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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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从源头查起，不将文允的根挖出来，就绝不罢手，这个人不简单，他的身后是一团迷雾。”

“是，主子，”随即又道：“另外，查探土匪的暗卫已经将土匪山寨的位置查探得差不多了，我已经让人将地形图绘制下来，还有南与城外山脉的特点，丛林间的地形也被详细记录下来。待绘制完成，就能呈给主子使用，只是方才主子让红莲请司徒博昇将军派人来此处，司徒将军并不知道您的存在，他派来的人明面上是慕公子请来的，但司徒将军不知道此事，是否需要从中调和，知会司徒将军一声。”

司空影痕摇摇头，她认为现在还没有到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步，“不必，之后的事情就要靠你们的手段了，不仅要骗过文允，也要骗过我的那些表哥们，司徒家除了外公，我不要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

“是，别的我们不会，骗人还是有一定功底的，这些年一向如此，主子放心便是，”

陆启轩离开后，慕修尧才望着司空影痕缓缓道：“你将事情交给他们便是，何必事事关心，你带出的人，随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你完全可以袖手而治，你始终该为自己的身子考虑，还有，”说道这里慕修尧略迟疑一会儿。

他神情也严肃起来，“黑道上我已经把悬赏令压下，再不会有人再接这悬赏令，司空紫月要是还不肯收手，就只能亲自上手了，若真是她出手，事情反而会简单很多。如果你狠不下心，我却不能容忍有人伤害你，若不是顾忌到那些复杂的事情，敢对你下手的人，怎能放过他们。”

司空影痕浅浅地笑着，嘴角那抹笑意淡淡的，浅浅的，彷如一道和煦光芒。让人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你总是考虑得很周全，我不仅可以信任启轩他们，还有你一直保护着我，有你在，我便心安，再不顾及前路如何。”

“不过话说回来，方才在大堂里我才提了那么一句，你就能顺着往下接，修尧，你与我真是越来越默契了，你认为呢。”

慕修尧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容，“你方才可不是随便一说，是你硬逼着我接下你的话茬，就算你不接文允抛出来的话头，我相信他还能找出别的由头，他今天到客栈来的目的就是试探我们，就如红莲所说，我和你的容貌会让文允有所怀疑，他一定会对我们刨根究底，你的身份不能有任何端倪，就算要露出破绽，那也只能是我。”

“修尧，你不会怪我吧，文允当年也是慕氏一案的知情人，你父亲当年又盛名在外，他一定见过你父亲，文允那片刻的迟疑已经将你与慕氏联系上，就算我之后的安排再好，也难保万无一失，你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若是可以，你进入京都之后最好易容，京都之人只要见识过你的容貌，他们一定会对你有所怀疑。”

“无妨，在慕家的冤屈还未洗清冤屈之前，我什么都能忍，何况只是易容这样的小事。还有一事，在见过文允之后，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关于十八年前的事情。”司空影痕闻言神色一禀，“慕氏的案子，你那时才三岁，还有关于那件事的记忆？”

慕修尧点点头，“没错，虽然那些记忆很模糊，但我还是有一些关于那件事的记忆，那年案之前，我曾躲在爷爷的书房听到父亲和爷爷的谈话，当时谈话的内容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就是文允，那时候文允还只是初入仕途的青年才子，但是当年他的才能不错，又有柳氏一族支持，他在朝廷中走得很顺畅，他在那件事中的作用一定不可小觑，否则柳氏一族和沈氏不会一心护着他。”

司空影痕凝神沉思一会儿，她望着慕修尧凝声道：“无论是否和慕氏一案有关，文允都是关键。”说道这里，司空影痕突然露出一道邪魅的笑意，“修尧，既然你在南与城也有势力，那这文允就交给你了，我的人手大多都在京都留守，还有部分安插在其余三国境内，人手也有些不足。”

慕修尧单手撑着下巴笑道“你倒会指派，不过此事事关乎慕氏，我当然是义不容辞的，还有，文允的事情交给我，你放心，我希望以后能有很多这样的机会，让我帮你，替你分担。”

司空影痕温婉一笑，“修尧，你懂我。你做事我安心，司空紫月出现之后，我可能会将计划的大部分进行更改，我需要你的力量帮助我。还有我所查到的有关慕氏一案的证据，都会交给你，所以，修尧啊，以后的事情要靠你了哟。”说完她调皮地向慕修尧眨了眨眼睛。

