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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章 我还有个中文名字叫陆毅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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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

夏树贪婪地吸了一口祖国的空气,旅途虽然很愉快,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家里舒服。

回到家稍微整理了一下,夏树便带着两个孩子睡了。

次日去报社打卡,把礼物分配了一下,王总就把夏树叫到了办公室。

“这次纪录片跟拍是我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才争取到了,我想了很多人选,最后还是觉得你最适合。”老总笑吟吟道。

纪录片跟其他访谈不一样,一般的访谈最多一两天就能拍好,而纪录片断则一个月,长则好多年,前几年就有一个美食纪录片,一整就是三年。

“我能不去吗?”夏树委婉的拒绝。

王总皱起眉:“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你怎么还不乐意呢?”

“我还有两个孩子,实在不方便接这个。”纪录片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跟人力,但她确实放心不下孩子们。

老总想了想:“孩子的问题我们帮你解决。”

“王总,我不是这个有意思。”

“半年奖翻倍。”

“不是钱的问题。”

“年终奖增加百分之二十……”

诡异的静谧过后,夏树突然堆满笑容:“什么时候开始录像呢?”

王总面无表情:“今天下午你就去接洽一下。明天正式跟踪摄录。”

“对了,纪录片的主角是谁?”

王总沉吟了片刻:“说实在的,连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对方是谁,你叫我过去?”

看样子要炸毛了,王总连忙安抚:“对方给的价钱实在太诱人了,而且我们的死对头公司也在争抢这个机会,你说我能示弱吗?当然不能,反正现在被我们拿到了,对方也不要求收视率,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安心去拍啦。”

带着满心的疑惑,夏树根据王总提供的地址来到了酒店。

奥斯顿是国际连锁酒店,酒店门口安放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金狮子,狮子脚下还踩着一个。

进入大厅,夏树询问了一下前台客服,并表明身份以后,前台拨通了酒店客房的电话。

“先生您好,有名叫夏树的记者在楼下,询问是否可以上去。”

“让她上来。”

放下电话,前台礼貌的鞠躬:“您好,客人让您上去。”

不知为何,她有些惴惴不安。

电梯很快抵达顶层的总统套,夏树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仪容,这并不是第一次独家采访,近几年来,她凭借了自己的努力,从默默无闻的狗仔成为了今天的金牌记者。

理应驾轻就熟的事,可她却莫名的有些紧张。

深吸了一口气,她摁了门铃。

门开了。

“你好,我是……”

时间突然凝固住了。

夏树目不转睛的看着替她开门的男人。

“进来。”简短的两个字过后,路西法转身。

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挪动不了,直到里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是想站在外面采访吗?”

迫于压力,夏树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房间的格调很独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奢华,简单的黑白色系,将房间打造的神秘感十足。

“随便坐。”对方指着沙。

“不用了,我站在就好。”

路西法走到吧台处倒了一杯红酒,并礼貌的回头问她:“需要来一点吗?”

酒柜上的红酒每一瓶都价值不菲,喝一杯可能抵得上普通人半年的工资。

“谢谢,我不会喝酒。”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话。

路西法没有勉强她,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夏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恬静。

余光中,他看到她到处乱转的眼眸,仿佛是在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真是有缘,船上见过一次之后,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他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见到您。”

原来他就是王总口中所说的冤大头,不过有钱人的世界像他们这些普通人又怎么能猜得透呢。

“但是,夏小姐仿佛对我有偏见。”

他的话犹如一根细细的针,刺进了她的心脏。

“怎么可能,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路西法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这让夏树倍感压力,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并不断在心里重复:这不是陆毅臣,这不是陆毅臣。

不对啊,就算他是陆毅臣又怎么样呢?她不曾欠他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再说了,当初他的一条短信害的她差点没命,要说亏欠,也应该是他亏欠自己啊。

夏树顿时挺直了腰板。

“先生,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说说纪录片的事吧。”

“OK,现在开始吧。”

在拍纪录片之前,她得先简单的了解一下对方,比如说,叫什么名字之类的。

所以,开场白很普通:“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在船上的时候,她没有来得及问,至今也不晓得这位仁兄姓甚名谁。

“路西法。”

路西法?路西法……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但随后,对方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的本名,不过,我还有一个中文名,陆——毅——臣!”

咯噔……

笔尖停在原地,她的脖子像缺少润滑油的机器,干涩的抬起来。

她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动弹不得。

“你看起来很吃惊。”男人笑的恶劣无比,仿佛存心想看她紧张慌乱的模样。

夏树舔了舔唇,牵强的露出一丝微笑:“当……当然了,陆先生的威名……谁……谁都听过。”

“你也听过咯?”

“听……听过。”

“既然听过,为何还要问我?”

夏树被问懵了。

这个人,到底在玩什么?他如果是陆毅臣,为什么在船上的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却是那般的陌生?

如果他是陆毅臣,难道不该跟自己解释一下那条短信的由来吗?他凭什么认定自己跟尹昊司有一腿?

“夏小姐?”见她始终沉默,他不由得出声提醒。

夏树连忙回过神:“什么事?”

路西法靠在沙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走神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夏树连忙站起来:“抱歉,我能去一下洗手间吗?”

