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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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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赌

因为纤漠的出声,岳然突然的收住了剑,就是这一瞬间的松懈给了小虎头逃脱的机会。等到岳然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只能重重的叹一口气,吟一句“放虎归山,将来恐怕会生出更多的事端。”

大部分黑袍人都被围困致死,只有几人跟着小虎头逃走了,云翳国的将士们将那些死去的将士和黑袍人的尸体埋在了一起。人死之后,尽皆徒具一副狰狞的皮囊而已,身份地位、仇敌恩人又有什么差别。

看着岳然将剑放回了剑鞘,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惭洛才扯出一个艰涩的笑容沉沉睡了过去。从开始到现在,他都只是凭借一股信念支撑着自己而已,现在见纤漠和离儿都已经安全,这才敢安心的失去意识。

惭洛伤得极重,随岳然而来的军中大夫说不能随便搬动,否则性命堪忧。不得已,岳然才下令在林中寻了一片空地就地驻扎了下来。

营帐内的烛光永远都是暗淡的,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能打破大海的沉静却又无法掀起狂涛巨浪。

纤漠守在惭洛的床旁,手紧紧的握住他的,眼中的泪似乎从来也没有干过。

“洛……为什么我们的路总是那么坎坷,难道我们的相爱注定是一个悲剧吗?”纤漠有些哽咽的自言自语,她不相信命运,可是,她却好怕她会影响了惭洛的命运。

夜里的凉风不大,营帐门口的布帘却不经意的飘动了很久,纤漠不知道,从她走进惭洛的营帐里开始,离儿便站在帘布后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眼中的泪。

岳然行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离儿转身离开,面上满是哀伤的模样。岳然皱了皱眉,迈开步子循着离儿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军营的最旁边是一棵参天大树,也许是几百年的老树了,单是树干便有五人合抱那么粗。树根突出了地面,有些蜿蜒盘旋的扭曲,离儿就坐在突出的树根上,小手撑着脑袋,目光却耷拉在飘舞落下的树叶上。

“怎么,是在担心你父皇?”岳然站在离儿的面前,被月光映出的影子就落在离儿的身上,让离儿眼里的忧伤又浓郁了不少。

离儿抬起头,见是岳然,将面上的哀伤掩饰了下去,极力想对岳然挤出一个笑容,只可惜脸上的肌肉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听他使唤,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上次是岳然在白虎的口中救下了他,离儿是个懂事的孩子,这笔恩情他会记得。

“他……不是……”离儿想说不是父皇,可是一开口父皇那两个字却又梗在喉中。

岳然淡然一笑,将离儿的挣扎都看在了眼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再撩起长袍的下摆,拍拍地上的灰尘靠着离儿坐下。

“离儿,有些东西你还小,还不懂。有句话说,血浓于水。”

离儿回过头怔怔的看着岳然,脸上有些茫然,却什么也不再多说,只是和岳然静静的坐在那里而已。

天快亮的时候,岳然睁开眼睛,怀中的离儿睡得正香,看着离儿圆嘟嘟的样子,嘴角似乎还有些隐约的晶莹,他忍不住灿烂一笑,这孩子,比想象中还要可爱很多。

厄尔浦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第二天当惭洛的伤势稳定了一些,岳然便决定尽快上路了。虽然行进速度有些慢,可是总算在午后的时候到达了云峰渡的后一个关卡,进了这里,至少不会再遇见厄尔浦西的追了兵,顶多便是他整军大举来犯而已。

纤漠带着离儿和惭洛同乘一辆马车,尽管马车的布帘是紧紧系住的,可是从车外飘进来的视线,她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火热。从岳然来救援开始,她竟然还没有机会和他说上半句话。

纤漠站在院子里,风一吹,落叶纷飞。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了秋,忍不住回头望一眼紧闭的房门,房门里,惭洛正沉沉的睡着。

从云峰渡退守在这里已经两天了,这两天里,城中最有名的大夫都来看过惭洛,用尽了各种珍贵的药材才将惭洛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纤儿……不,漠妃娘娘……”岳然的声音永远都是哀伤的,他走到纤漠的身后,一身灰色的长袍一如既往,只可惜手中拿着的是长剑而不是泼墨山水的折扇。

纤漠回头,倾城的容颜被风吹得有些婉约,纤漠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声音不急不缓,“谢谢你能来,我和惭洛亏欠了你很多。”

岳然没有说话,面上的哀伤却浓郁了,他抬起手,指节纤细苍白,却在快要触到纤漠的面上时停住,最终到底是将手放了下来。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仰头望了一眼灰色的天便转过身离开了。她对他,注定只能是亏欠吗?

