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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逝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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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寒故意放走了卓越他们,我欠他的,他来替我还。不过,我想卓越应该已经不再稀罕了!

而我跟三皇子、五皇子一起去了乾阳殿见皇帝。

我跟洛寒还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埋着头,不敢看皇上的表情。五皇子则在一边讲述了在天牢生的经过,只觉得盯着我的那两道目光越来越冷,杀气越来越浓了。

“南宫煖,你可认罪?!”皇上一掌拍在案桌上,吓得我抖了几抖。

“父皇……”

“朕没有问你,让她自己回话!!”

洪钟般的怒吼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来回响着,如此肯定的疑问,我还有什么好认不认的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看着愠怒的皇上,那与生俱来的威严,以及凛冽又冰冷的眼神,倒竖的怒眉,肃杀的表情,真真是多说无益了!

“父皇,煖儿什么都没有做过,不知道该如何认罪!”

“大胆!到此如地步,还敢执迷不悟!”皇上又怒吼起来,额头上的血管突突跳个不停。

“皇上,南宫煖却是悟不出来,为何忠臣良将自古以来都只能以悲剧收场!皇上已经认定了南宫煖是叛臣贼子,还要南宫煖说什么?说我冤枉?说我无辜?说我是被陷害的?皇上会信吗?既然不信,又何必多费口舌?”

“放肆!!自知是罪臣逆子,岂容你在大殿之上对父皇如此不敬!来人,给本王带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慢着!!谁敢动本王的王妃一根手指试试看!”洛寒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黑曜石般的眸子冰寒地盯着洛寰,道:“五皇弟,在这乾阳殿能做主的,怕是只有父皇一人吧?何时轮到你来下命令了?!”

“这……臣弟只是看着皇兄的王妃真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敢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哼,原来是有皇兄在背后撑腰,难怪敢这么忤逆,跟父皇作对呢!”

“哼,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的王妃会做什么事,不会做什么事,本王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陷她于不义之人,他日本王一定加倍的奉还!父皇,煖儿的心性、品行如何,南宫家的忠信如何,相信父皇心里自有论断,儿臣恳请父皇圣裁,还煖儿清白!”说罢,洛寒又跪了下去。

“Prnc……”我泪流满面地看着我,还好,他是信我的,能如此信我,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他浅笑一下。

“好,既然你们夫妻二人一口咬定是朕冤枉了你们,那谁人来跟朕解释一下这封密函!”皇上啪地一下扔了一封信下来。

我一怔,这是啥玩意?

洛寒捡起来,打开信纸的那瞬间,脸色顿时变了,拿着信的那只手都在颤抖。我诧异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南宫煖,你且看看这封信,不是不是你写的?!”

我一怔,我除了给洛寒写过信外,没有再跟谁通过信啦?那不会是我给洛寒写的信吧?可那能证明我叛国么??

当我从洛寒手中接过信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掉了,这、这、这是什么?居然是写给焰湛的情书!!!

而且还说什么现在委身于翎羽皇宫,只是为了挑起后宫妃嫔的矛盾,分化她们背后的势力,让翎羽内忧外患。还说我是故意接近皇太后,目的就是为了偷回启皇的传国玉玺。还有什么等到启皇大军挥兵南下时,西关的爹爹与北关的二哥就会打开城门,助焰湛踏破翎羽山河……

这理由也太瞎了吧?这种信居然也会有人相信??我气的差点暴走了!

“南宫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天的皇帝,说:“皇上,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翎羽的事情!我是冤枉的!”

“冤枉??那朕问你,为什么你第一次进宫就使出那么多的花招,一步步的接近皇太后?”

“使花招?”

我使你娘亲的哟!那不是你们一大家子的好奇心作祟么?现在怎就是我的花招了?你皇祖母的,这借口也忒牵强附会了些不?

“就是为了查出启皇传国玉玺在那里,才会接近皇太后的,对不对?朕再问你,为什么你一嫁进宫里,就会与一个打入冷宫的妃子相交好?!”

“月妃?”这又跟月妃有毛关系啊?

“因为月妃是焰景帝的心上人,是与不是?!”

轰!!耳边像是炸开锅似的,这男人,真的什么都知道呢!

“你隔三差五的就跟丽妃生争执,可是事实?”

“是。”这没啥疑问,那女人就是欠修理!

“欲与翎羽联姻的玉阑国十公主,也总是跟你生冲突,对不对?”

“对!”那丫头,就是脑子脱线,嚣张跋扈,不代表月亮修理她,有悖我做人的原则!

