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chapter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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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罗那主场5:2战胜马德里竞技的同一轮比赛中，皇马5:0战胜了萨雷斯。
虐菜、刷净胜球的说法再次响起，不过皇马队内对此不以为然，就像主教练佩莱格里尼说的那样，“我们的关键目的是磨合、是证明，一松力谁知道会生什么！”
这话说完后古蒂觉得主教练有点儿上纲上线，结果弗兰悄声将教练的话翻译了一遍，“我们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精力心疼敌人？”
关于‘自身难保’这个地步似乎需要斟酌，不过几个人默默觉得说法倒是也没错，虐就虐吧，说刷分刷净胜球就刷吧，自身都难保了，谁管他还好不好听呢，反正场面和数据好看就行了。
皇马第四轮客场2:0战胜比利亚雷亚尔、第五轮主场3:0战胜特内里费、第六轮2:0战胜塞维利亚、第七轮4:1巴利亚多。
赛季初起航喜忧参半的皇家马德里就这样外界评论看似漏洞百出情况下夺得了七连胜，并在第七轮由于巴塞罗那客场战平巴伦西亚，而顺理成章成为唯一的西甲榜。
佩莱格里尼稍稍松了那么一口气。他稍微放松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连胜的结果，更多的是通过比分透露的讯息。除了第一轮对战拉科鲁尼亚时看似3:2艰难险胜的情况和第七轮比赛临近结束被巴利亚多偷袭的一粒进球，皇家马德里这七轮比赛，在展现了强有力的进攻同时，居然难得的也糊上了一层坚固的防护膜。
七轮比赛，进球22粒，失球3粒，净胜球19粒，场均进球数约3粒。
这是因为皇马大手笔引入巨星后疯狂的进攻力让对手蒙圈了，还是防线真的相比上个赛季提升了一截，无数关注西甲联赛的人们都想知道。
一部分人们说，皇马七轮至今的对手是拉科鲁尼亚、西班牙人、萨雷斯、比利亚雷亚尔、特内里费、塞维利亚和巴利亚多，谁都不是真正强劲的对手，都无法试出皇马目前是真正的坚固还只是纸糊的架子。
另一部分人们则立刻觉得联赛冠军乃至阔别已久的欧冠冠军胜利在望。
但西甲在多数人看来都是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的二者表演，如果拉科鲁尼亚、比利亚雷亚尔都不是所谓的“强劲对手”，那么在这些人看来，唯一能检验真身的，或许还是陈词滥调，依旧落回了国家德比头上。
也就是说哪怕现在还是10月中旬，国家队赛事陆陆续续开始，人们却已经提前将目光投注在了11月月末本赛季第十二轮，皇马客场迎战巴萨的那场比赛。
谁知道呢，或许很多人关注的，就往往是荣耀登顶与跌落神坛的过程。
弗兰对于这些情况看得再清楚不过了，更何况正值状态逐渐步入巅峰的他在吃青春饭的足球运动员里也不算是年轻的一拨了。有时候闲得无聊逛论坛时，看到‘老一辈’和‘皇马’联系在一起，哪怕没有一次真的生，他也会认为或许下一次自己都会被放在这一堆里被谈论。
劳尔贯彻落实了“永不放弃”这个词，他总是希望能在离开皇马前给这家俱乐部带来欧冠第十冠的荣誉，虽然一次次在期望甚至还没达到顶峰时就被迫失望，却依旧像是心上蒙了黑布一般，对一切过往视而不见，再一次把碎了一次又一次的期望仔仔细细黏贴起来供在眼前。
几年前在弗兰被卡马乔压替补席时，经纪人卡瓦哈尔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主力和冠军，哪个更重要？弗兰当时只含糊回答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如今劳尔却也不得不面对这个情况。
残酷地讲，这支球队里状态比劳尔火热的前锋不少，但佩莱格里尼没办法就因此让身为皇马队长的劳尔减少上场。他在球队里的尴尬位置极其明显，虽然古蒂和弗兰在私下里偶尔总用‘球霸’这个词来挑衅他，但劳尔从没想过真的霸住这片绿茵场。
他总得努力适应这个展。
欧冠比赛同期进行，皇家马德里与苏黎世、马赛和ac米兰共同分到了c组。皇马5:1客场战胜苏黎世、3:0主场战胜马赛暂排小组第一，接下来的比赛是主场迎战ac米兰。
在伯纳乌迎来米兰之前，皇马进行的第八轮联赛对手是希洪竞技。每个赛季皇马总是爱把目光放的长远，佩莱格里尼为了备战欧冠哪怕是小组赛也选择让体力不足以支撑多线并进的古蒂轮换了。
上半场补时阶段劳尔为皇马打开局面，取得1:0的比分后下半场开始没多久就被主教练替换下场。来到客场的美凌格们很给马德里王子面子，掌声响彻大半个球场。然而赛后媒体集中报道的事件紧随其后生——
古蒂不在场的情况下，劳尔在替换下场时直接将队长袖标戴到了弗兰手臂上。
虽然这并非弗兰第一次佩戴皇马队长的象征，毕竟卡西利亚斯身为门将实在是距离中场位置较远、交接职责太不方便，但在这种场景下，就连弗兰自己都被劳尔郑重其事的样子吓了一跳。
明明按道理都该因为卡卡与前东家对决而将视线投注在欧冠小组赛上，西班牙媒体们却不约而同将劳尔与弗兰交接袖标那瞬间定格放在了各大体育报纸头版头条。他们似乎对于把这张照片理解为新老队长交替心照不宣，打死他们也不愿意相信，这仅仅是因为劳尔离弗兰要比他距离卡西要近得多。
劳尔对此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就好像报道里好像下一场就是告别赛的可怜队长先生说的不是他一样。俱乐部高层方面根本不把这种报道当一回事，佩莱格里尼甚至私下里跟弗兰打趣说这是对他近来优秀表现的褒奖，老阿尔瓦雷斯先生为了这件事还夸张地给弗兰打了一通贺电。
