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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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措手不及
一行侍卫披着与夜色别无二致的黑衣,拉着一辆马车,迅速从镇南王府外没了踪影,尘扬马去,巷子瞬间就又安静下来,似是花开无痕,叶落无声。
不一会儿,最热闹的富贵巷却是迎来了一群人,疾风对着守门的壮士打了个手势,那壮士点点头,四处瞧了瞧,才低声说了句“请”,将疾风一行人迎进了院子。
院中别有洞天,是京中最红火的青楼春香楼的后院。
那壮士看了眼只用一席布巾裹起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谨慎的问,“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能让王爷的贴身侍卫疾风雷霆两个亲自动手的,不能是小事。
疾风看了眼被裹住的翳婵,皱了皱眉头,“没用的别瞎问,今儿这人得罪了王爷,只要别玩儿死了,你瞧着办。”
想起方才在王府中穆云杳看向翳婵时的满脸厌恶,疾风又道,“方才手下的侍卫玩儿了一通,要看货色其实还不错,你自己看着罢,就送去最下等的院子就够了。”
这样最好,高等的院子兴许还有见过婵妃的人,可这下等的院子,都是些苦力屠夫,交上一点儿银钱就可来上一番,也不担心别人现翳婵的身份。
更何况,这下等的院子里的人,好不容易攒钱来了一回,不玩儿够本儿是不会走的。
听疾风这样说,那壮士不由向着翳婵的方向看过去,隐隐约约的只看到那席子边角处露出来的两节莹白的小腿,嫩的像是刚出炉的水豆腐一样。
那壮士心中动了动,赶紧小心的应承下来。
既然这人都到了自己手里了,少不得先享用一番,倒是便宜了今日那下等中的!
疾风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也就不再过多停留,又叮嘱一番留下人命,就带着身后的侍卫悄无声息的回了王府。
夜色浓重的像是一席黑色的袍子,正经人家早就已经吹了灯,不知梦了几次。
一行侍卫来也无踪,却也无踪,将那灯火通明的富贵巷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王府也已经熄了灯,好些人却是一夜无梦。
邢墨珩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大亮了,于每日早起练功的他来说,实在已经是很晚了。
然而身上却沉重的很,一夜的觉像是白睡了,没有一点儿的精神,身上累的像是刚从昨日的战场上下来。
脑袋也有些沉重,在床上茫茫然的躺了半晌,昨日的一切才在脑子里逐渐清晰起来。
邢墨珩瞬间沉了脸色,随手拿过一件衣服披上就要出去,没想到触手却是翳婵的那件白虎黑袍。
邢墨珩面色更沉,双手用力,瞬间黑袍子碎成了几段,那栩栩如生的白虎,也顿时化为须有。
堪堪找到一见还能用的外袍,邢墨珩顾不上腹部的伤口疼,哐当一声用力推开门,直直的向着右侧的屋子冲过去。
一路上光着脚,零零碎碎撞掉了不少东西,知道看着床上那安安静静的睡着的人,邢墨珩才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立在床边。
还好,穆云杳还在。
昨日的记忆,最后的最后,是一张穆云杳满是怒火的脸,全然不似如今的安然自在。
邢墨珩小心翼翼的往过凑了凑,弯下腰去,轻轻抬起手将穆云杳脸颊两旁凌乱的丝轻轻拂过去。
像是呵护一见举世无双的珍宝,比珍宝还珍宝。
“王爷?”身后传来雷霆小声的呼喊,邢墨珩扬扬手打断了他的言语。
旁若无人的将腰更深的弯下去,嘴唇正落在那一抹嫣红上,轻轻的碰了碰,才转身带着雷霆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难闻,穆云杳要的眼睫颤了颤,却是翻过身去,只留下那一只烧红了的耳朵尖。
“王爷,您还好么?”雷霆扫了扫邢墨珩没有穿鞋的脚。
“无碍了,”邢墨珩看他依然,“那人呢!”
他沉声说出来,雷霆打了个寒颤,却觉得比咬牙切齿更让人害怕,赶紧将穆云杳昨日的所作所为尽数说了个清楚。
“春香楼?”邢墨珩重复一遍,眼中的怒火去了三分,取而代之的一抹与有荣焉的笑容。
其人之道还治与其人之身,他的杳杳端的是好计策。
然而那找死的人,却不能轻易饶过!
