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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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司爵没有安慰过人，他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他觉得这样程瑾萱会好过一点。
程瑾萱的身体微微一颤，原来还垂着的双手，却是又一次环上了卫司爵的腰。
她用力的抱他，抱得很紧，把他当成自己此时的浮木一般。
肖笑笑活得太快乐。没心没肺，是她身边少见的快乐的人。她不想影响肖笑笑的快乐。
而那些员工，也不可能会有人能理解。看来看去，竟然好像只有一个卫司爵。
她莫名的就相信，他能理解。他明明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可是现在，他在她身边，无言的安慰着她，她心里所有的痛苦，似乎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缓解。
“卫司爵。”她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好，抬起头来看他：“谢谢你。”
谢谢他出现在她面前，不管他们之前最初是怎么开始的，现在的他，都让她感觉到了很大的安慰。
路灯下，程瑾萱的脸看着比平时要朦胧了几分。只她眼中的情绪，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明媚而清澈的水眸，就这么直直的对上他的视线。
卫司爵突然就低下头，轻轻的，柔柔的，吻上她的唇。
夜风微凉，阵阵风吹过来，带着初春的寒气。
程瑾萱的身体被卫司爵抱着，她感觉不到身边的风。只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他的吻，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她看着他深邃的眼，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影子。
她闭上眼睛，承受他给的吻。也回应他的吻。
纤细的手臂，就这么搂上他的颈项。
小河边，路灯下，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心，一男一女两个人，就这么吻在一起。
若是此时有摄影师经过，必会觉得这一幅画很美，非常的美。
可是眼前的场景落在了连涵语的眼中，却不是那么美了。
她坐在车上，远远的看着那对拥吻在一起的男女。惯来柔和的杏眸里，此时满是阴郁。
边上坐着的女保镖，自然也看到这一幕。并不声，就算连涵语不说，也能察觉得到，她此时心情有多恶劣。
毕竟，连家老爷子跟卫家老爷子可是一早就说好的。要联姻的。现在卫司爵却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了。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
连涵语到底是出身名门，教养跟见识自然不一般。
转过脸，选择不看了。她神情看似平静，那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是紧紧的握在一起。
“开车吧。”
司机将车子驶离，连涵语深吸口气，目光似无意的扫了外面一眼。
那一幕她想不在意的，却偏偏没有办法如愿，心里不断的回想着那一幕。
一向冷静自持的心，到底有了变动。她似乎是无意一般，轻声开口。
“去查一下，程瑾萱这个人。”
柔和的声音，说得很不经意。像是一时兴起一般。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内心有多想将站在卫司爵身边那个人，变成她。
卫司爵，你信不信？你终究会变成我的。我有这个自信。
至于那个女人，不足为惧。因为只有她，才是最能配得上卫司爵的人。
……
程瑾萱的情绪失控，不过是一会会的事。她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平复之后，才现自己一直偎着卫司爵。她有些尴尬，站直了身体，想要退后，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
“你没事了吧？”
“恩。”
她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我们走吧。”
卫司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牵着她的手往停车的方向去了。
温热的掌心让她的手阵阵温暖，所有的冷意好像在此时都消散了。
程瑾萱看着夜色下他的背影，只感觉整颗心都开始变得温暖了起来。其实这样，也是很好。
………………
A市就在深城旁边。开车过去也就是两个小时的事。
那里地方比深城还大，只是因为两座山阻隔。早前对外的交通并不方便，是以没有像靠海的深城一下，展起来。
程易风当年却看中了这里，工钱低，地方大。他主张在这边修了条路。通往了山外，后来又通了火车。
于是A市的经济就开始展起来了。而程易风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却极有远见的先在A市拿了两块面积不小的地。
等这边一开，他顺理成章的在这边开起了厂。厂名是用许竹青的名字起的，青竹面料厂。
坐在车里，程瑾萱想着她呆会会见到的工厂，是什么样子。那是父亲开出来的第一家厂。她已经想好了，厂子买回来是第一步。
她要以这个为借力，重新走上程家的崛起之路。
转身看向卫司爵，他出门在外，也是很忙碌，面前摆着笔记本。不时也会接一些电话，处理公事。
她没想到，他会陪自己一起来。事实上他比她先一步把工厂买下来，而且还是这么低的价格，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
