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秘录:厂公太撩人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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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朝的承恩公府,便是皇后娘娘的娘家。——郑七听了汪印的命令,便飞速朝承恩公府而去。
当天晚上,在宫禁下钥之后,皇后娘娘韦氏的坤宁宫灯火未熄。明明坤宁宫门窗紧闭,连丝风都难漏进来,韦氏却觉得那烛火仿佛在摇曳一样。
或许,只是人心浮动罢了。
第90章 宫闱
许是灯光晦暗的缘故,皇后娘娘韦氏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暗沉,与平日里精致妆扮的面容甚为不同。
看到铜镜里憔悴的容颜,韦氏心头略有些黯然。哪个女人不希望年轻美好呢?宫中的女人更是如此。
然而韶光易逝,年华最是留不住。
她已经四十七岁了,比皇上还年长一些。年纪就这么摆在这里,即使她再如何精心保养、即使她用了天下最珍贵的滋补药材,还尝试过某些秘法,也只能是延缓苍老而已。
再加上三年前她以高龄诞下了皇子,更是大伤了元气,怎么补都补不回来了。
就容貌上来看,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后宫中那些鲜嫩的妃嫔们。那些妃嫔们,就像沾了晨露的花儿一样,端的是美貌动人。
可是,在后宫中生存,美貌固然重要,却并非只靠容貌而已。
每年后宫中那些死去的漂亮人儿不知有多少,可是坤宁宫之主,就只有一位。
到了韦氏这个年纪,已经不怎么在意帝王的宠爱了。对她来说,后位稳固比什么都重要、六宫之权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她是大安朝的皇后,无论皇上宠幸多少美人儿,将来与皇上合葬、配享太庙的人,只能是她。
至于旁的人,就让她们蹦跶去吧!
心腹姑姑绿琴的到来,打断了韦氏的思绪。只见绿琴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恭敬地呈给韦氏,低声禀道:“娘娘,这是国丈大人暗中急送来的书信,请娘娘过目。”
绿琴原本是韦氏在娘家的贴身丫鬟,后来随着韦氏进宫,几十年浮沉过去了,绿琴一直伴随着韦氏,从韦家的丫鬟变成了坤宁宫的大姑姑。
因有这几十年的情分在,韦氏对绿琴有着非一般的信任看重,与娘家的种种秘密往来,大多通过绿琴之手。
这会儿,韦氏见到绿琴拿出书信,便知道有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然,父亲不会连夜将书信送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韦氏立刻接过了书信,待拆开来一看,柳眉忍不住皱了起来。她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皇后,敛神宁气的功夫已经谙熟,这皱眉也只是持续片刻而已。
下一瞬,她便将书信递给了绿琴,吩咐道:“烧了吧。”
绿琴立刻将书信就近烛火,烛火一卷,书信便燃了起来,倒让寝殿一下子明亮了不少。
看着书信渐渐化成灰烬,韦氏的眉头也徐徐放松了。她目光略有散逸,仿佛在看着远处似的,细看来却满是空茫。
绿琴知道这是娘娘心有所思的表现,并不打扰她,只是拿过了银剪,将烛花剪了剪。
待见到韦氏目光清明,绿琴才弯腰询道:“娘娘,可是国丈大人所说的事情难办?娘娘且放宽心才是。”
韦氏摇摇头,没有说话。即使绿琴是她最得信的大姑姑,有些事情,韦氏也不会与绿琴说。
现在书信上所说的秘事,就是如此。
想到父亲在书信上所说的事情,韦氏心中颇有些凝重,忍不住拢了拢眉心。
她总觉得最近心思浮动得厉害,总觉得不论是后宫还是前朝,都让她有种隐隐不快的感觉。
为了谋划兵部的势力,先前她在京兆闺学下了一个手笔。不想长公主郑薇竟然插手到里面去,幸好最后的结果,在她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邵家姑娘夺得了闺学魁首,可惜与其他人并且,算是白璧微瑕。幸得叶家的家世地位远不及邵家,断入不了十皇子的眼,她才松了口气。
原本,她对另一位并列的姑娘不甚在意的,可是这个姑娘竟然是纯嫔的胞妹,而且纯嫔还有了身孕,这就不得不令她多想了。
只是她还来不及想什么,朝中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赵家灭门、赵祖淳重伤昏迷,接着是中书令曲公度被缇事厂拿下,一波接着一波,朝局动荡不已。
不管是赵祖淳还是曲公度,都不是皇后一系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因此她能置身事外,并没有卷入这些纷争中。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父亲信中说得没有错,若是皇上拢住了兵部的势力,情况并非那么乐观。
皇上得到这些势力,必然要派遣亲半令人来领这些兵力。太子年长,怎么着都轮到领部分兵力的时候,如此一来,最终得到好处的人,就成了太子。
太子啊……这怎么可以?本宫膝下,还有一个十八皇子呢!
