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秘录:厂公太撩人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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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绥想着或许是西棠院中消息闭塞,便趁着去剡溪茶庄的路上留心细听,同样没有听到顾家的半点风声,更不曾听说过顾璋这个人。
便是在这审慎提防之时,她听到了叶绅亲事定下的消息。
第69章 亲事定
乍听到叶绅定亲的消息,叶绥感到十分意外。虽说叶绅的年龄已适合定亲了,但此前没有传出半点风声,这也太突然了。
季妈妈为她披上大氅,笑眯眯答道:“姑娘或许没有注意,其实五姑娘早就在议亲了,现在是水到渠成了……”
原来,早在叶绥专心准备闺学考试的时候,叶家就多了不少贵夫人在走动,她们都是为了叶绅而来的。
十月那一场明照诗会,主持诗会的叶绅表现极佳,给贵夫人们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这些夫人们名义上来拜访朱氏,实则是来相看叶绅的。
婚姻乃结两姓之好,对叶家这样的簪缨家族来说,家中姑娘的亲事定要再三思量的,尤其是到了叶居谯这里就更甚了。
旁人都说叶居谯“治家有方”,其中就体现在叶家姑娘的亲事上。说起来,不管叶家姑娘是为嫡还是为庶,都嫁入了官宦人家,都为叶家带了不少助力。
就连姐姐,虽然是为了三房而进宫,无形中也为叶家带来了荣耀,特别是姐姐有了身孕之后,叶居谯提起姐姐的次数都多了。
或许对叶居谯来说,叶家姑娘的亲事标准,就是在于能否为叶家带来好处。
叶绅的亲事,当然也不能例外。在相看、纳彩、问名等环节之后,叶绅的亲事终于定下了,与其定亲的,是临川候唐寿长的三子唐守静。
听到这个结果,叶绥一阵默然,油然有种世事奇妙的感觉。
叶绅这世的姻缘,和前世一样,都是缘定临川候的三子唐守静。许是这份姻缘牵绊太紧,从前世延续了下来?
见到叶绥沉默,季妈妈斟酌着开口道:“姑娘,各人自有姻缘,五姑娘这门亲事极好,我们姑娘的亲事也会很好的。”
她担心姑娘心里会有什么想法,毕竟,姑娘与五姑娘只相差三个月,现在五姑娘定下了临川候府这么好的亲事,而以叶家三房的地位,将来姑娘定亲时,怕是找到的人家断比不上临川候府了。
只是,家世好并不代表就是良配。姑娘年纪尚轻,恐没有想到这些道理,若被这些家世富贵蒙了眼那就不好了……
听明白了奶娘的意思,叶绥不禁失笑。心里有什么想法,应该是奶娘才对吧?自己怎么可能羡慕嫉妒叶绅的姻缘?
是,叶绅定下的亲事很好,临川候府是当世勋贵之家、甚得皇后恩重。但说到底,这亲事是叶绅的,与自己有何相干呢?
她默然,只是心中有些许感慨罢了。原来,重活一世之后,即使有许多事情改变了,但还是有些事情是不变的。
譬如,本该在邵真手中的《四艺》,现在在自己手中;譬如,叶绅的夫婿,还是前世那一人。
到底,变的是什么?不变的又是什么呢?这世的命运轨迹将会如何前行?
这样的问题,已经不止一次在叶绥心头浮现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就算没有答案,她也不甚在意。不管变或不变,不管命运如何,这世她都要守护至亲、活得舒心顺意,才不枉重活了这一遭。
至于别的,丝毫不能影响她,何须理会呢?
只是,她没有想到,除了奶娘之外,就连娘亲陶氏也特意说起了叶绅的亲事,语气不乏忧虑。
只不过,她忧虑的并非是叶绥将来的亲事差,而是忧虑大房得势过盛,这对三房来说什么好事。
“绥儿,绅姐儿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想必她接下来会忙着出嫁事宜,你勿打扰她,须得避着些才是。”陶氏这样提醒道。
虽然叶绥和叶绅平素也没有什么往来,但她还是劝其离叶绅远一些。她对大嫂朱氏的性子很清楚,自私又护食,在此当口若是绥儿走得走了,定会起什么波澜。
叶绥点了点头,乖巧应道:“娘亲请放心,女儿心中知晓的。”
现在她颇为庆幸叶绅定下了这门亲事,不然她得了闺学魁首这件事,足以戳了大房的心窝子,还不定大房怎么冷嘲热讽呢。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见不得旁人得了好,即便这些好是他们自己早已放弃的。——当时叶绅在闺学恨得几乎喷火的眼神,不就是如此么?
