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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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做什么好。已经有两百一十三个人死了？不可能……
但是，就像要消灭包含我在内所有玩家的希望一样，茅场先生那种像在宣布工作事项般的广播，又再度开始了。
“各位没有必要担心放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现在所有的电视、广播、网络媒体都不断重复报导着这个状况，以及有多数牺牲者出现的情形。所以各位头上的nrvgar被强制拆下来的危险性，可以说已经降到相当低的程度了。今后，各位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应该会在戴着nrvgar下的两小时断线缓冲时间里，搬送到医院或是其它的设施，然后加以慎重地看护才对。希望各位可以安心……把精神放在攻略游戏上就可以了。”
专心……攻略游戏……这种话就你说的出来吧？
“希望大家要特别注意。对各位而言，已经不再只是游戏，而是另一个现实世界。今后……游戏中将取消所有复活的机能。所以当hp变成零的瞬间，各位的角色将永远消灭，同时……各位的脑将被nrvgar给破坏。”
我吞了一口口水，直直盯着浮在上空的茅场先生。他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再看看左上角，上面重叠显示589／589的数字。htpont。生命的残值。当它变成零的瞬间，我将会真正地死去----这的确是个游戏。是个真正攸关生死的游戏。
“能够将各位从这个游戏里解放出来的条件就只有一个。就是我刚刚提过，到达艾恩葛朗特的最高层，也就是第一百层，然后打倒在那边等待的最终魔王。我保证在那个瞬间，存活下来的全部玩家都可以安全地登出游戏。”
回到现实的唯一方法，我没有猜错----要整个通关，才能回到现实。在为期两个月的时间里，也仅仅只攻略了六个楼层而已。如今的正式上线，则大约有一万名玩家潜行在游戏里，但只靠这些人要攻略到一百层，究竟得花上多久的时间？
“最后，来让大家看看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唯一现实的证据。在各位的道具栏里面有我准备好的礼物。请大家看一下。”
一听到这里，我右手的两根手指马上往正下方挥去。周围的玩家也都跟我做出同样的动作，广场上响起一连串的电子铃声效果。从浮现的主要选单上敲了一下道具栏的卷标后，显示出的持有道具表最上面，有茅场所说的礼物。道具名称是----。
心里一边想着为什么要送我们这种东西，一边点了一下那个名字，从浮现出来的窗口那里选择了实体化的按钮。伴随着亮的效果音，马上就出现了一面小小的四角形镜子。
同时，周围的玩家忽然被白色的光线笼罩起来，我自己也同样被白光所包围，眼里所见尽是一片苍白。仅仅两、三秒的时间，光线便消失了，原本的景色再度出现在眼前……
看一眼，镜面中的我一点变化也没有。白光改变了什么？我又向周围看去，扫视了整个中央广场后，终于现了问题所在----其他人的相貌，都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因为我用的是自己的外貌，差别不大。
我回忆一下，nrvgar以高密度的信号组件将使用者从头到脸完全覆盖住。也就是说不只是脑部，它连脸部的表面形状也能完全掌握吧。第一次戴上头盔时的设定程序里，不是有个叫做测定器调整，要我们到处碰自己的身体，身高和体重的确定就是靠这个。
“各位现在心里一定会想为什么。为什么----sao以及nrvgar的开者茅场晶彦要这么做？这是大规模的恐怖行动吗？或者是为了赎金而犯下的绑票案呢？”
我生平第一次讨厌一个声音，甚至第一次讨厌一种东西。
“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甚至可以说，我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目的或理由了。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对我而言，这个状况就是最终目的。创造出这个世界并观赏它，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明nrvgar，并创造出sao。而现在，我的所有目的都达成了。正式营运的游戏说明就到此为止。各位玩家----祝你们好运。”
最后的一句话残留了一些回音便消失了。鲜红色的巨大斗篷无声无息地上升，从帽子尖端部分开始，仿佛溶化般逐渐与覆盖住整个天空的系统讯息同化。它的肩膀、胸膛以及四肢慢慢沉入血红色的水面，最后只留下一个波纹扩散开来。接着，布满整片天空的讯息又跟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了。
“现实……”我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两个字，接着看到人群中有一个人带着另一个人快步穿过人群。
“桐人？”我又仔细看了看，“没错，是他。”
随后，我跟了上去。
“克莱因……”我听见桐人用几乎最严肃的声音，叫了一次这个男人的名字，虽然他看来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你听好了，我现在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城镇前往下一个村庄，你也一起来。”
“桐人！”我叫了一声，他也随着看过来。
“灵月？你也……”桐人语塞了一下，又说，“都听着如果那家伙说的全是事实，那为了在这个世界里存活下来，我们得拚命强化自己才行。跟我们有同样想法的家伙……应该会在这座周边区域不断地练等，这样资源马上就会枯竭了。最后只会变成大家不断地找寻系统的出怪地点而已，所以趁现在赶快把下个村落当成据点才是最好的选择。往下个村落的路径以及危险的地点我都很清楚，就算现在等级只有1也可以安全到达。”
我认真地听着，在游戏方面，我还真不如他，也没有他想得周全。
“但是呢。我刚才也说过了，我跟在其它游戏里认识的好朋友，一起通宵排队买了这个游戏。”一旁那个叫克莱因的男人“那些家伙应该也已经登入，而且刚刚应该也在那个广场里才对。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
重情义，这是我给克莱因打下的第一个标签。桐人低着头，眼睛笼罩在黑的阴影下，显得很无力。他在做着艰难的选择吧？
“不……我不能再继续给你添麻烦了。怎么说我在上一个游戏里也担任过公会会长，不要紧的，有你刚刚教我的技巧应该就没问题了。而且……这些有可能都只是无聊的恶作剧，马上就能够登出了也说不定。所以你不用在意我，快到下一个村庄去吧。”
我只能静静地在一边，等待桐人的抉择。
“这样啊……”桐人近乎无力地说着，“那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有什么事的话就传讯息给我……那我先走了，克莱因。”
桐人转身便走，我只是看了看克莱因，也跟上了桐人。
“喂，桐人！你这家伙真正的脸还满可爱的嘛！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现在那张落魄武士的脸才真是适合你呢！”
桐人就这样背对着在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专心地直直往前走。在往左右弯曲的小路上走了几分钟后，回头看了一下，我也停下脚步，跟着看看，但当然已经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桐人，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