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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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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枳意犹未尽地对她对视。

然后慢慢凑近她,近到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信不信?”

慕烟掉头就走,一秒钟都没为他停留。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香。

洛枳一个人站在原地没追上去,只是看着那个匆匆的背影在微笑。

笑到最后,眼里的浓郁晕染开一朵妖艳的花来。

慕烟不知道,原来这种事真的会生,并且被她碰上了!

她后来几次去补课,现小童的爸爸张先生都在家。

因为那顿饭之前,她从没见过他。

慕烟不傻,他看她的眼神,的确跟别人不一样,这让她内心开始反感,如果真的像洛枳说的那样,那么这份工作,她怕是做不久了!

小童在房间里面做阅读理解。

慕烟口渴了出来找水喝,碰巧看到张铖坐在客厅里面看报纸。

听到有脚步声,他转过头来:“慕老师。”

慕烟心有戚戚地朝他微笑已示打了招呼。

饭厅里的桌子上有水,厨房里家里的保姆阿姨在做饭,爷爷奶奶估计在户外的花园里,空荡荡的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让慕烟觉得气氛很怪异,她只想赶紧倒了水去房间。

只是。

她的手刚触碰到水壶柄手,另一只陌生的温热的手掌就包裹上来...

吓!

慕烟吓了一跳,整个人弹跳开,但是张铖站在她的背后,她往后一退,整个人几乎是被他抱在了怀里。

“慕老师,这种事应该是我来...”

慕烟挣扎:“放开我!”

他不但不依,还变本加厉地抱她更紧,声音卑劣又让人想吐:“跟了我,我保证你不用靠做家教来赚生活费!”

“神经病,我不用你的钱!你放开我!”

张铖冷笑一声:“不要给我装纯洁,你们这些大学生不都这些套路么?!找个有钱的人家,然后看好了机会勾引有妇之夫!”

“龌龊!”

慕烟气的破口大骂。

原来都是些衣冠禽兽,人渣并不分阶级种族!

“龌龊?”

他一用力,直接将她压在大理石的桌面上,凉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入体内,慕烟脸色惨白,曾经相似的经历如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放映,清晰如昨......

李漾走了,没人来救她了!

这样的意识让她愈加的恐慌,一挥手,桌上放置的玻璃水壶,狠狠地砸向墙面,然后应声而裂!

厨房里的阿姨慌慌张张跑出来看:

“慕老师你怎么......”

下一秒她噤了声。

双手捂住嘴,瞪大眼睛,想叫没叫出来。

张铖这才放开了她。

地上都是碎裂的玻璃,慕烟一踉跄,两只脚都踩在了上面。

她穿的是室内穿的超薄的拖鞋,那种踩在地面上可以感受到地表温度的单薄。

玻璃碎片几乎立刻就刺入到娇嫩的皮肤里,血迹晕染开来......

慕烟拿了自己的包,仓惶而逃。

一定有碎片进入到皮肤里面了,她每走一步都是锥心的疼,随手拦了一辆车就去了最近的医院。

医生看着她血迹斑斑的脚板底直叹气:“姑娘,你这是糟了什么罪?!”

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带着眼睛,拿着消毒过的镊子,一颗一颗,认真把扎进皮肤里的玻璃渣子给她挑出来。

“痛的话就叫出来,小姑娘娇气一点不要紧的!”

但是慕烟只是咬着牙,汗水都出来了,她硬是没叫,连哼都没哼一声。

完事之后,医生给她包扎好了脚,扶了扶老花眼镜:“你这双脚都不能着地,得住院几天看看,一是现在天热,容易感染,二是你这要是在地上走路完全只会加重病情!”

但是慕烟并不想惊动家里人,尤其是仲叔,他一定会追问到底,他就算不追问,最后也还是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到那个时候......

“可是...”她有些为难。

老医生语重心长:“要是不想住院的话呢,那就要配个轮椅,让你家人过来接你回去。”

轮椅...

太夸张了!

“医生,我这里...没有家人。”

慕烟还对医生残存在希冀,希望他医术高明,能给她一个既不用做轮椅也不用住院的良方。

老医师沉吟片刻,点点头:“既然这样,我看你这双脚也干脆放弃好了!”

慕烟尴尬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去看他的脸。

她只希望这两天仲叔不要在杭州,这样要是刘婶不说的话,兴许他就不会知道了!

想了想,她还是掏出手机。

那边很快便接通了——

“慕慕?”

