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苍天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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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寒被专业评审们给干下去了。
这让何志轩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也要以此为戒,以后可不能让《梦想》的舞台混上这种大忽悠了,忒影响人的观感了。
胜利晋级的沈玉在后台看到陈伯寒输了,不要太兴高采烈。手边要有鞭炮,她估计就要放炮庆祝了。
陈伯寒下了台,本来气就不顺,回到休息室,还被沈玉等人给落井下石的嘲讽了几句,陈伯寒当场就炸了,无赖劲冲冠而起,当面骂了沈玉是有背景的贱货,给沈玉气的够呛。
要不是有工作人员拦着,陈伯寒怕是在后台就要和沈玉以及沈山等人动手打架。
像他这种无赖滚刀肉,可不怕闹事,把事情闹的越大他就越出名,所以他是很喜欢惹事生非的,特别是和名人起冲突,对他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沈山被陈伯寒给气坏了,之前就准备要收拾这老无赖了,在后台再被陈伯寒一闹,沈山就更下定决心今晚录影结束要好好的教训这老无赖一顿。
何志轩他们在导播间听说陈伯寒在后台闹事了,都特别不爽。
何志轩下令让工作人员给陈伯寒带去单独的休息室隔离了,等节目录完了,安排一些后续事宜后,就赶紧把这个大忽悠给甩开,不能让这种人再和他们节目有什么瓜葛了。
现场观众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自然不会知道后台这些乌烟瘴气的争端,他们还沉浸在节目的高朝序幕中满怀期待呢。
陈伯寒同陈一迅的对决之后,今晚四个新挑战者就都结束了征程。
下面就是最受人瞩目的两位大魔王和导师之间的巅峰对决了!
张慧妹因为之前出场过一次,为了给她争取更多的休息时间,今晚先会是黄国仑和X导师郑军之间的大叔对决。
这两人也算是惺惺相惜了。
作为一个摇滚人,黄国仑欣赏郑军自不用说。
郑军其实也蛮欣赏黄国仑的。
虽然郑军是最近才知道黄国仑的,但听过黄国仑的音乐后,像他们这种在圈子里浸淫了二三十年的老炮儿,都清楚黄国仑确实才高八斗,是音乐圈不世出的惊世之才。
对于这种有扛大旗潜力的“新人”音乐人,郑军自燃欣赏。
他练瑜伽练的早就没有那种争名夺利的世俗情结,不会嫉妒有新人冒出来比他们这些老人更厉害。
有这样的新人冒出来为华语乐坛添砖加瓦,郑军这种已无功利心的前辈自是欣然向往。
今天来到《梦想》的舞台,能和名声在外的天才黄过过招,对郑军来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他今晚只想唱开心了,和黄国仑比过瘾,这就足够了,至于说谁赢谁输,他根本就没想过。
带着这种超然的享受音乐的心态,郑军率先登台了。
虽然年纪很老了,但郑军的底子还在。
化了妆这一登台,他身上那股成熟帅气里还透着点叛逆不羁的大叔气质,立刻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阵欢呼掌赞。
看过导师选片后,观众们都知道郑军今晚要翻唱老歌《阿诗玛》。
对于熟悉郑军的歌迷来说,他们都清楚郑军有翻唱过这种老歌的经历,且翻唱的非常有味道。
于是他们都很期待郑军把这《阿诗玛》给唱出不一样的风情来。
郑军今晚的表现也没有让任何喜欢他的歌迷失望。
音乐声起。
改编的浪漫电吉他前奏一出,观众们的耳朵立刻就要怀孕了。
音乐团队给这《阿诗玛》做的改编配器,充满了清新色调的电音吉他,动机格外迷人,西南的民族气息扑面而来,就好像百灵鸟在鸣啼的清脆效果音,在一开场就牢牢的抓住了观众的耳朵。
郑军端起话筒温柔的一开声,更是给舞台上铺满了一股别样的民族风情:
……
“马铃儿响来玉鸟儿唱,我和阿诗玛回家乡,远远离开热布巴拉家,从此妈妈,不忧伤,不忧伤……”
“蜜蜂儿不落刺蓬棵,蜜蜂落在有鲜花上,笛子吹来又口呀口弦响,你织布来,我放羊,你织布来,我放羊……”
……
客观的讲,郑军对于这版《阿诗玛》的演绎,有点过于成熟了,和乐器的互动太多,有点被吉他和鼓点带着往前走的感觉,缺少了西南音乐那种鲜活的光彩,但因其编曲做的层次感很足,郑军对于歌曲意境和旋律拿捏的又十分到位,所以他的演唱还是非常细腻动人的。虽然没有了他标志性的高音铁嗓加持,只是温柔温暖的在唱,但这已经足够在现场打动人心了。
坐在前排观众席的黄国昆本就喜欢郑军,听到郑军唱出了一如此不一样的《阿诗玛》,黄国昆给激动坏了,不停的和身边的罗亚波感叹着:“真他妈好听!真他妈好听!”