那天夜里,厄尔浦西果然整军大举来犯了,岳然急着赶来边关救急,所带的人马并不多。云翳国的军队大半都被黑牙带去与银决对峙了,落霞都又不能没有军队保护,所以能抽调出来抵挡厄尔浦西的军马着实不多,顶多也只有五六万人,而厄尔浦西这次带的人却不下十五万。

战争是残酷的,以少胜多的争斗古往今来的确是有,可是却不多。谁都明白,现在的云翳国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

那天夜里,厄尔浦西带着人马在城外摇旗呐喊,整个城内都能听见厄尔浦西军队里传来的吼声和笑声。城里人心惶惶,百姓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半步,连那些经历稍少的将士也开始瑟瑟抖。

纤漠守在惭洛的床旁,柔荑从他的眉心到他的薄唇,每一处都留下温柔的痕迹。

“洛,听见外面的吼声了吗?那是厄尔浦西在扰乱我们的军心,你不能再睡了,再睡……便没有人可以保护纤儿和离儿了……”

纤漠说着,一颗眼泪又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离儿迈进门内,将门重新关好了才走到惭洛的床前。纤漠唯恐被离儿看见眼中的泪,赶紧抬起手将泪痕擦干。可是红肿的双眼,又怎么瞒得过。

“娘……你又哭了。自从这个男人受伤以来,娘天天都在哭……”离儿的小手抚摸在纤漠的面上,大眼睛里是一张倾城而哀伤的容颜。

纤漠沉默了,将离儿拥进怀中说不出话来。屋子里安静了很久,只有惭洛厚重的呼吸声一次次的撞击着纤漠母子俩的心脏。

从城外传来的吼声似乎又大了一些,纤漠拧紧了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缩在纤漠怀中的离儿回头看了一眼,挣扎了一下从纤漠怀中下来,站在床前,他抬起小手指着床上的惭洛,突然的吼道:“你不是要我叫你爹吗?只要你醒过来打败那些城外乱叫的敌人,让我娘不再哭泣,我就叫你爹。”

空气静止了,纤漠睁大了眼看着离儿,她没有想到,离儿会突然的说出这番话来。可是随即,纤漠的心里却又忍不住泛起一丝希翼,她转过头看着床上的惭洛,祈祷着奇迹的生。

床上的惭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离儿不得已才手缓缓的放下。离儿失望了,纤漠也失望了,两个人,两双眼里是同样的哀伤弥漫。

纤漠摸了摸离儿的头,安慰道:“别难过,他会醒来的,他一定不会丢下离儿和娘……”

“咳咳”两声咳嗽打断了纤漠的话,纤漠和离儿同时向床上望去,床上的惭洛已然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即使虚弱,却仍旧是冷酷而骄傲的模样。

“我醒了,我说过,有一天一定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叫我爹。”惭洛咬牙说出这句话,便大口的开始喘气,整张脸因为有些喘不过气来而憋红了不少。

“洛……”纤漠哭着扑到了惭洛的怀里,眼泪哗哗的便往下掉,站在纤漠身后的离儿看着纤漠激动的眼泪,心,剧烈的跳动着。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刚才床上的男人醒过来的时候,他心底涌出的是真实的喜悦。

惭洛缓过气来,才抬起手将纤漠拥紧了,直到纤漠哭累了,他才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纤儿……这辈子,我惭洛,定不再让你掉泪。”

纤漠拼命的点头,已经泣不成声。惭洛见了,笑容开怀了一些,他拍了拍纤漠的背,却冲纤漠身后的离儿吼道:“小子,你去叫岳然进来。你不是要我打败那些在城外乱吼的敌人吗?我就要让你看看,你有一个让你值得骄傲的爹!”