慕修尧眼神微眯，凝视着司空影痕的眼神带着满满笑意，他轻笑道：“你这是学乖了，还是另有预谋？”司空影痕轻声一笑，她一脸天真无邪道：“那么慕大教主是怎么认为的呢，我是学乖了，还是另有算计”

慕修尧嘴角轻轻向上扬起，“本教主认为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怎么做，你的行事风格每次都能给我极大的惊喜，舞儿，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安排，我想那一定很精彩。”

司空影痕抿嘴轻笑道：“多谢慕教主看得起小女子。只是此番若是没有慕大教主的配合，事情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教主大人想看好戏，那就请教主大人不吝相助吧。”

“只要是你需要的，我自是不会吝惜的。”

时至傍晚，司空影痕手下派去查探山匪底细的暗卫又传来一道让司空影痕颇感兴趣的消息。那名暗卫禀报说“主子，属下原本是打算前往山匪所在山寨的后山，查看是否便捷的小道，却现那后山有一处山洞，洞口更是被山匪安排了两队护卫把守，属下察觉有异，便潜入那山洞一探究竟。”

司空影痕原本低垂的眸子亮了起来，她沉声询问道：“此处有何异常？”

“那山洞极深，宽阔处有火把照明，且有嘈杂人声传来，属下观其动向，可以断定，这些人根本不是山匪，他们身手敏捷，动作神速，恐怕是以山匪之名养在暗处的兵将，那山洞极宽，其中储存了不少粮食财宝，更有可供军队使用的兵器，虽然数量不多，但要供一万人马使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旁的慕修尧微抿着嘴唇，半睁的眸子里看不到任何心思，“既是用于军队的兵器，那这些制造兵器的原材从何而来？既然能造出可供一万兵士使用的兵器，那么所需人力物力定不再少数，若是要查，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经慕修尧淡淡一句提醒，司空影痕凝神深思起来，山匪、军队、一个模糊的轮廓从她脑海中慢慢形成。若是如她所料，那么这幕后主使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愧是她的对手。“派人盯着那山洞，切忌不可打草惊蛇，还有，派人细查与这些山匪有关联的所有人，无论这些人是谁，都要查。”

“是，属下遵命，主子，这些山匪人数不止文允所述只有几百人，以属下这一日的暗查，山中戒备的山匪、洞中铸造兵器的人还有明面上的山匪，总数不止两千人，就之前的情况来说就算文允派兵剿匪，单南与城那点微薄的兵力，根本不能与山匪为敌。”

“将所有收集到的关于山匪的信息记录在册，传到风满楼总舵，将暗藏于东楚境内的山匪全都给我挖出来，通知冯远，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轩儿，最后的结果我要在第一时间看到。并且此事务必保密，除冯远等几人，不得透露给另外几人。”

“是。”

那名暗卫退下后，司空影痕转头看向仍在沉思的慕修尧，她伸手拉过慕修尧下意识攥紧的手，她温热的掌心贴在慕修尧的手背处，那暖暖的触感让慕修尧回过神来，他注视司空影痕的脸颊，温和一笑。

司空影痕轻笑道：“你在想什么，竟想得这般入神。”

“原本也没什么大事，只想着是否能为你分担一些，此事来得古怪，背后也藏着层层环绕的阴谋，此事恐怕已经不是党争这般简单了，既然已经涉及军力，幕后之人谋划的阴谋定与东楚安危有着莫大的关系。并且，以我对几位皇子的判断，此事与他们应该是沾不上边的，但东楚是否还潜藏了其他有野心的人，是我们目前最应该查清的。这两个月中东楚来了哪些人，你比我更清楚，无论是哪一方的人，你都应该多加警惕小心。”

诚如慕修尧所言，皇子之间的争斗通常只争朝中政权，关于军方也只是争得各大武将的支持而已，至于暗中铸造兵器这样的事情，皇子们不会做，几百年来东楚的党争都非常激烈，皇子们对皇位有野心也是天下人心照不宣之事。只要他们露出一点想招揽军方重臣的意思，朝中武将只要不是想着明哲保身之人，都会有意依附其中。

而且，就算她的那些弟弟们想暗中培植军队，轻易不能做到，且不说建军的财力物力从何而来，单就他们的身份，就能让他们受朝臣瞩目，想要暗中建一支军队更是难上加难。况且，建立一支军队不仅耗费时日，以东楚诸皇子的资历年纪，恐怕还想不到那么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