罗亚波感受着郑军在舞台上那种驾驭音乐的气场,亦在感慨:“郑军确实有范儿,不愧是华语摇滚乐黄金时代的代表性人物啊。”
黄国昆随口道:“有生之年要是能听到窦唯再开声就好了。”
罗亚波评置道:“这个,估计够呛了。”
黄国昆叹气:“唉,来时魔,去时仙,就没见过比窦仙儿更神的人了。”
罗亚波笑说:“有啊,咱们黄老师和窦仙儿就有一比啊。”
黄国昆摸头道:“哈,这倒是,我们家老二那可是从地狱里走过一遭的人,一般人真比不了,比不了。”
罗亚波期待的讲:“真想赶紧听听仑哥的《苍天在上》,肯定给力。”
舞台上。
郑军这《阿诗玛》就像撒了一碗西南的米酒,还是用炭火煮过的,香气四溢,给很多人都听醉了。
有天赋、有故事的大叔唱起歌来的味道确实不同凡响,很多以前没在现场听过郑军唱歌,不曾领略过郑军魅力的观众,听过这《阿诗玛》后,都有点要被征服的意思了。
直到最后,百灵鸟鸣般的电音吉他仍在人们脑海里萦绕着。
郑军酷酷的微鞠躬谢场时,全场观众和导师、评审们都起立为郑军送上了最礼赞的掌声和欢呼。
郑军这《阿诗玛》可谓大成功!
单就给人留下的深刻印象来说,都能让人忘掉之前陈一迅唱的《喜帖街》了,绝对是今晚截止到目前为之最令人惊艳的一歌。
郑军唱完了就该黄国仑了。
华少报幕道:“下面,交换舞台位置,有请黄老师为我们带来导师郑军的——《苍天在上》!”
“唔——!”
现场观众出一阵兴奋疾呼!
黄国昆和罗亚波带头给黄国仑叫好。
电视机前的不少观众却对黄国仑的这个选歌抱出了不同看法。
喜欢郑军作品的观众有很多,但喜欢这《苍天在上》的观众其实并不多,懂这歌的观众就更少了。
很多人都搞不清楚郑军这歌的主旨是在祭奠故人,还是在祭奠故乡。
郑军本人也没对这歌的创作动机给过明确的答复。
就像一百个人眼里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谁从这《苍天在上》里听出什么了,就是什么。
谁带着个人情感唱这《苍天在上》唱出什么了就是什么。
这周的黄国仑,就像走进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大黄桃的事让他心里一直悬着的那份父子情,有点要烟消云散的意思。
希望的破灭,对于一个人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是最可怕的事。
之前黄国仑对大黄桃还抱有期待。
但现在他心里这点希望的火苗彻底灭了。
这种悲痛难受的感觉,就像一团阴霾,这一周来始终萦绕在黄国仑头顶。
虽然他努力的转移注意力去做一些别的事,不让自己在这个死胡同里纠结,但这种事哪是轻易就能释然的?
