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正是这个人让安心不知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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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曾经恨过,现在却不得不倚仗它。”
这位胆小怕事的于大人竟也是魔教中人。安心预感到这事与魔教肯定脱不了干系。她越想,越是感到害怕。害怕要站在魔教的对立面上,更害怕与罗启云为敌。
她没有记忆,没有真正的家人,她现在最为宝贵的,最为珍惜的,只有罗启云与鲁骏,勉强算上一个上官岑悦。若是要在两人中做出一个选择,就好似要安心自杀。如瑜算的上是第一个因她而死的。以前的安心是不会杀人,现在,她是不想杀人,特别是在心房占据很大地方的。
于墙头草,见背上所受的力气小点了,想努力起身,想着死也做个明白鬼。可安如风见安心神情不太对,便加重力气质押住他,“继续说下去。”
尝了苦头的于,说话的声音更加小了。可能是回忆太痛苦,后面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在,在那个地方,我还是人吗?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
“我知道。”安心说的这三个字镇定有力。
于大人接着说那个美人,准确说是江贵妃,“她很快就获得了教主的信任。一开始,我以为是有那种关系。
可进宫后,我才现,她仍是处子。这就让我很是费解,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他故意引起他们的注意,似乎在自保,也似乎在突出重点。
安心和安如风都一言不。
“她是异国之人,会幻术。这是她爬到贵妃后,亲自告诉我的。说不定当今圣上也是因此受蛊惑呢。”于想把过错全推到江贵妃身上,“我干的那些事全是听命与她,而她既是个妖孽,也是魔教的爪牙,你们要除就除她好了。除我是没有用的。”
当着这两位魔教“爪牙”的面说这话,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是江贵妃指示你陷害前朝丞相和鲁家满门的?”安心一字一顿地说,下手更狠了。于大人见着他们没有放开的样子,慌忙求饶,“是的,是江贵妃的旨意,她说是教主直接给她下达的。”
“现在的教主?”
于也是一头雾水,“还能是谁?”“你在说谎,按你的说法,你们是魔教的人,怎会不知道教主已经换了。”“难道不姓重了?”
“现在姓罗。”安心冷冷地来一句。她不断告诉自己要理智,理智,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只是,于嘛,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安心一剑刺死。
安如风有些不爽,“怎么这么早就给他个痛快了?我们还可以套出更多的话。”“不是百分百的实话,就不能让他多存在一秒。这人对我们而言,太危险了。不如,亲自去那个地方看看。”“那个地方?”“对,那个不可说的地方。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天开始蒙蒙亮了。
即将开始第二天的朝式。安心想以这个为借口,探探虚实。
这一天的朝试是在光明殿举行。可在这样通亮的地方,背后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呢?安心想把它们都揭露出来。这就像安心儿时经常玩的探险游戏,只是,这个游戏是以性命为代价。并且,一旦选择了就没有退路。儿时在玖兰国的经历,也在她身上留下了勇敢的痕迹。
该来的事总要来的。
各个候选人基本上都早早地过来。只是与昨天的热闹相比,今天格外肃穆。皇帝竟然提前一个时辰就到了,神情也是如出一辙的肃穆,清了清嗓子,道,“刚御察司上传了急报,朕痛失了一位爱卿啊!”说罢,用单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表情狰狞。这些候选人只好一个个或失声痛哭,或唉声叹气。其实,心里想的不过还是今天的考题,不会是又玩侦探游戏吧?
“这位爱卿就是,前御史总官,于厚仲。死因,御察司说还在,”皇上还没说完,御察司就派人来上报,“报,陛下,于大人之死,目前推断,多有可能是自杀。”“难怪,难怪,毕竟是于卿家检举了鲁氏一家。看那么一大家子因他而受难。想不通倒也在情理之中。”
各个大臣皆附和。只有身着夜黑袍子的安启上前,“小臣有事想向陛下禀告。”“何事?讲。”“小臣斗胆请皇上放了鲁骏。”“为何?”“为了告慰于大人的黄泉之灵。若陛下执意拘禁鲁骏,甚至处死,那就断了鲁氏一族的血脉。鲁氏一家在下面也不会放过于大人的。于大处讲,佛家讲以德报怨。鲁家主虽是于国于家的罪人,可已经有那么多人陪他去了。陛下又何必再多加一个,反倒让他们一家子团聚呢?”
皇上思考了许久,右手或摸摸胡子,或挠挠头,看上去好不心烦。安启一直跪在地上,似乎在求皇上原谅。终于,“就按安卿家所讲,放了鲁骏。不过,要她将她爹这辈子所拿的所有俸禄都交出来。”
所有俸禄?鲁大人身前职位可不低,这不是要鲁骏去偷去抢吗?“拿到银两再放人。”皇上又冷冷地加一句。这么多银两,即使是要安心去求颜穗,也凑不出不出来啊。只有最后一个人了。
安心心想,以后,就只剩帮鲁家洗去乌名了。
说罢,众人紧张起来了,大家都知道,快到朝试开始的时间了。皇上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一些,“昨天,朕做梦了,梦见了一个妃子在写字,让朕心里甚是舒爽。这位美人就是朕的江贵妃。所以,朕要遵从天意,这次的题目便由她来出,挑选半数资格优秀者。”众人虽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都暗自想着这次的宰相之位非江近溶莫属了。
江贵妃身姿曼妙,即使是隔着河两重珠帘,华贵的气场,众人还是有目共睹。饶是安启,这个安心扮的假汉子,看着也感叹造物者的不公平。这腰,这腿,加上偶尔露出的如白雪般的肌肤。难怪皇上的恩宠长盛。
“朝堂之事本不是小女子能插手的,只是陛下说是天意,天意难为。小女子只好献出自己的一些微薄的看法。”别人可能被这温婉的语气骗了。只有安启心里清楚,陛下口中的天意与这个西北死人堆里中走出来的姑娘,脱不了干系。
皇上隔着珠帘,拍拍江贵妃的背。皇上年岁虽已高,但看向她的眼睛满是爱意,“爱妃不必自谦。各位公子哥们,朕的爱妃虽是女子,但见识、胆识不同于寻常女子。爱卿们尽管展示自己的长处即可。”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江近溶刚开口,诸位候选者就附和起来。安心做出口型,心里却在想,真想知道皇帝老爷子是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知道江贵妃的与众不同的。男人,都是一个样,除了,
“昨个晚上接到圣旨,小女子便惶恐不安,思索良久,也一直与陛下交流。虽对任用相位没什么想法,但有个人,我认为是出题者的合适人选。请陛下和公子们允许他进来。”
正是这个人让安心不知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