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速之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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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吐露一抹鱼肚白。
高鹏飞开着警车，在返回警局的路上，不时从后视镜悄悄观察梁队的神色表情。
“大鹏，”梁剑坐在后座，闷声许久，忽然开口，“你觉得张天旭这人怎么样？”
“他？”高鹏飞吃惊，“你怀疑他？”
“方舟说密库核心区域，需要人脸识别开锁，智能锁会检索人脸部的上百个特征点，而只有张天旭与马雨忻两个人的脸，可以开锁进入。”离开金盾后，一路上都在仔细琢磨，梁剑有想不通的地方：“马雨忻那封绝命书，委托助理小王交到张天旭手上，不正好洗脱了张天旭的嫌疑吗？”
“对呀！”高鹏飞点头。
梁剑又问：“你还记得我们临走时，张天旭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高鹏飞“咦”了一声：“他说那封信绝不可能是马总写的，即便他曾怀疑过她，但是她绝不是一个懦弱到会选择自杀的人。”
马雨忻是工作狂，情感方面的需求不算多，也从未听过她在外面闹绯闻，她个性好强，众所周知的女强人，怎会为了男人甘愿毁掉事业？
张天旭说：那晚，他在会议室审问马总时，她的态度依然强硬，对监守自盗一事，矢口否认。
“他说马雨忻绝不可能自杀！”张天旭认为那封绝命书是假的，梁剑颇感疑惑：“他这么说，疑点反倒落回他头上，试想，疫苗若是在密库失窃，智能锁感应的只有两张人脸，马雨忻和张天旭。”
“马雨忻不是监守自盗，那么张天旭就会遭人怀疑。”高鹏飞点点头，“监控录像原件消失，张天旭备份时完全有机会动手脚，剪掉五分钟的画面，但他居然在自己可以洗脱嫌疑时，帮马雨忻说话……有点看不透啊！”
如果不是马雨忻，张天旭也问心无愧，那么……“世上还有另一张脸，长得跟他、或是她一样？”高鹏飞想着，自个先笑了，“那我宁可相信，是锁坏了。”
“先回局里做个笔迹鉴定。”再让网安部门的技术人员查一查，看金盾的安保系统有没有被黑客侵入。
拿着金盾方面交给警方的证据资料，在赶回警局的途中，梁剑靠着后座闭眼小憩。
清晨的马路上，忽有警车呼啸而过。
警笛鸣响，梁剑睁眼往窗外一看，竟看到无数辆警车从对向车道飞驰而过。
又出什么大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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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已是上午七点多钟。
又困又饿，高鹏飞撑不住先溜去食堂吃早餐，梁剑拎着证物资料袋，还没走到办公室，就被局里一名同事叫住：“梁队，邵局让你们那组整理一下，尽快把301室命案的所有资料，移交给刑事侦查大队的……”
“等等！”梁剑吃惊不小，“移交？为什么要移交？”
“今天凌晨四点，局里又接到一宗案子，邵局跟刑警队队长都去了。”那名同事陪着他往办公室走，边走边说，“S市医科大学出了一桩命案，医大老教授袁一川遇害，身中数刀，死在教学楼内，凌晨三点多钟被该校值勤警卫现。据校方门卫反应，袁教授临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乔院士，命案现场还留下了乔院士的指纹。”
马雨忻、乔森乔院士，那份疫苗托保合同上的双方代表人。
如今，这两个人一个遭遇不测，一个下落不明。
“邵局说两起案件，并案处理。”同事停在了办公室门口，指了指正在里面整理资料的梁队手底下的那组干警，说：“尽快移交所有与马雨忻案相关的证据材料……”
“你刚刚说什么？”梁剑两眼一亮，嘴巴都咧开了，“刑警队队长老邓？他来负责这宗案子？”
“梁队，那可是你超级崇拜的偶像！”支队的那帮兄弟起哄笑开了，“老邓出马，瞧把咱们梁队乐的。”
