惊才绝艳,艳压群芳,一舞惊天下,可谓人间尤物,引会场无数男儿竞折腰!”

在报道的后面,有人还绘声绘色地增添了点儿野史,只说权四爷不爱江山爱美人儿,丢下了会场数百人去了楼上,仅仅只是为替夫人清理衣裳。而且,一去不回,估计在楼上巫山**,就忘了时辰云云……

一个又一个夸张的词儿落入眼睛里,再配上了占色芳华楚楚的大照片儿。俨然把她夸成了天上的仙女,而可怜的艾所长被对比成了地下的毛狗。

揉着有些酸涩的额头,占色的眼睛浅眯了起来。

她不是一个虚荣的女人,可如今也被迫虚荣了一把。有了权少皇夫人这样的头衔儿,好像不知不觉就成了让女人羡慕的吸睛石。可此刻,再看着这些东西,她更多的是觉得尴尬,无比的尴尬。

在所有的光环下面,谁会知道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

众人只当她是权少皇的心尖子肉,却不知道他从来没当她是盘儿菜。

她忽然觉得自己累了。就像无端端被人给拉入了一个漩涡,想挣扎又无力,想摆脱更没有机会……更何况,就算有机会,她怎么才能做到一甩手,就当什么事都没有生过?!

“占色……!”

杜晓仁小心翼翼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转过头,她看见杜晓仁朝她走了过来,一张脸上显然神色黯然。

“晓仁,怎么了?”占色盯着她的眼睛,狐疑地问,“又为了文艺汇演的事儿?”

杜晓仁闷闷地坐在了她对面,抿着唇,手指把玩着她办公桌上的笔,好半晌儿才说了一句话,“我来恭喜你呀。”

“恭喜我什么?”

“切~明知故问,你没翻网络么?还有啊……所里都传遍了……”想到这儿,杜晓仁又心惊颤胆地凑了过来,“色妞儿,艾所长她没有事儿吧?”

再次锁了眉头,占色摇头,“我不太清楚这件事儿。”

“哦……”

长长‘哦’了一声儿,杜晓仁沉默了。

她来,其实是探占色口风儿的。见到她看着自己跟平常没有两样,才又稍稍松了口气儿。

昨儿个她打扮好了,等在那里准备见权少皇。哪儿知道,那个男人压根儿就没有来过少教所。她当时一喜一燥。喜的是他也没有那么重视占色,说好了来接她也没有来。燥火的是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单独见见他,可无端端失去了。

杜晓仁这个女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她在艾慕然面前说话的时候也很有嚼头。当时,她只不过喜滋滋地告诉艾慕然说,占色有多么幸福,占色的运气有多么的好,占色的男朋友有多么的爱她,一会儿下班又要来接她去共度佳夜了如何如何……

外人听不出什么破绽了,除了觉得她八卦没有大的问题……

“杜晓仁,你见鬼了?”

见她脸上青一下白一下的变幻无常,占色好笑地敲了敲桌面儿提醒她。

杜晓仁尴尬得面部肌肉跳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哦呵呵,我没事儿。你要忙了吗?我就是过来找你唠唠呗!现在所里啊,大家都在传艾所长和你的事儿……艾所长今儿还没来上班,啧……”

占色皱着眉头。

昨儿杜晓仁才说,艾慕然啊,那是她的偶像……

怎么今天,就变了么?

*

一整天的时间,其实过得也很快。

占色没有想到,下午的时候,卫季北竟然到所长来找她了。

这事说来话长,自打卫错出事儿之后,卫季北就把她从少教所带走了。在家里休养了几天,为了不担误孩子的学习,卫季北又把卫错转入了317院的子弟学校。可没有想到,这姑娘上学不到三天,惯常的老毛病又犯了,偷偷拿了好几次同学的东西,最无奈的是有一次被同学当场逮住,被人痛骂了一顿小偷……

老师心里不喜欢她,却又不好说出口,教育了一下也就罢了。但这些事儿在同学中间影响就不一样了,小孩子们的年龄根本就憋不住事儿,大家的嫌弃心理的鄙视,让卫错的性子越的叛逆了……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看着苦恼的卫季北,占色这么问。

“我本来准备把她送到少教所,可她妈听说了,不肯同意,觉得不安全。”

“呵!”其实安全嘛,在哪里又能安全呢?

卫季北大概真被女儿的事搞头大了,身上儒雅之气未减,憔悴之气却也是添了不少。不过,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缓慢,真诚,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占老师,我试着给小错找了另外的心理铺导老师,可她不容易与人交流。所以,我还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给小错做一段时间的家庭辅导?”

家庭辅导?占色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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