表面的轻松,更加剧了他心内的痛苦。
于是音乐就成了他的抒口。
来到舞台中央,一身黑装戴着黑墨镜的黄国仑,就像要参加葬礼似的,但更是一座墓碑,悲凉肃穆。
所有人都被黄国仑的这股气场跟镇住了,屏气凝神,静静的等待着黄国仑的表演。
闭上眼,运了一口气后,黄国仑才向音乐团队示意他准备好了。
但其实他心里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因为这歌带入的情感太深,黄国仑自己也无法预计到他会唱出什么结果。
感情放出去收不回来,这是歌手演唱的大忌。
虽然这种狂放不收的表演有可能缔造经典,但更大概率的结果是出现不可收拾的崩唱表现。
这一周来,黄国仑身上都承受着非议和被别人唱衰的嘲讽言论,虽然他表面上对别人怎么说不是很在意,但在心里,或者说潜意识里,他是很不爽的。
他要用自己的表现来证明,那些人的心和眼睛都瞎了!
但如果这周表演无法拿出有说服力的表现,网络舆论很可能会酝酿出更大的风暴朝他袭来。
这时候说黄国仑身上没压力,是不可能的。
不仅如此,他心里还有一块可能永远都无法愈合的疤被撕开了。
双向压力之下,黄国仑此刻的心情是既沉重又悲凉,既想爆,又不敢完全爆。
这种游离的痛苦,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体会。
这是一种煎熬,却无法解脱。
就像被套上了命运的金甲玉锁,让他前世今生都陷于水火。
体会过这样的心境后,黄国仑才明白之前黄老师致力于开一家小酒馆,用音乐美酒换故事的梦想有多么的平凡而伟大。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已被推上风头浪尖,前面是悬崖,后面是地狱,他这一跳要不上天的话,那就只能永远都煎熬下去了。
沉稳大气,仿佛拂去了时光尘埃的前奏音乐,在这时悄无声息的响了起来。
被这音乐一蒸,黄国仑心里立刻升腾起了一股更为悲凉的感觉。
甫一开声,他就用令所有人都很意外的极度铿锵有力的歌喉劈开了体育馆的顶棚:“乱飞舞!腊月的寒风!野鸽子掠过青空!”
很多观众听到黄国仑声压爆表的这一嗓子,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了过去,好像要抵不住黄国仑这过于有力的歌声。
导师们、评审们全是一惊,就连后台正在等待上场的穆春梅也是一惊。
他们都没想到,黄国仑会把这歌的第一句唱的这么用力!这感觉是了十分力在唱啊!开篇就这么唱,后面他要怎么处理啊?
这完全就是音乐初学者犯的一个最愚蠢的错误,哪有人一开声就全力去唱的?这歌本身也不是这样的设计啊。
就连最了解黄国仑也是最相信黄国仑音乐功底的穆春梅,在这一刻都替黄国仑捏起了汗。她不知道黄国仑后面要怎么办了,感觉他这一嗓子,已经把一歌给唱完了。
和郑军的原唱相比,黄国仑的这第一嗓子,没有那种空旷辽远的悲凉感,满满的都是椎心泣血的人生极悲。说是哭丧大吼可能不太准确,但他这第一句确实太用力了。
黄国仑自己也清楚,他这嗓子喊过了,但不这么喊,他根本没法把自己心底的极悲泄出来。
如果不泄出来,只是蜻蜓点水或者点到为止的唱一歌,他真心不过瘾。
索性,就豁出去了。
今天也不想其他了,就凭着自己的过瘾吼一曲好了。
爱吼成什么样吼成什么样,他都不吝了!
今晚他就是要泄!
于是在第一声惊雷般的呐喊之后,黄国仑第二句续上了更加震撼血性的呐喊,就像第二道闪电,生猛的劈进了所有人的耳海:
“可怜我此生,命中已注定,不能与你同行!”
若是一般歌手怒吼,是很难控制住声细节的,喊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
但黄国仑拥有极致变态的听力,以至于他自己豁出去不控制了,最后喊出来的声音,还是带着极限的控制力,火候拿捏准确到了令人指!
这两句怒歌一出,现场观众可能只是感到惊震,那些专业导师和评审则都被黄国仑表现出来的对声带的超强控制力给吓到了。
他们第一次听人唱歌是用喊的方式来控制嗓子的,这尼玛……也太夸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