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九：跨年夜和仙气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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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站在舞台之下的升降台上。
穿的是自己设计的蓝金红色九星丝高腰长裙，一双深海蓝碎钻细跟鞋。
同这一套配套的改良江湖风男装她早就寄给了孔殊，那是一套飞鱼服改的中式男装，即便孔殊不是偶像派，也能穿出翩翩风度。
不是不遗憾的。
画图时每一次勾线和填色，心中想的都是另外一个人的轮廓。
她褪下披肩交给陪伴自己走过来的助理导演，助理导演心里也是一动。
宋星怎么连个助理都没雇？
一个穿着冲锋衣的人风风火火跑过来，是满面疲惫的陆烟。
此刻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距离跨年晚会的直播已经开始三小时了，宋星尚且满身疲累，更不用说刚忙完《霓裳》比赛就开始筹备晚会，一直忙到现在的陆烟了。
中国的电视人真是太辛苦了，往常坐在家里看晚会，她从来意识不到短短一个节目需要这么多人付出这样多的心血。
隔行如隔山！
宋星振作精神，不想让观众看到自己一丝疲态。
陆烟知道宋星很敬业。
时钦不止一次提过宋星没有工作时一定早起压腿，想必她很不习惯熬夜吧。
“星啊，唱完这五分钟就能回家了，舞台上面有点冷，坚持一下。”
宋星点点头，陆烟在自己的领域里也是小大人一个，时钦没有教错人。
“还是按彩排时的一样，前奏一响，这个升降机开始动，你专心听着音乐就好，大概在你唱完第一句的时候，升降机升到到你的头露在舞台上，你就站着不动，扶住这个栏杆。升降机停稳后你继续唱，然后男歌手从舞台第二层上降落下来，你不要回头看他，等他一边走一边唱完第一段来找你。然后你走到第二个定点位置，你们始终保持在舞台两边走，直到这歌结束走到升降台处，然后落下来，下一个节目就是隋楚楚那个……”
宋星心中一酸。
陆烟倒是会说话，下一个节目不光是隋楚楚表演，而是隋楚楚和时钦的甜蜜对唱……
望见宋星眼中罕见的情绪波动，陆烟欲言又止。
她低声问：
“星啊，咱俩是姐妹儿不？”
宋星有些诧异，她还没习惯陆烟的直接，但是她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光京，陆烟当着金英姬的面儿弹奏辰国的传统乐器，明目张胆和她做对，那时候，他们就是姐妹了！
帝都四美不能三缺一！
看见宋星肯定了自己和她的交情，陆烟一把搂过宋星的肩膀。
“那既然是姐妹，很多时候你得体谅我的工作，有些安排吧，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
宋星点点头，她做人信奉镜子法则，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可她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不会表达感情。
“节目完事儿早点回家休息，女孩子少熬夜。”
宋星酷酷地走上了升降台，陆烟愣了一会儿神儿，然后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怪不得爱豆喜欢她，俩人都是傲娇的主儿啊！
前一个节目唱到了尾声，主持人说起了串场词，不多一会儿音响里传出了《逍遥记》里饰演陆悠然和陆逍遥少年时期的小演员奶声奶气的声音。
是儿时策马游湖的片段，拍摄了但是没有在剧中播出的片段。
虽然并不是时钦和宋星本人的影像，但陆家兄妹感人至深的情谊，早已经深入人心。
【兄长，你看着杏花开得多好，以后我们年年春天都来游湖吧。】
【你将来是要出嫁的，难道嫁入皇家后，也要出宫来找哥哥骑马么？】
【兄长，我不想嫁人，我想守着父亲和娘亲，守着咱们陆家，不如你和皇上打个商量，让太子另择佳丽，我啊，就留在咱们陆家，悠然一生。】
【傻姑娘，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还和皇上打商量，你当你哥哥有这个本事抗旨？皇上百年过后，太子登基，那你就是皇后娘娘，到时候连我见了你都要跪拜：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悠然不要哥哥跪，悠然要跟着哥哥在陆家，逍遥一辈子。】
【又要悠然又要逍遥，调皮……好，那哥哥就陪你悠然逍遥一辈子……】
悠扬的笛声和清澈的古琴响起，音响里传来了时钦原声给弑君改朝换代后的陆逍遥配的音。
视频中，他坐在皇位上，座下群臣山呼万岁，而他望着金銮殿上插着的几枝杏花，喃喃念叨：“悠然逍遥一辈子……”
悠扬的笛声和清澈的古琴渐渐响了些，已经有观众听出了是《雪月》。
场上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时钦、时钦、时钦……”
宋星长叹一声，让你们失望了，时钦要下一个节目才出现。
脚下的升降机开始启动，缓缓随着笛音升起。她数着拍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举起麦克风。
陆烟眼看着她身上的长裙随风摆起，那裙上亮片宛如星子闪耀着冷艳的光，充满希冀地仰望着她升入舞台。
宋星闭上双眼，红唇微启，唱出了《雪月》的第一句歌词。
全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这是宋星距《国之霓裳荣耀盛典》之后，第一次在大型演出中露面。
也是她第一次公开唱歌。
她的声音一如本人，清冷中带着一丝疏离，却浑厚真挚，宛如一把造了多年的古筝，一拨一弄，动人心弦。
她身后大屏幕上，是陆悠然在《逍遥记》里的个人CUT视频，戏里戏外一身红裙的宋星，令所有惋惜陆悠然于昨夜下线的观众，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升降机已经停稳，她遗世独立地站在舞台上，高音和假声流畅切换。
这是时钦教过自己的，像诗朗诵一样唱歌，读诗的时候怎样表达感情，唱歌就怎样表达
她对陆悠然这个角色本就有感情，再加上刚才在台下听到的片段实在感人，宋星唱得动情，完整地完成了《雪月》的第一段。
伴奏降了一个调，她听见全场响起了爆棚的呼喊声。
她没有回头看，说好《雪月》不是情歌，她不必也不会同孔殊演绎出缠绵悱恻的对唱感觉。
观众的分贝逐渐增高，她在心中感叹，孔殊出道十几年竟然还这样红啊。
场上的伴奏已经盖不住呼喊声了。
孔殊开口了。
低沉却浑圆的男声，深情地流淌开来，男声明显比宋星更专业，苏得要人命，像是长了臂膀要将在场每一名女粉丝的肩膀都揽过来，在耳边低吟浅唱。
别致的咬字、成熟的颅音儿以及娴熟的技巧，都让宋星惊讶。
这声音是……
她猛然回头，舞台二层缓缓降下一个穿着海蓝色飞鱼服的高瘦男子，面如美玉，仙气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