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不甘如此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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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然一会，又猛然看着凌大师：“老爸，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何我的血液会那么特殊，那鬼魂，为何会说，我没有灵魂呢？曾经我看到过父亲灵魂出窍，分明您是有的，为何，我没有？”
“你都知道了？”凌大爷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一贯沉着冷静的眼底竟然浮现一丝慌乱。
“是啊，都知道了，所以，这和老爸，从小不允许我出门，也不许我修炼法术有关吗？”她问道这，手忍不住紧紧一握。
“罢了，既是注定，也就不再隐瞒你了，你跟我回去，就会明白了。”凌大爷重重叹了口气。
凌家祠堂，一般都是祭祖之时凌家众人才可以进入，这里面摆着凌家几百年先祖的碑牌，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一看，都依旧能感觉到一股威严肃穆之气。
“老爸，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何？”凌大爷带着凌莎在蒲团上一一跪拜上香，凌莎忍不住问道。
凌大爷将香放在香炉中，再次叩拜之后，才从香案后面摸了摸，按了个按钮打开一个暗格，拿出一本古老的黄皮古书，向凌莎走了过来。
“这个，你打开看看。”他将书递给凌莎。
凌莎打开看了一页，瞳孔不由一缩，手迅速一番，又继续看了起来。
“三百年前，鬼王率领众军，大肆进攻人界，那时人界，就如同一片炼狱，四处都是横尸遍野一片，蛮荒野鬼纵横街道四处，当初先师祖乃至众宗能师们联合一起共同驱逐了鬼界大军，还共同击败了鬼王，这才还人界一片安宁。”
“但先祖以抗天命焚身算卦得知，鬼王虽然形体消散，却并不是永久，在三百年后，有契机出现，鬼王可能会再次重现人间，所以，我们必须得早做准备，以抗衡鬼界来袭。”
“所以，我就是那个准备？”凌莎声音很是苍白而干涩，拿着书的手都在颤抖。
“先祖们得天所赐，我们能师一族，生来就带着使命，当初先祖们与鬼界一战，都是消耗极大，进入垂朽之期，但为了三百年后不再重现悲剧，他们都未雨绸缪，不惜使用禁术，将他们所有人身上的法力融合，再加以当初从鬼王身上挽下的血肉，铸成了一个生命体，以抗衡鬼界，而你，就是这个生命体。”
“之后，你就一直由宗师祖供养，在圆寂垂朽之时，就将自身法力融入与你，使得你越加鲜活起来，几百年过去，到二十年前，才将你唤醒，你小时候非常可爱，刚睁开眼的时候，满眼好奇和童真，我年近三十未娶，也无心与此，便向父亲提议，将你当作我的女儿养大，让你有一个极好的童年和成长过程，也很好的将你的身份给掩饰。”
凌莎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脸上却是一片怔然，久久，才轻轻呢喃。
“血肉法力融合，怪不得，我没有灵魂，原来，我连一个人都不算啊。”
“莎莎……”凌大爷正要开口，就见凌莎一下将手里的书给扔掉，跑了出去。
凌大爷见此赶紧追了上去，到外面的时候，就听到楼上传来啪的一声响门被合上，不由叹了一口气。
“师傅。”旁边一俊朗男子走了过来，他正是凌大爷的大弟子，肃声，法力在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极为优秀的。
“你这几日，看着你师妹，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肃声向来稳重，为了方便行事，他也是知道这件密事的。
“是，师傅。”肃声有些意外，但看着师傅一脸愁容，也就没有问什么。
见凌大爷回了房，肃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到了楼上，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并没有急着去敲，而是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敲门。
“莎莎，师兄可以进来吗？”他轻声道。
里面没有人应答，肃声屏息一听，可以听见里面一直传来的抽泣声，他眼里露出心疼，随后伸手拧动门把，走了进去。
目光一扫，就见到床上正爬着一个清瘦的人，她用被子埋着头，出细微的动静，肃声坐在床边，伸手拍着她的后背。
“哭这么久？嗓子应该哑了，你不是老是自夸你有一副好嗓子，唱歌好听吗？这下好了，不仅不能唱歌，连说话都成问题了。”
被子里的动静小了些，却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你不是说床上有螨虫吗？你这一哭，眼泪可都是咸的，到时候所有螨虫都嗅着味道爬到你脸上，这下我倒是有机会见识一下成千上万的螨虫集中在脸部是什么样的盛景了。”
