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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代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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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可那自以为隐蔽的眼神, 却还一下一下地偷瞄过来。

宗像礼司前一下没捞到她, 接下来也不着急,继续慢悠悠地解着皮带。

咕咚。

由乃咽了咽口水,已经完全不想转移视线了。

他们住的楼层比较高, 没有拉上窗帘, 窗外银盘似的月亮, 挂在深邃夜空中照亮了落地窗后的房间,让夏目由乃能更加看清, 宗像完美到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都尖叫的身体。

这是属于我的男人!

这个身体只会对我带来冲上云霄的欢愉!

只要稍稍动一动这个念头, 浑身上下就像触电,布料与肌肤的磨蹭都似带来奇异的触感,叫她欲罢不能。

夏目由乃眨了眨眼睛,慢慢舔着唇,“我还没卸妆,也没洗澡, 一身的臭汗……”

“哦?”宗像钳制住她撑在床上支着身体的手臂,下一秒就将她压在了柔软的床铺中。

他凑过来在她颈边嗅着,“臭么?我可没闻到。”

这嗅着嗅着, 就开始变了性质。

脖子和下巴是夏目由乃的敏感带, 这是他们一起生活了半年, 宗像早就现的“秘密”。

她很喜欢他像挠着小猫咪那样,抚摸着她的脸颊到下巴, 那时候她就会乖顺极了, 眯着眼睛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还一下一下轻轻蹭着他的手掌。

而到了床上,只消俯在她颈边轻吻,就能让由乃整个儿化成了一汪清泉,满池子的泉水任他搅弄。

夏目由乃还在推就着,或许她回家后偷偷喝的那点儿酒,还让她微醺着,让她此时此刻的大脑都还混沌不清,可今天她心里一股气总是不顺,支持着她可笑的执拗、微薄的自傲。

“宗像礼司!我今天不想要——”

她用尽了全力,愤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可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宗像礼司本来已经与她滚作一团,可是由乃这样强烈的反抗,出于最基本的尊重,他还是将伸到她背后,拉开裙子拉链的手,改为了轻轻抚摸她的背。

要知道自从他们结婚以来,夏目由乃就没有直接唤过他的全名,她从小接受的严苛礼仪,本不会让她作出这样失礼的举动。

这让他决定听听她的意思。

可是夏目由乃反倒半阖上了眼睛,别开头都不想看他。

“一个人生什么闷气呢,嗯?”男人的声音带着难耐的沙哑,可他还是耐着性子想哄哄她。

只是这样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宗像礼司也无从下手。

“我就是讨厌这样,”她充满了自我厌弃,垂下的眼帘带着脆弱的情绪,轻轻扑闪着,她轻声呢喃,“你也讨厌吧。”

“我会讨厌什么?”宗像礼司轻笑,看见她转头来要反驳的认真模样,他一吻封堵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听着——好女孩 ,我知道你在担忧着什么,但这样美好的夜色,是我们合该享受的美妙。”

——不,你/我不知道你在烦恼着什么。

他只是笃定着,她不会拒绝自己。

夏目由乃难过地现,无论是身还是内心,她都无法拒绝这个自己努力争取来的男人。

她起先是沉默地、平静地、蒙昧的一片汪洋。

被动接受着他的兴风作浪。

风卷浪头的威势忽然平和了一些,他撑起来上半身,低头看着明显心情低落的她,轻飘飘的一句——“由乃,为我生个孩子吧”。

轻易地瓦解了她所有抵抗。

在海洋中,那些幽暗的波涛中,风逐渐强烈,上升、卷动、膨胀成了一个巨浪,第一个浪头拍下,海洋出了低吟。

狂风要与海洋的较量,在幽蓝的海平面掀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巨浪,冲击着她的感官,在她这里不住地荡漾着。

风在哪儿?

海又去了哪儿?

