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未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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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一出,无人可辩驳。片刻间,刑部尚书府便已被抄家。刑部尚书入天牢,等待三日后与史部尚书一同处斩。
“尘王爷,皇后娘娘有请。”侍女模样的人来至夜修尘的面前恭敬的对着他。
“本王还有事,告诉皇后娘娘,话说错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本王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夜修尘正要回府,听到侍女的话,连一丝的停留都不曾有,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可一世的语气。
身后的侍女被迫的停留,只能看着夜修尘一步步走远,转身回去复命。
“砰!”
“他夜修尘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人头换一个巴掌,好一个还治其人之身!”
茶杯碎地的声音伴随着这一声怒喝,皇后气的全身颤抖,指甲深陷。目光狠戾的看着前方,恨得咬牙切齿。
下方的侍女颤颤巍巍,不敢多说一句,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宫门口,夜修尘刚出来,就见天牢士兵此时正焦急的等在那里,他眉头紧皱,走了过去。
士兵附身靠近夜修尘,用只有两个人的音量说着。
夜修尘的脸色自士兵话说完后便十分的难看,抬起脚,大步的离开,脚步快速,一转眼便已走出很远,跟在身后的士兵叫苦不迭,再抬眼时,夜修尘已没有了踪影。
徒留他在原地,四周看看,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天牢外,念红颜看着门前的守卫,眉头紧皱。拿出了腰间的腰牌,不急不躁的走了过去。这是刚刚她等了许久才从一个刚刚换班的士兵身上拿下来的,有了这个她能方便一些。
“站住!什么人!”门口的士兵两把刀交叉着,拦着不让念红颜进去。话虽说的那么严肃,可那目光可都忍不住的看向念红颜,眼中一片爱慕之色。
念红颜被看的不舒服,强忍心中的不适,没想到她戴了面纱,也还是不怎么管用。
“来探监史部尚书的,这是探监的腰牌,还请二位多多帮忙,不会待很久,一会儿便好。”念红颜低着头,拿出一大包银两放入他们的手中,微微抬眸,目光水润,简直能迷死人。
“进去吧,快点出来。”两个士兵乐呵呵的收下手中的银两,其中一个领着念红颜进去。
总算是进来了,念红颜眉头松开了些。等着见史部尚书,那画像是从他那拿出来的,自然是要问他,不过这势必要暴露她了。毕竟,这画像的出处不能说,不知道会不会对夜修尘的事情有影响。
越靠近里面,念红颜便越犹豫,来的时候只是很想知道那画中人究竟是谁,那么长时间,她第一次见到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心是激动的。然而,现在,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她不知道要不要去这么做。
“就是这了,别待的太久。上头有令是不能探监的。”侍卫走至一个牢房前,停了下来,对着不远处的念红颜说着,目光不断的在念红颜的身上移动着,脸上的笑意有些渗人。
士兵离开,念红颜看着拐角处的牢房,只要她走过去便能知道,走过去就能明白,可那一步她却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心中有两种声音在天人交战。
“快过去啊,过去了便能知道是谁了,或许是你的娘亲呢。”
“别过去,不存在的娘亲重要还是夜修尘重要!”
“当然是娘亲重要!人要知孝!”
“当然是夜修尘重要!人要懂得感恩!”
一黑一白两个小念红颜吵得不可开交,吵得念红颜头都痛了,挥挥手将他们驱散。
她缓缓抬脚……
“快走!”刚刚走的士兵又去而复返,直接要上赶着念红颜走。
念红颜疑惑的皱眉,脚步转向身后,答案也在这一刻出现,她不想问了,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想问了。
“卑职参见尘王爷!王爷您这是要……”
正当她决定要走的之时,前方的声音也传来了,她抬眸,目光正对上夜修尘的。
那如墨的眼眸里,愤怒正在不断的酝酿,她低头,知自己又惹了祸,竟没知会他便来天牢了。但在之前的情况下,她没有办法想那么多,那幅画实在是让她太震惊了。
“谁准闲杂人等进来的!”夜修尘目光直盯着念红颜,话却是质问一侧的士官的。
那士兵被夜修尘这一句话吓得不敢吱声,慌张的想要想好措辞回答。
“民女这便出去。”念红颜在士兵开口前出了声,低头行了礼便错过夜修尘走出去。
一侧的士兵看的目瞪口呆,不由得为这女子的勇气点赞,能面对夜修尘还如此的面不改色,当真是厉害。
“等等!”