话音一落，被子被手臂弄开，露出一张哭的红的脸，她泪眼婆娑的看着肃声，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受了委屈往他怀里扑，然后抱怨他不会说话还有强行说话，而是伸手抹了抹眼睛，坐了起来，依旧一脸的落寞忧伤。
“大师兄，真希望，我永远也不知道真相，那样我还能继续无忧无虑的捉鬼，而不是想着自己的命，即将就走到终点。”
说着，眼角就落下了泪水，一片雾气朦胧，显然这样的消息对于她的打击实在太大。
“莎莎，你还记得，你当初想要但能师时，说了什么？”肃声拿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轻声询问着。
凌莎面前一阵恍然，不由想到她五岁的时候，偷偷在门后看到她爸爸与一个厉鬼交手，那威风凛凛的就将那可怕凶恶的厉鬼制服将它超度，那时候的她恍若认识了新世界般，看着凌大爷的目光满脸崇拜。
那时的肃声已经十二岁，已经在凌大爷手下学习，当时就在凌莎的身边带着她，她一脸兴致匆匆的问为何凌大爷会那么厉害？他剑上的黄光又是什么？肃声为她解释了下。
“师傅是位能师，他那叫法力，能驱祟辟邪，扬正道维人间太平，是被人所崇拜称赞的。”
“这般厉害，那我以后也要成为能师，驱祟避邪，做一个人人称赞的大英雄。”当时她是满脸的向往。
可是现在，她当真具备这个本事，还有可能阻止人间浩劫，对抗鬼王，却为何，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呢。
“莎莎，一个人生来，就有注定的命道，有人生而为偷，有人生而为恶，就有人生而为正，世人都认为为能师者是何等风光，能够飞檐走壁为人崇拜，随便一出手，就能得到许多回报，走到哪里都是人注目的焦点，但他们又怎知，身为能师，又承担了多大的风险，为了修炼更深的捉鬼法术，得付出多少，稍有不慎，就会被鬼煞反噬，动则就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凌家虽是百年大家，但曾经，也遭遇过差点灭亡的风险，多年传承下来，底蕴早就不同以往，但师傅乃至师祖们，仍然是一生为除魔而活，他们坚信着这是正，但正的背后，也会有许多不得已，你虽然生来就与旁人不同，但师傅却是将你当作亲生女儿般看待，凌家人，每个人都将你当作亲人，我也是将你当作亲妹看待，这其中，不失有愧疚不忍，毕竟你能说会跳，还很活泼聪明，但你却可以完全否认，这其中的真吗？”
肃声是个寡言沉稳的，这次，却难得的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话，凌莎听着不由的低下了头。
久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我自然是明白，可是，我不甘啊，为何，会是我。”
“莎莎，就如我刚刚说的，每个人生来就有自己的命道，或许你此生不会太长，但若是能换得人间太平和乐，又有何不为？”肃声说的极为理智。
他驱魔为道多年，心中觉悟透彻，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但凌莎却没有这般觉悟，她摇了摇头，将头埋在双腿间，淡淡道：“师兄，你让我自己想想吧。”
“嗯、”肃声不想继续逼她，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再进来的时候，他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医院传来消息，方师弟醒了，莎莎要不要去看看？”
此时凌莎已然冷静下来，想到之前方冥或许也知道了些事，不由看着肃声，点了点头。
她们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好帮方冥换药，等医生离开后，凌莎二人才坐在床边。
“五师兄，你感觉怎样了？”
“还好，就是有些疼，没什么大事。”方冥依旧保持着淡然，嘴角翘了翘，只是看着凌莎时，脑海里想到什么，不由眸子深了深。
见此，凌莎不由看向肃声：“大师兄，我看五师兄的嘴很干，你要不要去打点热水来？”
“嗯。”肃声看了眼二人，眼里深思一闪而过，拿着旁边的热水瓶走了出去。
凌莎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随后才看向方冥。
“如此小心翼翼，看来师妹你，也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了。”方冥将她紧张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面色也沉重了些。
凌莎抿了抿唇，还算淡定：“师兄醒来，可有与师傅他们说过什么？”
“说了许多，他们问我在那公寓里究竟生了什么，我都一一回答了。”他模棱含糊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