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案连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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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昨日曙光小区一户居民家中，生燃气爆炸引火灾事故，已造成两人死亡，死者为夫妻，妻子马某是本市某安保企业创始人，据其亲属、及小区邻居反应，马某与丈夫陆某曾因家庭矛盾生争执……”
欧式装潢、富丽堂皇的偌大客厅。
壁挂式超大屏液晶平板电视，正对着高档皮质、欧派风格的客厅组合沙，电视上播放着晚间新闻报道。
高清画面刚从新闻直播间的演播室切换到曙光小区5号楼的事现场，随着新闻主播的播报，忽然插进中环南路廊桥上、一名男子抱着婴孩扬言跳桥轻生的现场采访画面。
坐在客厅沙上的陈星，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刚想看清新闻画面中出现的抱孩子跳桥轻生的陆某，是不是自己当日在廊桥上救下的那名男子，猝然——
电视屏幕关闭。
砰！
电视遥控器被人猛力投掷过来，擦过陈星的面颊，砸中沙背，滚落在地毯上。
“看什么电视？真把这里当成你家？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跟你说话，装聋作哑就当没事人了？”
摔砸遥控器，在冯嘉成私人别墅的客厅里，自称“老子”，摆架子冲陈星叫骂、吵吵嚷嚷的暴脾气小伙，烫着非主流的黄毛型，穿着Rock风的铆钉皮衣，二十出头，心浮气躁，行事作风叛逆，桀骜不驯。
惯坏了的富二代。
“冯二少爷，”站在沙边上的冯伯，在这嚣张的小子面前，卑躬屈膝，就像个管家，喊人“少爷”，“他是老冯遗嘱上指定的唯一遗产继承人，接他来别墅先住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老子说不行就不行！”冯志浩跟酒吧里嗑药嗜酒的无知无畏小子一样，狂起来让冯伯没少受气，“你算老几？在冯家指手画脚？跟我们家才沾了多大点亲戚关系，也敢来自作主张，带个来路不明的野杂种回来，老子警告你，你要不赶紧让他滚蛋，老子就让你卷铺盖滚出冯家！”
“这里是老冯的私人别墅，冯三少爷，你帮我劝劝你哥。”冯嘉成的两个亲侄子连夜造访，也不事先通知就闯进了私人别墅，照理说他们两个才是客人，冯伯劝不住冯志浩，转而望向沙另一头坐着的冯志明。
冯志浩、冯志明两兄弟，长相酷似孪生，个性迥异，一动一静，哥哥冯志浩暴脾气、客厅里蹦来蹿去，弟弟冯志明静坐沙，默不作声打量着陈星。
冯志明穿着品味挺有讲究，一身名牌西装，坐在那里摆富二代的派头，又自诩学问涵养，开口与人谈话，也得惺惺作态讲究深度：
“桌上那份文件，你也看了，里面的内容，代表了所有冯家人的意思！接下来，咱们心平气和地谈谈条件吧，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可以提出来，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冯家人会尽量满足你的。”
“明，你跟这小子啰嗦什么？”冯志浩骂人都还没骂爽快，还想闹大点，被弟弟冯志明瞪了一眼，居然闭嘴不吭声了。
“我……”沙上腼腆的大男孩，让人觉得弱小可欺，“我想要……”
“想要什么？”冯志明觉得面前这只羔羊，可以任由他来宰割，端到冯家的晚宴餐桌上，鲜嫩爽滑，可以连骨头一起吞下。
听不清羔羊怯懦细微之声，他从沙上站起，半个身子探过茶几，把耳朵凑过去，“你说，我听着。”
陈星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耳朵，把那只耳朵拽得更近些，在冯志明痛得龇牙，吃惊看他时，陈星的眼神微闪，凑到他耳朵根，轻轻一句：“我想看电视。”
冯志明眼底的惊讶刚刚浮现，忽而表情呆滞了，竟然是非常听话的，蹲下去从地上捡起那只遥控板，重又打开电视机。
“明，你干嘛？”冯志浩愕然。
“哥，伯父在呢，乖点。”指了指沙上坐着的人，冯志明奉劝哥哥：“要听伯父的话。”
伯父？他们的伯父冯嘉成要是在这儿，岂不活见鬼了？！
冯志浩瞪向沙上坐着的陈星，还没反应过来，弟弟冯志明忽然跪倒在沙前，“伯父，志浩没听您的话，去夜店疯玩，酒驾撞伤人，您得救他，求您赶紧拿钱帮忙摆平……”
“明！”冯志浩抢步上去，一把拉起弟弟，无比错愕：“你干嘛冲他下跪？我酒驾那事是去年生的……”
啪！一巴掌甩在冯志浩脸上，打得他彻底懵了。
“快给大伯父跪下！”冯志明指着沙上的陈星，勒令哥哥跪下，“你酒驾撞人还逃逸，要坐牢的知不知道？赶紧跪下，求求大伯父……”
冯志浩捂着半边红肿的面颊，觉察弟弟有些不对劲，起初还反应不过来，直到弟弟冯志明忽然抱着头摇晃了几下，一屁股瘫坐到地上，他才彻底慌了：“冯伯！”
唤来冯伯，二人慌慌张张搀扶着冯志明，奔出门去，冯志浩动车辆，很快，车子奔着医院方向疾驰而去。