他们相互交织,早已不分彼此。海在低吟着、哭泣着,风却还纠缠不休,掀起的浪头为海而荡漾。

风终于以海浪为矛,宛如摩西分海,海洋羞怯地分开了,却还在左右荡漾。

他绝对而温柔地探索着。

她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低泣出声。

直到突然之间,在一阵温柔震颤中,海洋渐渐平复了。

落地窗外的月光静静地,为他们披上了一层轻纱,好似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

第二日清晨又是神清气爽。

至少宗像礼司是这么认为的。

阳光正好,又是周末。稍稍偷一下懒也是可以的吧。

温柔乡,英雄冢。果然是任何时候都不变的真谛。

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映照在了他的脸上,隔着眼皮仍然有种微热的灼烧感,让他不舍得睁开眼睛。

“由乃?”

他伸手胡乱一捞,却只抓到了一团厚实的毛茸茸。

……什么玩意?

宗像礼司警觉坐起,掀开薄被,定眼一看,凌乱床单上,只有一只主体纯白、耳尖和尾巴呈现渐层的烟灰色的——猫。

这是一只长毛猫。看起来品种很像布偶猫。

而他手里抓着的,正是这只猫的尾巴。

他注视着猫,而猫也注视着他。

那一汪灿金色的眼眸,好似融化了阳光在里面。猫的前爪揣在了它胸前的厚毛里,水汪汪的杏眼像含了烟雾似的,点着一些忧愁,静静看着他。

宗像礼司的记忆忽然就回到了他成为青王的那个夏天。

他带着他的猫,在他工作的那趟航班的飞机上。

由于飞机一侧机翼的动机突然失效,在面临坠机危险的时候,宗像礼司在那个时候觉醒为青王,以他掌握的“秩序”,让飞机回到了“正常飞行”的秩序中去,拯救了整架飞机人们的性命。

可是也是在那天,本来办理了宠物托运,放在飞机货仓里的猫消失了。

连同它的猫笼,毫无踪迹。

——几乎和眼前的这只猫一个模样。

那时候它还是一只半大不大的猫,现在已经长了这么大了吗?

宗像礼司的手轻颤着,他试探地用手指抚摸它的下巴。

猫好像十分舒适地眯起了眸子,乖顺地顺着他的手指蹭了蹭。

过分的熟悉感让他念出了那个名字——

“天狼星?”

笔子不知道现在跪在这里的女儿,是曾经经历过一次母亲死亡的由乃,她的一声声为了驱赶的怒骂,女孩都恍若未闻,只是一个劲的抹着泪。

“妈妈,我会陪你的,这一次我一定陪你……”

蠢女儿,我不要你陪着,我要你活着啊。

笔子无奈极了,她最后眷恋地看了一眼女儿,轻声说:“由乃,在妈妈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缠绵病榻,我的兄弟均死于疾病,而你的祖父只是拉着我,告诉了我一句话。”

“一切安乐,无不来自困苦。”

“他说,以后当你享受安乐时,不要忘记你曾经遭受的磨难,而一切降临在我们身上的苦难,终究都会过去。”

“由乃,忘却那些痛苦,记住快乐的事情吧……”

苦难太多太多了,安乐却又那样地短暂。笔子心里清楚,她很可能不能再陪着女儿长大了,由乃还这么小,很多道理都不明白,就要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了。

可是,笔子更加不想让女儿离开之后去找她的父亲,那个对家人独断、专横的男人,只会将她变成又一个懦弱的自己。

笔子心一横,别过脸大喊:“拉走她,把她拉走!”

旁边默默盯了母女俩这么久的小少年猛的冲上前,抱起由乃就要跑。

夏目由乃:“???!!!”

然而他还没有跑上几步,大地又一次传来恐怖的震颤,少年抱着个女孩没有站稳,一屁股又跌坐回地面。

他俩还没懵逼多久,就见少年先前站着的楼房仿佛终于承受不住这接连的冲击,轰然倒塌!

少年手脚冷——如果不是刚才他听从女孩的妈妈,冲过来把女孩抱开,现在他就被压死在废墟下了!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孤零零躺在地上,被残存的、那些扑不灭的火焰包围了的母亲,女人也正望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含着殷殷期盼和恳求。

恳求他能将自己的女儿带去安全的地方。

少年咬牙站起来,“我一定拼死保护好妹妹的,我们跑出去找医生,阿姨您一定要——”

一定要坚持活下去啊!

