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为何不叫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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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你为何不叫他爹
纤漠哭了,浑身突然没了挣扎的力气,只是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帷幔上的绣花一朵连着一朵开得艳丽。
她纤漠,到底是阻止不了这一切,到底是保不住洛的江山么?
“娘娘,云峰渡破了……属下带娘娘离开这里吧。”黑牙将纤漠眼中的灰白都看在了眼里,这样绝望的眼神让她心里禁不住寒。
黑牙伸手想将纤漠背到背上,可是手刚一碰触到纤漠的身体,纤漠绝望的眼神突然一闪,猛的抓住了黑牙的手。
“不,我不走。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纤漠的脸是苍白着的,可是面上的坚毅却从未这么浓过。天下百姓生死存亡的时候,能有几个这样忧国忧民的女子?在心底,黑牙是佩服纤漠的。
黑牙点点头,“只要属下能办到的,无论生死,黑牙也会帮娘娘办到!”这是黑牙的承诺,女人对女人的承诺。
纤漠艰难的从怀中掏出那面金色的令牌,屋子里没有阳光,可是那金色却仿佛有阳光照耀一样,永远闪耀着一种刺眼的黄晕。纤漠看了那令牌一眼,将它郑重的交到了黑牙的手上。
“给他!他是洛的兄弟,这江山到底少不了他,洛……也少不了他。”纤漠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这世界的光亮照不清她心里的苦。她是不想伤害岳然的,可是现实好残酷,她总是一次一次的求他,一次一次的伤他。
黑牙握着令牌的手狠狠收紧,并没有着急动,她犹豫了,“娘娘是说岳丞相……他,值得信任吗?毕竟,皇上将他打入天牢,正是因为他似乎存有二心。”
黑牙的顾虑纤漠明白,只是纤漠勾起嘴角,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他是个好人!好人不会让天下百姓受苦,好人,不会让兄弟和爱人受伤……”
上一次,她错怪了他,这一次,即使天下人都不再信他,她也会信。
在岳然的心里到底还是将惭洛当成了兄弟的吧,否则以岳然暗地里的恐怖势力,一个天牢又怎么会关得住他?云峰渡彻底的乱了,似乎整个天地都只充斥着一种未知的彷徨。
纤漠就躺在客栈的床上整整一天,期间有两个丫鬟送了些饭菜进来,只是这时的纤漠又怎么有胃口吃得下,一天下来,竟是只喝了几口水而已。
窗外仓惶奔逃的人们出的吼声、哀声传入纤漠的耳中,撞击着鼓膜,激起灵魂里阵阵的疼痛。直到黑夜袭来,整个世界才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这样的平静是恐怖的,大街上突然没了吵杂,整个世界似乎陷入了一片死寂。
厄尔浦西推门进来,脸上的笑在烛光里别样的灿烂,他的身后跟着小虎头,小虎头却是一脸的麻木。而他们的身上,虽然看不见红的颜色,可是却都弥漫出一种浓郁的血腥,那血腥,让纤漠忍不住一阵干呕。
厄尔浦西将纤漠接到了云峰渡的守将府里,曾经的守将府现在成了他们的一个据点。他们将纤漠抱下马车的时候,纤漠还看见守将府的门前跪了满满的一地人,男女老少,手脚尽皆被捆在了一起。
“别杀他们。”厄尔浦西的怀里,纤漠只虚弱的说了这四个字。
厄尔浦西凝眉,犹豫了一瞬,到底点了点头。四个字而已,能救下那么多性命,未免不是一件功德。
珞榖国的大军进了城,可是却并没有像纤漠想的那般烧杀抢掠,厄尔浦西不是暴君,在他的世界里有输赢,却终究没有残暴。
唯一让纤漠有些欣喜的是,在守将府里和离儿总算是重聚了。当离儿看见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纤漠时,自认男子汉的他一下子扑到了纤漠怀中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口中不断的低吼着“娘,不要死,不要死……”
纤漠不会让自己死的,她的离儿还那么小,她怎么忍心离开。
厄尔浦西的军队要在云峰渡休整几日,这几日得到好的调养,纤漠的伤情也渐渐好转了很多,虽然还很虚弱,可是至少在搀扶下能下床坐坐了。
云峰渡一破,云翳国对珞榖国的天险便不在了,从这里开始一马平川,即使千军万马恐怕也难以抵挡厄尔浦西的进攻了,所以珞榖国的将士这几日是出奇的放松,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提前洋溢起了胜利的笑。
