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4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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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永利刚到时候看到也是刚刚坐下，那张表郑杨那时候还没填，需要填表的业务一定比单纯的改个名字要复杂，郑杨那边填了那么多的表，居然赶在自己前头完成了，这让钱永利很不爽，当然还有一丝不安。
本来子公司变更名称是上面的大领导安排下来的活，钱永利拍着胸脯保证今天能全部完成，结果现在时间是联邦标准时下午四点四十五分，距离下班还有五分钟，他可不敢奢望那个中年胖子会为了他加班，或者说他不奢望联邦政府的工作人员会有这么高的觉悟。
“快回来啊，快回来啊。”钱永利不停的用手指敲着柜台，看着手表，嘴里嘟囔着。
终于，老孙捋顺了头，拿着杯子回来了。
“哎，你怎么还在，材料放下我看看，快下班了，应该看不完了，你明天再来吧。”老孙放下杯子，连那个暂停服务的牌子都没有移开，对着窗口外的钱永利说道。
“同志，我今天必须要办完啊，你不知道这个业务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钱永利一听老孙这么说话，都快哭了，没想到在他看来两分钟都不用的业务，自己等了整整四十五分钟，哦不，现在是五十分钟，居然还没有办完。
老孙接过材料加上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就占用了五分钟，可想而知，照这个速度，别说两分钟，二十分钟都不一定办的完。
“这位同志，我说你也得为别人考虑考虑啊，我们辛辛苦苦一天了，好不容易快下班了，你总不能让我加班替你干活啊，你要知道，加班联邦政府是不给工资的，我回家还得照顾老婆孩子呢。”
老孙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是回家后，老婆做好了一桌子菜，他惬意的喝两盅小酒，然后看着老婆辅导女儿做作业自己在沙上看电视的场景。
当然他说的时候可是显得很惨，愁眉苦脸，似乎自己一天是受了多大的累一般，这也是他这种政府老油子的套路。
来办业务的人谁不是各种必须办，拖着不给他们办也没什么呀，再说了，人生这么漫长，有什么事是一定要做的，做好了又不多工资，何苦呢，何必呢。
这几句话当然是老孙慢条斯理的讲出来的，联邦政府的规章又没有规定说话要用多长时间，下了班就走，多拖延几分钟也是好的。
“不是吧，我等了你一下午，你这点事情都没给我办完，我很想知道你们每天都干什么了，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干活就那么心安理得吗？”
钱永利一听老孙这么说，一下子火了，知道政府官僚懒散，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过分。这下子他不干了。愤怒的冲着老孙吼道。
“你吼什么吼？这里是联邦政府，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趁着我还没报警将你抓起来，你最好自觉离开，要是对我的业务能力有什么质疑，请拨打12345联邦投诉热线投诉，实名的哦，好了，我要下班了，材料你也拿回去吧，明天你要想来的话再来，不想来就算了，我可不少你这一个业务量。”
老孙见多了冲他吼得人了，对付这种事情他何止是擅长，一旦失去理智的人冲他大吼大叫，或者说想砸开玻璃进来揍他，他马上就会报警，毕竟联邦政府对扰乱公共秩序罪可是很重视的。
再说了，这种超能防弹玻璃也是你想砸就能砸开的吗？笑话，投诉电话要实名登记，到时候一旦转到他手里，老孙有的是手段在以后所有的业务中卡的他们服服帖帖，我按时上下班还有错了？办的业务慢也不能怪我啊，我这边人多事多，而且我打字慢，联邦政府规章里面没有规定打字慢就得接受投诉啊。
总之老孙完全不怕钱永利这种一无背景，二不理性的人。慢条斯理的说完话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你！对不起，大哥，我求你了，我可是给我老板下了保证的，今天肯定能办完，你不知道我等今天这种在老板面前表现的机会等了多久啊？”
本来冲着老孙怒吼的钱永利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等到在老板面前表现一把，结果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因为今天这件不到两分钟就能搞完的事情而葬送了，一下子很不甘心的带上了哭腔。
“哦？刚才你不是要投诉我吗？你想表现我可不想，要想表现早来啊，非得赶到下班来，没办法，帮不了你了。我下班了。”
钱永利态度的转换早就在老孙的意料之中，这种按捺不住脾气爆的人要么是今天非办业务不可，要么是没求过人。就该给点颜色看看。
