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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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性坚韧缜密，志存高远。这两个字倒是不似我认识的小翎儿，那个人还说什么字如其人，还真是可笑。小翎儿，你说是吗？”
他显然是听到了在淘珍居中那男子说的话，透着那双宛如桃花的眸子，江采苓感受到了刹那的翻涌气息，杀气闪过眼底。
“你跟踪我？”
“跟踪这个词显得有些刻意，倒不如说你我心有灵犀，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江采苓唇边扬起了笑意，举了举手中提溜着的菜篮子，“苏公子想必听说了翎儿和南诏公主要比赛的消息了吧，翎儿还要回去练习厨艺，告辞了。”
苏清城也没有拦住她，在江采苓和他错肩而过的时候，若有似无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小翎儿，祝你有一个美妙的后天。”
后天，正是她比赛的日子。
江采苓回府之后跟着贺家的厨娘学了一天一夜的烹饪，本来厨娘是想教她佛跳墙的，但是江采苓天资实在欠缺，最后勉强做出了一道百合莲子粥能入口，倒是难为一直帮忙试吃的白荷，铁打的胃也受不住黑料料理的摧残，闹了一晚上的肚子。
五日之期很快就到了，江采苓见白荷着实难受，就没用她跟着，让她安心休息。
相府特地将厨房收拾一新，等待着今日的比赛。
今天是江采苓第二次来相府，上一次是在千灯会，千灯会之后她就背了一个杀害贺湘湘的锅，联想到苏清城的那句“小翎儿，祝你有一个美妙的后天”总觉得今天有事情要生。
上次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晚，并未看到远处的景物，今日远远一看，奇石成堆，假山巍峨，两边的翠柏茂密青葱，白玉雕刻着真真的钟鸣鼎食。
顾国重穿着一件官服，眉眼大气，隐约可见年轻时候的俊朗翩翩，和精心打扮后的兰淑站在正厅迎接宾客。
“翎儿见过顾大人和兰夫人。”
兰淑拉着江采苓的手，关切道，“几日不见翎儿清瘦了许多，听闻你前些日子被冤枉进了监牢，我那有一个千年人参，等你回家的时候拿着，补补身体。”
江采苓唇角扬起清浅的笑容，让身后的丫鬟拿上准备好的红珊瑚递到了兰淑手上，阳光之下红珊瑚透着喜人的光泽，质地晶莹，“上次之事多谢顾相救了翎儿，府医说我身子不能吃大补的东西，所以这千年人参还是留给您二老吧，这个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接过了红珊瑚，这个珊瑚的颜色和净度都是极好的，兰淑点头微笑，“翎儿有心了。”
和兰淑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国重，他打心眼里不喜欢江采苓，上下眼皮一翻打量着江采苓，只见到江采苓穿着一件蓝白云锦窄袖外裳，头上仅仅佩戴了一件像样的金饰，心中不禁难免觉得对方有些寒酸。
一直以来顾国重总觉得她家世背景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他巴不得今天江采苓输了比赛，好让儿子娶南诏的公主，那南诏公主是何等的尊贵至少可以保证未来的顾家一路平步青云。
“南诏王子、公主驾到！”
说曹操曹操到，众人围簇着的赫佳公主和赫连王子走进了相府，赫佳公主依旧是身着鲜艳颜色的南诏服饰，红色、蓝色、黄色和黑色编制出来的锦衣之上绣着孔雀泛着光泽的羽毛图样，仿若真的是一只高傲的孔雀，散着自信的光芒。
顾国重立刻眯眯眼笑了起来，从江采苓身边走过，大步走到了赫佳公主面前，越看这个儿媳越满意。
没过一会儿，顾既明下朝回来，跟着一些想看热闹的文武百官，众人都穿着官府，平添了一些庄严肃穆。
“你不必担心。”顾既明不知何时走到了江采苓身边，低声说道。
江采苓知道顾既明说的是什么意思，唇边扬起了轻笑，“多谢大人成全。”
“这个香囊是你的吧。”说着从袖笼中掏出了一个香囊，上面绣着兰花图样，隐隐还有兰花的香味传来。
江采苓眸色一紧，这个香囊就是那次和人牙子打斗中丢失的，不曾想竟然被顾既明剪刀了，张口就要否认，却见到顾既明的视线看着她襦裙，膝上赫然挂着一个样式相似的香囊，绣法可以看出是出自一个人之手，想要否认都是不能了。
“这香囊看着眼熟，我前些日子闲着无事绣了很多香囊，然后都给了白荷她们，估计是哪个不小心弄丢了正巧被大人看到。”
“这香囊是前些时日大理寺少卿在一个人牙子的贼船上搜到的，以后出门小心些。”
后半句显然是对江采苓说的，江采苓轻微地摇摇头，顾既明心思如尘，自然肯定了这个香囊是她的，幸好他不知道自己是用药丸制服人牙子的，不然凭借他的脑子，怕是总一天会猜出自己就是江太后。
想到这里江采苓唇边扯出一抹庆幸的笑意，“多谢大人，回去我就讲这话转告我房里的丫头们。”
