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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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帆挑出雷鸣的事情，只是想完成任务，袁生涛却陷入了沉思。
显然，对于这位曾经的员工，袁生涛确实有事瞒着张一帆。
张一帆感觉自己的拳头在蠢蠢欲动，两人在大学期间确定恋爱关系，到袁生涛开公司的时候，该做的不该做的两人都做了，要是他以前真的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他不介意真的给他两拳。
“关于小雷……我是说雷鸣。”袁生涛斟酌着用词，“是两年前来公司的，他当时性格很内向，但是在对未来智能科技的展上有很多奇特的见解，专业能力也强，加入公司三个月，就帮公司科技部门解决了一个小难题，很受科技部部长的青睐。”
张一帆心说，难道不是更得你的青睐吗？
袁生涛似是把他在想什么都猜得一清二楚，揉了把张一帆的脑袋：“我要管着一个公司，心里还装着这么大一个你，哪儿还有心思顾别人？”
张一帆撇撇嘴：“既然雷鸣这么优秀，你为什么还要赶他走？”
“雷鸣当时犯了一个错误……”袁生涛叹口气，“差点毁了整个技术部。”
“这么严重？”张一帆诧异道，“什么错误？”
“雷鸣和你一样，是隐性超能力者。”袁生涛说，“但是他隐瞒了这件事。”
雷鸣也是隐性超能力者？张一帆更加惊讶了：“他为什么要隐瞒？”
“隐性超能力者在求职的过程中有很多限制。”
“这个倒是……”张一帆想了想，“我记得，隐性超能力者是不允许从事技术研相关工作的，因为一旦能力爆，很可能会对已有的突破性科研成果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是的。”袁生涛又叹了口气，“他超能力觉醒的时候，科技部门正在进行一次新项目的最终实验，科技部门的员工为此努力了三个月。”
“……”张一帆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场面，“那，雷鸣的超能力是什么？”
“具体我也不清楚。”袁生涛说，“从当时的监控来看，参与实验的所有人员都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癫狂状态，只有雷鸣没事。因为这件事，科技部门受损严重，雷鸣不可能再留下来。”
“如果我没记错，恶意隐瞒隐性超能力身份给他人造成损失，会触犯刑法吧？”张一帆依稀还记得当时被确认为隐性超能力者后，接受的一系列培训。
“嗯。”袁生涛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为了帮他降低刑事处罚，我主动承担了一部分责任。”
“……”
虽然同为隐性超能力者，但是张一帆并不觉得戴个控制环会对生活造成困扰，它的好处显然更多，在这个遵从实力的社会，如果说超能力者们站在实力的上层，那么隐性超能力者就是处于普通人与超能力者们的中间位置，甚至是另外两类人群忌惮的存在，因为谁也不知道，一个隐性超能力者在能量觉醒之后，会成为怎样的人物。
如果仅仅是不喜欢原装黑乎乎的金属外壳，还有很多外形时尚的可供选择——对于袁生涛这种护犊子行为，张一帆表示非常不理解。
“出事之后，雷鸣第一时间来找我。”袁生涛解释道，“他之所以会隐瞒自己是隐性超能力者的事情，是因为他的母亲患有重病，急需钱救治。他必须有一份相对收入较高的工作来维持医疗费，不然，他的母亲随时都面临着死亡。”
张一帆沉默下来。
23世纪，绝大部分医疗费用都由国家来承担，只有很小很小一部分，患病率不足万分之一，治愈率也几乎为零的绝症没有完全列入医保。而这些病症，大多数是因为超能力诱，现如今人们对于超能力的认知，还远远不够。
“他向我告白那件事，也是因为这个。”袁生涛无奈地说，“他应该是打听到我喜欢男人的事情，说什么只要我能帮他瞒下来，他做什么都可以。”
“哦？”张一帆吊着眼角瞅他，“那你都让他做什么了？”
袁生涛捧着张一帆的脸颊说：“我让他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让我在公司里看见他。”
“那个项目是整个科技部三个多月的心血结晶，因为他，项目需要重头再来不说，为了向投资人解释，获得新的资金来缓解压力，那段时间，我几乎是住在公司。压力本来就大，你又因为在学校帮导师带学生，没办法天天见面，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张一帆捂住他的嘴巴，严肃地说：“不许瞎说。”
袁生涛舔了下张一帆的掌心，在张一帆红着脸收回手时笑着说：“嗯，不瞎说。”
“那你也不该帮他瞒着隐性超能力的事情……”张一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不对。
“雷鸣的母亲，确实患有绝症。”袁生涛把玩着张一帆的手指，“我调查了他的家庭情况，他的父亲……是家暴入狱的。”
张一帆抽回手指：“看来，他和我相似的地方还真多呀。”
“不然，我也不会心软。”
“哼。”张一帆不肯吃这一套，“那是不是只要和我像，你就会高看一眼呀！”
“哪能只高看一眼呀。”袁生涛故作夸张地说，“得多看好几眼。”
张一帆一脚踢在袁生涛小腿肚子上：“你再说一遍！”
袁生涛连挨张一帆好几下，才笑着将人抓住按进怀里：“不多看几眼，怎么对比出来，我家一帆这么好呀？”
甜到腻的情话听千百遍都不会厌烦，张一帆红着耳根心想，他刚从又是动脚又是动手的，力度还都不轻，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目标人物的生命将会延长至2327年4月1日。】
系统的声音如期响起，张一帆松了口气，庆幸这次没有让他再重来。
他从袁生涛怀里脱出来，蹲下身子去挽袁生涛的裤腿。
袁生涛下意识后退几步，跟着他一起蹲下：“一帆？”
“我看看腿有没有青……”张一帆小声说。
他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要不是袁生涛离得近，都不一定能听到。
“就你那几下，还想打疼我？”袁生涛失笑，将人拉起来，“关于雷鸣的事，我知道的真不多。”
“这次会在福利院碰到，确实是巧合。”
“巧合就巧合嘛，解释就是掩饰你懂不懂！”
原本提起雷鸣的事情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套出来这些话不管真假，张一帆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未来，袁生涛的未来。
“于别人，我就不解释了。”袁生涛揽着张一帆坐在床边，认真地说，“可是，你不行，我不想你对我有一丁点误会。”
“不想我误会，以后就离雷鸣远一点。”张一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从小徐老师那里听来的事情告诉袁生涛比较好，“涛子，雷鸣订婚了，你知道吗？”
袁生涛身体微僵：“知道，你……也知道？”
“嗯。”张一帆点点头，“小徐老师告诉我的。”
“她还说……雷鸣的未婚夫，叫路西。”
袁生涛捏紧指尖，他没有立即对张一帆的话做出表态，只问他：“你是不是想到了林晓静讲的那个故事？”
“你说，会是巧合吗？”
上午在故事里听到的人物，下午就在福利院见到了与之相关的人，未免也太巧了。
“是不是巧合，其实很容易判断。”
“怎么判断？”
“把雷鸣和路西约出来，一起吃顿饭。”
“……”
刚刚警告袁生涛以后要离雷鸣远一点的张一帆撅起嘴巴，尽管他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最容易也最有效的办法。
“好吧……”
依他对林晓静的了解，这家伙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来讲智能机器人路西的故事，背后肯定藏着什么阴谋。
这一次重来，与前面三十几次皆不相同，说不定真的能改变袁生涛的命运。
张一帆默默地依偎进袁生涛的怀里。
习惯了失败之后，他已经学会在未抵达终点前，都不对未来抱有任何期望。
因为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