他大声喊完,紧紧拉着夏目由乃的小手,转头就跑。

由乃起先还有挣扎,可她太高估自己年幼时候的孱弱身体了——早产造成的从小体弱多病,就算家境优渥一直调理着,年仅六岁的她也无法挣脱这个看起来绝对有了十岁的小少年。

……其实她知道的,就像母亲最后交代的如同遗言的话语。

连母亲自己都有所预感她撑不到医生来了,让孩子们先跑出去找人求救只不过是让他们离开的借口罢了。

如果这是梦,请让它快点结束吧。

如果是现实……为什么不能回到早一天,早一天她就不要哭闹着让父母带她出来玩啊!

…………

夏目由乃麻木地被小少年拉着跑,她太小了,跑不了多久距离就喘不上气,他没办法就咬紧牙关把女孩抱起来继续跑。

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谁也不知道天上挂着的那把深蓝色的巨剑,会不会像前一把赤红色的巨剑那样坠落。

毕竟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看一眼就能现它的剑身,正与已经掉下来的那把一样,一点点地剥落着,颤巍巍地勉强挂在天空中,带着让人心惊的时暗时明。

两个孩子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可是他们都不敢回头。

直到他们脚底下的土地渐渐地,不再被火炎烤灼地烫人,空气重新变得凉爽起来……他们到了没有遭受灾难波及的营地。

营地里白大褂的大人们脚步匆忙地穿梭来去,洁白的救护车乌拉乌拉去了又来,担架上抬着不知是死是活、断臂残肢的人,乱地好似人间地狱。

有人现了两个狼狈的孩子,“这里有两个活的,快来人看看!”

“比他们严重的伤员多太多了,我看这两个小孩没什么事,先管别人吧!”

“哪来的小孩,去去去,别杵在这里,站到旁边去!”

小少年顾不上一路狂奔地疲惫,他还记得救过自己的那个母亲,她还在那里等待救援啊!

他一个一个拉住那些行走匆忙的人们,可所有人都没有停下脚步听他的求助,这些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而强行聚集过来的医护人员,光是自己手头上的事都忙不完,谁会去弯下腰听一听这个孩子无助的言呢?

夏目由乃木然看着小少年重复着她当年的举动,她也是这样的声嘶力竭,哭到眼泪都要流干了,也没有人理睬。

……那个时候,森林太郎是为什么会站出来呢?

女孩儿独自站在树下,沉默地低着头,直到眼前多了一片阴影,她才迟钝地抬起头。

“妹、妹妹,”墨绿色短的小少年喘着气,蓝色的眼中却重新燃起了名为“希望”的光芒,他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有人愿意帮我们了!”

夏目由乃抿直了嘴唇。

有些冷漠地看着那个跟在他身后,灰棕色头一脸丧气的青年。

不是林太郎。

青年眼含忧伤地注视她,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安慰摸摸她的头,不过被女孩一个蹲下躲开了。

“你相信我们的话?”

“离震源那么近,还能有存活下来的人,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拯救每一个可能存活的人是我的职责!”青年有着与他忧伤外表不相符的坚定,他点点头说道,“你们还记得路吗,我开车载你们过去。”

“你有车?”女孩眼睛渐渐亮起来,夏目由乃往前了一步,急促地问道。

“我可是灰……”青年似乎下意识想要报出他的身份,却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神色黯然地住了嘴,他顿了顿改口说,“调动一辆救护车的权限我还是有的。”

“我们需要医生,你能找来一名医生跟随吗?”夏目由乃终究芯子是个成年人,打起精神来思维就活了,“我妈妈是因为摔断了脊椎难以移动,对了还要血袋,妈妈失血很多……所以没有一名医生跟着,她很可能坚持不到送去最近的医院急救!”

青年为这个年纪很小的女孩的灵活思维惊住,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拉着两个孩子就往人最多的地方走,“不要担心,我问问有没有医生愿意一起。”

青年的身份地位似乎很不一般,他一声问过后,忙碌的医护人员们纷纷安静下来。

也就是在这一片诡异的安静中,终于有个人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凤圣大人,不是我们不愿意过去,而是……”

这个人指了指天上,艰涩道:“青王的剑眼看有可能保不住了,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您要过去的地方离那里太近了,只是为了救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话很难听,却无比真实。

这个时候,谁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深入险境去救人呢?

