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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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想过，向来理智自立的刘子萌会犯这样的错误。
“孩子不能留！”我不假思索地对她说。
她坐在病床上，手里端着热乎乎的热水，不说话，也不看我。
我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喊我，只是想让我支持她。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和她一样傻。
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了，她就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日子了。高扬不会为她离婚。那种男人，即使对刘子萌动了真心，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家里的妻子。
“如果现在怀孕的是你，你会怎么选择？”良久，她抬起头看着我，“溪溪，如果是你呢？他不娶你，你会放弃这个孩子吗？”
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我从来都不敢想。
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再随意放弃一个小生命。况且，如果那个孩子是属于我和他的。
我爱他。
这一刻我无比坚定地告诉自己，我爱他。
所以，即使他不娶我……他不娶我，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酸了一下。
他或许根本就不会娶我。
那么，我还愿意为他生孩子吗？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我们不一样，高扬结婚了！你是第三者！”
“可是他不爱他妻子！”她的执念让我很生气。
即使他不爱他妻子，他也不会和她离婚，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我劝了她很久，她痛苦的表情让我不敢再说些难听的话。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同样，她也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这个时候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不是想听我的数落，而是获得我的支持。
可是，我没有办法支持她。
“这个孩子，不能留！”
她沉默着低下头去，她颤抖的身体告诉我，她在哭。
我将她在怀里，那种悲恸从她身上很快地传染到我身上。
为什么，命运不能给我们一个安静的平稳的爱情，让我们光明正大地相爱，名正言顺地有自己的孩子，过自己琐碎却又合情合法的小日子？
她哭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妥协。
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对她犯了一无法原谅的错误。也许有一天她会恨我，可是我不想看到她这一辈子都毁了。
“我想最后再考虑考虑！”
我可以理解她，理解这种未曾爆却已夭折的母爱。这样的路，我走过，并且亲手送了另外两个女人走。
一个，是我最讨厌的人；一个，是我最爱人。
晚上李沫白回来的时候，我静静地坐在沙上看着他。有些从来都不敢想的问题，突然间涌进我的脑子。
人都是自私的，得寸进尺的。所以我看着他的时候，突然间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也怀孕了，他会让我做什么。
打掉这个孩子，还是，结婚？
可是我不敢问他。
“今天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请假了？”他在我身边坐下，“以后请假，直接跟我说！”
我看着他，那双眸子里，清晰的只有我，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也只有我。
“我明天可能还要请假！”
他好奇地看着我。
可是我不想告诉他原因，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你能跟我说说高扬的事吗？”我沉默了片刻，还是最想知道这个男人的故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会对李沫白言听计从，还有他的婚姻。
他的眉心微皱，似乎并不喜欢我问这个问题。
难道他和高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吗？为什么每次我问起高扬的事，他选择的都是回避的态度？上次问起他高扬是否结婚了，他并没有回答我，而且之后也一直都是避而不谈。可是他和高扬之间，绝对不会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你是不是又去多管闲事了？”他语气变得有些冷漠，继而起身，往楼上去。
“刘子萌怀孕了！可是我不希望她留下这个孩子，我希望她能有自己的幸福人生！我不希望高扬再继续纠缠刘子萌了！”我也起身，明了地告诉他。
“这件事，当事人会处理好！不用你费心了！”他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我知道，至少，他是会袖手旁观的了。
