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只能选择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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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的拽着霍司，肚子的坠痛越来越明显，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扯着他的手，想要喊出一个人的名字，可是却喊不出来。
最后喊出了爸爸。
躺在产房的床上，头上洁白刺眼的光束打下来。
“孩子，坚强点，爸爸一直守着你。”
这是被送进产房，爸爸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肚子疼的天翻地覆，仿佛被什么搅动一般，五脏六腑都不是自己的了。
全身的血液仿佛往那一处流动，撕裂的痛楚一阵阵的传来，清晰的刺激着我的大脑。
我咬着唇，紧紧的拽着床单。
“啊！”
“努把力，现在有五指了，再用点力。”护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身下有一股热流冒出，我看着血红的帛步，眼前一片血红，刺激着我的心脏。
“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有人回答我，只听见护士的声音。
“加把劲，孩子的头快出来了。”
我的眼前却晃过多年前的场景，躺在冰凉的病床上。
不管我怎么苦苦哀求，陆应凜都不肯把孩子留下来。
“别睡着了。”模模糊糊之间有开门的声音，“你们进来一个人，陪着孕妇。”
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鼻孔，我艰难的睁开眼睛，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陆应凜走到我的身前蹲下来，把我的手握住贴在他的脸颊上，眼睛红红的，我可以感受到他在抖。
我平静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怎么也要来看看孩子。”
“你还会要这个孩子么？我记得你不喜欢我给你生孩子，孩子是你的耻辱。”
“不是的，我爱你，包括孩子。”
他的眼睛清澈，那么的真诚，那么的温柔。
我的心颤动起来，扯了扯嘴角，“陆应凜，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去，你还会要那个孩子吗？”
陆应凜摇摇头，“不会，因为那个时候你大出血，如果要孩子的话你就保不了，在孩子和你之间选择，我只会选择你。”
一直堵在心口的情绪一下子释然了，原来这么多年，是我一个人的心结。
我忽然觉得好累，我闭上了眼睛。
陆应凜仓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则灵，你不能睡！”
我不想睡，我只是觉得好累而已。
……
“孕妇出血过多，不能顺产，只能剖腹产了。”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一个大大的花海，到处都是美丽盛开的花，仿佛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妈妈。”
“妈妈，我在这里，你来找我啊！”
“妈妈，我在你身后呢，我快点来找我吧。”
“妈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是不是要抛弃我了？”
一道道软糯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转身去看的时候，孩子又不存在了。
惊醒过来的一瞬间，感觉肚子空空的，我下意识的去摸。
“则灵。”
“则灵，你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三张面孔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呆愣了一会。
“孩子呢？”一出声，才现声音沙哑的不像是自己的。
“孩子很好，要抱给你看看吗？”爸爸问我。
我点点头。
爸爸把孩子抱到我眼前，孩子很漂亮，就算是浑身都皱巴巴的，也很漂亮，也许天下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都会有这种感觉。
眼睛紧紧闭着，两只小小的拳头。
陆应凜看着孩子，眼睛柔软的不像话，那一瞬间，我想到了父爱这个词。
我的心一下子软下来，迟疑了一会说：“你要抱一下吗？”
“可以吗？”陆应凜不确定的问我，有些迟疑，又有些惊喜。
我点点头，“你抱抱吧。”
陆应凜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七八斤的孩子像是一个肉团一样，在他的大手里那么的小，那么的脆弱，又那么的宝贝。
