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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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因为妒忌，而是通过这件事，我清楚地看到了我跟他之间的差距。
“清妍，你怎么又开始呆了，我现你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嗯，不对，应该说自从你跟那个谁交往以后，你整个人变了不少，有时候感觉你很陌生，不像以前的那个你。”张森秀一边整理手里的文件，一边同我讲。
我微微笑了笑，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我感觉自己没有改变多少，无非就是心比以前稍微硬了一点，脾气比以前火爆了一点，可是看人的水平就不怎么样。”
“哎呀，你太挑剔了，你男朋友我又不是没见过，长得那么帅，人又温文尔雅，怎么看怎么完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张森秀嫌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连我的父母也是如此。
但是就是太完美了，所以才有负担。
可能我就是这么一个矫情的人吧，我打开电脑，揉了揉依旧还有些疼的太阳穴，轻轻吸气，但愿能够顺利度过这一天。
下午，万经理叫我进办公室。
我听他的语气比较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于是跑着过去了。
结果一推开门，他老人家正抱着一杯茶坐在那里，悠哉悠哉地晃着腿，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那个正儿八经的万经理。
他见了我，立刻露出笑脸：“来，坐。”
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我，他说的话越少，就越不寻常，而且那双眼睛还在不停地转悠着，好似在算计着什么，不时地闪烁着精锐的光芒。
我有些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等着他开口。
“其实我找你没什么大事，不用紧张哈，我想知道你跟李盛是什么关系，我记得他来公司找过你。”
“……”
要说实话么。
但我可不想被别人误会，我也是通过后台进来的，毕竟人言可畏。
“别不好意思，我又不会拿着你的事到处去说，你只要告诉我实情就可以了。”他似乎很有耐心，在我沉默了这么久的情况下，依然想知道答案。
“我先不讲我跟他的关系，我想先问经理件事，这次萧慧的离开，您怎么看？”
“这……”他使劲咳了一声，脸色微红，但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终究还是没能多讲一句。
我叹了口气：“当初我把证据送到你的手上，你却说证据不足，现在好了，别人只需要一句话，您就立刻将人解雇，这公平吗？”
这回他没再显露尴尬之色，或许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件小事，别人的秘密，别人的前途，以及辛劳，在他眼里，可能都不值一提。
以前刚进社会工作的时候，总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是非分明，善恶有报的，没想到现实却是让人心寒至极。
那些肮脏的交易层出不穷，那些表面君子背后小人的人也不在少数。
老爸常常劝我：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为了名利，很多人都不择手段，甚至做各种恶心的事，但你力量微薄，遇到这样的事，千万不要莽撞应对，修行在各人，善恶到头终有报。
我盯着万经理的眼睛，说：“我是公司的职员没错，但好像我的工作内容并不包括汇报自己的隐私吧。”
万居业愣了愣，最终摇着头叹气：“顾清妍，你就是太死心眼。”
他讲得不错，我就是死心眼，但那又如何，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亏欠别人什么，怎么就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我心情还不错，加上天气也还好，便想着吃点好的。
可是李盛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一般，按照我的惯例，打了三次都不接的话，我不会再打了。
但更神奇的是，这几天他居然没来接我，虽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我还是有点不高兴，唉，习惯这种东西真的不太好。
“清妍你坐我的车吧，我老公这个礼拜出差，车子归我开了。”张森秀冲我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一脸得意之色。
韩悦笑了：“森秀姐，你这未免也太高兴了，怎么有种解脱的感觉？”
我也笑：“就是。”
张森秀转了个身，看向窗外。
一个有点沉闷的声音从她口中传来：“人嘛，总归还是要想开一点，不然活着都没意思。再说了，他有他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我们平常都不干涉彼此的，所以就算结了婚，我大部分时候还是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
说完，摇摇头，有些颓然地垂下眼。
她的情绪转换得太快，导致我有点跟不上节奏，但我还是能听出她话里的无奈，我想找点话来安慰她，但终究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词。
我将电脑合上，陪她一起看向窗外，或许什么也不说，对她来讲也是种安慰。
“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我总想着结婚，觉得跟一个人相守到老，挺不错的，唉，女人都太天真了，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又哪有不含杂质的爱情，说来说去，不过是被众人之口美化了而已。”
韩悦倒有不同见解：“可是，还是有真正相爱并且一直到老的人啊，森秀姐你讲话不要那么绝对好不好，我还没结婚呢。”
张森秀转脸看她，眯着眼笑：“我倒忘了，我们这里还有个小姑娘了。”
突然间，我怔住。
楼下的那辆车不就是李盛的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换做以往，这个时候，正是他等我下班的时候，只是车没停在这里，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整个人震住。
一个长披肩的女人正抱着李盛的胳膊从对面的大门走出来，他们似乎在交谈什么，可惜我听不见。
没想到才跟我保证了没多久的人，这么快又跟别的女人玩暧昧。
头疼，我吸了口气。
没有任何的前兆，此时此刻，我跟张森秀一起见证了这个颇具浪漫气息的画面，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挺养眼的，怪不得章晚华一个劲地让李盛跟我分手。
舒然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李盛很绅士，想要替她拿，但被舒然拒绝了，两个人有说有笑，倒是亲密得很。
我这会不禁头疼，连神经也疼，这一幕在我眼里，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就在他们准备上车之前，李盛突然抬头向我这里看了一眼，我们就这样对视上了。
那双眼睛真漂亮啊，此刻被阳光晕染地更漂亮了，眸子还是那么深邃，里面承载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向他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
“清妍你怎么笑得出来，我都快要气死了，那个女人是谁啊，刚刚还在挑衅地看了你一眼呢。”张森秀语气里满是愤怒。
我正想回应，手机突然响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李盛打过来的，他这个人一向后知后觉，所以我很平静地接了电话。
“清妍，你不要误会，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嗯。”
“她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喜欢撒娇，喜欢粘人，我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再加上最近她到我们公司上班，我没办法回避。”
“所以就天天见面，天天一起回家了，你是想说这个对吧，”我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深深地吸气，“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既然如此，我还是去找何宁静吧，起码她还能让我安心。
没想到他一直在楼下等我，身旁站着的依然是那个青梅竹马。
本来想直接忽视他们走过去，但张森秀却是忍不住，她藏了怒气，笑着问：“李先生好久不见，这是你的女朋友么，看起来还真可爱，你们挺配的。”
李盛愣了下，舒然却是立刻道：“谢谢。”
“舒然，不要胡说。”他呵斥了一声，立马看向我。
我笑了笑，表示我不在意。
“我哪里有胡说，我只是说了一句谢谢嘛，阿盛哥你太大惊小怪了。”舒然吐了吐舌头，当真是可爱至极。
我拉了下张森秀：“好了，打过招呼就走吧，我不是说带你去见我的朋友吗？她已经准备好东西等我们了。”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慢走不送。”张森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
李盛伸手来拦：“清妍，不要这么小气，她只是我的妹妹而已，我们很久没见了，所以她才这么缠人，再说，我也就陪她吃了几次饭而已。”
我继续保持微笑，这下真的该结束了，我眼里的在乎，在他眼里却变成了斤斤计较。
“李先生，你的话还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幸好你不是我的弟弟，否则我一定会打你一顿，让你醒醒脑子，自己喜欢玩暧昧，居然还怪女朋友小气，这是什么逻辑。”
张森秀越说越气，很显然，她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我扯了扯她的袖子：“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跟他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舒然插了一句：“原来你是有自知之明的。”
张森秀快要抓狂，她非常不能理解我的平静，可我也不能告诉他这样的事情我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不然她会更气恼的。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神奇的，居然能够原谅一个人那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