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老者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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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时间看这个,走吧!”亓晓婷拽着娇娜离开会场。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娇娜不解的问。
亓晓婷:“开批斗会!”
娇娜:“什么叫批斗会?”
亓晓婷:“就是对不满意的人或事,经过大家的允许,共同把错误的地方指出来,然后摆在台面上大家一起对这个人或事进行批评。
“批斗会一般是针对大家认为的坏人的,不准他说话,站在台前,被别人批判。”
娇娜:“这个人很坏吗?”
亓晓婷:“不见得。听奶奶说,文,化,大,革,命中,很多人往往是被冤枉的。”
娇娜:“怎么叫他鬼难拿?一个凡人,难道鬼也拿不住他?”
亓晓婷:“这里的鬼不是指鬼魂的鬼,有可能是指日本鬼子的鬼,也可能是指这个人心眼儿多,一般人斗不过他,给他起的外号。”
娇娜:“什么叫日本鬼子?日本还有鬼子呀?”
亓晓婷:“这是日本军在侵略中国时,人们对日本军人的称呼。就像人们称小孩儿叫小鬼一样,只是个称呼。”
娇娜:“你们人类语言真复杂,不解释还真听不懂。哎,我们去哪里?”
亓晓婷:“我们可能要白来了。现在正搞文、化、大、革、命,毛鹏可能被归到‘四旧’里去了。”
娇娜:“什么叫四旧?”
亓晓婷:“四旧就是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合称、统称。哎呀,娇娜,你就别追问这些词语了。我现在最着急的是能不能找到了解毛鹏的人!”
娇娜:“到他家里去找,不就知道了?”
亓晓婷:“四百多年了,哪里还有他的家?”
娇娜:“你们人类真悲哀,四百年就找不到家了,他总得有子孙后代呀!”
亓晓婷一心想找到知情人,也不管娇娜絮絮叨叨问些什么了,向坐在街头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走去。
“老哥,向您打听个人儿,毛鹏的后人还有没有?”
老者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亓晓婷,一副不满的神态说:“你这是说么儿哩,肿么没有!我就是他的十二代孙。你们革命,砸墓碑、烧家谱,这血缘关系你们革不断吧!”
亓晓婷闻听此人是毛鹏的十二代孙,心一下有了着落,哪还在乎对方的奚落。不由念了声:“阿弥陀佛,总算找到了!”
老者一听更来气了,气呼呼地说:“找到了怎样?难道你还敢批斗我!我今年六十六了,土埋脖子的人,你们要是再来找茬儿,看我不拿拐棍儿揍你们!”说着举了举手里的拐棍儿。
亓晓婷一看老者把她们当成造反派了,忙双手抱拳,拱拱手说:“老哥,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造反派,是来搜集整理毛鹏的传说的。
“因为找不到人,心里着急,说话没注意方式,多有得罪。您既然是毛鹏的十二代孙,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关于毛鹏的传说故事?”
老者斜了一眼亓晓婷:“现在到处都在打砸烧,批四旧,我们毛家坟地的墓碑都被砸的七零八落。你们还搜集传说干么儿?”不过,口气明显软了很多。
亓晓婷一看有门,为达到目的,拿出自己说谎话的本领,满嘴里跑起舌头来:
“老哥,是这样的,这是我徒弟,我们俩是搞文史资料的。现在是文,化,大,革,命期间,不让搞了。
“可神灵却不让我闲着,睡梦里来显灵,告诉我是谁谁,遇见了什么难处,并告知我如何如何做。
“这不,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蛇妖抓去了。
“蛇妖正要打杀我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伙儿天兵天将。领头的天将是一个虹髯壮士,按咱地球上的年龄,也就四十多岁正当年。虹髯天将挥舞着一把偃月刀,没几个回合,就把蛇妖打杀了,救下了我。
“在我的追问下,虹髯天将告诉我,他是棘津州后王常人,姓毛名鹏,字汝南,别号双渠,生于明代嘉靖元年,卒于嘉靖四十四年。嘉靖丙午举人,联捷进士,生前任右副都御史,提督雁门等关,巡抚山西、河南。
“由于他在凡间功绩卓著,玉皇大帝欲封他和平大神。但报批材料里需要一份在民间的传说故事,来佐证他的功绩。他就是因为缺少这个资料,和平大神迟迟批不下来。
“为了报答毛鹏的救命之恩,我便对他说:‘我是搞文史资料的,可以为他搜集。但仙凡有别,不知搜集了如何投寄给你。’
“他说,搜集起来以后,可以把纸质的资料折叠成纸鹤,附上咒语就能邮寄到天庭。他见我有诚意,就把此事托付给我,并把咒语也告诉给了我。
“这不,我冒着被扣上‘四旧’和‘反革命’的帽子,找来了。老哥,您不用告诉我您是谁,我也不告诉您我是谁,您对我讲了,弘扬了祖宗美德;我搜集起来了,完成了心愿。咱一走两清账,造反派找不到我们的头上来。”
老者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毛鹏是老祖宗的大名,这个人们都知道。但他字汝南,别号双渠,也只有家族内的人知晓,再就是县志上有记载。要不是搞文史资料的还真接触不到县志。
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搞文史资料的!那么,他们说说的也许确有其事!