他冲着孩子做鬼脸，惹的孩子吃吃的笑，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上闪着一道光辉。
名字叫做父爱。
一串急促的铃声忽然响起，是从陆应凜的口袋响起的。
“我来抱孩子。”霍司忽然开口。
陆应凜迟疑了一会，将孩子交到霍司的手里，出门去接电话了。
霍司抱着孩子的姿势很不标准，弄得孩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爸爸看不过去，走过去，纠正他的姿势，“孩子不是这样抱的，你这样抱孩子只会弄的他不舒服！”
“你抱的也不是很正确啊，你看孩子不是照样哭了。”
爸爸抱孩子的姿势也很不正确啊，看来妈妈从来没有纠正过。
看着两个大男人各自争执己见，我只觉得好笑，内心却暖暖。
爸爸最后赢了，把孩子抱走了，霍司咧着嘴坐在我身旁，“要不是我让着他，才不会让我儿子被他抱走。”
我问他，“陆应凜是你叫过来的吗？”
霍司顿了一下，平静的说：“我只是觉得陆应凜应该在你身边陪着你，不是以一个丈夫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我无法说什么，我只能说霍司是最了解我的人，在我抓着他的手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晃过的是陆应凜的脸，而他真的把陆应凜叫来了。
我很感谢他，也知道欠他的是怎么也还不清了。
——
我待在医院的几天，陆应凜每天都会来，有的时候会带来水果，有的时候也会带来玩具。
“孩子还没长大呢，你买这个玩具他也玩不了。”爸爸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玩具，生硬道。
陆应凜脸上悻悻的，不说话。
每当这个时候，霍司就会出来打圆场，“这个给我玩也是可以的啊。”
爸爸瞪霍司一眼，“你以为你还是孩子啊，你个几十岁的人了。”
霍司呵呵先起来，厚脸皮，“我这不是有童心吗？”
看的出来爸爸对陆应凜是冷硬的，却不是反感的。
我知道爸爸是为了我，才努力的改变自己对陆应凜的感觉。
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陆应凜，他是孩子的父亲，我知道我该接受他的。
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想平静的生活下去。
和爸爸在一起，拥有幸福的家庭，我是个平常人，也只想要个平常的生活而已。
有一天，赵琳来看我，只不过是带着另外一个男人，我见过的那个外国人。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了进来，赵琳的脸上是陷入爱恋的幸福小女人模样。
看的出来，她已经跳出了陆应凜那个坑了，已经迎来了一个新的生活。
只不过当陆应凜还在场的话，场面就有些尴尬了。
赵琳脸上却没有一点尴尬，气定神闲的走到陆应凜的面前。
“陆应凜，好久不见？”
我看到她眼睛里划过一丝狡黠，陆应凜怔了一会。
外国人走到陆应凜身边，瞪着他，“你就是那个让ros受伤的男人？你就是那个让她受伤去了国外的的人？你就是那个让她回国又伤她心的男人？”
我没有想到一个外国人竟然可以把中国话学的这么的好，一连用了三个排比句，还字字珠玑。
陆应凜皱着眉头，没有否认。
“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意料之中的，外国人一拳打在了陆应凜的脸上，那张帅气的的脸破了彩。
霍司没有上前帮忙，只是看戏的站在一旁。
我插不上手，只能干看着。
“SHUT！”外国人爆粗口，“你怎么不还手？”
陆应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是我欠她的，我让你打，绝对不还手。”
赵琳满不在乎的瞥了他一眼，走到我身边，冲着我眨眨眼，“你没有心疼吧？”
“我心疼，你就会不打么？”
“不会，他欠我那么多，这一拳算什么啊。”
我扯了扯嘴角，“那是他欠你的。”
陆应凜看向我，有些受伤，我不自然的撇开目光。
赵琳撩头，姿势妩媚不失清丽，“算了，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教训他，我是为了看你的。”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的孩子身旁，“还有这个孩子。”
“名字取好了么？”她问。
“还没。”
“要不我来帮忙取一个名字好了，就叫陈北。”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陆应凜，只见他僵在原地。
我扯了扯嘴角，“还是叫陆北比较好听。”
“我开玩笑的，别认真。”
“……”
“你要结婚了？”我问。
“嗯，日子已经选好了，就在今年下半年八月初七，到时候可要包个大红包过来。”
“这个自然。”
赵琳挽着她男友离开了，正如她来的那么风轻云淡又龙卷风袭。
我想起大学的时候，赵琳穿着一袭白色长裙，作为主持人主持学生会组织的节目。
这个女子，总是引人注目的，不管是上台还是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