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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记忆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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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后,是一间精致的寝殿,我还没来得及欣赏这寝宫,满屋清幽的花香迎面扑来,像一位多年不见、热情浪漫的老友,尽情地拥抱我,亲吻我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令我浑身酥麻、神魂颠倒!

我要不知羞耻地承认,这种感觉有些像凌墨抚摸我全身时的酥麻感,带给我渴望和快意;我沉浸于这奇特的幽香中,似乎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等我来,此刻我站在这充满花香的寝宫中间,已经有些忘乎所以。

突然,我浑身一阵刺痛,每一个毛孔都在膨胀!像是要炸裂了一般,全身颤抖不已,接着这些所有过多的能量全部向上汇聚到脑部,脑部更是要爆炸了一般痛,痛得不可理喻!难以忍受!

我捧着脑袋,终于仰天长呼:“啊!!”

耳边嗡嗡作响,隐约听馨儿在喊:“荷儿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向天吼完那一声,待余音落下,整个人竟觉舒畅了,就像任督二脉被打通、全身毛孔给疏通了一般,神清气爽。

这时,我再看向这间寝宫,脑中的记忆便如潮水一般涌来……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月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如此穷工极丽,我倒是第一次见呢。

馨儿痴痴地叹道:“若是我有幸能在这样的寝殿里住上一日,死也足惜了。”

“那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住一宿?”我扶着漆金床柱,似笑非笑地对她道。

“不不,还是不要了!我们先找要找的东西吧。”馨儿流连地望着这精美的寝殿,心里却是有大局的。

我不禁想到了一个题外话:“馨儿,你身为鱼族公主,没有自己的寝宫吗?”

馨儿愣住了,随后黯然道:“自然是有的,只是爹爹和娘亲走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的寝宫,每天都与其它鱼儿在上层水中守卫,寸步不离。”

“为什么还需要你亲自把守?是因为这里曾经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吗?”我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鱼儿公主还这么年轻,亲生父母就去世了。

馨儿沉默了许主,才说道:“是的,这儿曾经生一场变故,我的亲生父母就在那场变故中去世了。”

鱼儿是没有眼泪的,所以无论馨儿有多难过,她始终没有流出一滴泪,看着我更是心酸。

“能跟我说说这儿当初生了什么吗?”我其实已经现这宫殿的秘密,与鱼儿家族的过往有关,因此这些关键的信息一定要弄清楚。

“荷儿姐姐,你了解这些做什么?你不是要找出宫殿里的奥秘吗?”馨儿实在是聪颖,不容易被我的话题带进去。

我环顾这间华丽的寝殿,挑眉一笑:“是的,我已经悟出这宫殿的奥秘所在,只是还有个别问题没有想清楚,需要你的解答。”

“所以,那些问题的答案就藏在我家族的历史里?”馨儿又歪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点头:“可以这么说。”

“说起来,这变故是生在我刚出生不久,所以我也没法记得太清楚,都是后来通过一些老臣告诉于我,所以荷儿姐姐选择性地听吧。”

我复又点头,请她开始讲。

“大约在几百年前,我刚出生几百天,还是一颗小鱼仔,每天跟在爹爹娘亲身边无忧无虑地玩耍。一天早上,我在我的寝宫里刚睡醒,现爹爹和娘亲都不在身边,只有一个随身伺候我的小鱼儿焦急地在寝宫里乱转。”

“我问她生什么事了?爹爹和娘亲呢?那个婢女也不说话,见我醒来将我装在一个黑幽幽的布袋里就出了寝宫,后来我只听见我们的水域惨叫连连,战斗打了持续三天三夜,我不知侵犯我们的是谁?只知道那个婢女带着我到处逃窜,好像被无数人在追赶,我最终捡回了一条命,而那位婢女却死了。”

说到这里,馨儿再度哽咽了,没有泪。

“后来,从水底下钻出来一位神仙姐姐还有一位冥界大神,他们拯救了我们鱼族,赶走了侵略者,可当我从黑幽幽的布袋里出来时,爹爹和娘亲已经过世了!那位神仙姐姐和冥界大神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都是大臣们讲起的。再后来,我慢慢长大,便肩负起鱼族的使命守护这片水域。”

“所以,你会那么快答应来水下探测,是因为记挂着救你们家族的两位大神?”我托着腮,认真地看着她。

馨儿点头,随后从腰间掏出一物,递给我。

“荷儿姐姐,这是爹爹去世时,交给我的唯一遗物,他说是那冥界大神的物件。”

我接过手中一瞧,是一只小小的琵琶,大概只有两个拇指并在一块那么小,浑身黢黑黢黑的,看着十分不美观,而且有种邪魅的感觉。

“你确定这东西是那位冥界大神的?”我在想这位冥界大神的审美也忒差了吧。

馨儿坚定地点头,并从我手中又夺回了那黑色的琵琶。

就在她拿回那东西之后,我感觉我手心里好像黏黏的,放到鼻边一闻,臭臭的,奇怪了,那琵琶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狐疑地盯着馨儿手中的黑琵琶,她以为我要抢她的,小孩子似地将那东西紧紧地往怀里塞。

“别紧张,我不是想要那丑玩意,只是好像它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怎么有股怪味?”我皱眉道。

“我们族里一位老大臣说,这是用人骨做的!”馨儿轻轻松松地便回答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

“什,什么?!!”