丫鬟将纤漠扶到了院子里,晚霞漫漫,整个天空都是一抹动人心魄的粉红。在纤漠的生命里,永远也改变不了一种习惯,仰头望天,在夕阳的时候。
离儿安静的守在纤漠的身旁,头枕在纤漠的膝盖上,小小的脸学着纤漠凝眉的模样。
“离儿,你为什么不愿意叫他爹呢?”纤漠的视线没有从天边收回,口中却淡淡的道。
离儿扬起小脸,怔怔的看着纤漠,小嘴嘟起一个弧度,“因为他总是让娘哭……”
伴晚的风有些凉,却并不冷。纤漠摸了摸离儿的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天边的晚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慢慢散去,留下的只是黑暗而已。
今天是厄尔浦西进入云峰渡的第五天,一直忙着处理进关以后余下的接手琐事,直到今天才挤出时间摆了一个小小的庆功宴。
纤漠住在后院,可是主厅里的歌舞喧哗却隐约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心中不是滋味,而现在的她却只能选择苟且的活着。
夜深了,那些喧哗的声音还在继续,纤漠想堵住耳朵,无奈脑海里铺天盖地的全是厄尔浦西和纤飞龙几人猖狂的大笑。
纤漠撑着身子起来,再也忍受不了那些刺耳的笑声。她的动作惊醒了睡在她身旁的离儿,离儿揉了揉眼睛,见纤漠浑身都是冷汗,赶紧小心的扶住了她。
“离儿,我们走吧,即便死,娘也不要死在这里!”
听见纤漠口中的“死”字,离儿险些又掉下了眼泪来,他咬牙忍住,坚强的冲纤漠点点头,小心的扶着纤漠下了床。
长廊上的烛光摇曳,纤漠和离儿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影子落在地上被渐渐拉长。许是所有的人都去了前厅,后院倒是冷清了不少,一路上纤漠两人竟没有遇见一个人影。
“娘,我们纤家又要抬起头来了……”
长廊的转角处,随着一个声音响起,萧儿和将军夫人迈出了黑暗的阴影,却募的看见缓缓迎面行来的纤漠和离儿。
正所谓冤家路窄,别样脸红。萧儿和将军府人的脸已经吃惊得扭曲了形状,她们完全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见纤漠。而纤漠脸上的黑气也不比她们两人少多少。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儿见纤漠病恹恹的神色,面上镇定了许多,她目光扫过纤漠身旁的离儿,和纤漠五分相似的脸,她冷笑道:“原来还多了个小杂种啊!”
“你说谁是小杂种?”聪明的离儿怎么会听不出萧儿口中的意思,他也看出这两个女人对纤漠似乎怀着很深的敌意,小小年纪的他迈出一步站在纤漠的面前,大有要保护纤漠的架势。
萧儿冷笑,摇摆着身段走到离儿的面前,抬手就想向离儿的面上挥去,口中还叫嚣道:“怎么,就说的是……”
萧儿“你”字还没出口,空气中,“啪”一声脆响猛的绽放。
纤漠的手僵在空中没有落下,虚弱的她因为狠狠的用力,而有些娇喘吁吁,她深深的呼吸几次之后才缓过气来,“我、不许你骂我的孩子!”
萧儿抚着脸上的火辣瞪大了眼睛,面目由扭曲逐渐变为了狰狞。
“娘!这个贱女人还敢打我!云翳国都要灭了,他以为那个亡国的皇帝还能护住她吗?娘!今天我们就要让她看看,我们纤家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她们纤家的人!这几个字萧儿故意加重了语气,而她的目的是达到了,简单的几个字而已,却让纤漠的心一阵抽痛。
“哼,要不是因为她,我们用得着在这里低声下气、寄人篱下吗?”将军夫人虽然没有萧儿那么歇斯底里,可是面上的狰狞却也不比萧儿来得弱几分。
女人向来都是恐怖的,尤其是心中充满怨恨的女人。萧儿和将军夫人的心狠,手更狠,浑身无力的纤漠和离儿怎么可能是她们母女的对手。
长廊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有些摇摆,空气中只剩下痛苦的喘息而已,纤漠将离儿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对恶毒母女的魔抓,只可惜本就深受重伤的她挨了几下重拳整个人的意识便有些涣散。
纤漠想笑,她竟然不讨厌这种意识涣散的感觉,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清晰的看见洛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洛,洛……如果你在,该有多好……
“纤儿!”