冯伯回到别墅客厅，担忧地看着沙上坐着的陈星，“还顶得住压力不？”
“嗯？”陈星盯着电视屏幕，摁下遥控板，选择点播，刚才的新闻画面重放，他看清了画面里出现的陆某，的确是当日他在廊桥上救下的那个抱孩子的男人。
他死了……
“我刚得到消息，老冯的儿子回国了。”
冯大少爷，那可是个狠角色，连父亲病重都狠得下心不来探望，现在老冯病逝，他才急着回国，摆明是来索要遗产的。
“你要是顶不住压力了，就考虑一下他们提的条件吧。”冯伯看了看茶几上的那份文件，转身往厨房去，“你刚退烧，多休息，我给你熬点小米粥。”
那天凌晨跑步出汗，又冲了冷水澡，当晚高烧，浑身骨头酸痛，陈星本想回学校的，结果只能在冯嘉成的私人别墅住下来，才住了一两天，他感觉这个家很大，里面的装潢布置、家居摆设，无一不是奢侈享受到了极致。
冯嘉成的遗产继承人……
他伸手，摸到茶几上那份文件，食指轻轻扣动，心中有些犹豫了。
冯嘉成的儿子回国，很快就会回到S市。
冯嘉成的侄子代表冯家人，今晚送来的文件，赫然是一份放弃继承权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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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十点。
警局局长邵海深办公室。
会谈还在继续。
方舟打开公文包，抽出一份合同。
K集团下属金盾安保公司、与生命科学研究院，签订的那份托保合同。
属于商业机密的合同，摆到了警方面前。
“邵局，梁警官，我们这次来，是代表K集团委托警方协助秘密调查一件事。”方舟加重语气，强调了是请警方秘密调查。
邵局翻看过合同，对近期S市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事件有所耳闻，媒体报道的焦点人物，围绕着三个人：马雨忻、陆景文、乔森。
中环南路廊桥自杀未遂事件，上过新闻头条。
紧跟着是乔森乔院士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布抗癌疫苗研成功，这则新闻还在被多方媒体轮番报道。
再来，就是曙光小区燃气泄漏爆炸引的夫妻命案，S市炙手可热的新闻大事。
“咳，是这样的——”方舟清了清喉咙说，“我们怀疑马总的死，系他杀！并且有了一个怀疑对象。”
“陆景文？”梁剑还在低头翻看那份合同，公式化的合同内容十分枯燥，但他敏锐地感觉到：对方话里的“怀疑对象”不是死者的丈夫。
“我们认为这事跟马总的丈夫无关，他是无辜受牵连的。”方舟脸色凝重，“在事之前，金盾内部出了点状况……”
“乔院士委托金盾保管的三支抗癌疫苗样品，失窃了。”张天旭冷不丁插嘴。
“在你们金盾的保管下，失窃的？”梁剑抬头时，那眼神盯得人不大舒服，张天旭蹙眉：“安保公司的运作靠人，是人就有弱点，会疏忽大意。”
“广告词上，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梁剑从茶几上取来平板电脑，翻找金盾网页上的广告词。
“噱头！商业噱头。”方舟连忙打断这两个人，接着说：“是这样的，我们怀疑疫苗失窃，跟马总遇害，之间有莫大的联系，有可能是马总现了什么，被行窃者杀人灭口……”
行窃者杀人……
这倒是一条新的线索。
梁剑追问，“你们有明确的怀疑对象吗？”
“公司内部还在调查当中。”方舟摇头，“不过我们还有一条线索提供。”
“当初乔院士曾跟马总提到过，关于抗癌疫苗研成功的事，好像提前遭到泄密。”
“有人潜入研究院，实施过盗窃行为，但是没有成功，科研攻坚小组的内部资料被翻乱，保安室监控没有现可疑目标，一度怀疑是内部作案。”
“当时就有人提议报案，乔院士怕造成不良影响，加之研究院内没有丢失任何财物，这事就不了了之。也是从那次之后，乔院士找到了金盾，委托我们公司代为稳妥保管疫苗。”
“马总遭遇不测，K集团想委托警方，介入调查疫苗失窃一事。我们有理由怀疑，当初乔院士提到的那个潜入研究院的行窃者，极有可能是窃取疫苗的人，希望警方能找出此人，看此人与马总的死，有无关联。”
不愧是商人，说的头头是道。
感觉像是K集团在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这次派方舟他们来，是主动提供破案线索来的，但是邵局和梁警官都听得出，K集团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回失窃的疫苗。
“疫苗在研究院里没有被行窃成功，而是在你们金盾保管时失窃，为什么让警方先从研究院着手调查？”邵局问。
“是秘密调查。”方舟再次强调。
“金盾内部自查，找不出问题所在。”马总一死，唯一的怀疑对象消失，张天旭感觉这事更加棘手。
“东西被人偷了，还不知道是怎么被偷的？金盾的安保系统是哪个糊涂蛋负责的？”
梁警官这话，让张天旭感觉自己被扣了一顶“糊涂蛋”的帽子，忍不住怒怼：“你有能耐，你揪出那贼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