这几十年来,韦氏在后宫中处事中正,对妃嫔们不偏不倚,深得皇上的敬重,宫里宫外都极有令名。
韦氏有不争之心,方能得到这些赞誉。然而,这一切,从三年前开始就有所不同了。
过去她只诞有元康公主,怎么争呢?即使十皇子养在她名下,终归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为十皇子筹谋皇位?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韦氏怎么会做呢?
韦氏争权之心,几十年下来早成死灰了。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上天竟会如此垂怜她,让她诞下了一个皇子!
哪怕元气大伤、哪怕老了好几岁,韦氏都觉得太值了!
只是,她的皇子毕竟年幼,而且皇上正值盛年,她知道自己不能急、只需慢慢等待便是。
可惜,事情不如她期待的那样,哪曾想到,皇上会这么急?早早就想着为太子铺路呢?
沙漏一点点过去,烛花都剪了好几次,夜已经越来越深了。韦氏毫无睡意,脑中一刻不停地想着曲公度的事情。
怎么办呢?有什么办法让皇上改变主意?
见主子如此劳神,绿琴忍不住劝道:“娘娘,夜已深了,请娘娘歇息吧,万不可累坏了身子。十八殿下若是知道娘娘如此伤神,定要心疼了。”
听到绿琴提及自己最疼爱的皇子,韦氏神色动了动,开口道:“你有心了,本宫知道了。”
在合眼之前,韦氏终于有了主意,朝绿琴吩咐道:“明日一早,让人去徽妃面前传几句话吧。”
说罢,韦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而后安然入睡。
第91章 妃嫔
永昭帝春秋鼎盛,后宫的妃嫔自然少不了,便是分位高的妃嫔也有不少。
这些妃嫔当中,除了皇后娘娘和皇贵妃之外,就数徽妃娘娘最受瞩目了。
无他,徽妃娘娘的容色曾经冠绝后宫,更重要的是,徽妃娘娘育有两个皇子,这在后宫中可算独一份了。
徽妃娘娘诞有五皇子和九皇子,而且这两个皇子都成年了。母凭子贵,再说徽妃娘娘本就极得皇上恩宠,地位当然不一样。
徽妃娘娘尚不到四十,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就像二十多岁的人。她这个年纪,既没有皇后娘娘身上那种老态,也没有甫入宫那些美人的稚嫩。
怎么说呢,她身上有种以言说的少妇风韵,可比那些年轻姑娘引人多了。
后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年轻貌美的姑娘,这样的人,永昭帝见得多了,反而独独钟情于徽妃这样的独特风韵。
徽妃自入宫以来便荣宠不衰,便是紫宸殿伺候的內侍宫女都知道,徽妃娘娘是得小意供奉着的。
说起来,这宫中的主子,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这些奴才可以等闲视之的,但徽妃又不一样。
这会儿,在紫宸殿当值的小內侍见到徽妃娘娘后,忙不迭上前,异常恭敬地说道:“娘娘请稍等,容奴才禀告皇上。”
说罢,小內侍朝徽妃行了礼,高声唱道:“徽妃娘娘求见皇上,请皇上恩准。”
很快,在永昭帝跟前伺候的副首领房保便出来了,笑眯眯地说道:“皇上准允,奴才恭迎娘娘。”
对皇上跟前得伺候的人,徽妃向来是和善相待的,因而柔声道:“劳烦房公公了。”
她说罢,令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內侍在殿外等候,只带着一个小內侍捧着物品便进了去。
入了紫宸殿之后,徽妃乖巧地弯着腰,请道:“臣妾给皇上请安,愿皇上万福金安。”
她说罢,便抬起头看了永昭帝一眼。眼神顾盼生辉,里面满是浓浓的情意。
待见到永昭帝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后,徽妃双眸眨了眨,脸颊不禁浮上了丝绯红,整个人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娇憨来。