一声压抑着熊熊怒火的吼声出现在了院子里,烛光只透了点点过去,晕黄的光芒勾勒出一张完美的轮廓,那眼眸深邃在黑夜里竟然有星光的味道。
黑色的长袍被风吹乱了飞扬的轨迹,惭洛手拿长剑站在院中,一双眼睛瞪着萧儿母女险些能喷出火来。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黑衣人,都是暗魂里的精英,一个个面上蒙了黑纱,可是一双眼睛却有着摄魂的魄力。
纤漠红唇微启,是她的错觉么?她的洛竟然如此真实的出现在眼前。完美的轮廓,永远泛着冷意的眸子,还有一身绣金的黑袍飞扬,这样的他,真的好真实。
泪水模糊了双眼,纤漠赶紧抬起手擦掉,她好怕,被泪水掩盖了视线后,她的洛会消失不见。
萧儿母女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否则一个不可能出现在面前的人怎么会这样横空的冒了出来。两人互看了看,眼中同样的震惊证明了眼前的一切真实。
惭洛一步步向前走,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纤漠和离儿身上,明明是黑夜,可是所有人都有一种被照亮的感觉,是被惭洛身上燃起的怒火照亮了世界。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萧儿恐惧的后退,步子踉跄,扯着将军夫人的手不住的颤抖。
“我惭洛过誓,绝不放过伤害我爱人的人。”惭洛的剑举起,剑尖指着萧儿母女的方向。
“啊……”萧儿怕了,恐惧的一声惊叫,眼看惭洛的剑尖便要触到她的脖颈之上,她一个仓促的后退,却猛的退进了一个宽大的胸膛中。
纤飞龙扶住萧儿,目光扫过面前的惭洛,面上一惊,随即又被惭洛眼中的狠吓退了几步。要不是因为身后站着厄尔浦西和小虎头两人,他不好露出太懦弱的模样,他恐怕早已经拉着那对母女狼狈的逃了。
因为厄尔浦西和小虎头在,他心中的害怕才减少了不少,毕竟只要这两人在,即使是惭洛恐怕也是有来无回。
厄尔浦西笑了,脸上是一派轻松的惬意,“好久不见,堂堂的云翳国国君还是如当年一般的冷酷。”
“哼!好久不见。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当年没什么光彩的你竟然也能成为珞榖国的国君,看来珞榖国也不如我想象中的强。”惭洛说话总是冷酷而骄傲的,即使面对不利的环境,他也要骄傲的抬起头,绝对不会轻易认输。
惭洛见那对母女躲在了几人背后,眸子一寒,手中的剑缓缓的放下,却转身从容不迫的走到纤漠的面前,在几人的注视下将纤漠和离儿尽皆拥在了怀里。
“纤儿……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惭洛温柔的话语就荡漾在纤漠的耳边,纤漠浑身一个激灵,狠狠的哭了,抬起头对上惭洛的眼,那双眼里真实的映出了自己苍白而绝美的容颜。
纤漠扬起头,闭上眼,将红唇主动印上了惭洛的唇。她的洛,她的洛,只要和洛在一起,生生死死,又何妨?
双唇交缠,刺痛了小虎头和厄尔浦西的眼睛,两个人的拳头渐渐收紧,拔剑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的犹豫。那剑,刺向的是惭洛的咽喉。
“铮铮”的声音顿时在安静的院子里爆了,暗魂们为了保护惭洛也第一时间冲了上来,不顾一切的挡住了厄尔浦西和小虎头的剑。
交手是迅速而激烈的,守将府里的珞榖国将士听见打斗的声音很快便聚拢了来,将惭洛等人团团围在了中间。忠心的暗魂们将惭洛保护在中间,而惭洛的怀里却保护着纤漠和离儿。
人数的差异,让惭洛等人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刀光剑影里,纤漠只是看着惭洛眉眼间的冷酷而已,有那份冷酷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不会输。
可是,短短的光景,本来不到十人的暗魂便倒下了三个,鲜血飞溅到纤漠的脸上,是炙热的温度。看着那些即使死亡也挡在她和惭洛面前的暗魂,心,震颤着。
“洛……带着离儿走吧。”纤漠哽咽了,手按在了腰间的伤口上,那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裂开,白色的绸衣上是火红的颜色。
“该死的,你说什么傻话!难道我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丢下你不管吗?”惭洛低咒一声,一手拥着纤漠越的紧了一些。
“洛……听我说好吗,没了我这个拖累,至少你和离儿还有希望!”纤漠虚弱的开口,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滚落。
“闭嘴!”惭洛怒了,手中的剑猛的震开了一名冲到身前的珞榖国将士,随即,在纤漠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的唇已经毫不犹豫的吻上了纤漠的。
刀光剑影中,惭洛和纤漠都忘记了生死,如果能真实的拥住对方,死,又何惧?