离儿面上似乎不太乐意,可是脚下的步子却是没有一点犹豫的。纤漠见了不禁想笑,看来离儿是将她身上的东西都学会了去,不管怎么样,也不想轻易认输。

岳然来得很快,推开门便大步走了进来,募的看见惭洛紧拥纤漠在怀中,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说话的语气也冰冷了不少。

“你醒了。”岳然走到床前出声,纤漠这才现他的存在,挣扎着从惭洛的怀里起身,面上有些难得的酡红。

惭洛一笑,目光落在岳然的脸上,却伸手拉住了急于离开的纤漠的手,“果然是我惭洛的兄弟,我感激你来救我,可是……有些事,却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岳然懂,惭洛说的是纤漠。他淡淡一笑,笑得苍茫,笑得无奈。

“我并不是来救你……”岳然顿了顿,身子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怯懦,“我只是,不想让心爱的女人受伤而已。”

岳然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纤漠的脸上,梨花带泪的容颜,在当初遇见的时候便夺去了他的魂魄。

纤漠的心,狠狠的震颤着,拉着惭洛的手,紧紧的,忍不住低下头不敢再碰触岳然火热的视线。

“呵呵……”没想到惭洛却笑了,仰头笑了一阵,笑声顿住的时候,他猛的将纤漠拉进了怀中,口中对岳然说道:“不愧为我惭洛的兄弟,敢爱敢恨。只可惜……”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种淡淡的清香,惭洛与岳然对视着,中间隔着纤漠,纤漠低下头,被那种诡异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你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个吧。”岳然看着纤漠局促的模样,心中一疼,率先别开了视线。

惭洛点点头,也收拢了眼中的醋意,将声音里的沉重都压低了几分,“我知道你有一股自己的势力,而且那股势力,也许,比我想象中的还大,早在你当初救纤儿离宫的时候我就知道。如果我死了,怎么想对你来说也会更有利……”

“呵呵……”岳然摇了摇头,目光里有些哀伤的意味,“势力……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经历了那么的你,这个道理难道还不明白吗?”

“当然明白,只是……我想从你的口中听见这句话而已。”

惭洛在笑,岳然也在笑,可是笑容里的哀伤同时不见了,似乎只一瞬,周围的气氛便正常了很多。就好像,两个互相试探,互相怀疑的人将一切误会都解开了一般。纤漠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感情,看起来粗枝大叶,可是却比女人想象的还要细腻许多。

在纤漠的搀扶下,惭洛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岳然将云翳国的地图展开在惭洛的面前,现在这个时候,时间便能决定一切,在厄尔浦西和银决以为掌握主动权的时候突然反客为主也许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

惭洛的手指在云翳国和离音国的交界之处,眉头拧紧,却有一种挑战的意味。“敢来赌一次吗?”

岳然眼神闪烁一瞬,面上生出一丝兴趣来,“赌什么?”

“黑牙正带领云翳国的大军在北面和银决对峙,而厄尔浦西从南面也攻了过来,那我们自然是赌谁先击退他们。对手只有两个,银决和厄尔浦西,随你挑。”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挑战,那一瞬,风起云涌,尘沙漫漫,让整个世界都生出一股子摄人心魄的豪情。

岳然点头,嘴角有笑,“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现在的你不能颠簸,还能去与银决周旋吗?厄尔浦西尽管强,可是和银决比起来他却不够狠,所以和银决比起来,厄尔浦西似乎要好解决许多。”

“怎么,难道你怕?”

惭洛不经意的问,可是却没有要等岳然回答的意思,只是手指在那地图上又划了几道,他的指尖指过之处,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所以银决也没有那么容易能胜得了岳然。倒是厄尔浦西这边,虽然厄尔浦西也许没有银决来得狠辣,可是云翳国对珞榖国的天险云峰渡已经破了,再往后是一片平原再也没了地形上的优势。

岳然何等聪明,且会看不懂惭洛指尖所指的意思,他淡淡一笑,“果然是惭洛,到底没有让我失望。好!我们赌。不过,既然是赌,总要有些彩头,云翳国的君主,拿出来的彩头我想也不会差……”

“哈哈……”惭洛笑得开怀,沉声道,“就赌这江山……”

江山!

惭洛与岳然赌的,竟然是这个江山!

