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忘归楼里不忘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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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朝华殿里言如雪亲自下厨为仲长无极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不停的为自己多日不见的儿子布菜。“极儿，多吃点，这些都是母妃亲自为你做的。”看到仲长无极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又问道“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跟母妃说说或许母妃能帮的上忙。”说到这言如雪放下筷子，眼里露出一丝得意，自从仲场予人的母妃赵西暖死后，皇上便常来朝华宫留宿，如今在皇上身边她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言如雪见仲长无极有些顾虑便撤去了屋里服侍的婢女，只剩他们母子二人，沉了半晌仲长无极才开口“母妃，你可知如何讨女子欢心呢？”
对于夭夭他几次都救她于危难，但是夭夭好像对他就是不愠不火的，弄的他也不知载如何是好了。
言如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母妃还一直以为只有宫中要事才能让你苦恼，没想到极儿还会儿女情长的事愁。”
“母妃”见自己的母妃这般揶揄自己，仲长无极脸上有些挂不住。
“好了好了，母妃跟你说笑呢！说说看这次是谁家的姑娘啊！”言如雪放下筷子，她倒是要听听看，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能让自己的儿子这般惦记。
“红山妖王夜炽的小女儿夜夭夭。”
“妖王的小女儿夜夭夭？就是你这次专门去虞城参加她寿宴的那个姑娘。”妖王有三个女儿，大女儿落芩，二女儿愫瓷她都见过，唯独这三女儿她不曾见过，就连关于她的事她都未曾听到过，有时她还以为妖王就这两个女儿呢。
“没错。”
“那你可带了她喜爱的物件去府上呢！”
“带了”仲长无极眉头一皱，他去红山正式拜访的第一天就遇上她同一只蛇妖出逃一事。
“那你对她可有过英雄救美之事。”在危难之时女子是最容易触好感的。
“不止一次。”
听完仲长无极的话，言如雪敛了敛眉眼“极儿，那她可能是有喜欢的人了。”
仲长无极闻言一双眼睛里就要着了火，仲长予人！夭夭寿宴那天，他见夭夭匆忙离席，撞上他却叫了仲长予人的名字。在江城仲长予人又在他出现后也出现在江城，派出去的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也说明仲长予人与夭夭早在他去红山之前就相识了，甚至为了他受过伤，若是夭夭真有喜欢的人，不是他还会有谁。
仲长予人啊仲长予人，你为何总是要与我作对呢！
“听说狐妖生性多情，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一旦认定就不会更改。”
“那又能怎样！”仲长无极眼里晃过一丝狠绝，他若是得不到的，仲长予人也休想得到。
“妖王夜炽有三个女儿，你大可不必在她这一颗树上吊死。你可知同你们一起回来的愫瓷一下殿便去了哪吗？”说话时言如雪眸子里的闪过狡黠的神色。
“去了哪？”仲长无极神色一敛，对于愫瓷，他在皇宫里也是见过两次的，不过都是在刑部提审犯人的时候。这次江城再见他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夭夭身上，对她也未曾多加注意。言如雪这么一提，他才觉得自己对她似乎太过疏忽。
言如雪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薄唇里出来“乌~央~宫。”
“她去哪干什么？”乌央宫是仲长无极他那个愚钝的大哥仲长博弈母妃夏庆柔的寝殿，莫非她想……
“没错，夏庆柔一直都对愫瓷喜爱有加，愫瓷不但有妖王次女的背景，在刑审调查这一方面也颇受你父皇的赏识，所以她一直都想让愫瓷嫁给你大哥，稳住他长子的地位。”
按理说仲长博弈是仲长淄博的长子，本该被封为太子，只是因为他生性愚钝，太子之位迟迟没有做出人选。
“只是……”
“只是什么？”言如雪话语一顿，引得仲长无极好奇心上来。
“只是这愫瓷最近也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一直迟迟未接受夏庆柔的好意，你猜这人是谁？”
“是谁？”
