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宸妃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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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画蕊放下手中的玉箸,长眉一挑,一双水眸中漾出一层清冷的笑意,直直的对上容惠郡主咄咄逼人的目光,轻笑道:“臣女早就听小妹说起,容惠郡主的仪容标准,颇有皇后娘娘的风范,今日一见果然言符其实。”
杨婉儿听到顾画蕊的话一愣,一脸疑惑的看着顾画蕊,这容惠郡主一见面就对自己二人紧紧相逼,整场宴会下来更是怒目相视,怎么蕊儿一开口便是称赞?
容惠郡主到底是在宫里长大的,听到顾画蕊的话冷哼一声,这话面上虽是赞美不错,那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远比她们二人要贵重,顾画蕊的话中又牵扯上了皇后娘娘,若是自己再这么瞪着她们,顾画蕊必然会拿着做筏子。
想罢,斜睨了二人一眼,一双丹凤眼中满是不屑,道:“顾小姐的伶牙俐齿我也早有耳闻,刚才居然如此大胆的顶撞父皇,果然勇敢。”
顾画蕊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嘴角的笑意却没有半分的消退,这话可不就是在说顾画蕊愚蠢鲁莽吗?
突然,顾画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的笑意变得深沉起来,轻声道:“臣女不敢,只是直言相告,以正帝听!”
容惠郡主闻言,眼中腾的升气怒火,这个顾画蕊就是故意在坏自己好事!先前若不是她,静萱此刻早已命丧狮口,那还有命在!刚刚皇后借机难,若没有她,静萱不死也要脱层皮!偏偏都被这个死丫头给破坏了!
越想容蕙郡主心中的火气就越大,“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怒哼一声,看着顾画蕊的神色越冰冷,沉声道:“好一个以正帝听!顾小姐的心思还真是大!”
杨婉儿看到容蕙郡主这般怒气勃勃的样子,一股盛气凌人的逼迫感自然流出,心中不由得一顿,一脸担忧的看向顾画蕊。
缺见顾画蕊一脸淡然,丝毫不为所动,水眸眼底潋滟,浅笑道:“臣女不敢,只不过是据实已告,没想到容惠郡主不在场,却对事情展这般清楚,想来是皇后娘娘的转告,这皇宫内的消息传得当真是快!”
“你!”容惠郡主看到顾画蕊一脸的笑容,心头恨得痒,但却被顾画蕊的话堵得开不了口。
刚才自己只顾生气,没留神说出了刚才殿上的事情,没想到被顾画蕊抓住了小辫子!现在又扯上了皇后娘娘,若是再说下去,必然让人起疑!驯兽院内的事情很可能就会被牵出来,到时候不仅自己难逃一死,就连皇后也讨不了好!
当下容惠郡主一脸愤懑,却又不得不强自按捺下火气,转过头不再看向二人,语音不阴不阳道:“顾小姐的心思倒是多,皇后娘娘自然不会特意传消息给我,不过是刚刚见过了静萱公主,略知一二而已。”
顾画蕊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原本只有三分的猜测现在更是变成了七分,刚刚静萱被送回宫内,事突然,又怎么会遇到一直参加宴会的容惠郡主,这般前后矛盾,不过就是为了撇清和皇后的关系,真是欲盖弥彰。
容惠郡主看着顾画蕊没有借机难,心头松了一口气,冲着两人哼了一声,便故意往另一侧挪了挪,低头喝酒,不再看向两人。
杨婉儿看着容蕙吃瘪,虽然不明白刚才两人话中的机锋,但是也能看的出这次是蕊儿略胜一筹,一脸欢喜的握住顾画蕊的手,略带崇拜的开口道:“蕊儿,你太厉害!”顿了顿,又迷惑的看着顾画蕊,“可你刚刚跟容蕙郡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画蕊看着一脸天真烂漫的杨婉儿,眼中凌厉的锋芒尽敛,转而一脸温和亲切,捏捏杨婉儿的手,悄声道:“你刚刚不是还跟我说感觉这事是冲着我们来的吗?怎么现在就想不明白了?”
杨婉儿听后,眼中仍是困惑,顾画蕊却不再解释,以杨婉儿的聪慧,只要稍加提醒,自然会猜的出。
果然,杨婉儿一脸震惊的看着顾画蕊,不可置信的低声道:“难不成驯兽院……?”
没等说完,被顾画蕊眼色一瞪,赶忙捂住嘴巴,但是严重的惊诧没有丝毫消减,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凑到顾画蕊耳边道:“容蕙疯了不成,居然敢在皇宫动手!”