“右相之女潘月珍……珍妃也被你奚落一番,可有此事?”

“有。”是那个女人先惹我的,她想死难道我还拦着不成?

“湘妃也被你嘲讽辱骂,你又认不认?”

“认!”她们都是皮痒的人,自己要去撞枪口,关我毛事!

“启皇太子,早就钟情于你,对不对?!”

“父皇!”洛寒突然打断了皇帝的话,“煖儿向来就有很多鬼主意,自己本就是个贪玩儿的孩子,她的家乡与翎羽大不相同,对于他们的一些游戏我们是闻所未闻,皇祖母会喜欢上煖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皇祖母在主动召见煖儿,并不是她故意接近皇祖母的。”

洛寒说的流畅,让人无从反驳。

“煖儿与月妃相交好,是儿臣嘱咐她替儿臣照顾一下月妃,以报答当年的恩情!煖儿与丽妃生冲突,是因为丽妃嚣张跋扈,欺人太甚,煖儿性子使然,才会与她生冲突。至于十公主,多次口出狂言,句句言南宫家不是,言词乖张,甚是欺人!煖儿才会与她生争执。至于珍妃、湘妃,她们在父皇面前也说了不少南宫夫人和太子妃的闲话吧?煖儿心疼娘亲与姐姐被人欺负,又怎可将过错放在她一人身上?说到焰湛,他钟情于煖儿,又于煖儿何罪?父皇,你若已经先入为主地给煖儿定了罪名,怕今日的谈话真会有失公正了!”

“若皇兄执意要偏袒罪臣,怕也会有失公道吧!”洛寰冷哼一声,斜睨地看着我。

“行了,都别说了!来人,笔墨伺候!”

“奴才遵旨。”

“想要看出公道,让她再写一遍这封信便知道了!”皇上厉声道。

我呼吸一窒,皇帝见过我写的《爱莲说》,自是认得我的笔记的,洛寒与我通过信,但更是了解的很清楚。而我手中的这封信……笔迹真如我所写呢!

“煖儿,朕一直都认为你是个聪慧的孩子,那日朕在琉璃院与你说过的话,朕从来不曾对谁说过!朕认为你定能想明白,但,你却让朕好生失望!”

“呵,是吗?”我苦笑出声,又转头看向一直愣住的洛寒,问:“Prnc,你呢?也失望了吗?”

他缓缓抬起眼帘,静谧的眼底生涩晦暗,一片滟潋。

“你说不是,我便信你。”

“所以,你还是怀疑我了?你之前的那些辩词,不过是你不敢承认,并不是铁定的信我,是吗?”

他,缄默了……

我一把揪住胸口,无边无际的痛如闪电一般,狠狠地击中了心脏,他,还是不信我的!

“煖儿,莫与他们多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说无益,我带你离开!”

一袭白衫从天而至,清凉的一阵夜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莲香,一直温暖的大手已经将我拉进了怀里。

众人愕然,尤其是皇上。

“大胆!朝堂之上,岂容尔等口出狂言,还不束手就擒!!”洛寰冷哼一声,正欲提剑攻来,月澈莲袖一甩,洛寰就狼狈地退了几步!

“不知所谓!”月澈冷言道,一双湛蓝的眸子再不如往昔的柔和似水,冰冷的如深海寒池。

“莫哭,煖儿,没人敢欺负你的!我带你离开这儿,可好?”他俯看着我,波光粼粼的蓝眸又恢复了温情四溢,眉目含笑,一片柔情。

“月澈……”

“^o^,你是何等的伶牙俐齿啊,怎能容人欺负到这般田地?也罢,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世道本来就是污浊不堪的!”他笑笑,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拉着我便欲离开!

洛寒闪身挡在了前面,月澈抬眸道:“你要拦我?”

“留下煖儿,你随时可以离开!”

“哼,记得曾经告诉过你,若有一天你伤了她,我便会带她走!今日,让她最失望的不是别人的怀疑,而是你的沉默!让开!”

“她不会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走的,所以,你带不走她!”

我该说什么?这两个男人都太了解我了,洛寒的沉默伤我最深,我却也不会跟月澈这样离开。

“煖儿,你还相信他们会还你清白?”月澈低头问我。

我仰头看着他,道:“月澈,虽然我怕死、怕流血、怕痛,我没本事,也没骨气,但今天因为我而让南宫家蒙受了不白之冤,我不能够一个人逃走。”

月澈低笑一声,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罢了,若真有人敢动你,我便动他的天下!”

