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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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句话组成了一诗,我本人挺文青,在这个初春的下午,读一诗既风...骚又享受,恨不得庄稼地里的狗尾草都能开出花来。
但纸团上的这几句话,就有些怪诞惊悚了,叫人不由自主的就往坏的一方面联想,如同岳阳楼上宋江题的那反诗。
我看向了朱小鱼,眼神里写满了询问,虽然她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朱小鱼蹙着眉头,也不管乱糟糟的刘海儿了,自顾的说:“这几句话不是老鼠写的。”
这不是废话么,老鼠怎么会写字,它只是把纸团叼了过来。
想到这里,我面色微变,能操控老鼠做这种事,在我印象里只有那个仙家山的白衣人了。
我赶紧四下环顾,就跟在火车站找人一样,可我看到的都是成片的绿色麦田,以及稀疏的树木,这里是外环,一望无际根本藏不了人,并且我也没听到那苍凉古朴的箫声。
朱小鱼说你别找了,他要是打算现身,何至于叫老鼠代劳?
想想是这么回事,白衣人是一个蹦极都不用捆绳子的绝顶高手,九叔都高傲成啥样了,对他也是称赞有加。他要是不想叫我看见,我就是安上十五倍镜也找不到。
那么问题来了,纸团上的四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白衣人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讲真,我最烦这种云里雾里的事情,现在也不是正月十五,没必要玩打灯谜的游戏吧。
朱小鱼这个机灵鬼也像个丈二的尼姑摸不着头脑,最后她抿着嘴唇,说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回去找九叔商量下。
我挺诧异的说,你又相信九叔了?
朱小鱼掐了我一把,说信与不信,不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正所谓日久见人心,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瞧把你能的!
回到四海茶庄,现饭菜已经撤下去,九叔正喝茶呢,手心里摩挲着那块白玉。
这白玉我有几天没看见了,能叫他成天把玩,想必也不是寻常的货色。
九叔抬头瞥了我一眼,说酒醒了?
我看出他有些不高兴,或许之前的话,说的太冒昧,亦或许他真的被戳痛了。
朱小鱼没说暖场的话,径自把纸团递过去了,言简意赅的说明了刚才的情况。
九叔明显一惊,赶紧放下茶碗,聚精会神的看了半晌。
只不过他神色中写满了疑惑,应该也闹不清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彩铃是一非常流行的英文歌,这老头还挺潮的。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原本疑惑的神色更加疑惑了,好像再说:这个人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接通之后,九叔没有言语,安静的聆听着。
我距离他有一米远,理应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可打电话这人急的火上房一样,几乎在嘶吼。
他是山东口音,我根本听不懂,听了半天有两个字在不断重复,那就是:救命!
大约三分钟,九叔才开口讲话,也是两个字:等我!
说完话,他站起来,招呼了伙计一声:“要出个远门,你好好看家!”
伙计还是老样子,眨了眨眼,算是答应下来。
我可是一头雾水呢,这屁股还没做热乎又要走?
九叔说这次你们俩跟我一起,事不宜迟,咱们路上讲。
临走的时候,他又看了纸团一眼,之后就撕成碎片了。
我迷迷糊糊就跟着上了车,可九叔却叫我开车,目标二百里之外的狼山,如果不认识路就开导航。
狼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周边的村庄很贫瘠,人们靠开采砂石为生,日子过得辛苦。
我本想问几句,但九叔坐在后排座,立马闭上了眼睛,不知在休息,还是在琢磨什么。
朱小鱼说我开吧,你刚喝了酒,现在查的挺严的。
九叔来了句:“去狼山的路没人查,叫他开吧。”
朱小鱼这才作罢,我开了导航就缓缓上路了。
路上的时候,我不断的看后视镜,现九叔一直没有睁眼,最后我试探的问:“到底什么事儿啊,这一路上总不能都闷着?”
九叔低沉道:“有一个熟人遇到邪乎事儿了,打电话找我帮忙,你说刚收到一个纸条,就碰上这种勾当,未免太巧了!”
看来这两件事同时出现,引起了他的猜疑。纸团上的四句话我们没有头绪,那这件邪乎事儿总得谈谈吧。
九叔道:“打电话这人叫老肖,专门开采砂石料的,哪里有山,他就去哪儿。大山里的禁忌多啊,可能一不留神就得出点事。大约七年前,他们在山东炸山,结果炸出了一块匾,上面写着‘人鬼殊途’,这块匾不知是什么木材,坚硬的连刀子都砍不出痕迹,人们以为得了宝,却不知道因此惹下大祸!”
要说炸山能现古墓还在情理当中,可现一块匾,还写着‘人鬼殊途’,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我忙问,后来如何了?
九叔揉了揉额头,貌似不愿意回忆这些往事,叹息道:“这块匾镇着一些东西,匾被老肖他们拿走了,那些东西自然就出来了,工程队一共十三人,其中五人触碰过那块匾,厄运也随之到来。”
“一个人回家的路上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双眼,骑电车钻进了大卡车的车底下,身体被碾成了血泥。第二个人回家睡觉,前半夜哭喊,后半夜就上吊了,貌似被什么东西吓的。第三个人在纸上写了一句话:它们来了,就跳楼自杀了,第四个人失踪了,至今没有找到,第五个人就是老肖。”
“他本来也要死的,但他身上佩戴着一块玉,早年从五台山求的,上面有佛家的经文,所以他暂且保住了性命,不过自从炸出牌匾后,那块玉就出现了裂痕,并且裂痕一天比一天多,等玉碎之日,估计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时。幸好在这段时间里,他通过朋友联系到了我,我过去之后,替他摆平了这件事。但事过之后,老肖也生了一场重病,烧烧坏了左手的神经,现在残了!”
听完这个故事,我砸了砸嘴巴,竟生出了意犹未尽的感觉,就问九叔,那块牌匾到底镇着什么东西,也太恐怖了吧。
九叔道:“我一开始以为镇着某些鬼物,就做了法,封了炸山的口子,但当天晚上就有东西找上了我,是一件衣服!”
衣服?!
九叔点头:“这不是寻常的衣服,这件衣服叫凶衣,也叫血衣,就是人死后,衣服沾了邪气,然后这件衣服又被另一个人穿了,另一个人死后,衣服上的邪气增加,周而复始,等死过七个人,这件衣服就变成了凶衣。”
我内心惊讶无比,一件衣服还有这么多讲究啊,这跟成精有什么区别?
朱小鱼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你把凶衣制服了?”
九叔轻笑:“一件凶衣自然难不住我,但这东西也算是机缘造化,不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有灵智。所以我灭了它的邪气,收为了己用,一直穿在身上!”
嘎吱——
我一脚刹车就停那儿了。
九叔猝不及防,差点儿磕了脑袋,说你小子疯啦?
我脸都白了,你把这东西穿在身上,真的保险吗?
九叔挑起眉梢:“三生道人的铜钱短剑都伤不了我,你以为我真练过金钟罩铁布衫!”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闹了半天不是他铜浇铁铸,而是凶衣的功劳!
在我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忍不住扭头看了了九叔一眼,心说凶衣是什么样子的,要是有富裕就好了,我也喜欢这东西。
朱小鱼冷不丁问了一句,凶衣如此厉害,那镇压它的牌匾也不是俗物吧?
九叔说是啊,那牌匾的材料是阴沉木,又加持过道家的咒,驱邪避凶最是灵验,我当然不会放过。后来我把牌匾磨成了粉末,带了回来,还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三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