念红颜已经快走到拐角处了,夜修尘却突然又开了口,这一声让念红颜停下了脚步,却未转身。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息以待夜修尘下面的话,神色都开始紧张了起来,一时之间,牢房里十分的安静,就连老鼠都不曾出来吃东西咯吱两声。
“你!送她出去!”夜修尘指着刚刚带念红颜进来的士兵说着,声音清润,在这安静的牢房里实在是清晰可听。
随着这句话,牢房不再安静,一侧的士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惊魂未定的看着夜修尘,被点名的小士兵屁颠屁颠的跑去给念红颜带路去了。
出了天牢,念红颜便停留在路边,等着夜修尘,果然没多久,夜修尘便出了天牢,正徒步向她走来。
“王爷。”她低叫着他,等着挨训。眉头轻皱,许久不见他有声响,她抬眸看去,眼前已空无一人,猛地转身,便见他已经走向前了。她不敢有意见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一路不急不慢的回了王府。
王府里,王总管正要外出采购,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像是有什么喜事。
“小姐,你什么时候出去的?”王总管在看到念红颜的时候不由得惊讶的说出声,奇怪的看了念红颜及夜修尘一眼,来不及多说,便快步的走出了王府。
留下念红颜,对着夜修尘面面相觑,她只是想早点过去,便没走正门而已。
夜修尘幽幽的看了念红颜一眼,依旧什么都没说,抬脚向着书房的方向而去。念红颜随即跟上,心里已在想着该怎么说了,她总觉得夜修尘似乎不太喜欢说关于她的事情,会像刚刚那样很生气,很愤怒。
“去那做什么?”夜修尘站在窗前,迎着光背对着念红颜,轻声的问着,一点生气、不耐的语气都反应,一如既往的平淡,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跌宕起伏的情绪。
“等我一下,很快就来。”念红颜想了想口说无凭,还是直接的将东西拿过来,让夜修尘看一下,这样便直观了,说的再多也不如这一幅画来得冲击多。
夜修尘看着念红颜飞快跑走的身影,眉头轻皱,不悦之色跃然于脸上,神色有一丝的闪烁,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一会儿,念红颜便将画轴拿了过来,直接展开,放在夜修尘的面前。
“这是我去史部尚书的书房无意中拿回来的,你走了之后打开来看的,是不是……我和她很像?”念红颜努力的说好措辞,将画轴拿至自己的脸侧,好让夜修尘更好的比较一番。其实,真的很像,很像!
若不是她知道自己真实的年岁只有十八,她一定以为这是自己,不过很显然,不是。上面的落款时间是二十年前的,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娘亲。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娘亲是谁,为什么会在史部尚书府。
“你去问了他?知道了什么?”夜修尘仅是瞥了那一眼画像,虽然神色还如常,可眼睛里的光却是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冰冷。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念红颜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变化,只是一个劲的看着画像中的人出神。
“没有。我走到哪里,却又不想问了。想不起来的记忆一定是我想要忘记的,虽然她可能是我的娘亲,可是这么多年没有她,还是一样的过来了。或许她在别的地方也过的很好。这样不是很好吗?”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当作什么都不曾生过,一切都还是原样,她还有他。
念红颜懦弱的想着,可其实,她是害怕。这么多年都不曾找过自己,或许她的爹娘并不想找她。亦或者她害怕,她寻找了爹娘,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而她却是连他也丢失了,又变回了一无所有。
她害怕,她只有他,所以不能失去他。
夜修尘身体微怔,目光幽幽的看着念红颜,惊讶于她的答案。第一次,他所想的与现实有了出入,也有了他猜不对的事情,可他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让他很轻松,心里隐约有了一丝……高兴?
“记不起的便不要记起。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情,更不准你去查这一切的事情。若你去查了,便再与我无任何的瓜葛,从此陌路。”
夜修尘转身,背对着念红颜,声音清冷,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皆清晰的传入念红颜的耳中。
她吃惊的看着他的背影,却看不清,光将他全部掩盖,她什么都看不清。
为什么会这样说?他一直都知道些什么是不是?原本已经都放下的念红颜,第一次对着自己未知的身份感到了无限的好奇。连夜修尘都如此严厉的告诫她,她到底是谁?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想问却半个字都不敢问出口,他的话清晰的刻印在她的心上。
从此无瓜葛,如同陌路。
这句话如同诅咒一般,让她不敢忘,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