这话豪气万千,霸道无比,狂傲睥睨,任是高坐在龙椅之上的人,也面寒三分。

“你母妃,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你若真的挑起战乱,她定会……”皇上这才开口说了一句,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从一进来就没有看过皇上一眼的月澈,这才缓缓看向了朝堂之上,湛蓝的眼底流出一抹讽刺,优雅的弯起一抹冷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道:“要不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你……”

“在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之前,你最好别动南宫家一根汗毛,否则,你的江山,势必易主!!”

“你……!!”

皇帝被气得抖,洛寰也吓得脸色白了又白,就连洛寒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月澈……”

我也被他吓到了,为了我,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相信天下间机会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他想不想做的事!

月澈走后,我还是回到了天牢,是洛寒送我回去的,但我们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还好的是娘亲、大哥和姐姐只是被软禁起来,不准与外人接近半步,并没有抓入天牢。只是不知道和边关的爹爹和二哥三哥情况如何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

我回神看着小溪,伸手清理掉她头上的枯草,她却眼圈一红,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小姐,为什么不走呢?看这形势,皇上是绝对不会放过南宫家了,罪名迟早会被落实的!小姐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南宫家的冤屈,总要有人来说呀!”

“小溪,你怕么?”

她一个劲儿地摇头,泪水滴到我的手背上,悲戚地说:“小溪无父无母,南宫家待我不薄,小姐更是视我为姐妹,小溪什么都不怕!若是不能照顾小姐了,那生又何欢,死有何惧呢?”

她倔强的时候,真的很像一只小母鸡,张开自己小小的羽翼,拼命地将自己的孩子揽在翅下,不让风雨伤到半分。

“小溪,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生死贵贱,都是注定的,强求不来的。”

“小姐……如果,如果当初你嫁的人是月澈公子就好了,小姐最喜欢玩儿了,跟着月澈公子游历四方,定能躲过这些风风雨雨。”

“^o^,若是如此,那么小溪又怎会遇上残阳呢?”

“小姐啊……”

“好了,不说这些‘如果’了,有得必有失,无论哪条路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休息一下吧,嗯?”

“是,小姐。”

我们在天牢呆了整整两天,没有得到任何南宫家的消息,却传来月妃娘娘病逝的噩耗!

脑子里不断的闪过那位美丽的女子,美丽的容颜一幕幕地交织成网,我竟然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卷缩在角落里,瑟瑟抖,紧紧咬住握成拳头的手背,泪水肆无忌惮的砸在双膝上。

她还是走在了焰景帝的前面,解脱了被束缚的一生,也许她是含笑而去的呢?也许她会在彼岸花开的地方,等到自己迟来的爱情呢?

但是,月澈该怎么办呢?我答应过月姨要陪在他身边的啊,而今我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什么都为他做不了!

月澈,他会在哪里?会带走月妃吗?皇帝又岂会让他这么做?恐怕皇宫现在是不得安宁了,月澈一定会带走月妃遗体的,而皇帝有一定不会轻易罢手!

月妃这么一走,让许多事情都提早来临,命运的轮盘转的更加快速了!

就在皇帝命令全国上下必须一片素缟,悼念月妃之际,一帮黑衣人闯入了天牢,但没有伤害一兵一卒,只是用迷药迷晕了他们!而且,这迷药闻起来似乎有点熟悉,细想之下才觉这不正是月澈给我的“百花散”么?

Ohdy!他们是想陷害我么?畏罪潜逃??

我还有娘亲给的紫竹泪,自然不会被迷晕,但是我又手无缚鸡之力,还加上小溪已经倒下,我也只有装晕的份儿了!且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我!!

黑衣人一刀劈开牢门大锁,然后就有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道:“动手吧,别再犹豫了!”

妈呀,是……清浅的声音!!竟然是九天凤舞门的人!!

我小心翼翼眯开一道缝儿瞧了瞧,两个站在门口,两个站在牢中,其中一个便是清浅,而另一个……也是相当的眼熟!!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我便闭上眼装死!

她们是想干什么?就地放我的血哇?

果然,清浅弯腰将我怀中的匕拿出来,递给另一个眼熟的背影,而那个僵直的背影一直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薄凉的说:“你们先带她们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呵,当真是他!

“是。”清浅朝门口两人说:“带下去!”

“是,大师姐!”

她们进来,将我和小溪抬了出去!最后的余光瞥见那僵直的黑衣背影,接过清浅手中的匕,洋洋洒洒的在大牢墙壁上比划起来……

原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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