周围的人们目光晦涩,悄悄打量这这个已经变成了光杆司令的王权者。

心里无不叹息,明明是与赤王、青王势力相当的王权者,他的氏族成员却已经在上一波赤王王剑坠落时,因为太靠近灾难核心救援,而全数丧生。

就算这样,他也愿意再闯一次吗?

“我,”一片静谧中,人群中突然钻出来一个头乱糟糟的年轻人,他认真对着凤圣悟说道,“我只是个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如果您愿意信任我的话,我随您一起去救人!”

夏目由乃在看见这个年轻人站出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泣不成声,“林太郎!”

这一次我没有找你,为什么你又出来了啊?!

林太郎你就是个傻子,大傻子!

车子平稳地行驶上了高架桥,母亲从后视镜看到在后座玩着玩具的男孩,忍不住眼神瞟了瞟,“安迪,把安全带系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妈妈。”

六岁的道明寺安迪哼哧哼哧拉过来安全带,尽管宽大的带子对于小小的他来说,卡在脖子和下巴之间实在有些难受,于是他总是不自觉地拉扯着安全带。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会跟我们一起搬到新家呀?”男孩玩了会儿有些无聊,便随口问道。

开着车的母亲沉默了片刻,含含糊糊说,“你爸爸……工作上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所以这次搬家去横滨的,暂时就是妈妈带着你哦。”

道明寺安迪眨巴眨巴眼睛,最后还是没有戳穿母亲。

他的父母都是曾经的青王麾下氏族成员,只不过和那些已经牺牲在了,迦具都陨坑事件中的精锐击剑部队不一样。

道明寺安迪的父母都只是一般的成员,母亲是庶务科,父亲倒是某个击剑小队的小队长,只不过因为已经过了黄金三十岁,而退出了核心的精锐部队,在二线战斗着。

所以在前些天的长谷市行动中,并没有随青王羽张迅一起深入,而是守在了大桥入口处,也就在“迦具都陨坑”事件中幸免于难。

按照一般人的观念,先代赤王迦具都玄示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家伙,他自成为王的那一日起,就从未想过约束自己及其手下的力量,他的势力“炼狱舍”经过数年毫无节制的膨胀,形成了“黑shou党”这样的存在。

而代表“秩序”的青之王,历来的职责就有约束赤王的疯狂破坏欲,所以当迦具都玄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羽张迅立即率领全队出击,就像往常一样全力阻止他。

谁也没有想到迦具都玄示的王剑会掉下来。

不……赤王自己是肯定知道的,青王或许有所预感,可是制止赤之氏族对普通民众伤害,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职责,即使知道前路再无归途,他也别无选择。

近百人的Scptr 4精英,回来的只有两个人。

昔日的青王羽张迅的左膀右臂,“指挥官”盐津元,以及守护王的后背——却不得不在那把青色巨剑坠落之际,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人生信仰,“鬼刀”善条刚毅。

一般来说王去世了,氏族就会解散。

但是青组的情况稍微特殊一些,他们本来就是在政府旗下挂名的部门,即使青王已经牺牲,在Scptr 4进行一部分裁员后,剩下的人员会维持最基础的编制。

道明寺安迪的母亲就是在裁员范围之内,而他的父亲在精锐尽失,青组几乎无人可用的时候,被现在的代司令盐津元提拔回去了。

但是道明寺一家仍然选择了搬家。

家里在横滨的房子已经买了装修好,于是安迪和妈妈先搬过去住,等过了两年父亲再次退下来后,一家人就可以在横滨团聚。

于是在升学国小的这一年,道明寺安迪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城市。

遇见几乎影响了他一整个人生的女同学——

她有着一头卷卷的黑色娃娃头,别着精致的红色蝴蝶卡,一双罕见的金色双眸让道明寺安迪想到了,以前围墙边抢过他小鱼干的那只黑□□咪。

然后傲慢地像只猫咪的女同学,在第一天就把他给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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