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章 咄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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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起来后,云嬷嬷来报:“娘娘,纨素的家人进来了,您要不要见一面?”
李微仔细的想了想,道:“我就不见了,你替我去见吧。让晴香把昨晚那堆东西赏给她的家人吧。毕竟她跟了我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拨一百两银子给买副板子。赏一套新做的衣裳收殓。”
云嬷嬷答应着便去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李微心烦。如今她手下众多,不需要事事都让她操心。只要开一声口,自然有办事的人。
她的重心放到了罗崇送来的那一大摞笔录上,想要从中现一些蛛丝马迹,说不定就能打开整个局面。
第一个被记录的人是纨素同屋的兰蕙,李微仔细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兰蕙的说辞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第二个记录的是针线房里的春容。这个春容是去年才入宫的,刚入宫才十五岁,长得普通寻常,但手很灵巧,会扎许多花样,便入了针线局。
纨素对春容有恩,春容后来为了感谢还给纨素做了个条裙子,那条裙子纨素还拿给她看过,确实手艺不错。她搬进了崇庆宫后,春容也成为了崇庆宫中针线房里的丫头,活计少了许多。
春容的说辞里处处充满了悲伤和惊恐,对纨素的死很不接受,也不明白纨素为什么会这样做。
李微已经翻过了春容的口供,心道找个合适的时间将春容叫来问一问。
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睛累,便让晴香找来了一个盒子,她将这些口供都装了起来上了锁。习惯早睡后作息规律也慢慢的调整过来了,不似刚回来那几天很难入睡。毕竟这具身子是自己的,适应起来也很容易。
她躺了下来,下人们见她睡下后也都退了出去。李微拉好了被子闭上了眼睛就准备睡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觉得口渴便醒了。
刚要叫人,却听得外面值夜的下人在窗下不远的地方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李微蹙着眉头暗道这些人越的没规矩。她也不叫人了,自个儿的下床了,走到了窗下仔细听了一耳朵。
却是兰蕙的声音:“这些话也是能胡乱说的,要让娘娘听见了又得生气。你也放聪明点,去查查这话到底是谁放出来的。”
另一个声音应该是香秀的,只听得那小丫头道:“都是纨素姐姐自己想不开要寻死,娘娘也没逼迫她,怎么就成了娘娘的罪过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关于纨素的死,对外说是她为了给先帝殉葬,但昔日和纨素有过交情来往的人怕是不信,私底下自然说什么的都有。若是连宫里的这些人都约束不好,那么她怎样去管更多的人。
李微咳嗽了一声,外面服侍的人吓得连声音都不敢出,李微开口唤道:“兰蕙,你进来!”
那兰蕙吓个半死,暗暗的拧了一把传小话的两个小宫女,颤抖着答应道:“是的娘娘。”
屋内连个烛火也没点,黑漆漆的一片。兰蕙点了盏油灯,揭了帘子走了进去。李微披散着头正坐在床沿边上,身上披了一件衣裳。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兰蕙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明一早你去把崇庆宫的这些太监宫女召集到一起,给他们好好的说一说宫规。这乱嚼舌根、搬弄是非是怎么个处置你给他们重申一遍。”
兰蕙跪了下来,请求道:“娘娘息怒。”
李微愠怒道:“我要是连自家宫的这些人都管不好的话,还管什么六宫之事。再有被我听见胡说八道的,就宫规伺候。”
“是。”
李微吩咐了下去,她不希望再有人乱传,然后被人拿来做文章。
手上有了事做,日子也就没那么难捱。这一天她没有睡午觉,正在书房里研究笔录,兰蕙在外面禀报了一声:“娘娘,夫人进来要看望您。”
今天不是入宫的日子,也没以前预约,怎么突然就来呢?李微心里隐约知道是什么事,她便让宫人将母亲带到书房里来。
母女相见,这一次傅氏并没有对女儿行大礼。但见她满脸的怒意,李微不得不陪上小心。亲自沏茶捧了过去,小心伺候着。
傅氏接过了茶碗,那脸色依旧犹如锅底灰一般。李微将跟前侍奉的人都屏退了,让他们在那边的廊下候着。
等到不相干的人退下后,李微这才陪着小心的问了句:“母亲,您是为六哥的事来的吧?”
傅氏咄咄道:“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六哥啊?”
李微低下头去,说道:“六哥素来与我最交好,又和我是同一个娘生的,如何不知道。”
傅氏嗤笑道:“你还记得他是我跟前养的,是你的胞兄,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还让他去云南。他性子上来了要跟着胡闹,你也和他一起胡闹?你也还小不懂事是不是?都当太后的人了,为什么就不多为家里人想着。”
面对母亲的指责李微没有吱声,不管长辈说什么,哪怕是难听的话听着就行了,不用顶回去。这是她从小受的教养。
傅氏数落了李微一通,见李微不开口,更加恼了:“你说话呀,哑巴了你?”
“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母亲还让我说什么。”
“说什么,他现在人还没离京,你得利用你手中的权利把他强留下来,他确实不想在京城呆也可以,那去一处近的地方吧。去山西吧,再远点山东也行,总之我不同意他去什么云南。”
之前六哥就是因为她的坚持后来去了山东,现在她后悔了,同时也不想六哥为难。
“母亲,您就遂了六哥的心愿吧。他在外面去历练几年,等到将来稳定了再回来不是更好么,有了资历别人也不敢动他。”
“谁呀,谁会动到我们家头上,谁活得这么不耐烦呢。”
傅氏那气势有几分嚣张,有几分跋扈。李微一怔,跟前这位妇人还是她记忆中那个懦弱胆小的母亲,还是为大伯娘马是瞻的母亲吗?就因为自己做了太后,让她也变得无所顾忌起来。母亲的心态到底生了多大的改变,以前她怎么就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