岳然惊了,纤漠惊了,在惭洛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仿佛天地都曾暗淡了一瞬。

直到岳然离开了很久,纤漠都还没反应过来,在这个有些冰凉的夜里,城外厄尔浦西的将士们喊声震天,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惭洛竟然这么简单的便将云翳国的江山当作了赌注。

第二天,岳然离开了,走的时候,将带来的几百云翳国精英将士留给了惭洛。

惭洛得知岳然只带了两名随从上路时,心是感动的。这么多年的交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岳然的心意。只是作为帝王,有时候,只能选择残忍的忽略掉一些珍贵的东西,一个不懂得防范的帝王,是百姓的悲哀,更是江山的灾难。

经过昨晚厄尔浦西故意的叫嚣,城中将士们的战斗意志似乎被消减了不少,对军队来说,战备固然重要,可是斗志才是军队的灵魂。

只是出乎纤漠的意料,惭洛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担忧,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轻松的吃吃喝喝调理身体,更夸张的是,他竟然找了些城中的歌姬来取乐,要不是纤漠信任惭洛,恐怕会以为连他也丧失了斗志。

一连三天,厄尔浦西白天都没有动作,到了晚上便让那些嗓门粗厚的将士轮番摇旗呐喊,眼看城中将士们的的斗志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在早晨的阳光刚刚洒下的时候,纤漠终于忍不住冲进了惭洛的房间。

房间里,檀香燃起的白雾一点点的在空中弥散,让屋子里凭空生出了一种缥缈的感觉,而烟雾妖娆的背后,却是一张空空的床铺。

惭洛,已然消失不见。

惭洛不见了,在烟雾妖娆的房间里不见了,身受重伤的他又能去哪里?

纤漠焦急的将整个院子都找了一个遍,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诡异的是那些岳然留下的云翳国精英却也消失不见了。纤漠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她想,也许惭洛是去做男人该做的事了吧。

院子里的花儿半开半掩,别有一番撩人的滋味,纤漠拿了一副刺绣坐在院子里绣着,一针一线都是相思,她需要用针线来让自己平静,至少只有这样才能要忘记担忧,选择相信。

“娘,那个男人哪里去了?不会是被城外的那些蛮子吓怕了吧,哼……”离儿不知不觉的出现在纤漠的身后,小拳头握得很紧。

纤漠停下手中的线,嘴角却泛起一抹浅笑,她回过头,嘴角的笑顿了顿却更浓了。离儿也许不知道,此时他的面上尽管气愤可是更多的却是失望。在心底,他是希望惭洛是个能撑起天地的男人的吧。

纤漠摸了摸离儿的头,“他答应离儿的事,一定会做到。”

院子里花香四溢,让人一阵神清气爽。想起惭洛的冷酷的脸和身上的伤,纤漠又是一阵心痛,赶紧重新拿起了针线又开始在那锦帕上绣了起来。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何琴妃会绣那么多锦帕了,因为心中有多痛,便能绣多久。

守城的将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却生了一双小眼睛,模样是有些愧对百姓,可听说人倒是有些能耐,将这座城池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急冲冲的跑进了后院,满脸慌张的模样。

“娘娘,娘娘……皇上他……他……”那将领喉头滚动,似乎被什么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频频的抬起手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只可惜,那汗出的急快,任他怎么抹整张脸都还是挂着汗水的痕迹。

纤漠指尖一紧针便扎在了左手的食指上,锦帕上瞬间出现一个小点,随即弥漫开去,红色的小点最终绽放成一朵瑰丽的梅。

“他……怎么了……”纤漠的声音很小,那锦帕上的红刺得她眼睛有些生生的疼痛,连心中也无端的生出了一股恐惧的感觉。

离儿就站在纤漠的身旁,听了那将领的话,也是有些慌张,一张小脸仰着头死死的盯着那将领的嘴。

“皇上他……疯了……”那将领哽咽了一下,瞳孔里映出的都是惊恐,“皇上他竟然在城楼上,当着城中所有将士的面斩杀了我云翳国一百八十三名将士……”

纤漠瞪大了眼睛,许是风大了,手中的锦帕被风一吹,竟然仓惶落在了地上。她站起身,身子僵硬得笔直。

离城楼还有两条街,可是纤漠却觉得她闻见了空气里漂浮着的血腥味道,抬眼望,云翳国的将士们从街头排到街尾,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苍白,苍白里更是有一种纤漠看不明了的东西,像是惧怕,可是又像是一种决绝的反抗。

队伍站得整齐,所以尽管人数众多,可是纤漠牵着离儿穿过那些将士往前走也不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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