“你。”言如雪修长的手指轻轻朝仲长无极身上一指，笑意跃然眉梢，这愫瓷也算有有点眼识，看上她家儿子这块宝玉。
“我？”仲长无极有些不敢相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回想与愫瓷见面的场景，思绪不禁通透了些，每次愫瓷对他说话时确实是与他人有些不同，却不曾想过她这竟是爱慕之心。
“千真万确。”这是她安插在红山那边的人传回来的消息，错不了。“与其费尽心思的去讨好不喜欢自己的人，还不如顺理成章的接受爱慕自己的人，反正最后要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母妃教导的是。”起初他听朝中的人说妖王夜炽对他的小女儿宠爱有加，便只想着她一人，如今想想，夜炽有三个女儿，即便是有些偏爱，又能相差到哪去呢！况且夭夭的生母已死，愫瓷的母亲还在，说来又何尝不也是一个优势呢。
“既然想通了就快些吃菜吧，饭菜都凉了。”言如雪执起筷子，重新为仲长无极布了几样菜放到碗里。仲长无极心里的事解决了也有了食欲，言如雪拣的菜又都是他爱吃的，这才执起筷子用膳。
另一边愫瓷派回去给夜炽传达消息的侍卫已经到了夜炽的书房，只见听完侍卫带来消息的夜炽气的将手里的书狠狠的摔在了案上。侍卫吓的抱拳的手一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夜炽平复下怒气的夜炽又是一声长叹，他对夭夭这般看管的严，却未想到夭夭还是稀里糊涂的就进了宫。夭夭出生之时本该夭折，就连伊莲将自己的内丹给她续命都无济于事，抱着离魂状态的夭夭，夜炽心如死灰。可就在这时有一真人从天而至，放在臂间的拂尘朝着夭夭一挥，夭夭才哇的一声哭出来。真人对他说，夭夭的前世是天宫里一个打理王母蟠桃园的小桃妖，只因长相貌美迷的一刚刚飞天小仙人情难自已，想偷亲靠在桃树上睡着的她，没想到这一幕被出巡的王母现，当下便把那道士打下了凡间，小桃夭也因玩忽职守被一同贬下凡间。而他曾受过小桃夭的恩惠说以才偷偷下凡来帮她一帮。
那真人走前告诉他，千万不要让夭夭与王子皇孙有上什么瓜葛，更不要进宫，否则夭夭这一生将情路坎坷多磨多难，也可能因此而葬送了性命。
“为何？”他不敢怀疑真人的话是真是假，毕竟他救活了自己的女儿，可是他不明白为何夭夭不可与皇室之人有上联系。
“因为那小仙人就是皇族之人。”说完真人便一挥拂尘腾云而去消失在眼前。
时光荏苒，一百年间，不论是青丘还是红山，夭夭一直都被看管着，却没想到这一切还是生了。
“鬼影，同我去皇城。”夜炽攥紧了手掌，他不能让夭夭有事，这是他答应伊莲的，他一定要做到。
出了皇宫的仲长予人和夭夭来到了皇城里专门给别国使臣和王孙大臣们留宿的，由白石，红柱，绿瓦依江而建的忘归楼。
阿秋~一下马车的夭夭便打了个喷嚏。
“可是有些凉了？”仲长予人将披风解下为夭夭系上，虽正午的时候有些闷热，但是到了晚间却又有些凉意。
“不是，可能是谁在念叨我吧。”说道这夭夭不禁有些想夜炽和青丘的姥姥了，以前她一打喷嚏姥姥就会说是她娘在想她。
掌管忘归楼的小官看见仲长予人进来了，慌忙丢下手里的事满脸堆笑的上前迎接。“二皇子什么风把您吹来啦！”
“帮我准备两间风景雅致的房间。”
仲长予人话一说完，小官就一脸吃惊的看着仲长予人，有看了看夭夭说道“您今日也要住这吗？皇上封给您的府邸并没有……”感觉到仲长予人冷冽的眼神，小官一下子将为说出口的话噎在了脖颈，咽下也不是，说出也不是。
夭夭看着仲长予人柔美的侧脸，眼里是看不懂他的意味，他既然在皇城有府邸，那干嘛还要陪她来住这来来往往皆是客的忘归楼呢！
“带路吧！”仲长予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小官立马点头说是，将两人带到了整个楼风景最好的两间房，打开窗户便可以俯瞰整个皇城的景色。
“你先睡会，我待会让他们送些吃的过来。”
“恩。”
仲长予人出了屋，夭夭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已经在软塌上睡着的瑾儿，夭夭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起身，穿戴好挂在木施上的外袍一跃飞上了忘归楼的屋顶，躺靠在雕着栩栩如生的飞鸟雕像的飞檐之上，看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错落有序的房屋亮这一盏又一盏的灯火在江面倒映，一点一点的连到天边，让人分不清那一颗是星辰那一颗烛火。那烛火下又照亮了哪一户普通人家的幸福，爹娘恩爱，手足情深。
那黄色的烛火里，夭夭忽然想到仲长予人在西暖阁时，夕阳温暖的余光照在他温和的侧脸上，眼里的藏着淡淡的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