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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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鲜肉实习期满，我同他商量接下来的手续问题，谁知他根本就没有在这里就业的打算。
我觉得他实力不错，一心想将他留下来，然而好说歹说也不管用。
但无论如何，总得有个理由吧，何况我们公司条件也不差，最终他禁不住我的询问，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萧慧，有些瑟瑟抖地说：“不行啊，会被吃掉的。”
一瞬间，我恍然大悟。
然而打那以后，萧慧就记恨上了我。
她坚持认为，是我心怀鬼胎将小鲜肉活生生逼走，让她没了消遣，痛恨之余，便免不了给我找几只小鞋穿穿。
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所以不论她说什么，我都懒得回击，她得不了趣味，自然也就消停了。
“就算是下班时间也不行啊，”萧慧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出清脆的响声，“谁不知道这层楼里的人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要是楼下的人看到一帮女人什么也不干就盯着长得不怎么样的男人看，传出去，公司的脸会被丢光的。”
她说着，将咖啡杯放在桌上，缓缓站起身来，随着她的起身，众人齐齐吸了口气，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李盛微信：你等我会儿，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他很快回了消息：好，我不急，你慢点下来。
手机突然被夺走，我愣了下，淡定地抬头，不出所料，是萧慧，她已然开启了挑衅模式，并且高扬着下巴，红唇半开，眼神凌厉。
我怕误伤到孩子们，叫他们先走。
萧慧勃然大怒，觉得我在轻视她，手机被她像玩具一样抛来抛去，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用尽力气砸向我。
“顾清妍，外面有人传言，说你勾三搭四，脚踏两船，我本来不信，但现在信了。”
她冷冷地笑：“嗯，想想也是，你的员工这样不知羞耻，肯定跟你脱不了任何关系，所以说，我要是你，就赶紧辞了职待在家里不出来，多丢人啊。”
好像有点困了，我有些疲惫地叹气。
在她准备迈出下一步时，我缓缓开口：“看来你跟我听到的传言不一样，她们可说的是脚踏多只船，虽然跟你一样没有考证过。但你好歹是做人事的，大学应该也毕了业，就算学的不是文科专业，也应该清楚传言两个字的意思吧。”
萧慧立刻瞪大双眼：“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你不介意，我家里还有一本汉语大词典，可以借你拿去翻翻，当然，实在不懂，也可以来讨教我。”我决定不再给她留任何情面，谁让她说我喜欢的人不怎么样。
萧慧气得血液翻腾，一张脸红得快跟口红一个颜色。
她伸手就要来扇过来，我不是傻瓜，当然要躲避，只是没想到这一躲，那巴掌就落在了来找资料的经理脸上。
经理皮虽厚，但抵不住巴掌劲大，五个手指印就那么赫然地凸显在经理那张有些暗黄的脸上，并且颇为红肿。
时间好像停止了。
尽管此时没有风声，但已经闻到了风的味道。
经理貌似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不过眼神还有些迷离。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换做是谁都会火冒三丈，更何况打他的这个人，是他一向都看不惯的。
“萧慧，”经理的声音犹如寒冰，快要将人凝固住，“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么。”
“啊，经理，原来你也没下班，真是好巧。”萧慧将手背在身后，身上的怒气已经演变为慌张，说话的时候，也有些不利索。
经理是个聪明人，他只看了那么一眼，就明白了状况，但他也不急着戳穿，只压着不快沉声说：“当然巧了，不然你这一巴掌我还吃不到，以后，不许你再到处乱晃，这个公司我说话还算有点分量，你要是再肆无忌惮，我就不客气了。”
萧慧有点恍惚，公司里别的人她不怕，但这位眼睛一瞪就能把人瞪得心脏紧缩的经理，她还是有些畏惧的。
半响后，她点了点头，将手机丢给我，灰头土脸地出去了。
我根本不用说什么，经理就明白我的意思，他摆了摆手：“你也赶紧回去吧，我看你那个男朋友等了半天了。”
“可是你的脸……”左脸已经肿得很高了，要是明天被公司的人看见，还以为他被家暴了呢。
他倒是很大方，一脸无所谓，只催我快走。
等我下楼，明媚的阳光已经褪去，天色暗淡了许多。
李盛没有一点不耐烦，他把水递给我，让我先喝点水，然后再想想要去吃什么，我感觉自己被他照顾得像个小孩子，有点不好意思。
他点了下我的鼻子，脸上露出一抹让我捉摸不定的笑，眼睛里散着幽深的光。
“清妍，你看起来真可爱。”他低沉的嗓音像羽毛一样划过我的心脏，顿时心跳加速，慌乱地连耳根都红了。