我圆睁双目,惊骇坏了,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怎么了,荷儿姐姐,有什么问题吗?”馨儿天真地看着我。

“你知道,这间寝殿是谁住的吗?”我让自己渐渐平息下来,忽然问道。

“我猜应该是那位神仙姐姐和冥界大神住的吧,听说他俩是一对儿!”馨儿说着,还将两根食指比划到一块,意指恩爱的意思。

我苦笑了一声,扬起手想大声告诉她,又觉得还是不要如此冲动,又将手放下来,缓缓地道:

“这间寝殿,就是上古荷神,也就是我住的。”

馨儿听我说完,起初一脸懵地盯着我,随后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荷儿姐姐真会开玩笑,我要笑死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一脸严肃。

馨儿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容,‘噗嗤、噗嗤’地憋着笑道:“恕我直言,荷儿姐姐,你的装束打扮,还有功力一点儿也不像那位神仙姐姐呢。”

“当然,我说的是我的前世——上古荷神,我今生此刻仍是凡人。”我解释道。

这回馨儿不笑了:“当真?那么你怎么现这是你前世的寝殿的?”

这个问题问到关键了,我沉吟道:“这间寝殿有一股荷香,你可有闻见?”

馨儿仔细地嗅了嗅,点头道:“姐姐不说,我竟忽略了,这殿中一路走来都挺香的。”

“大殿中那是檀香,几千年过去了这大殿因为在水底,任何一种气味都经久不衰,包括这清幽的荷香。”

“正是因为这荷香唤醒了我前世所有的记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去上游救你们鱼族的事。”我眼眸闪亮,却带着苦笑。

这回换馨儿震惊了,她结结巴巴地道:“真的是你?那么,那么,你也一定见过我的父母咯?”

我微微点头。

馨儿兴奋得哭了,是真正带泪地哭:“你能让我见见他们吗?我都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

我有些迟疑,如果让她进入我刚刚恢复的记忆系统中,我可能会元气大伤,但是鱼一生只会流三次泪,她为了再见到自己的父母落泪了,说明这事对她无比重要!

“好吧,你变回原身,我帮你。”

我摊开双手,让她变回鱼儿的身体,然后跳到我手心里来。

馨儿迟疑道:“可是,我变回去后,今天就再也变不回来了,因为一个小时马上就要到了。”

“嗯,你还有什么事要现在办的吗?”

馨儿瘪了瘪小嘴,将腰间那枚小巧的琵琶取下,凝视它好一会儿,才将琵琶极不情愿放在我手中。

她轻轻地嘱咐道:“既然荷儿姐姐就是上古荷神,那么这物件交给你吧,请替我还给那位冥界大神。”

她口中说的那位冥界大神,自然就是凌墨,曾经我确定与他经常在这宫殿中私会。

我嫌弃地托着那枚琵琶,它一躺到我手里,我便闻到了刺鼻的味道,一时说不清楚是什么味,总之很难闻,但既然是凌墨的东西,我自然可以代为转交。

再看向馨儿时,她已经幻为原形,猛力一弹,便跳到了我的手掌心。

我捧着她,笑道:“要起飞了,准备好了吗?”

“嗯,开始吧!”

我将双掌作莲花状,顺时针转了一圈,丹田运气由下而上,皆聚集到手指间,一股热流瞬时在双掌中环绕,将馨儿小小的身体整个儿包裹了起来,热流让馨儿舒服地闭上了双眼,作为一条鱼儿,睫毛却比我的还长。

但是舒服只是暂时的,等会她可能就要哭了。

我也闭上眼,用心去回忆当年生的事,当年我的前世明露与凌墨住在这水下寝宫中,为的就是不被世人打扰。

那日,明露与凌墨正在殿中品茶论画,这河流上层水域吵得天翻地覆,茶自然是不能好好品了,凌墨便率先上去察看,这一去便久久没有返回。

待我正等得焦急之时,他回来了,浑身是伤,却急急地让我快逃。

“生了何事?”我问。

“逃,赶紧逃,这儿不安全了!”他只是如此说。

我不能逃,当时明露的法力是在凌墨之上的,她知道上游住着一个鱼世家族,定是它们遇到危险了,便执意要去救它们。

凌墨还没反应过来,行动如风的明露已经冲了上去,原来是魔军追杀到阴河来,为的不是鱼儿世家,而是为捉拿凌墨和明露。

鱼儿世家的战士们很勇猛,一个个毫不畏惧地冲上去,挥舞着大刀浴血奋战,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一个战士浑身划得稀烂,在倒下去的一刻,还高喊口号:誓死保卫鱼世家族!

我被他们的热血所震撼,也加入他们的保卫战。

哪知我一现身,魔军立即全部围攻向我,凌墨也跟了上来,与我并肩作战,但我俩法力再高强,也只能抵挡一时,很快便被魔军淹没……

幸好,还有鱼世家族的帮助,他们的领正是鱼儿公主的爹爹和娘亲,那威武不屈、誓死如归的气魄,令我终生难忘。也就是在那场战争中,他们俩双双英勇牺牲!

经过几轮浴血奋战,虽然我们一度处于下风,却也未曾让魔军的阴谋得逞,最终我们合力击退了魔军!

只记得,我倒在了血泊中,周围的河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醒来时,我周边围满了小鱼儿,五彩斑斓,可身上无处不在的痛感传来时,我再也无心欣赏这些美丽的鱼儿。

“荷儿,你醒了?”

我睁开眼,是凌墨在唤我,我朝他笑了笑。

他身上也在流血,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几处被箭射中,箭靶都未来得及拔出来。

“你也受伤了,来,让我看看!”我吃力地撑起身子,想要给他治疗伤口。

凌墨严肃地制止:“别动!荷儿,你不动,一下都不行!”

“怎么了?”我听出他这知有言外之意,即便我身受重伤不便行动,但也不至于动一下也不可以。

“你中毒了,中了魔尸毒,一动将会毒全身!”凌墨艰难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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