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放飞自我的大小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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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樱花树有些奇特，据说在这是在曾祖父那时候就存在的古老樱花树，本来应该是再怎么诞生出妖怪都不奇怪，可惜却一直没有妖怪出来。原本这棵樱花树虽然巨大到可以躺十来个人的像是御神木一般的程度，但是还是遵循了正常的四季轮回规律，该开花开花，该绿叶绿叶，该光秃秃的时候光秃秃的。
不过，似乎记得某次她说过还是开花好看之后，这颗巨大的樱花树似乎就时常开花了……一年四季都开的那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产生了樱花妖怪。
凛丽很期待，她觉得这棵樱花树产生的妖怪一定会像这樱花瓣一样软软的，粉嫩嫩的超级可爱，可惜到目前为止，无论她怎么蹭蹭抱抱，在一有空就来这里坐着，都没有见到过那樱花妖怪。
“嘛，或许了解我最多的，反倒是你了呢。”
樱花树唰唰的摇晃了两下，仿佛听懂了她的话语，如飞雪般的樱花飘飘扬扬地撒了下来，凛丽熟练地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半躺下，熟练地在樱花树枝的掩护下打开了自己的MP4，在那界面停留了半晌之后，又重新关上了。
这一期《JUMP》新出的《犬夜叉》很有趣，她正好也在MP4中找到了这部动漫，她一向是在《JUMP》上看到什么有趣的动漫之后再去自己的MP4里翻找，如果有的话就会一口气看完，偶尔上网当个“预言真相帝”什么的过过瘾，现在这份心思却是少了很多。
因为，前一阵子，她无意中翻到了里面有一部剧叫做《滑头鬼之孙》，本来还以为是巧合地正好讲到了他们家族的故事，结果……那却是以父亲“奴良陆生”为主角的动漫，而里面的情节，可谓是熟悉万分。
大到旧鼠派的阴谋，牛鬼的谋反，四国妖怪的侵略，与羽衣狐的战争等等，细节到自己父亲曾经搂着加奈去妖怪和风餐厅的化猫屋，还送了那个女人一面镜子，母亲冰丽曾经喜欢玩头顶小纸伞，收纳两纸伞的小游戏，还和父亲赌气过，还有什么清十字侦探团，鸟居夏实和黑田坊的羁绊……
当然，唯一的最大不同，大概就是母亲嘴里超级厉害英勇无敌的父亲，其实一度向往自己是个人类拒绝接受奴良组，并且……说不定直到现在都是。
以一种谁都没有想到的形式，奴良凛丽走出了小孩子们普遍思想上的“爸爸无所不能”，并且从一件件印证了那动漫中的各种细节和过程开始，她越来越有往相反极端走去的意味。
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的大事件和小细节全部吻合，剩下的唯一一个她没有直接去问的人，就是猩影——她觉得自己父亲最对不起的人，所以，也没什么勇气去再一次揭开他人的伤疤。
猩影的父亲狒狒是曾经和曾祖父交杯过的干部之一，是兄弟般的存在，在被四国来袭时候的狸猫杀死之后，她的父亲陆生阻止了想要单独去报仇的猩影，并且允诺“我和你一起去，把那张狸猫皮让你扒”，可是结果到最后，她的父亲却放过了那个杀害了狒狒，杀害了他们旗下妖怪和土地神的主使者狸猫玉章，以和解作为了结尾，而对方付出的代价则是可笑的对之前牺牲的妖怪的悼念。
说真的，凛丽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猩影还对她和颜悦色，对她百般照顾，还没有造父亲反的意图真心是个大写的圣父——若是有人敢杀、不，伤害妈妈，她绝对要对方生不如死，如果是有人杀了那个笨蛋老爸……看在血缘的份上她也会杀了仇人的。
总之，猩影真心是好人，她不忍心伤害对方第二次。
不过，果然还是好不爽！
原本因为狸猫是猫，并且近期都算友好而多少有些好印象的凛丽，此刻真心是对四国的好感度降为负值，已经到了如果开打大概会大开杀戒，努力忍耐的程度了。
“duo~~”“uu……”
不知不觉已经半夜，凛丽躺在樱花树上想着那乌七八糟的事情，脑袋里飘过自家父亲那不争气的模样，更是不想动弹了，却在此时，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放置的声音，以及难过的呜咽声。
“你是……红鲤鱼大婶？”
“凛、凛丽大人？！”
撩开樱花树枝，凛丽向下看去，原来是一只长者红鲤鱼头人身体的妖怪正把一个饭团放在了树下的一个小石丘前，那个样子就像是在……
“祭拜？”
“抱歉，打扰了！”
“是我打扰了你才对，这是，在祭拜蓝鲤鱼大叔么？”
“是的……您，还知道相公吗？”
“嗯。”
当然知道，那是在四国侵略战争中，被犬神袭击的时候死亡的小妖怪，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最近都在反复刷《滑头鬼之孙》，她还真不一定记得住。毕竟，这些本家的小妖怪真的是太弱小了，太过容易让人忽略，就连狒狒的仇都没能报，更何况为了这么个小妖怪呢？
