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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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苏咬牙切齿的诅咒了足足有半小时,骂的口干舌燥,心火燥热,奈何被攻击的另一方根本就听不到也不可能知道。
更让白流苏气郁的,以他对秦宓的了解,即便她能听到他的不满和牢骚,恐怕也会充耳不闻,自动屏蔽,甚至,连鄙夷的眼神也不会多给他一个,这样一想,白流苏不由一阵挫败感,只觉得自己的这几万的大妖生涯着实的失败。
居然搞不定一个小小的人类。
“失败啊……”白流苏在花蕊中打个滚儿,叹口气,毫无形象的平躺下来,用手揪了一把身下的蕊芯,放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
“呸!”嚼了几口,白流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舌头又麻又胀,说话都不利索了。
哎呀,白流苏哀叹!自己的花蕊含有奇毒,即便他自己不会深受其害,舌头恐怕也得肿胀很长一段时间了。
唉,自从遇到秦宓之后,智商严重下线!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女人的意识空间中混吃等死了,他必须要出去,可该怎么出去呢,自己什么法子都想了,也用过了,可这个空间却如同铜墙铁壁一样,根本无法突破。
白流苏甚至都有点怀疑秦宓的真实身份了,明明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即便她是死而复生,不在轮回之内,但她就是只是个普通的人,为何她的意识空间领域这样的诡异,竟然能禁锢他的神体。
还有这股无所不在的洪荒之力?
白流苏颇有些忌惮的看着意识空间中上空漂浮的这层淡淡的灰气。
一开始刚进来的时候,他还真把这个小空间太当回事,只想着自己休息一下,体力元气恢复便可顺利离开,没想到,等他什么都复原了,却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不但离不开,还被这层灰色的气体给隔离了,以至于,都无法再和秦宓沟通交流。
这一度让他抓狂,差点都要不顾秦宓的生命安全将这里给毁了,立马出去才快意,可结果,最后他连压箱底的绝活都使出来了,这里却和泰山一般巍峨不可撼动,别说打破,就连一道小小的缝隙都破不开。
他不死心,继续搜肠刮肚的想办法,直到有一天,他闻到了洪荒之力的气息,这才心如死灰。
天地初始,都源自洪荒之气,才能衍生出人鬼神三界,十度平行空间,这可是远古气息,虽然只有那么微弱的一丝,也不是他这样修炼了几万年的功力便能与之抗衡。
这丫头身上怎么会有洪荒气息?
难不成她是哪个上古陨落的神女传世?
也不对啊,上古的神虽说是由洪荒之力衍生而出,但并没有继承这股力量。
据妖经记载,自从天地分开,三界成形,洪荒之力便分化成八道,日月星辰山川胡泊,散于天地之间,成为所有生命衍生的动力,不被任何神或人掌控。
连神都继承不了的力量,一个凡人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白流苏想了近一个月也想不通,索性也不再想了,他原本就有点儿孩童的心性,凡事都不喜欢认输,干脆和这股淡淡的洪荒之力较上了劲儿,试图用自己的万年修为破解这股力量。
果不其然,他失败了,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彻底被困死在这个空间里。
即便本体都被他拿出来挖掘了,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最后,他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这辈子,他指的是秦宓这一生,恐怕他都被封死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了。
本来区区一百年他根本也不在意,等等便过去了,可他这次却不想等。
可他实在突破不了洪荒之力的禁锢,出不去,除非……
白流苏眸光浮起一丝异色。
对,他其实是可以离开这里的,虽然本体走不了,可只要他肯放弃,依旧能出得去。
“主人不要!”白流苏刚腾起这个念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冥焦急的呼唤声。
“主人千万不能再分魂了,几千年前的旧伤刚刚痊愈,隐疾尚未治愈,此刻再分魂,势必损伤根本。主人,如果你真想离开这里,很简单,只要杀了这个女人毁掉她的肉体,灵台禁锢自然也就解除了。”
“你敢!”白流苏眸光浮起一丝戾气,脑海中,冥虚无的身影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捏咽喉。
“主人,她不是那……个人!你没必要为了……”冥的声音和虚影都在颤抖。
啪!
影像破碎,化成无数光沫。
“谁说她不是……我不管她是不是,只要我觉得是,做什么便都是值得的……”
白流苏唇角勾起一抹冷冽,伸手解开竖着头的丝绦,乌黑的长瞬间散落,垂落致脚踝。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眸光中浮起一丝罕见的暖意。
“几万年了,你……还可还记得我?”
一道光忽然从额头迸射而出,将他团团围住。
“不管你是不是……我不在乎……”
白流苏消失在光雾中。
灰蒙蒙的意识空间中,只有一株奇异的花孤零零漂浮在空中。
你从未见过这样奇异的花朵,通体雪白,连花叶枝蔓根须都是白的,只有半开半合的花蕊漆黑如墨。
……
“主人,你这是何苦……”冥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黑血,她在主人的意念中残留的最后一抹神识彻底被碾碎了,从此刻起,她再也无法感知他的一言一行,但她知道,主人这次恐怕又沦陷了。
和几万年前一模一样,只要他认定某个女人有那么一点点像她,就会不顾一切的付出,哪怕将自己伤的遍体鳞伤也无所畏惧,几万年了,主人,你为何要对一个已经魂飞魄散的人如此念念不忘?
值得嘛?
“你还不是一样……”白流苏的身影从破碎的虚空中一晃而闲,宛若天神般俊美脱俗的身躯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被风一吹就会破碎。
“主人,你没事吧。”冥不顾一切的接住他,一口血生生涌上喉咙,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你呢?”白流苏伸手摸了摸冥的额角,她的脸和他一样的惨白,一样的毫无血色,可她眸光深处的某些东西,几万年了,却从未减弱过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