但不管怎样,这是弘扬祖宗美德的事。老祖宗真要被封为和平大神,那先收益的还不是后代子孙!
老者沉思片刻,警觉地向四周望了望,见附近没有人,对亓晓婷说:“你要搜集,就跟我来。大街上被人听去,不但你,我也会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说完,起身向胡同里走去。
亓晓婷心中高兴,赶紧领着娇娜紧紧相随。
走到一个农家小院儿里,老者关上大门,才把亓晓婷二人领进北屋,在堂屋里坐着小板凳儿,又让亓晓婷把她的“噩梦”说了一遍。当他确信无疑后,叹了口气,说:
“老祖宗一生清正廉明,功绩显赫,可惜只活了四十三岁。要是能被玉皇大帝封为和平大神,继续保佑家族和天下民众幸福平安,也不枉他拼搏一生。
“大兄弟,我不是不愿意对你们讲老祖宗的传说,这也是我们毛家的荣耀啊!只因文,化,大,革,命搞得正激烈,到处打、砸、抢、烧,开批斗会、游街,天天都有。你们没听见大喇叭响吗,那就是批斗人哩!”
亓晓婷点点头:“我们就是从那里来的。看到了。”
“咳,没办法呀,运动一个接一个,谁还敢说过去的事呀?我看着你们两个都很面善,不是糊弄我的人,我说什么也要把心里话全说出来。我都六十六了,要不说出来,就会带到棺材里,再也没人知道了。”
亓晓婷:“老哥,是得这样。有好多民间传说都在老一代的心里装着,不整理出来,老人一走,就永远消失了。”
老者点点头:“你说的对,就冲你这句话,我也要全告诉你。
“我先给你们说说我们毛家的墓地吧:
“我们毛家墓地,原占地近百亩,内有柏树千余株,最粗的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
“墓地曾拥有石碑二十余座,南面是墓地口,最前方是汉白玉砌成的神道碑,碑后五十米开外是一座丈二高的石牌坊,人们叫‘过车门楼’,一色的大青石柱上面,雕刻着蛟龙等图案,盘旋直上,很有气势。
“牌坊前两侧有四株合抱粗的参天大白杨,牌坊后由大青石砌成的石狮子、望天猴、石虎、石羊、石马、石人等依次分列两旁,规模浩大,气势宏伟,让人肃然起敬。
“神道碑向来是皇家威严和家族势力的象征,从老常年那儿就流传着‘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习俗。那时村子里常有远道来的客人,是文官的,一望见神道碑,就下轿;是武馆的,就下马,没一个不遵守这个习俗的。
“令人惋惜的是,在日寇侵华前后,墓地柏树一部分被土匪、日寇砍伐,一部分被毛氏家族变卖;
“二十余座石碑,在大炼钢铁的年代多被作为烧石灰的原料而毁掉,没被烧的,也都散落在村中;
“这次文,化,大,革,命,神道碑也被‘造反派’作为破旧立新的对象砸得千疮百孔,七零八落;
“特别是碑座,一个活灵活现的大石赑屃,本是一个祥瑞的象征,却被齐刷刷砍去了头。咳,不说了,不说了……”
老者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老哥,不要难过,运动过后,一切会恢复正常的,丢失的还能找回来。”
亓晓婷劝道。前世里听奶奶说过,也在一些资料里看到过,文,化,大,革,命七六年结束,八十年代,给错划的“地、富、反、坏、右”平反,被抢走的财物、文物,都归还本主。
“这得多长时间啊?”老者问。
“也就十来年儿吧!”亓晓婷小小地透漏了一下天机。
“即便是停了运动,还不知有没有我这把老骨头哩!”老者说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你们是来搜集老祖宗的传说哩,看我扯远了,趁着我现在还健在,一定原原本本地说给你们。”
说完,便仔仔细细地对亓晓婷二人说了有关毛鹏的传说故事。
亓晓婷回去以后,根据老者的讲述,整理出了一篇《毛鹏的传说》。
毛鹏虽然是棘津州的历史人物,他的传说故事在棘津州也家喻户晓,但毕竟受地域限制,网友们不见的都知晓。书中还有提到他的时候,为了本书故事的完整,为了让大家熟悉这个人物,现把《毛鹏的传说》上传到这里,希望朋友们喜欢这个人物。
(下面三章都是《毛鹏的传说》,知道的、对民间文学不敢兴趣的朋友可以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