老孙可不在乎这事不办对别人会造成什么影响，反正他是按规矩办事，该下班就下班，要是必须今天办完，那你早来啊。
看着老孙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钱永利又气又急，他的这件事并不是一定要今天办完，但是从某些层面来说却又一定要今天办完。他拿这个中老年胖子一点辙都没有，人家口口声声说讲规矩守规则，但是所做的事都是在打擦边球。
尽管钱永利恨得牙痒痒，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那个胖子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后门，他后悔啊，后悔不该来这里，早知道去那边的那个窗口了。
似乎那边那个窗口的人还没走，钱永利忽然看到艾丽蒙还在窗口里面玩手机，那个填完表的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于是他赶紧跑了过去。
“哎，哥们，你办完手续了吗？”钱永利问郑杨道。
“办完了。”郑杨本想多说几句，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总之这个窗口让他觉得和其他政府窗口不一样，但是不一样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难道这不就是政府该有的办事效率和态度吗？难道正常表现也会让人觉得奇怪吗？
所以郑杨并没有过多的说一些，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要说两句，因为他看着钱永利那殷切的眼神，是想从他这里知道一些什么的。
“额，那个，你放心在这个窗口办，不错的。”郑杨补充了一句。
“嗨，哥们，你怎么称呼，我叫钱永利，可是这个窗口下班了啊。”钱永利确实是想从郑杨这里多了解一些规则，他这还是头一回和政府部门打交道，之前他一直负责他们公司的所购买的矿石成色检验，由于眼红采购赚的钱多，这才主动向大领导自荐，准备从质检员转成采购。
可是这刚开始的第一个活路就被他搞得有些不利索，他总不好意思向那个动辄就讳莫如深的老马讨教经验，所以他看着郑杨办的这么利索，认为他一定是有些手段，想着向他讨教几招。
“哦，你好，我叫郑杨，我........”郑杨和钱永利握了握手，刚要说话，就听见窗口里面的那个女人说话了。
“别墨迹了，要办什么业务，你们在聊下去我走了啊。”依然是头也没抬。
“哦，哦，哦，你好同志，这是我的资料，我是来进行公司变更了名称后公示的，我们公司原来是联合矿业下属的一个子公司，集团要求，以后子公司名称里面统一加上联合矿业集团，这次我们将原来的“联邦远航建设有限公司”改成了“联邦联合矿业远航建设有限公司”。”
“变更公司名称不是需要公示嘛！我这次来就是办理这个公示的，对了之前公司名称变更好像是在您的这个窗口，这套材料还是按照您的要求整理的，您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钱永利在那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说的是如此详细，他可是怕艾丽蒙再来一个下班走人的，等等，怕什么来什么。
艾丽蒙将一块下班的牌子竖在了窗口上，收拾东西准备走人。难道是自己太唠叨了？
钱永利吓了一跳，这次真正带上了哭腔:“我说，求求你了，同志，能不能给我办完这个您在下班，您是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意味着......”
钱永利几乎是哭诉了，但是他现艾丽蒙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他，马上停止了哭诉，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有毛病哦，谁告诉你我没给你办完？没办完我会走吗？脑子瓦塔了！材料留下了，业务办完了，赶紧走吧，大男人还哭哭啼啼，有毛病！”艾丽蒙很不屑的说道，然后收拾完东西潇洒的下班回家了。
“啊，啊，哈哈哈哈，美女，你是个好人！我记住你了！”钱永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虽然被艾丽蒙一顿痛怼，但是人家实实在在加班给他弄完了，幸福来得太突然，钱永利，高兴的只想找个人拥抱。
于是他一把将在旁边若有所思的郑杨搂了个满怀“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啊！”
看那架势钱永利还想亲郑杨一口。
“哎哎哎，你干什么！哎哎哎，放开！”郑杨刚才都准备走了，他听到钱永利说自己是远航建设公司的，一下子又停住了，却一个不留神被钱永利搂上了，他可没有那种搞基的爱好。
“哎，对不住，对不住，我太高兴了，哈哈哈哈”
人呐，有时候就是会被这种小事搞得死去活来，办完后又欣喜的宛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