“可以,左转就是。”

夏树连忙放下记录本,飞快的跑向那个地方。

在她身后,男人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像是正在撒网的猎人。

夏树在洗手间里不停地用水扑打着脸颊,冰凉的触感暂时能让大脑冷静。

“对不起,刚才觉得有点热。”夏树重新坐回沙,脸上挂着抱歉的笑容。

“没关系,等下我把空调弄低一点。”

“呃,不用麻烦了,今天我们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下您的情况,不会用太多的时间。”她的潜台词是,她很快就要走了。

路西法怎会听不出来,为了不吓跑这条线小鱼,他如实的把自己的状况坦白了。

“四年前我出过一次车祸,有些记忆都不复存在,这次来N城,一是想拍摄一条纪录片,用来宣传游轮,二则是想看看能否找回曾经失去的记忆。”

夏树大惊:“你失忆了?”

他点头:“是的,怎么?你不相信吗?”

相信,她当然相信了,之前一直得不到解释的疑点现在统统都解开了,这一切都缘于他的失忆。

夏树突然觉得愤怒,他的一句失忆抹去了所有,冤枉她的事谁来买单?

感觉到她情绪转变,路西法好奇道:“你又怎么了?”

“没事!”她语气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就连敬语也不说了。

被戴了绿帽子的是他,这个女人竟然连一丝悔恨都没有,想起在游轮上,她跟尹昊司出双入对的画面,黑眸里的寒气越演越烈。

哼,既然想假装不认识他,那就看看她究竟能装到什么时候。

“刚刚我们聊到哪里了?”

夏树有些不胜其烦的回答道:“聊到你叫陆毅臣。”

“哦。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黑眸里散着狡黠的光芒。

我想问,你为什么还没死。

默默在心里说出这句话。

“没有了。”

“我们的聊天结束了吗?”

夏树冷淡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纪录片正常开拍。”

“好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路西法朝她礼貌的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手递过去,交握的那一瞬间,柔嫩的触感令他有些爱不释手。

夏树急忙把手抽出来:“我先走了。”

……

“妈咪,你干嘛要把牌子扔掉啊?”夏元奇一脸的好奇。

自从家里多了这个牌子之后,每天早晚一炷香,别以为他们小,其实老早就知道,这个牌子是专门祭奠死人用的。

而他们也已经接受了父亲去世的噩耗。

“嗯……这个牌子戳在这儿多难看,妈咪收起来。”

随便拿了一个塑料袋把牌子扔进去,然后找了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塞起来,她决定等哪天两个小子不在家的时候再拿出去扔掉。

处理掉牌位,心里还是有些慌,看样子是没心情做饭了,干脆定了一家餐馆,顺便把薛洋喊来。

“哇,许久没有见到舅舅了。”一听说可以跟舅舅一起吃饭,两个小家伙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这也稍微冲淡了她今天所受的‘恐吓。’

饭店离家并不远,收拾妥当之后,夏树便带着两个孩子出门了。

在她离开的下一秒,暗处便走出来一个穿着牛仔衫的年轻人。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组电话。

“路西法先生,她带着两个孩子出门了。”

“跟上去,不要被现。”

“是。”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夏树在得知路西法就是陆毅臣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万一要跟她争抢孩子怎么办?

毕竟离婚的时候,她隐瞒了孩子的事。

“你是说,陆毅臣回来了?”薛洋眼中透着不可思议。

夏树把头点的跟捣蒜一样:“我确定,他自己承认了。”

薛洋想了想:“除了跟你说他叫陆毅臣,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失忆了。”

“失忆不正好吗,他不记得你,更加不记得他曾经有过孩子。”

这话彻底点醒了夏树:“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的腿竟然好了。”

薛洋皱眉:“当时保存了两瓶脐带血,属于陆毅臣的那一瓶我让人送到了青山别墅,交给了劳伦斯。”

这正好解释了陆毅臣为何能站起来的原因。

说完,两人同时愣住了。

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袭来。

“脐带血给他了,那不就告诉他,他有孩子的事了。”否则哪里来的脐带血呢?

薛洋撑着下颚细想了一下:“关于脐带血的事,或许可以这么理解,他出了车祸,脐带血与他一起离开N市,然后陆毅臣先接受治疗,再而接受了脐带血的恢复治疗。”

“这究竟有什么区别?”

“也许帮陆毅臣站起来的医生并不想让他知道,是脐带血救了他。”

夏树愣了愣:“有点复杂唉。”

“简单的来说,除了医生之外,要么就是他身边的人不想让陆毅臣知道,他有孩子的事。但据我所知,劳伦斯是陆毅臣身边的亲信,他应该不会这么做,那么唯一能接触到脐带血的只有医生。”

“医生干嘛要隐瞒这个?”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说完,薛洋仔细打量她一眼:“你就没想过跟陆毅臣好好谈谈吗?”

夏树像被触碰到了逆鳞般,立刻跳起来了:“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起初以为陆毅臣死了,她还难过一阵子,正所谓人死帐消,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也都无所谓了,并且她本着人道主义在家里替他立了一个牌位。

现在又突然活过来,她除了想离他远一点之外,没有其他想法。

“我总觉得那条短信有问题。”他其实一直都抱有怀疑,只不过没有确定的证据。

“什么问题?”

“我觉得,不是他的。”

“不是他还有谁?沈九说,当时车里就他们两个,难不成是沈九的?”

薛洋拧紧眉头:“当时我打电话给他,我听出了紧张的味道。”

可谁能想到仅仅隔了半个小时,对方会来那样的短信。

“可是离婚协议又是怎么回事?”如果说短信有问题,那么离婚是真的吧?

她才刚做完月子,就收到一份被甩的离婚协议书。

当时她恨不得带把刀过去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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