“雷霆,今日午后将婵妃的所有资料放到我案头。”
雷霆连声应了,见邢墨珩竟然要开始动手,心中不由也有几分兴奋起来,他们家王爷已经许久没有心情这样亲自动手了。
而那让邢墨珩恨不得马上宰了的翳婵,也在春香楼的平房里,慢慢长开了眼睛。
阳光照的眼睛疼,翳婵忍不住伸起胳膊想要挡一挡,却忍不住痛哼一声,又跌落下去。
疼!
然而这疼痛却是最好的一剂清醒药,将翳婵才醒来的迷惑都去了,昨夜生的一切毫不保留的出现在眼前。
不!这不是真的!
翳婵忍不住抱着手臂往后躲了躲,禽兽,那些人都是禽兽!
该死!他们都该死!穆云杳最是该死!
朦胧的泪眼里,奔涌出了滔天的恨意,今日之辱,他日她定然全然奉还!
翳婵坐起身子来,将身上留下的痕迹全然用衣袍遮了去。
纵然如此那又如何,她翳婵今日还是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
翳婵搀扶着下了地,慢慢移动到房门前,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
看了又看,翳婵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果然是空荡荡的一片。
趁着没人,她悄然的出了院子。
黑白颠倒,此时正是富贵巷最安静的时候,春宵苦短,众人都还在梦中。
见了这画面的翳婵非但没觉得心中轻松,反而更恨,这一切都不断提醒着她,昨日生的事情。
摸出兜里的一个钱袋来,翳婵没有心思想一想为何今日竟然出来的如此顺畅,趁着无人出来,赶紧叫了一辆马车来向着宫中去了,生怕那院中的人在追出来。
匆忙间,翳婵自然也没有察觉到,两个侍卫在她身后,直直的看着马车到了宫墙外的角门,才对视一眼,相顾离去了。
那马车停住,门口传来催促的声音。
翳婵掀开帘子看了看,见门口守着的还是那一群人,心中稍微松口气,用力撑着身子,企图做出一副没生任何事情的样子来。
见她回来了,昨日那侍卫面上似乎松了一口气,趁着无人注意,迎了上去,低声道,“娘娘您可回来,属下还以为生了什么事儿,还请快回吧,听闻今日皇上大老早就上朝去了。”
翳婵听他说还以生了什么事儿,身子不由抖了抖,又强自镇定下来,私有若无的点点头,目光阴沉的扫了那侍卫一眼,“瞅着时间和昨日知晓这事的人来婵宫一趟,自有重赏。”
那侍卫一听,目光就亮起来,殷勤的将翳婵往里送了送,才欢喜的回去与另两个侍卫说道去了。
翳婵一进了宫,就看到齐齐守在门口的杏雨梨云两个一同迎上来,“娘娘?”
或许是好奇翳婵这么长的时间到底去了哪里,杏雨梨云两人的脸上都不由有些好奇,翳婵看着,面上更加晦涩不明,沉声吩咐了打水来,就将两人一齐赶了出去。
温热的水满满的烧了一桶,翳婵慢慢的坐下去,身上的许多出伤口,像是被蚂蚁啮咬着皮肉,翳婵的面上却是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来。
两只手用力的搓着身上的每一处,皮肉通红,与此同时,面上的笑容却越明显,终于,她重新披上宫中滑软的衣衫,将那伤口和青紫尽数遮盖过去。
外面杏雨也禀报道,“娘娘,角门来人了。”
“进来!”翳婵带着一身水汽,直接坐到了外间的榻上。
梨云杏雨,并着那几个侍卫鱼贯而入,纷纷低着头不敢多瞧。
翳婵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像是在看自己身上的一道道伤痕,眸色阴沉,面上却笑意盎然,将几个人尽数夸赞了一番。
末了,赐下了早就准备在一旁的金银,让几人自己取了去。
从没有过这样多的赏赐,几人眼睛不由露出贪婪的光来,见翳婵说完,连忙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取了去,藏在怀里,忙谢恩不迭。
翳婵和善的笑了笑,看着几人纷纷离去的背影,那笑意越来越深。
她不好过,自然谁都甭想好过,那一份份金银,都是猝了毒的!
那几个侍卫不明所以,还喜滋滋的揣着自己的赏赐,面上尽是笑容,不知晓自己时日无多,那边疾风也已经将翳婵的行动,向已经醒了的穆云杳禀报了一番。
穆云杳点点头,心中却沉思起来,得了机会翳婵一定会反咬过来,还要找时间和邢墨珩商量一番。
然而还不待两人有所应对,就被宫中来的李忠,和他带着的那一道圣旨,打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