上次他提到的时候，她就想来看看工厂。昨天他说起，她也只以为是自己一个人过来。
都想好了带小美一起，可是没想到卫司爵却带着几个人，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想到另一辆车上坐着的那两个，程瑾萱看卫司爵的目光就越的温柔。
应天佑，唐英杰，吴志飞，华天成。这四个人都是卫司爵的左膀右臂。
知道卫家的人，也一定会知道他手下这四个精英型的人才。
如果说卫东四个是保镖中的精英，那应天佑四个，就是商场上的精英。
这几人放到外面，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出任跨国公司的CEO。现在却是跟着卫司爵，处理卫家各项产业。
而今天，他竟然把吴志飞跟华天成带来了。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视线，卫司爵将视线从笔记本屏幕上移开：“不舒服吗？”
程瑾萱摇了摇头，想着卫司爵从跟她在一起之后的种种，眼角染上几分温柔：“不知道要在这边花多长时间，你其实可以不用跟来的。”
卫司爵因为她的话，微微拧眉，大手伸出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的拍了拍。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一句，几乎等于情话了。程瑾萱面上一红，脸上是害羞，却不能控制自己心里生出的欢喜。
真没想到，这么冷然的一个人，说起情话来，原来是这个样子。
明明是很平静的表情，却又让你觉得他是在说真的。
“谢谢你，卫司爵。”
她的道谢让卫司爵的眼神微微一变，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对我，你不必说谢。”
这些于他而言，都是小事。如果可以换来她一两分开心的笑嫣，他会觉得很值得。
这话就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了。程瑾萱听懂了，眸光流转，流露出淡淡的愉悦。
看着卫司爵冷峻的脸，她突然就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难得的主动让卫司爵眸色一沉。在她要退开之时，快速的搂上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这样，才够诚意——”
后面的声音，消失在了她的唇内。她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又抬起手，勾上他的颈项，承受他给的吻。
外面春寒未退，车里的温度却是节节高升。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卫司爵只怕会在这车里就将她给办了。到底还有几分克制力。
而且到了A市还有事情要办，卫司爵将她里里外外吻了个遍，又抱着她温存了好一会，这才放过了她。
程瑾萱感觉到了他的渴望，脸有些红，却不敢再招惹他了。
将身体偎在他的胸膛，聆听着他的心跳，想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美好。
对未来，她突然就开始变得有信心了起来。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爸爸，妈妈，瑾和。我一定会好好的，努力的让程家再立起来，请你们相信我，也保佑我。
…………
程瑾萱站在面料厂门口，她以前其实是来过的。只是时间太久了，她几乎忘记了。
她想重新立起程家，面料厂就是一个起点。除了高端订制，要走量要扩大生疼就要开服装厂。要是自己名下有面料厂，倒是方便得多。
程瑾萱是打定了主义，一定要将程家再扬起来的。
现在看着门口有些退色的招牌，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卫司爵一直站在她身边，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走吧，进去看看。”
“恩。”
身为一名服装设计师，对各类面料都是要很熟悉的。青竹面料厂之外还有一家纺织厂。纺织厂就不说了，生疼的大多是纯棉的面料。
而青竹生疼的面料却是要多得多。天然的面料跟化纤的面料，都有生产。
因为之前程家的服装厂在程家出事之后也跟着出了问题，这几天青竹面料厂的经营每况愈下，问题也很多。也是因为如此，姜浩泽才会想着用这两家厂来做手脚。
面料厂的厂长早就听说了面料厂易主的事，在卫司爵带着程瑾萱进门之时，看到两位的气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第一时间迎上来，点头哈腰，态度很是热情。他看着四十岁上下，有些瘦小，不过那双眼神倒是有几分精明之色。
程瑾萱不认识，想来不是当年程易风用的人。她又想，这么久了，程易风用的人，说不定早走了。
“我姓陈。”陈京平上前几步，先是看看卫司爵，又看看程瑾萱，最后对着卫司爵伸出手。
“你是卫先生吧？你好你好。我是这个厂的厂长。陈京平。”
卫司爵看着他的手，没有跟他握手的打算。
陈京平面上有几分尴尬之色，程瑾萱见状，主动伸出手：“你好，陈厂长。”
“你好你好。”有了一个台阶下，陈京平脸色好了很多，再看程瑾萱都感觉亲切得多：“小姐是？”
“鄙姓程。”
程？陈京平的眼光稍稍变了变，程瑾萱看到了，却像是没看到一般。
“走吧。我想先看一下这几年青竹的报表。包括年收益，还有成本核算，材料进价表，业绩表，包括最近一年的员工出勤表，总之所有的报表我都要看。”
程瑾萱的声音淡淡的，却让陈京平吓了一跳。
卫司爵看了程瑾萱一眼，眼中有淡淡的欣赏之意。跟着卫司爵来的吴志飞，华天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之前这一路跟来，还以为卫司爵是闲着无聊买家工厂送给她的新欢玩玩。
现在看程瑾萱，他们倒是多了几分不同的心思了。能让爵少这般用心的女人不多，而现在看，程瑾萱自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突然就有点理解，卫司爵的做法了。这样的女人，似乎确实是值得。