顾画蕊微微一笑,神色清冷,“她一个人自然是不敢,若是有人唆使,那就未必了。”
杨婉儿一脸不解,但见顾画蕊不再开口,只能默默咽下口中的疑问,暗自将这件事记在心上,对容惠郡主更是多了几分提防。
顾画蕊眼眸沉沉,脑子中不断的回想着今天生的所有事情,从遇到静萱公主,到宸妃殿中的迷香,再到驯兽院中的一切一切,好像自己一直被人推着往前走,一步一步走进对方的设计里,没有丝毫的选择。
顾画蕊的眼光越冰凉,握住白玉酒杯的玉指渐渐收紧,周身气势冷凝。
直到宴会结束,容蕙郡主也不曾再与顾画蕊二人对视,散了宴会,匆匆踏上回府的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杨婉儿一脸留恋的拉着顾画蕊的手,道:“日后没事,定然要上尚书府来看我!”
顾画蕊笑着点点头,看着杨婉儿这般纯净澄澈的目光,顾画蕊心中有种不自觉的亲近之感,就像心中越是黑暗的人就越渴望靠近阳光一样,不可言喻。
送走了杨婉儿,顾画蕊才在月浓的扶持下上了马车,等着顾父和顾锦惠来了才一同回去。
一路上,顾画蕊都在凝眉深思,这桩桩件件的事情,隐隐都有一种目的,只是众多繁琐的线索杂乱无章,让顾画蕊一时之间找不到端头。
月浓看着顾画蕊沉思的样子,还以为顾画蕊在为顾锦惠向顾父打小报告而担心,轻声道:“小姐,虽然不知三小姐跟老爷说了什么,但想来也不会有大事,咱们在殿上之时,三小姐可不在场!静萱公主和宸妃也不可能跟三小姐说什么。您不必太过忧心。”
静萱?宸妃!
顾画蕊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乱麻的头,当下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语意不明,道:“原来是这样。呵!难怪皇后一直视宸妃为眼中钉!”
月浓一脸不解,纳闷的看着顾画蕊,轻声问道:“小姐你说的什么意思?跟宸妃娘娘有什么关系?”
顾画蕊眼色一凛,敛下长睫掩下眼底冷冽的锋芒,缓缓答道:“跟宸妃自然是有大关系!”
从今日一进宫,碰到静萱公主失落的模样,自己感同身受,自然不由自主的生出怜惜之意,而后宸妃故意召自己回宫,以那般明显的迷香,不过就是让自己主动献计。
容惠郡主的事情虽然看似冲着静萱而来,实际上静萱不过是闭门思过,而自己却和容蕙,和皇后彻底交恶,再无转圜余地。以后自然只能靠拢宸妃一派,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不愧是宫内的人,心计居然这般深刻,一步一步,让自己没有选择的走进套里!顾画蕊越想眼眸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寒意,面色虽然同往常一样,但是周身的冰冷摄人气势却让马车内温度直线下降。
月浓看着小姐的模样,心头一颤,不敢再出声,紧紧地低下头,不在说话。
转念间,马车已经停到了顾府门口,顾长卫一脸怒气的走下马车,看着顾画蕊和顾锦惠,黑着脸,沉声怒喝一声:“都给我到书房来!”一甩袖子,率先走进门内。
顾锦惠看着顾父愠怒的样子,心头暗笑,俏盈盈的走到顾画蕊面前,一脸惊讶的问道:“姐姐,你看父亲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看着顾锦惠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顾画蕊微微一笑,转过身,目光沉静冷凝,道:“其中缘故妹妹竟不知道吗?不要着急,稍后便自然分晓。”
顾锦惠对上顾画蕊的目光,不知为何,竟一阵虚,好像被顾画蕊看透一般,嘴角的笑意凝固在唇边。
顾画蕊看着顾锦惠的模样,嘴角轻轻勾起,冷然转过身,扶着月浓朝府内走去。
顾锦惠恨恨的一跺脚,不甘心的低声骂道:“我到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说罢,也随着顾画蕊的脚步,一路走到了书房。
一进门,就看到顾父横眉倒竖,怒气隐隐而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悄悄的立在角落,屏气敛声。
顾父看着顾画蕊一脸坦然,毫不知错的样子,心头更是火大,“啪”的一拍桌子,冲着顾画蕊怒吼道:“逆女!居然还不认错!”
看着顾父怒气喷张的样子,顾锦惠心头颤了颤,随机一阵欣喜。
顾画蕊却面色如常,目光沉静,直视着顾父,语气浅淡道:“女儿愚钝,不知父亲所言何事。”
顾父闻言,眼中的怒火越浓郁,面色铁青,由于一头暴怒的狮子,就在爆的边缘,大声喝道:“愚钝!我看你聪明至极!居然胆敢挑唆公主去驯兽院!还敢跟皇上顶嘴!你要我们全家都跟着你陪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