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牺牲了的蓝鲤鱼妖怪的，估计也只有他的老伴了，她虽然从小在这里长大，但是也并不是和这些小妖怪们都非常熟悉的。
“谢……”
“红鲤鱼大婶？别、别哭啊！那个，我没有责怪的意思……”
“呜呜，谢谢，谢谢您还记得……我知道老公是在战争里牺牲的，是……可是…呜呜呜……”
“……抱歉。”
“凛丽大人？！”
“我稍微离开一会儿，这个，就当是我给蓝鲤鱼大叔的赔礼好了。”
凛丽轻巧地一跃，把手中另一罐鸡尾酒放到那小小的石丘坟墓前，跃出了住宅。或许是天赋异禀，她对于滑头鬼的畏的使用就像是本能一般熟门熟路，其他人想拦也拦不住，轻轻松松地就翻墙而过，迅速地往她所知道的猩影的院落，说到底猩影也是直属于本家的妖怪，自然不可能离得太远。
冲动之下跑到了猩影家门口的凛丽有些沉默地站在了院落的墙上，这个时间怎么看都不像是拜访的好时机，可现在让她回去又有些不甘心，何况，她还为了见猩影切换成了人类形态。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或许比起那银的觉醒的样子，猩影或许会更加喜欢她蓝黑色长直，和妈妈相似的样子。
她正站在猩影家的围墙上犹豫着，抬眼就看到了猩影那高大宽阔的背影在给盆栽修剪的画面——一瞬间，她瞳孔骤缩，不为别的就为这个似曾相识的动作。
曾经，在动漫中猩影的回忆里，他的老爸狒狒也是这么悠然地以这种动作修剪着那些盆栽的，那些留在记忆之中的伤痛，果然不是那么好去除的……
不如说，现在的凛丽，胸口堵的难受。
不是为了狒狒，而是为了猩影。
说实话，就算知道狒狒遇害，因为和那位没有任何交集，所以感受到的不过就是“同族成员”被加害的愤慨罢了，然而一时的激愤过后，却并没有多少悲伤，只是有些残留的遗憾罢了。可是，面对如此做着曾经老爸动作的猩影，看着自己熟悉的人眼中那抹无法排遣的抑郁和忧伤，思念着自己的亲人的时候，她很难过，堵得慌。
“大小姐，又睡不着出来晒月亮吗？”
“咳，我已经过了晒月亮的年纪了。”
凛丽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以前小时候睡不着，她就喜欢翻墙出去半夜玩耍，她最常找的就是猩影——黑田坊和无都会劝诫她，鸩叔叔身体不好她除了去治疗很少去打扰，剩下的本家直属妖怪中，长得最好的就是猩影了。
银中夹杂着几丝艳丽的红色，鲜红的瞳孔中蕴藏着难以言说的悲伤，白的透明的肌肤完美无瑕中透出了几分脆弱更让人心疼，那英俊的脸庞完全不必无和黑田坊差，也难怪那两人说，要不是那一次她选护卫的时候，猩影一个脑抽献出了更加巨大的本体的话，说不定现在跟着自己的美人就是猩影了。
“总觉得，今天你有什么心事呢，不介意和人说说的话，说不定心情会更好一点。”
“……”
凛丽盯着刚刚被猩影修剪过的枝叶没有说话，她要怎么说？难道是要说因为看到红鲤鱼大婶在悼念蓝鲤鱼大叔非常难过，所以觉得猩影肯定也念念不忘仇恨在悲伤吗？难道要说，她觉得自己父亲做错了，所以非常愧疚来找个安慰吗？！
“太差劲了，我。”
“诶？”
“抱歉，没什么，只是出来晒晒月亮罢了。”
凛丽相信，如果她真的问出口，眼前这个眼神温柔的人一定会宽慰她的，所以她更加不能说出来，只好用了以前小时候贪玩的借口——不过，对于妖怪的年龄跨度来说，她的确还算是个小孩子，这么撒娇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唉，我们家凛丽也长大了啊。”高大俊美的男子眼神中闪过一道黯然，叹息道，“也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和我说的那时候了，毕竟——”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那个混蛋老爹不讲信用处理事情又不公平所以心里不舒服才过来的！”
“……”
“糟糕！说出来了！”
“噗~~~”
再抬眼一看，猩影哪里还有那种难过伤心的样子，满脸都是笑意，她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所以像她这种高智商到可以连跳两级到毕业班的天才，到底为什么会上这种愚蠢的当啊！
对了！一定是因为她现在是人类形态的原因！
凛丽用拳头绝望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这就是她不喜欢用人类姿态的最大问题，不知为什么每次变为这个样子就会犯蠢，难道是因为这样长得和妈妈太像了所以传染到了妈妈的天然呆吗？！果然还是妖化的样子才好！
话说那个笨蛋老爹变身是切换性格，怎么她就像是切换智商呢？
猩影：其实性格也变化挺大的，真的……
瞬间变身银金瞳状态的凛丽下意识地跳跃到了猩影面前的盆栽上架子上，居高临下地挑起了猩影的下巴，邪魅一笑：“你的笑容还真是如同瑰丽的昙花难得一见，为了你，我这么来一遭也值了。”
“不要用这张脸说出这种话啊！”
猩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扭过头，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子，真的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