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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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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吃醋

跟着你干?竹轩自进房就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讶异,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没有立刻回答。

司徒嫣是什么人他并不知道,但这几日她夜夜包下他的场,却不让他服侍,即便竹轩并不知晓司徒嫣的目的,却也多多少少对司徒嫣心怀感激,更何况,无论司徒嫣打算让他做什么,只要能离开青楼,不再委曲求全,总是好的。一念及此,竹轩终于抬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反正不会让你陪睡就是了。”司徒嫣眯了眯眼,笑嘻嘻道:“你若是同意,我明日便为你赎身,如何?”

“那竹轩在此多谢小姐了。”竹轩终于不再犹豫,虽然道谢依旧不冷不热,自称却从原先的“青玉”变成了现在的“竹轩”,摆明是答应了司徒嫣的提议。

目的达成,司徒嫣愉快地拍了拍手,脸色也轻松了起来,见竹轩还规规矩矩地站着,赶紧招呼道:“哎?你还傻站着干嘛?来,坐坐坐,跟我说说你究竟怎么会来青楼的?我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情愿啊,应该是有什么苦衷吧?”

听及司徒嫣的问话,竹轩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垂头低眸,似乎在思考应该从何说起。司徒嫣也不催他,兀自斟了一杯清茶自酌自饮,等着竹轩开口。

半晌,竹轩才声音干涩地开口道:“我原是一名孤儿,没有姓氏。幼时师傅见我可怜,便把我捡了回去,悉心教导我,十多年来,我与师傅相依为命,视彼此为世间唯一的亲人。”话到此,竹轩忽然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深刻的悲恸:“近些年来,师傅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每到冬天都会复哮喘,年复一年地,哮喘愈加严重。我费尽心力为他寻医问药,却不想……却不想他终究没能熬过去!”

“师傅一生极尽操劳,他去世后,我理当好好安葬他老人家,可多年来看病抓药花了不少钱两,为照顾病重的师傅,我又无法外出赚钱,到最后,竟连给他办丧事的银两都没有了!”竹轩身体微微颤抖,他紧紧攥着拳头,双目变得通红,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司徒嫣放下茶杯,笑嘻嘻的脸色也收敛了起来,她不知如何安慰竹轩,只好沉默地望着他,等着他平静下来。一时间,房内无一人开口,安静的可怕。

良久,竹轩终于缓缓地沉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向乡亲邻里们借钱,可他们一个个一见我上前,立刻躲瘟神似的远远躲开了,我走投无路之际,碰巧看见这家青楼招收男倌,为能安葬好师傅,我思忖良久,终于还是下决心来了这里。”

“之后就如你所见,我安葬好了师傅,便在青楼接客,夜夜委身人下,身不由己。”

说罢,可能觉得室内的气氛太过压抑,竹轩自嘲地一笑,道:“还多亏了小姐您,若非小姐您愿意出手相助,恐怕竹轩还得在这烟柳之地夜夜承欢。”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不妨事,不妨事。”司徒嫣摆摆手,长叹道:“竹轩公子身怀傲骨,虽在此烟花之地,却能出淤泥而不染,当真是人中俊杰啊。”

竹轩自嘲道:“小姐过誉了,竹轩当不起俊杰二字,竹轩不过是区区青楼小倌罢了。

司徒嫣一听,不乐意了,急切辩驳道:“当得起当得起,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心正,哪怕在青楼待过有如何?”

竹轩闻言,摇头不语,脸色却柔和了下来。

“哎?对了!”司徒嫣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拍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亮晶晶地看着竹轩,道:“你刚刚不是说你没有姓氏么?既然如此,你何不跟着我姓?”语毕,也不管竹轩作何反应,又哥俩儿好似的拍了拍竹轩的肩膀,霸气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就跟我姓司徒,司徒竹轩!你不是没亲人了吗?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只要好好跟着我干就成,保准让你吃喝不愁!”

竹轩眸子闪了闪,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算是默认司徒嫣的提议。

“喂!我说,你多少给点反应啊。”司徒嫣见竹轩如此模样,嘟着嘴不满道:“你这样让我很没成就感哎。”

竹轩抿着唇,深深地望着司徒嫣,就在司徒嫣以为他不会开口时,竹轩忽然道:“谢谢。”他顿了顿,再次开口时声音却低了下去:“司徒竹轩……我很喜欢。”

声音虽小,司徒嫣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顿时眉开眼笑道:“喜欢就对了,以后姐罩着你,你就跟着姐吃香的喝辣的。”

告别了竹轩,司徒嫣心情大好的离开青楼,回到了驸马府。

竹轩身世可怜司徒嫣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样贫苦的环境下,竹轩竟还能保持他的铮铮傲骨,委实不容易。在感叹的同时,司徒嫣也为自己的眼光感到满意。

夜深人静,驸马府的人几乎都睡下了,只有几盏烛火还彻夜燃烧。司徒嫣轻车熟路地回到她的小院,刚推开闺房的门就被吓了一大跳,没好气道:“白千墨,大晚上的你在我房里装神弄鬼做什么!”