都说有什么样的偶像就有什么样的粉丝，弗兰的粉丝们原本都与偶像保持着极度一致的心态，我家偶像一颗红心只为俱乐部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图。但突然间被这条新闻打扰了平静，试问谁不希望自家偶像成为球队队长呢？
原本还有大堆站‘未来正副队长’的卡西粉们有点儿懵，虽然cp还是那个cp，但总有一种莫名其妙就被逆cp的不可名状的纠结心情。
这个说弗兰这么多年的付出比起卡西来说只多不少，那个说弗兰相比起卡西来说着实不靠谱。一边嘲笑你们能想象未来皇马在弗兰手下会被带成什么样诡异的清奇画风吗，另一边反问让坐镇后方的卡西当队长赛场上怎么领导球队？
本来只是因为隔壁又在自家掐架来看好戏的巴萨球迷默默吐槽了一句：“说实话，论坐镇后方，卡西利亚斯和阿尔瓦雷斯谁也别嫌弃谁。”瞬间话题就被彻底带跑了。
极少被外界情况扰乱的弗兰，这一次却是难得困窘。说来也奇怪，几年前他能把劳尔的暗示完全忽视，如今却是无法对这一切视若罔闻。这是他突然间对队长的位置有了期望吗？不！而是他清楚，这更替就会在不久后到来了。
卡西没被这件事影响，或者说在弗兰看来，伊戈尔没被这件事影响。这使得弗兰既无法再次向劳尔重申自己的打算，也无法跟卡西重提自己的保证。
他们到底为什么要用这些本已经约定好的事，一次又一次彼此斗争呢？弗兰一直觉得他们都是聪明人，但这一次他有所怀疑。
说真的，这俩人都是大傻子吧？
一边衔着尊敬与劳尔告别一边在心里腹诽自家队长大傻子的弗兰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准备开车回家。出训练营时有几个外国球迷们特意在这里等球员，看人数不多，弗兰好说话地停下车签名合影。他余光扫过一个熟悉的青年时一怔，下一秒抬手冲他勾了勾手。
那个多年前抱着本签字本一次又一次逮着他让他写下不忍直视签名的小男孩长大了，弗兰甚至还记得他的名字是丹尼尔，还从同学那里收来了自己更古早的青训时期的签名。
丹尼尔来到弗兰面前，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听了你赛季前那次电台节目。”身边有同样懂些西班牙语的球迷目光难掩诧异地看了这两个看起来相熟的球员和球迷组合，而弗兰在最初的愣怔挑眉之后，维持着表情耸了耸肩，语气平和没半点儿火气，“但你也已经有两个赛季没来了。”
身边人在得到了签名后识趣地散开，互相交换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丹尼尔似乎没想到弗兰会还记得他，又或者是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话说得这么直白，可转念一想，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不就是这样的人？于是他的表情中方才的抱怨与片刻中的悔恨、尴尬交杂，“那阵子皇马的战绩太折磨人了，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我喜欢这家俱乐部，但我不希望我的一份爱好给我那么多的负面情绪。”
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战绩差劲，而是因为在期望后的绝望接受和度过都太煎熬。弗兰很明白这种心情，就像是多年前在看台上他和雷东多两个人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了皇马在赢了比赛的同时却依旧失去了联赛冠军。他不仅明白，甚至还很理解，于是他笑了，像是不觉得曾经说多么喜欢他的球迷在他表现越出色的两年放弃有什么问题。
他蜜色眼眸注视着丹尼尔那一刻，丹尼尔这个从青训时就知道弗兰的老粉丝突然切身体会到在弗兰身上成长的痕迹，这个青年瞬间就明白自己这情况并不会让他觉得不快，或许是因为这家伙电台中所说的情况，因此他对于他的球迷也有远超旁人的包容，“那又怎么样呢，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呢。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你自己的选择。”弗兰这样说道。
他们不约而同忽略了那赛季坎坎坷坷最终却时隔多年拿到联赛冠军的事实，却也同样陷入了沉默。
看着后面陆陆续续又有大牌球星们开车出来，弗兰挥挥手告别打算开车离开了。丹尼尔像是鼓起最后的勇气喊了一句，“我知道你是在乎我们的。”之后扭头就跑，只留给弗兰一个背影供他观摩。
弗兰放在副驾驶位置的手机来电，接通后古蒂的声音响起，“你愣在那里干吗？”弗兰深深叹了口气，引来古蒂难掩担忧的声音，“你粉丝跟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可我看这个小子，不是你当初还没红的时候就成天拿你签名逗乐的那个吗？可他不是很久没来了吗？”
这个小子是来干什么的，或许他只是想跟他表示最近的战绩让他回来、又或者只是想跟他说最后那句话。没有那么多原因，年轻人总会不计后果也不深思熟虑地，在头脑热情况下做出自定义为有意义的事。
他可能会因此尴尬、苦恼、后悔甚至愈加愤怒，他可能根本没法达成他的目的，但他认为那么做是对的，就那么做了。就像多年前年轻的古蒂、年轻弗兰一样，他们觉得一门心思给皇马是对的，就那么做了，哪个哲人才去计较那么多呢。
弗兰没有跟古蒂说他心里难得的细腻情怀，而是一如既往的似是而非，“我突然想起我忘了，我成名了，我忘了给他签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