“刘婶,是我,那个...我脚受了点小伤,现在在医院,今天就不回去了......”

慕烟尽量把问题往最小了说,但是那边的刘婶一听到医院两个字整个人就都不好了!

“什么?医院?!慕慕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刚上了药,不能走路...”想了想慕烟赶紧补充道:“还有,刘婶,这件事先不要跟我仲叔讲......我怕他担心!”

她说了好一会儿,刘婶那边才挂了电话,但也表示会很快来,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把她交代的话听进去。

但其实,全程电话下来,仲厉诚都在旁边。

原本听到医院这两个敏感的字眼的时候,他是要把电话接过去的,结果,慕烟的下一句就是:不要告诉他。

阴沉沉的眼底,也看不出情绪。

刘婶慌了神,念念叨叨走来走去。

过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要先给慕烟准备几套换洗的衣服!

慕烟一直坐在老医生的办公室,原本是想要自己去办住院手续的,但是医生不肯,说既然家人要来,就等家人来了再办,不急这一会儿。

仲厉诚和刘婶赶到的时候,老医生正在给其他病人看诊,慕烟就坐在帘子旁边,因为凳子高,两只细腿就在空中乱晃...

仲厉诚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刹那,原本荡来荡去的腿,戛然在空中顿住!

病人拿着处方出去拿药,老医生翻着眼睛看向他们:“慕烟的家人?”

刘婶连忙点头:“是是!我们是!”

接着他又低着头转向慕烟的方向:“在杭州没亲人?”

慕烟心虚地移开视线,慢慢将脚乖乖移回去放端正。

老医生吃笑了声,摇摇头:“你们这些孩子真的是!”然后头也不抬的:“出门右转直走,缴费办手续!”

刘婶连忙点头:“好好!我去!”

仲厉诚却拦住她:“我去吧!”

直到他的脚步声轻地听不着的时候,慕烟才暗暗叹口气。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还能把脚伤成这样?哎哟!这得多疼?!”

看着两只被包裹的跟粽子似的脚,刘婶心疼极了!

慕烟苦恼的是,为什么仲厉诚会突然出现。

“刘婶,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仲叔也在吗?”

“对啊,仲先生早就回来了!”

慕烟:“......”

此刻慕烟躺在病床上,两只脚被微微吊高,样子很怪异。

刘婶给她去倒热水,仲厉诚站在病床边上。

“怎么受的伤?”

“......被玻璃扎了。”

这...完全是废话。

眼见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佳,慕烟声音微弱:“不小心的。”

仲厉诚脸上的情绪没有半点的缓和:“两只脚被玻璃渣子扎到血肉模糊,这跟不小心被扎到,有很大的却别。”

慕烟心砰砰地乱跳,感觉已经堵到了嗓子眼上。

那份工作在她出了那个家门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放弃了,她就是想息事宁人,她并不认为仲叔知道后会随便放过那个人。

仲厉诚皱着眉,看着床上的女孩,清秀的眉头紧紧皱着,樱红的唇被她咬的留着两颗白白的牙齿印。

她骨子里的那股小倔强,真是无处不在。

“慕慕。”

他轻叹。

这一声太沉重。

慕烟突然泪目。

委屈。

就是觉得委屈。

被张铖那个混蛋压在桌子上的时候,被他用污秽的言语侮辱的时候,那么多难堪的画面提醒着她,那么不堪的事几个小时前,就生在她身上!

现在,仲叔站在她面前。

突然满腔的委屈不知道从何而来,一股脑全都涌向心口!

这个人,是她的大树,她十年如一日地依靠着他避风挡雨,躲在他强大有力的臂膀下贪婪地享受美好与安逸。

他可以为她解决所有困难和挫折,此刻,她终于忍不住。

“仲叔...”

慕烟声泪俱下。

仲厉诚伸过手,将她揽到怀里。

“受了委屈要说,如果不说,就只会放任那些让你委屈的人。”

“...嗯。”

慕烟泣不成声。

这一年她的泪水,真的是比过去所有的加起来都还要多!

过去的十几年仲叔将她保护的太好,而她在慢慢长大,有了更多的自己的想法,想着要挣开束缚,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的险恶......

慕烟将事情的展经过,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仲厉诚。

看着他眼底的风暴在恐怖地集聚,慕烟心里有些没底,连声音都有些带着哽咽的颤:“仲叔,最后我还是逃出来了,也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要不然......”

“如果你当时出不来了呢?”

他寒着脸,气息有些飘忽。

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她没有幸运地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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