高扬那么听他的话，如果他出面，是不是会好很多。这一招我不是没想过，但是一直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毕竟，这件事确实和他没有关系。
现在我知道，即使我开口了也没用，他压根就不想管这件事。
可是我不甘心，刘子萌为了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怎么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她了。当初若不是她为了我打抱不平，她也不会去悦色，不会认识高扬这种人渣。
李沫白的冷漠让我对高扬这个人产生了好奇，无奈途径有限，根本就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调查到这个人。
早上我醒的特别的早，伸手在床上摸索，一片冰凉。他晚上并没有过来睡。
他在生气吗？因为我问了高扬的事？我不知道。
只知道我起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
刘子萌给我打电话，让我陪她去医院，她思考了一夜，最终同意了我的观点。
孩子留不得。
离开公寓的时候，李沫白刚刚下楼，他没有阻拦我，什么也没有说。
我心里却有几分不自在。他在和我生气，给了我他惯有的冷漠。
可是我没有错。
我一直都希望我身边的人好，所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能幸福。
我在医院门口接刘子萌，她裹得像只粽子一样出现在我眼前，那双红肿的眼睛，看的我格外的心疼。曾经我也是这样，静悄悄地看着降临在我命运里的第一个小生命，这么无情又无奈里离我而去。
只是那时，我是被动，她是主动。
或许她也是被动的。
我陪她做了检查，当医生说一切正常的时候，她的嘴唇红肿的已经不能说话。我知道，那是个健康的孩子。
曾经，我也失去过一个健康的孩子。看着B超单的时候，我的眼泪也跟着下来。
有那么多的家庭渴望拥有孩子，为什么，我们的孩子却要这样无奈地离开我们？
我们努力地活的平凡，努力地不想刷存在感，可是噩梦还是降临到了我们身上。
“萌萌，很快就会过去的！”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她努力地克制着不想让眼泪掉出来。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我知道，她一定和我一样，无数次梦见这个孩子长大后的模样。但是，我们来不及等他长大了。
护士从手术室出来，叫到了她的名字。
我告诉她，无痛人流，一点都不会疼。
我没有骗她，因为心早就会让疼的全身麻木，只能慢慢地感受着一个生命正从自己的生命中剥离，撕裂的声音清晰的像是在耳边。
我拍拍她的肩膀，让她进去。
“等等！”
走廊的一头，高扬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他怎么来了？
我看着刘子萌，难道是她告诉了高扬？我跟她说了这件事不要告诉高扬，她怎么还说了！
“我没有告诉他！”刘子萌似乎看出了我对她的怀疑，“真的不是我告诉他的！”
那么，他怎么知道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拦在了他和刘子萌的中间，“这里没你什么事！”
“林溪，我求你，不要让萌萌打掉这个孩子！”他哀求着对我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可是我对她是真心的！”
他的嘴里出来真心两个字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天晚上他轻薄我时候的场景。
“萌萌！难道你真的忍心打掉我们的孩子吗？”他想越过我，我拦住不让他过去。
“我不想做破坏你婚姻的第三者！”她哭着说。
“我会和她离婚！我马上和她离婚！只求你留下这个孩子！”
他的苦求让我动容了，我竟然就这么心软地退开了。他从我身边快速地绕过去，将刘子萌搂在怀里。
我将脸别了过去。这一幕，我不敢看，我知道，他一来，事情就要生变化。可是我到底不忍心，那是条生命啊！
我悄悄地走到一边去，不想再看到这一幕。
果不其然，刘子萌放弃了。她站在我面前时，头低的只看见自己的鞋子。
“孩子是你们的，我没有资格说什么！”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但是我希望，你不会辜负她！”
高扬将刘子萌轻轻地搂在怀里，那温柔呵护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有责任和担当的男人。
也许，他真的会改呢？
可是，是谁告诉高扬这件事的呢？我没有说，刘子萌没有说。
是李沫白！
一定是他！除了我们，只有他知道！
可是昨天晚上我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的态度十分冷漠，并因此而冷落了我。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告诉高扬？
他不是让我不要多管闲事的吗？怎么，这个闲事，他自己竟然管了。
他和高扬到底什么关系？这个问题让我越来越好奇，然而却又得不到答案。
高扬带着刘子萌走了，剩下我，悻悻地来到公司。我知道李沫白不会告诉我答案，可是我还是想要知道。
刚刚下电梯，便看见安然手中抱着一叠文件出来。
是啊，我差点忘了，她是华易的人，财务部的主管。
看见我，她抬起头，笑着朝我走来。
我想当做没看见她，可是她却在离我很近的时候，叫住了我。
“林溪，我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