房内,一席白衣,脸上还带着个青铜面具的白千墨正坐在桌边品茶,森冷的月光洒在他如瀑的长上,晃眼一看,倒还真有几分像地狱爬出的恶鬼。

“娘子你半夜未归,让夫君我独守空房,倒还有理了?”白千墨放下茶杯,幽怨的目光在司徒嫣身上滴溜溜地扫了一圈,把深闺怨妇的模样演了个八分像。

司徒嫣被白千墨的语气酸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狠狠翻了个白眼,反驳道:“你大半夜的跑我闺阁里来,你就有理了?”

“你本就是我娘子,我来寻我娘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白千墨掷地有声道。

司徒嫣恼羞成怒地踹了他一脚,恶狠狠道:“谁是你娘子,滚远些!”

白千墨轻飘飘地躲开了司徒嫣的一脚,收敛起脸上不正经的神色,正色道:“好了,说真的,我刚刚去了兰桂坊,没见着你人,你到底是去哪儿了?”

司徒嫣有心捉弄白千墨,于是神秘兮兮的拉过白千墨的肩,附在他耳旁,意味深长道:“我刚刚去了‘青楼’。”

其中,还刻意把“青楼”二字咬的极重。

白千墨果然脸色微变,他皱眉,不赞同道:“你去青楼做什么?”

“大晚上的去青楼还能做什么?”司徒嫣见白千墨反应不大,无趣地松开了他的肩,语气漫不经心,却又意有所指。

白千墨沉了脸,却又很快放松下来,他突然妖孽一笑,单手挑起司徒嫣的下颌,勾唇笑道:“娘子不用担心,夫妻之间讲究信任二字,为夫自是相信娘子的,还请娘子详细说说你又在打什么小算盘了,为夫也好帮忖一二。”

司徒嫣一爪子拍掉白千墨的手,见戏弄不了白千墨,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近几天的事情告诉了白千墨,末了,长叹一声:“竹轩公子是个人物,这种人,只要给他个机会,他定能一跃成为人中龙凤!”

“你是说--”白千墨紧攥着拳头,声音低沉:“你近几日夜夜都去青楼,与那个叫竹轩的青楼小倌私会?”

“他马上就不是小倌了。”司徒嫣没注意到白千墨的神色,皱眉指责他:“我明天就去给他赎身,你可别再这样叫他了。”

“你还要给他赎身?”白千墨压抑着怒气,咬牙切齿道。

“对呀……你怎么了?”后知后觉的司徒嫣也现了白千墨的不对劲,她耐心地解释道:“竹轩是孤儿,为了能够安葬好教养他的师傅,不得已才去青楼的,单凭他懂得知恩图报,为葬师能委身青楼,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一般人,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身在烟花之地,却能出淤泥而不染,清者自清,本就……”

“够了!”白千墨突然扬声打断司徒嫣的喋喋不休,他斜睨着司徒嫣,眸子里一片冰冷,冷笑道:“你若那么喜欢他,还回来作甚?干脆留在他身边逍遥快活不好?”

“你到底在气什么?”司徒嫣见白千墨说话阴阳怪气,心中也是不爽,语气也激烈了起来:“我对竹轩只有欣赏罢了,替他赎身不过是见不得一个好苗子就这么被毁了,你别多想好不好!”

“呵!我多想?”白千墨心中愈怒,语气愈是冰冷,说话也不留情面:“司徒嫣你懂不懂女子纲伦?你夜夜流连于秦楼楚馆,初尝男人滋味,就割舍不下了是吗?不过一白面小生罢了,你日日夜夜想着他念着他,还要不要脸了?”

“白千墨!”司徒嫣怒极反笑:“你当你是谁?以为叫我一声娘子你就真成我夫君了吗?竹轩就算出身烟柳之地,也比自以为是的你好上许多!”

“好!好!好你个司徒嫣,全怪我自作多情如何!”白千墨连道了三声好,不等司徒嫣回话,怒气冲冲的甩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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