暗魂们吼了一声悲壮的号子,将惭洛和纤漠牢牢的护在了中间,即使用生命来交换,他们也要让主子吻上一瞬间的幸福。
鲜血,一滴滴漂浮在空中,有暗魂的,有珞榖国将士的,可是被烛光映出的颜色,同样是一种震撼人心的红。
仿佛天地到了尽头,惭洛才念念不舍的放开了惭洛的红唇,他的嘴角在笑,他说:“纤儿,这辈子遇见你,是我惭洛最大的幸福。我绝不放手,即使死也不会放手。”
洛,你知道吗,有你这句话,她纤漠便死而无憾了。这句话在纤漠的心里涌出,可是灵魂颤抖的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杀!”惭洛冷冷的开口,眸子瞬间变成了嗜血的红色,那种恐怖的红透出一种寒光,让所有的珞榖国将士包括厄尔浦西和小虎头都愣了片刻。
有着这种魔鬼眼眸的惭洛,已经不是人了。
杀!杀出一条血路。
惭洛只是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而已,刀光何谓,剑影何谓?他不在乎,他只有一个信念,他惭洛,誓死也要护住自己珍爱的人。
当院子恢复沉静的时候,厄尔浦西和小虎头拿着手中的剑还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们不信,不信重重包围下的惭洛,竟然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越墙离开。
他们忘不了刚才的一幕,那时的惭洛成了魔鬼,仿佛人世间的一切都只是他剑下的残影而已,只要一剑,便让人没了反抗的勇气。恍惚中,他们只记得一个魔鬼险些灭了整个世界。
烛光依旧摇曳,院子里充满了血腥,所有的暗魂都死在了这院子里,那死相极惨。小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那些暗魂的尸体竟然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这样的战斗力让人恐怖,这世间最恐怖的,莫过于不畏惧死亡的战士。连厄尔浦西都不禁有些怀疑,选择了惭洛这样的对手,是不是一种错误的决定呢?
厄尔浦西让人将院子里的尸体都好好的安葬了,都是英勇的战士,即便是死了也要给他们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将士们在搬运着尸体,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沉重,看着那些残肢断臂,众人皆有一种作呕的冲动,只是却到底忍住了,死亡,对将士来说,是必须选择的无奈。
小虎头握着剑站在长廊的的入口处,手中的剑还滴着血,一滴一滴洛在地上,安静的世界里能听见滴答的声响。
萧儿母女惊魂未定的往回走,两人相互搀扶着,被刚才血腥的一幕吓到,浑身都还在不住的颤抖。走在两人身后的纤飞龙也是处在震惊之中,头低低的埋着,显然对刚才的一切也还有些惧怕。
长廊入口处的光线并不明亮,小虎头的面容就藏在了烛光的阴影里,只一双眼睛时不时被手中的剑光映出一道惨白。
萧儿母女两人刚走到长廊的入口处,还没意识到阴影里的危险,只是突然听一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等回过神来一口,地上是鲜血飞溅而成的两道血痕,而血痕的一端连在两人的身上,另一端却连着两只还相互搀扶着的手臂。
“啊!”萧儿母女同时尖叫出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们的手已经被小虎头齐整整的砍断。
沉静在自己思绪里的纤飞龙总算是反应过来,拔出随身携带的匕挡在两人的前面,可是当他看清渐渐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时,整个人顿时愣住。
小虎头脸上是冷酷的笑,手中的剑还残留有那两个恶毒女人的鲜血。
“伤害我爱人的人,我也不会放过。”小虎头重复着惭洛的话,面上的冷和惭洛八分相似。
“你敢!这云峰渡是我纤飞龙带你们进来的,你敢这么对我们,到了王上面前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纤飞龙的威胁,小虎头猖狂的笑了,笑声里的嘲讽让纤飞龙心里渐渐凉。小虎头挑眉,“的确是因为你们,我们才能顺利进入云峰渡,只可惜……呵呵……纤将军,将军夫人,还有二小姐……你们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纤飞龙被小虎头这一问有些懵了,疑惑的看着萧儿母女两,她们正按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听了小虎头的话也有些愣愣的模样。
好一会儿,萧儿面上突然一惊,有些不确定的问:“你、你是小虎头?”
萧儿的声音是颤抖着的,面前这个少年叫她二小姐!在她的印象里,只有一个人叫她二小姐,就是当年那个被她推入江中的孩子,她隐约记得,那时的纤漠曾叫他作小虎头。
“呵呵……”小虎头又笑了,只是这一次笑得有些落寞,那眼角,还有着隐隐的泪光。“我永远都记得,当年你把我和我爹推入江中的时候,你的笑有多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