“那是！”梁剑咧嘴傻乐，“赶紧的，把该移交的，统统移交过去，邓前辈破案如神，咱们就等着那边传回好消息咯！”
“要不要提前订座，到时候跟老邓那队的兄弟聚聚。”同事们忍不住调侃他们的逗比梁队，“来一百支烤串！”
一提烤串，大伙儿都乐了。
“梁队，你可算回来了。”值班室那边跑过来一人，提醒梁剑：“那人还在等你呢，还不赶紧过去瞧瞧。”
“谁？”梁剑莫名其妙，同事提醒他：“昨晚来的，你那个小，都等你一整晚了！”
梁剑想起来了：“冯志远？”这人还在等？可真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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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接待室，梁剑一看，单人沙上有个人，外套盖在头脸部，正躺着呼呼大睡。
“熬了个通宵，实在熬不住，他就躺在沙上睡着了。”接待室里一名警员，端起保温瓶往门外走，离开前在梁队耳边小声嘀咕，“看样子，这人真有急事找你。”
梁剑纳闷地盯着沙上蒙头盖脸睡着的人，实在认不出这人是谁。
轻手轻脚靠过去，梁剑只顾着打量那人，没留意脚底下，险些被一只行李箱绊倒，闹出了动静，把人给吵醒了。
“亮剑？！”掀开外套，与梁剑眼对眼瞄了个正着，沙上那人鲤鱼打挺一下坐起，眉开眼笑地喊人绰号，老熟人一样打招呼，“咱们哥俩多久没见面了？你这个子都长高了不少。”
梁剑龇牙笑着问：“你哪位？”
“臭小子，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沙上的人把脸凑到他眼前，让他瞧仔细，“小志啊！小学同窗，每天放学一起玩兵捉贼的游戏，你老欺负我。”
“小志？！”梁剑总算是想起来了：小学同学，毕业后就碰不到面了的。小学时，要不是这家伙老跟在他屁股后头，当跟屁虫，没准他还真就没印象了。
“是你啊！多年不见你可真是大变样了，我差点认不出来！”对方伸出手来想跟他握手，梁剑一把将他从沙上拽起，给他个熊抱，“最近在哪儿财呢？”
冯志远晕乎了一下：哪儿财？道上的话？梁警官哪儿沾的“痞”性？他差点以为上来强抱自己的是个流氓。
“那个……我刚从国外回来。”
小学时的冯志远，在梁剑的印象当中，就是个挂着两条鼻涕的跟屁虫，十多年不见，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冯志远，一身洋派，跟巴黎时装秀上、被美女模特簇拥着的时装设计大师似的，身上的衣饰穿着搭配，有些超前卫的另类风格，张扬个性，染了银，戴隐形眼镜，两眼显得特别有神，老鹰似的，眼神里有掠夺的欲望，似个残忍吞噬猎物的狩猎能手、野心家。
“刚下飞机？”梁剑低头看看，小志把行李箱都拎到警局来了。
“昨晚刚到，没地方住……”冯志远刚装出个可怜样，就被梁剑戳穿：“戴瑞士名表，住不起五星级宾馆？”
“我是说，我有家归不得。”冯志远卖关子，偏偏碰上个逗比梁警官：“家里不方便？来住警局？”
“你可真幽默。”住警局？冯志远苦笑，“小弟我被鸠占鹊巢了知道吗？”
梁剑看着他，不说话。这人刚下飞机就奔着警局来，看样子是早有计划的。
“咱们可是小，兄弟有难，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冯志远脸皮够厚，缠着人不放，套近乎攀关系。
梁剑感觉当年的跟屁虫又回来了，“别绕弯子，有话直说。”
“帮我调查个人。”冯志远倒也利索，这就开门见山：“那人叫陈星。”
“陈星？”梁剑半开玩笑地问，“他跟你有仇？抢你老婆夺你家产了？”
“说对一半！不是抢老婆，他害我老子占我家产！”冯志远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与他有仇！杀父之仇！”
梁剑一怔。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冯志远所说的帮忙，是要警方插手调查那个叫陈星的人，调查此人有没有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