这时，人群生一阵称赞声音，原来是赫佳在驿馆做了南诏特色金丝玫瑰糯米糕，经过蜂蜜腌制的玫瑰花瓣切成丝融在了糯米中，糯白的颜色配上枚红色的点缀，分外精致，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软糯可口，如今拿来与众人品尝，惹得一阵称赞声音。
赫佳落落大方地走到了顾既明身边，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中含着爱恋神情，从篮子总掏出了一个油纸包好的糕点递到了顾既明眼前，“顾相，这是我们南诏百姓最喜欢的甜品，你尝尝看，若是你喜欢吃，我以后可以多做一些送到相府。”
顾既明伸出手，五只手指犹如葱白似的修长，指骨分明，格外好看，众人都以为他会接过去，但是没有想到手指立了起来，在空中摇了摇，“抱歉，我不吃甜食。”
赫佳听了不恼怒，似乎早有准备，又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酥饼，笑着道，“原来顾相不是甜食的传闻是真的呢，幸好赫佳之前特意打听了喜好，做了贵国出名的百果糕，由许多种坚果制作的，味道鲜香，听说这是顾相最喜欢的糕点。”
以不吃甜食拒绝一次之后，人家专门还做了爱吃的糕点，若是顾既明在不接受，就显得有些小气，不禁有失男子气概，也有损大周形象，这个赫佳公主还是有些厉害的。
可是江采苓忘了，他是顾既明，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只见顾既明接过了百果糕，放在鼻翼间轻轻一嗅，轮廓好看的唇瓣扬起了一丝弧度，“这里面应该有放南诏特产的酥子吧！”
“顾相一嗅便知，真是厉害。酥子是我南诏独有的，加入大周的百香糕中味道和口感更好，或许这就是妙处吧。”
众人都听出来这话外之音，赫佳公主这是将美食做比，酥子好比是她，百果糕则是代表顾既明。
顾既明将改良后的百果糕放在一边，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幽幽解释道，“酥子性寒，和瓜子相克，若是大量使用会造成头晕呕吐的症状。”
“什么？”
赫佳美眸圆瞪，本来是想着将南诏独有的酥子加入大周的百果糕中会产生更好的味道，就像是两个国家的男女结成姻缘，说不定比起同族成亲更加幸福和睦，却没有想到会疏忽食物相克的问题。
小厮们安排好厨房之后，管家匆匆上前对兰淑说了什么，兰淑笑着开口道，“因为送蔬果的师傅还没有到，比赛暂时开始不了，各位稍事休息，今年收了一批好茶，如今给诸位奉上，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在园中走动，园中还有波斯菊花如今开得正盛。”
兰淑一番话说得漂亮，众人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江采苓站在园中看着波斯菊花，没过一会儿穿着粉嫩衣衫的钱兰就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众贵女，莺莺燕燕，空气中飘着脂粉香味。
钱兰娇笑着走到江采苓跟前，红唇轻启，“呵，这不是顾相的未婚妻……不对，是不是未婚妻还得看今天你走不走运，不过我想你是没有那个运气的。赫佳公主的手艺真是好，你若是想赢了这场比赛，只有让赫佳公主消失。”
“多谢钱小姐的鼓励，但愿你能入了赫佳公主的眼，到时候给顾既明做一个妾室，也满足了你嫁给顾相的毕生夙愿。”
“你胡说什么！”
此时一个身穿相府家丁服装的人走到江采苓身边，拿出一个字条交到了她的手中，打开字条上面写着“来摘星楼，有事相商，顾夜。”
顾既明找她有什么事？
江采苓眸中闪过狐疑，抬眼望了望，看到席上顾既明和赫佳都不在，眉头一锁，又看了看字条上的字体，的确是顾既明的字，迟疑半晌后最终还是去了摘星楼。
摘星楼是一个三层楼台，在其上可以看到洛阳城大部分的风光。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若是夜晚，站在楼顶俯视可以看到洛阳城繁华的灯带，映着河水灿烂；抬眼就会有一种处在漫天星空的错觉，似乎在天宫的点灯台上，一挥手便可以点亮漫天星辰，抬手就能摘到最亮的星星。
走入摘星楼，现里面并没有顾既明的身影，顾既明是一个严谨的人，约人断不会迟到，就在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出“咚”的一声响动，回头就看到赫佳倒在血泊中，一双眼睛因为惊恐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江采苓的方向，喷射出来的血迹落地成花，嫩白的手指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了江采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