乍看来,这不像是宫中快四十岁的妃嫔,倒像那未出阁的闺中姑娘了。
这种娇憨和韵味,正是永昭帝最喜欢她的地方。
哪怕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儿,眼神仍旧如此纯澈,看向永昭帝的时候,全都是信任和崇拜,就像刚刚进宫时一样。
不得不说,被一个女人这样崇拜着,的确大大满足了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就算永昭帝这种久居皇位的男人也一样。
永昭帝示意內侍宫女全都退下去,然后朝徽妃伸了伸手,笑着说道:“爱妃来来,快来到朕这里。”
永昭帝话一落,徽妃脸上便露出了灿烂笑容,仿佛遇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让旁观者都受到了感染。
见到她这样的笑容,永昭帝觉得心都柔软了,再一次说道:“爱妃快来,快来!”
徽妃小碎来到永昭帝跟前,娇笑着说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最近政务繁忙,但是臣妾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皇上,心里想念得紧,所以令小厨房煮了参汤,请人皇上服用。”
永昭帝“哈哈”笑了起来:“爱妃有心了。这参汤先放下,朕等会儿就喝。”
永昭帝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是不打算服用的。不管是哪宫哪殿送来的滋补品,永昭帝都不会用。
这也是后宫中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纵然如此,这些妃嫔们依然穷尽心思,源源不断地将这些滋补品送来紫宸殿。
永昭帝和徽妃就像寻常百姓夫妻那样,说了说五皇子和九皇子的事情。末了,永昭帝轻抚着徽妃的手,问道:“爱妃难得来紫宸殿一趟,可是有什么要事与朕说?”
徽妃眸光黯了黯,随即苦恼地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皇上。臣妾本来是不想拿小事来劳烦皇上,只是有那嘴碎的,在臣妾的永福宫散布谣言,着实可恨!”
“哦?什么谣言?令朕的爱妃如此生气?”永昭帝随意问道,对后宫这些碎事并不关心。
只是眼下徽妃得他疼爱,才有此一问罢了。
徽妃双颊气鼓鼓的,怒气显而易见:“这谣言冲着臣妾便罢了,可是,可是这谣言竟然冲着皇儿们来。有人说,有人说皇上最疼爱太子,若是太子将来登基,五皇子和九皇子断落不得好。皇上正盛年,有人有这等狼子之心,竟然这么说……”
她咬了咬唇,眼里泛着水光:“皇上,臣妾不欲理会这些谣言,可是臣妾心中慌得很,臣妾该怎么办呢?”
徽妃双眼通红,泪珠眼看着就要垂下来了。
她虽然明着说皇子之间的事,实则说的是永昭帝近日拢住军中势力之举。这些话乍听来大逆不道的话,是万万不能出自一个妃嫔的口中的,但是徽妃仍旧说了。
这恰恰是她的聪明之处。因为她在后宫中的表现,正是这么坦率胸无城府的。
不管是在永昭帝面前,还是在其他妃嫔面,徽妃都娇憨无邪。所以这些话语,并没有引起永昭帝的震怒。
甚至,因为她这种性子说出来的话,永昭帝反而听进去了。
第92章 厂公献
朝局的事情,永昭帝怎么能够对一个妃嫔多说呢?便轻轻拂了过去,状似毫不在意地道:“爱妃别生气了,这等嘴碎的人,当然留不得的,爱妃直接打杀了便是。”
徽妃仿佛气狠了,脸上仍旧十分恼怒:“这个道理臣妾自然知道的,只不过臣妾无能,都不知道这些话是从哪儿传出来,臣妾总不可能将永福宫的所有人都杀了吧?如此一来,臣妾身边就没有人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