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莫欺理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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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浅唱低吟道
“欺寒冲暖，占早争春，江梅已破南枝。
向晚阴凝，偏宜映月临池。
天然莹肌秀骨，笑等闲、桃李芳菲。
劳梦想，似玉人羞懒，弄粉妆迟。
长记行歌声断，犹堪恨，无情塞管频吹。寄远丁宁，折赠陇相思。
前村夜来雪里，殢东君、须索饶伊。烂漫也，算百花、犹自未知。”
唱罢，报出了词牌名和作品名《声声慢·欺寒冲暖》。
蔡京已经猜到这是徽宗所在，笑着将徽宗的名字写到纸上，又交给伺候他们的青云楼伙计手中。
陈漠等李师师唱完都还只直勾勾的看着妩媚动人，别样娇羞的李师师恍然出神，徽宗干咳两声才回过神来，他对此一窍不通，更听不出来谁做的。
徽宗也好，蔡京也好，他们的词曲跟字画比起来就差的远了，基本上后世不怎么传颂。但陈漠灵机一动，觉得既然是李师师唱，这青云楼各个都熟悉徽宗，也知道他和李师师的关系。他们的伙计一定会暗中安排让李师师唱徽宗的曲。
便也把宋徽宗的名字写了上去，当然，徽宗早有交待，在外面徽宗自称姓王，叫王冉。
交上答案后就是点评，蔡京一顿山拍海捧，见此情形，陈漠更加确信这肯定是徽宗所作，暗暗庆幸自己机智。徽宗却厚颜无耻的也大大的吹捧了一番这曲，陈漠听的想吐。
两人都点评完，就都把目光放到陈漠身上。
“恩，很好。”陈漠也顺着夸赞道。徽宗和蔡京等了半天，陈漠也再没有多点评一句。
“这就点评完了？”徽宗讶异的问陈漠道。这厮，点评就光一个好，好在哪你倒是说说啊。关键陈漠哪里知道好在哪，他说这个好也只是因为这是徽宗写的，他不想拆台，仅此而已。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恩，说完了，真的很好。”他又补了四个字，徽宗差点气死。
蔡京暗笑不已，点评都不会，这厮的作品一会一定会让大家开怀大笑的。徽宗也再懒得理陈漠。
蔡京面前的姑娘也开始唱道
“八十一年往事，四千里外无家。
如今流落向天涯。
梦到瑶池阙下。
玉殿五回命相，彤庭几度宣麻。
止因贪此恋荣华。
便有如今事也。”
唱罢，报出名字《西江月·八十一年住世》
这姑娘的明媚皓齿，唇红齿白，她的声音稍稍有些烟熏味道，唱出的感觉像是一杯暖茶，陈漠觉得这茶也有度数，听她唱完一曲，自己觉得昏昏沉沉，有些醉了。
这词公正的讲，也比徽宗作的要好。蔡京固然是大奸人一个，但这曲却也真的有无数情愫。
基本上没什么可猜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蔡京写的。徽宗跟蔡京也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交流了无数字诗词字画，自然相当熟悉。
答案都写了交了，蔡京脸皮就薄的多，只是淡淡的点评了几句里面具体的句意，不褒不贬，但徽宗显然真的认为不错，狠狠的夸赞了一番，捶胸顿足状，完全一副蔡京知音的模样。
“好。”轮到了陈漠，又是一字带过，陈漠到底是个实诚人，没蔡京那么多心眼，觉得好就是好，虽然猜到了是他作品，也没有踩他一脚。
但这两轮点评让徽宗对他的作品不报任何期待，听完这两曲，他觉得有些稍稍倦怠，坐姿也变成了半躺半坐，那样子看着像是等着陈漠的作品伴奏自己要睡觉一样。
蔡京倒是很期待，一直奸笑着等着陈漠出丑。
陈漠对坐的姑娘抱起琵琶，试了几个音，便也缓缓的奏了起来。她的嗓音也犹如其貌，有些许的娃娃音，她就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安安静静的仿佛就她自己在给自己唱，表情人畜无害，看着楚楚动人，让人保护欲激增。
但唱出的曲子，让徽宗一愣，立即坐了个端正，蔡京也惊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只听那姑娘唱的虽低吟，却是雄壮但又是悲语，让人听着恍如一场大梦。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唱罢，报出曲名《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这原作者是杨慎，明代三才子之，这词写在他领导的宫内争斗失败后，被配至偏僻之地时。他父亲杨廷和曾经是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两朝辅。自幼算是名门之后，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巨大的落差但这词里你能看到的却没有懊悔，而是另外一种豁达和感悟。这也是这词可以在后世被用来作为某一巨制片头曲的原因。
这词，后世皆评论能听懂着寥寥，字你每个都认识，意能明白，却不会了解。只有阅历和思想到达一定程度才能真懂。
其他人不一定懂，但徽宗和蔡京这样的人生阅历满满的两个人，瞬时间就懂了。
“临江仙。。。。。。这词可真是应了曲名，果然是临江仙人之作。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境，这思，我都无法达到啊。”徽宗表情沉重的摇头感慨道。
蔡京也根本无力抗拒这词的冲击，也喃喃的重复念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词，非我凡人可道，非我凡人可评啊。”他默念数遍，即便他是个奸人，又真的痛恨陈漠，却也无法出言否认这词的任何一个字，这词所达的意已经超脱到他根本只能模糊的触及。
如果说真的有仙，它和凡人不同的就是心境，徽宗痴迷与道，不是追求长生不老，而是痴迷那种意。蔡京绝不是个好人，但坏人和好人都不会拒绝任何美好的东西。
这词的悲壮，是让你喜极而泣的痛苦，是一种真正的大隐之作。你是当世无双的英雄又能如何，还不如一江之水长远。一切当下在激怀壮烈的，最后人们能看的也还只有青山，秋月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