李盛脸上的笑意更深，让我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要吃什么。他总是这样，轻易就能掌控我的一切，而我却只能乖乖就范，我掐了下自己的手，掌心传来的疼痛终于让我从迷魂阵里逃脱。
顾清妍，矜持点，我再次告诫自己。
“你个傻瓜，这样下去，你只会被他吃定，根本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何宁静恨我不争气。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问，我可以强硬，也可以像个疯子，但这些招数在他身上适用不了。”
我一边用打火机点蜡烛，一边同她耐心解释：“打个比方好了，他若是是个道士，我就是个僵尸，不管我再怎么想张口咬他，他只需拿出一张符，我就动不了了。”
何宁静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这是什么破比喻，我看那个叫萧慧说得没错，你跟那帮小姑娘一样，都是个没羞没躁的。”
我们两个盘着腿坐在床边的沙上，何姑娘披头散像个女鬼，她扯着头，琢磨了半天，终于替我琢磨出了个主意。
“你打电话给他，直接问他跟孟可儿是什么关系，不说你就亲自去问他妈，他妈要是也想玩阴的，你就拿砖头直接砸她的车，我看她那辆车价值不菲，好像是去年刚出的限量款。”
“我，我还不想进牢房。”
她大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腿，将我仅存的睡意全部拍没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么，大胆一点，他要是真想跟你结婚，就不该瞒你。”
我不住地点头，是的，我最担心的事就是他存心欺瞒我。
于是，何宁静的话得到最终的顺利。
第二天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就给李盛打了通电话。
他接得有点慢，慢得让我有点忐忑不安，或许是因为工作太过忙碌，他的声音极淡：“清妍，怎么了？”
“那个，就想问你点事。”我掰着自己的手指，总算是开了头。
“晚上我去接你的时候再问吧，现在有点忙，荷兰那边的设计师今天刚飞过来，全公司就我一个人会荷兰语。”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但我用不了多长时间，几分钟就可以。”
他大概从我的语气里感受到了急迫，便没再拒绝。
“我只问你一次，你绝对不可以骗我，”我吸了口气，手指被我掰得生疼，“孟可儿，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
那种强烈的不安再次涌上心头，他的沉默，让我的心脏一下子揪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不能够去怀疑他，但是脑子却是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如果不是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我听得一清二楚，我还以为他挂了电话。
在我犹豫着是不是该放弃这个答案时，他不紧不慢地回答了起来：“我跟她认识，但是不熟，上次我也这样回答过你，看来你终究还是不信任我，清妍，你这样我们都会累的。”
是么，原来在他眼里我是在疑神疑鬼。
我咬着下唇，不再做声。
何宁静气得快要炸了。
她坚持要我跟李盛分手，理由很简单，他的回答很明显掺了水分，不熟还一起吃饭，不熟他妈还屈尊降贵去接她，当别人脑子都进水了么。
“顾清妍，你看人的眼光还是不行啊，”她摸着我的头，叹了不下十声，“我看那个男人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就等着你把一颗真心搭进去。”
我靠着枕头不说话，烛火的光芒太暖了，暖得我很想哭。
可是哭给谁看呢，谁也不会怜惜，只会觉得我笨。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我的心情而作任何改变，所以我还是收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投入工作中。
萧慧也不再来找麻烦，日子过得还算如意，只是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消极了，芝麻大点事，我就能往更深更不好的地方想。
就连认为我不知廉耻的小美也开始关心起我来，她嘱咐我多喝点补汤，多做做运动，因为最近的我看起来实在太憔悴了，就跟遭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一样。
韩悦也比以前勤快了许多，她每次看向我的眼神里都好一点担忧。
经理把我叫进办公室问了情况，他语重心长地表示，如果情绪太差，他可以放我假让我出去放松一下，不然憋久了会憋出毛病的。
我有些纳闷，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糟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