“程小姐，你不先参观一下工厂吗？”
“工厂又不会跑，先看报表吧。”
程瑾萱那明媚的双眼，就这么扫向了陈京平，他突然就觉得后颈一凉。
“工人们听说新老板要来，都很高兴，不如程小姐你们先参观一下工厂，也好鼓舞一下士气，你说是吧？”
程瑾萱突然就笑了，她略一挑眉，看了陈京平一眼：“陈厂长这个意思是，我不去参观，不见工人们，他们就没士气？”
这话让陈京平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最后只能是讪讪一笑，引程瑾萱一行人往工厂的行政区去了。
而吴志飞，华天成此时都收敛了眼中原来的玩味。他们看着程瑾萱，再看看一脸温和，目光一直看着程瑾萱的卫司爵。
爵少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目光，可以称之为寵溺了。
两人再度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想法。
程瑾萱没有注意这些事情。径直跟在陈京平身后，大步向前走。
跟外面有些破旧的招牌和大门不同，厂长的办公室看起来倒是大气得很。
程瑾萱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厂里的财务忐忑的抱着一堆报表过来。还有陈京平的秘书，也在外面张望。
“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不用管我。”
程瑾萱一句话，直接让陈京平原来想做点什么的举动就这么胎死腹中。
挥了挥手，让那些看热闹的都退开，他跟着进了厂长办公室。
“陈厂长。”程瑾萱是没有耐心来跟他寒暄的：“不好意思，麻烦你先出去好吗？”
“不是。程小姐，这么多报表，想来你一时半会也看不完。不如我们——”
“今天看不完，还有明天，明天看不完还有后天。工作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不过陈厂长你要是在这里一直呆着，阻碍我没办法顺利看完，我想接下来的工作好像也不好开展吧？”
陈京平无奈，只好转身离开。
程瑾萱看着办公桌上堆得像一座山一样的报表，眉心几不可察的拧了起来。
卫司爵自然也看到了，他跟着她在那偌大的办公桌后面坐下。
“你若是嫌烦，找个专业的会计事务所。这种小工厂的账，一天就算得完。”
不得不说程瑾萱还是相当聪明的，一家企业也好，工厂也好。想知道有没有问题，看报表就知道了。
当然，也不排队会有做假账的可能，但是这样一家几乎被放弃了的厂，想来不会有这样的闲心去做假账。
程瑾萱的手拿起最上面那本上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听到卫司爵的话，看了他一眼。
“没关系，这是我爸爸开的第一家工厂。我想让它重新立起来，所以，有些事情，我想自己来。”
卫司爵点头，看了吴志飞两人一眼，他们两个马上就收到那个意思。上前各自拿起其中一撂报表看了起来。
卫南送了卫司爵的笔记本进来，他在沙上坐下，也忙起了自己的事。
一时间，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只听得到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
程瑾萱越看，眉心拧得越紧。吴志飞两人也一样。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将手中的报表扔一边，程瑾萱已经没有心情想看下去了。
这家厂，原来父亲也是费了很多心血的。可是没想到不过是几年时间，竟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怪不得会经营不下去，凡事都是有理由的。
原材料进价虚高，销售又没有跟上。生产力有，可是成本却太高，面料卖不出去。
更离谱的是这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销名目。程瑾萱随便翻了几页，都觉得可笑无比。
这样一家工厂被这群人折腾成这个样子，能生存得下去才怪。
想到父亲的心血就这样被一群蛀虫蛀掉，程瑾萱难免有些心气不顺。
“程小姐？”
吴志飞两人也停下了，这种报表，随便一看就可以看出问题。
一方面这些人是真的轻忽他们，一方面也说明他们是多么的无所畏惧。
“没事。”
程瑾萱只是有些感慨。爸爸是多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现在工厂变成这样，只怕程易风要是在的话，会伤心吧。
卫司爵也停下了手中的事，目光往这边看过来。程瑾萱看了看时间。
“我们先去吃饭吧。这些就留在这里了。”
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卫司爵没有反对，吴志飞及时的查了一下，这附近有哪些吃饭的地方。
一般工厂都是开在郊区，想找好一点的地方吃饭只怕要去市区。
把查到的几家不错的吃饭的地方说了一下，然后就等卫司爵决定去哪里。
“你们去吧，我去食堂吃饭。”
程瑾萱却在听到他的提议之后如此要求。
吴志飞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去看卫司爵。华天成也跟着看向了卫司爵。
他们可不认为，卫司爵是一个肯去吃食堂的人。
“那就去食堂吧。”
让吴志飞跟华天成掉眼珠的事生了，卫司爵竟然附和了程瑾萱的提议？
不光是他们，程瑾萱也是一愣。想着卫司爵的身份，一时有些讪讪之色。
“你不用这样，你跟他们去外面吃吧。”
“没关系。”
卫司爵看着程瑾萱淡淡开口，像是明白她的顾虑一般，眸色沉静，带着几分安抚。
程瑾萱实在是很诧异。却仿佛明白，这是卫司爵为了她而做出的退让，改变。
心头一暖，一时生出无限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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