陶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抚了抚叶绥的头发,赞许道:“绥儿明白就好,这姻缘呀,都有定数,绥儿不必羡慕的……”
语气缓了缓,她长叹道:“没想到,绅姐儿定了临川候府,这是个有福气的……”
叶绥顺着娘亲的话语,再次点了点头。的确,叶绅是个有福气的,比现在大家所见到的有福气得多,可惜持续时间不久。
嫁给勋贵之子,这是许多权贵姑娘的去处,叶绅的亲事也就不值得那么羡慕了,但是叶绅的幸运还在后面。
她嫁到临川候府后,未几临川候世子便意外身亡,也没有留下子嗣;同时因为临川候次子面目有瑕,最后竟是唐守静袭了爵,
唐守静被封为临川候世子,叶绅随之成为了世子夫人。气运这样的东西,实在难以测度,谁能想到,叶家大房嫡次女,最后会成为临川世子夫人呢?
而且唐守静认为叶绅有旺夫隆族之相,对叶绅十分敬重爱惜。如此一来,当真是令所有人姑娘羡慕不已了。
后来若非叶家出了事,叶绅这个世子夫人定会成为侯夫人,就不会突然暴亡了。
祸兮福兮,谁能说得清楚呢?
对叶绅这门亲事,叶绥不羡慕不可惜,也没有想过插手其中断了这姻缘,说白了,就是不在意。
这段日子以来,许是朱氏忙于挽救京兆府搬迁的损失,又许是上次下毒不成令朱氏审慎,大房倒没有作什么妖,竟意外有一种安分守己的感觉。
叶绥知道,像朱氏这样的人,安分守己只是暂时的,就像是吐舌静候的毒蛇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一口,断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快过年了,她也懒得生什么事端,前提是:大房不要犯着她!
第70章 亲事之由
延光院内,叶向铤正在聆听叶居谯的教诲,脸上满是恭敬神色。
这对祖孙所说的,正是叶绅的亲事。
只听得叶居谯殷殷提点道:“将来叶家都要交到你手上,你是绅姐儿的胞兄,现在绅姐儿定了临川候府,这对你来说是一大助力,切不可出现任何差错……”
想到叶绅的亲事,叶居谯捻了捻须,心中感到很满意。姻亲对权贵家族来说,是一张极大的网,能网住好的家族,才算是有所收获。
网住临川侯府,他现在感到很满意。
临川候府不是那等没落的勋贵之家,而是深得皇上看重、富贵非常的勋贵之家。绅姐儿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恰恰是逢着了好时候,合该她有这样的福气。
在叶居谯看来,叶家姑娘能嫁到勋贵之家,靠的不仅仅是福气,更倚仗苦心筹谋。若非他暗中运筹帷幄,通过临照诗会等种种事宜,这亲事哪能定下来?
毕竟,想攀上临川候府这棵大树的权贵,真是不少,当中不乏比叶家显赫久远的家族。
幸好,绅姐儿比其他权贵姑娘都好运,得了临川候府的青眼,最后得成此事,这是叶居谯近来遇到的一大乐事。
一想到叶家能压下其他家族、结下了临川候府这么好亲事,叶居谯就会半眯着眼,脸上虽然不显,心中多少感到有些得意。
为官有道,治家有方,他自觉能担得起这个评价。
对此,叶向铤恭谨应道:“祖父,孙儿明白了,以后都会紧着妹妹的,不使兄妹情谊疏远,请祖父放心。”
妹妹能嫁到这么好的人家,叶向铤也甚为满意。他作为朝中官员,对临川候府不说十分熟悉,也是颇为熟悉的。
尚书右丞范稀声似乎与临川候府有亲……或许,待妹妹出嫁之后,他的官位大概也可以松动松动了。毕竟,亲戚是需要互相帮忙的,如此才能互惠互利,更进一步。
这么想着,叶向铤眉目越发舒展,看起来气度从容,端是大族亢宗之子无疑。
叶居谯眸光微闪,说起了一个情况:“明照诗会为绅姐儿增色不少,加上纭姐儿牵线,便有了这门亲事的基础,但也只是基础而已。这门亲事得以定下,关键是因为宫中纯嫔有了身孕,这点,你须牢记了。”
临川候是世袭勋贵,论地位富贵,已经臻极,但唐寿长是个十分精明又极有野心的人,应是想将临川候府的富贵延续,或许还想着能更上一层。
这一点,叶居谯也是在唐寿长派人来说亲之后才想明白的。
不管唐寿长打什么主意,现在临川候府对叶家来说,就是一棵须得攀上的大树,叶居谯定会牢牢抓紧。
“谨遵祖父的教导,孙儿会好好记住的……”叶向铤肃正脸色,这样答道。
随即他脸上带了些疑问,犹豫地追问:“祖父,纯嫔有孕,对家中的影响……是不是非常大?”
