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86章 契约终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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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落地窗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外面皎洁清亮的月光。

盛夏卷着薄薄的被子，窝在床上。

她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了，房间里还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静的连自己的每一声压抑着的轻轻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顾一川打开门的时候，动作虽然轻，但盛夏仍然听到了。

她赶紧闭上了眼。

可顾一川似乎并不打算进来。

耳边也一直都没有脚步声传过来。

片刻之后，门又轻轻的掩上了。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来，并且越来越远。

盛夏自然知道，顾一川走了。

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窗外明亮的月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些许清寒，并且在深夜里，这份清寒与孤冷竟然越来越厚重。

楼下，车子的引擎声骤然响起。车轮碾过地面，摩擦的声音，盛夏似乎都听得到。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光着脚到窗边的时候，只看到了车子飘然离去的影子。

“呼……”盛夏重重的松了口气。

她其实是想要他进来看看，又怕他会进来看看。也许，这其中，怕的成分还更多点。

所以，知道他一走，盛夏即使难过，却也只有一小会。转眼，心里就轻松了许多。

脑子里的睡意早已经飘散而去。

盛夏端过床头小几上的杯子，垫着脚尖在地上踩着，出去接水。

却刚一开门，一个身影陡然堵在了门口。

盛夏一愣，拽着杯子护在胸口一抬头，看到的就是顾一川深沉着的一张脸。

盛夏先前还轻快的表情，瞬间在这一个凝固。

“你怎么……”没走？

奈何，盛夏的话都没有说完，顾一川却高傲而冷酷的将落在盛夏身上的视线挪开了。

而且，他周身随之而来沉闷而危险的气息，让盛夏不由自主的就将自己要说的话收了回来。只看打量着他生冷的侧脸。

顾一川不动，盛夏也不动。

两个人仿佛瞬间变成了雕像。

良久……

似乎一个世纪都不够让这份尴尬缓解。

顾一川才抬手，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一张纸，竖在盛夏的面前，簌簌的纸张扇动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平静。

盛夏一愣……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顾一川已经当着她的面，将指尖上夹着的那张纸撕成两片。

盛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倒抽了一口气。

顾一川却已经往她身侧走了一步，几乎是跟她平行而立。

顾一川几乎要比盛夏高一个头，两个人平行而立，房间里又没有灯，只有微弱的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却也足以让顾一川将盛夏笼罩在一片光与身体围拢的影子里。

“盛夏，如果只是因为一直契约，让你最终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很失望。如果只是因为害怕，所以让你不敢离开，我也很失望。

当时签的卖身契作废。明天我会让万子起草另外的合约给你签。

絮园，以后，你可以不用再来。”

顾一川几乎没有多浪费一个字，条理清楚的将话说清楚。

然后，不等盛夏一个眼神扫过去，他已经坚定的转身离开。连个孤高的背影，都不愿意让她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