叶向铤虽然已出仕为官,但毕竟年轻,历练还是不够。他固然知道纯嫔有孕会影响叶家,但影响深到什么程度,心中还是没有什么谱。
他不像父母姐妹那样针对三房,却惯来看不起三房,总觉得以三房的本事,翻不起什么风浪,就连对出自三房的纯嫔也没有多少上心。
怎想,纯嫔竟然有了身孕,对叶家影响还这么深,那么他以后就不得不调整对三房的态度了。
叶居谯看到他这副犹豫的样子,眉头略皱了皱,才答道:“妃嫔有孕,本来就不能等闲视之。若是纯嫔诞下的是皇子,对整个国朝都有很深影响,叶家怎么能避免?虽则太子已立,然而皇上春秋鼎盛,朝局将来会如何,谁都说不准。”
朝局瞬息变化,叶家身处其中,更要小心警觉才是。朝中多少权贵人家,就是毁于一着不慎?
铤哥儿作为长子嫡孙,对朝局的变化应该有所预料才是,怎么会如此犹豫迟疑?
叶向铤敏锐地察觉到祖父有一丝不喜,心中立刻起了寒气,忙不迭回道:“祖父谋略深远,孙儿惭愧不已,恳请祖父多加提点教导,若能承继祖父的见解谋略,孙儿以后仕途就不愁了……”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尤其说这些话的,还是一贯疼爱的长孙,于是叶居谯那一丝不喜瞬即便消散了。
“你父亲现在还在江南道任职,现在纯嫔有孕、绅姐儿定亲,他的官职一时不宜再动了,我意为你的官职筹谋筹谋。这个时候,家中万不能起风波,这些话语,你仔细与你母亲说罢。”
叶居谯倒是想唤朱氏来延光院教导一番,但毕竟是公媳,须得避嫌才是。
再者,朱氏乃后院夫人,怕想不明白这些朝中的弯弯窍窍,还是通过孙子细说为好。
叶向铤自然点头应是。离开延光院后,他没有多加停顿,便赶去了兰庭院,向母亲朱氏传达了祖父的意思。
听了这些话语,朱氏柳眉上扬,眼中隐含着怒气,冷笑道:“听老太爷的意思,绅儿能与临川候府结亲,还是沾了三房的光不成?这可真是笑话!”
莫怪朱氏如此恼怒。在她看来,叶绅长得貌美,通过明照诗会显了才名,又得长女叶纭牵线,才成了这门亲事。
这一切,都是大房的本事,与三房何干?
好不容易,大房有了这等喜庆事,一改之前的颓气,她还想趁机煞煞三房威风,怎料她什么都没有做,老太爷已经开始敲打她了?
朱氏不是不明白朝局艰难,但要这么憋屈地忍着,心中着实不忿。
第71章 兄弟
叶向铤知道自己母亲性子,便耐心劝慰道:“母亲,祖父只是想妹妹平安顺利出嫁而已。至于三房,您只当没有看到便是。将来妹妹嫁到临川候府,若是父亲也高升了,母亲有享不尽的尊荣,何须在意旁人?”
这番话语,说到了朱氏心坎里去,她脸上渐渐有了喜色,到最后终于松口,答应不会找三房麻烦。
只是,这喜色很快就散去了,她忧虑道:“快过年了,母亲只盼你们都好好的。你和纭儿是最不用母亲担心的,现在绅儿也有极好亲事,只是可惜了钲儿……”
若是钲儿没有出事、还能进仪鸾卫,那么她真的是称心如意,没有任何忧愁了。
叶向铤双目微垂,状似在恭听母亲的吩咐,实则是掩住眼中的暗恨。
又来了……每次他来见母亲,母亲没两句就提到了那个废物。那个废物之所以摔断腿,也是咎由自取,何须可惜心怜?
不过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兄弟姐妹若能为他带来助力,一切都好说,不然就什么都不用谈了……
“铤儿,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为钲儿谋个好去处?除了仪鸾卫之外,还有没有好的地方?”朱氏如此说道,再一次拜托长子为次子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