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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巧计调虎离山 诫冤家杀鸡于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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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延平应道:“父亲,您有何吩咐?”

杨业下令:“我和延昭到你呼延叔叔府上去赴宴,你带其他兄弟在家认真练武,不准出门!回头我还要一一查问。”

延平:“是!”他一招手领着其他兄弟向小校场走去。

杨业又回过头吩咐杨洪:“你要把大门、东门、西门全部上好,拴上再加锁。还有后花园那道门也要锁;延平他们弟兄几个谁也不许出去,尤其是五郎和七郎,更是禁止出去的重点!”

杨洪连连点头:“老爷放心,奴才晓得。”

杨业和延昭刚刚出门,杨洪“咔嚓”一声就给大门上了锁。

这次呼延赞请杨业过府饮宴就是为了调虎离山,杨家七兄弟当然也看准了这个机会。在通向后院小校场的马道上,四郎延辉四下望了望,见只有大郎、二郎、三郎在场,便鼓动道:“大哥!五弟、七弟都不知跑哪儿去了。咱们四个偷偷地溜出去,到相国寺看看热闹怎么样?”

二郎延定立刻表示赞成:“对呀!五弟和七弟脾气特别暴躁,又爱惹事,咱们瞒着他,来他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三郎延安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这几天把人都憋坏了。”

延平到底是个老大哥,特别注意坚守父命:“哦,你也想看热闹,他也在家憋坏了,那我怎么办?我就不想去看看打擂?爹爹的脾气你们不是不知道,敢抗命吗?快找一找五弟、七弟和八弟,一块练武去!”

延辉一听大哥说的有理,擅自出门回头还真难向老爹爹交待;可是五弟、七弟和八弟到哪儿去了呢,这么大个天波府,一时还真难找……

就在老杨洪锁了西门,又锁了东门,准备穿过花园去锁花园门时,有人悄悄地拉扯他的衣襟,他回头一看,是五郎延德站在身旁。

延德近乎恳求地:“老哥哥,请开一下门,我上街买点东西。”

杨洪把脸一沉:“你不知老爷有令吗,谁也不准出去!”

延德举起铁拳晃了晃:“你趁早放我出去看看打擂,要不然……”

“小五子!你也太放肆了!”随着话音,佘夫人由八郎延顺陪着走了过来:“你杨洪叔自十二岁跟着你爹,快三十年了,如同你长辈一般,你不要总拿主人身份压人。你爹爹严令四门上锁,不准尔等出去滋事,他如此吩咐,你杨洪叔敢不听吗?去,老老实实练武去!”

延德急的跺脚,杨洪乐的直笑。

八郎延顺叫了声“五哥!”拉起延德向小校场走去。

杨洪继续奔向后花园,去锁花园门。

这花园门位于杨府东北角,离里城的天波门最近,出门往南走西华门街再转御街,很快就能到达相国寺,所以杨业特命在这里上了锁。

杨洪锁好花园门,将钥匙系在腰间,哼着小曲,走过柴房。忽见树丛中跳出一人,拦住了去路,他一看是七郎延嗣,感到很惊奇:

“七公子,你不去小校场练武,在此做甚?”

延嗣叉着腰,嬉皮笑脸道:“劳您驾开开门,放我出去散散心。”

杨洪脸色一沉:“散什么心呀?你五哥要去看打擂,我都没放呢!”

延嗣惊喜道:“对呀!我也是去看打擂呀!”他见杨洪要走,一把搂住杨洪后腰,撒娇地:“老哥哥!好叔叔!你放我出去看看吧。”

杨洪莫名其妙地吼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转身又要走。

延嗣叫了声:“哎,把钥匙给我留下!”他奋力抓扑杨洪,杨洪侧身躲过一边。二人在柴房门外拳来脚去,半真半假地斗了起来。

原来这杨洪自小跟随杨业,也习得浑身武艺。七郎延嗣斗了半天,没占多少便宜,急得直叫。杨洪心生一计,他在身后露出一点破绽,待延嗣飞脚踢过来时,他借势冲入柴房,转身把门顶住了。

延嗣拍打着门环:“杨洪你这老家伙,真的不行一点方便吗?”

杨洪手持钥匙在窗口一亮,等延嗣伸手来抓时,他又缩了回去:“七公子!要我行方便也可以,那你必须听我说几句心里话。”

延嗣道:“您说,您说!”

杨洪这才吐出了心里的话:“潘豹那狗杂种在街上拦轿打郡主,我们这些奴仆家将都愤愤不平,早盼着你们哥几个揍他一顿,出出这口气!如今他在相国寺立擂比武,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可你们只知道看看看,光看不打,太无能!太懦弱了!今天,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给大家出出这口恶气?如果能,我拼着受老爷怪罪,也放你出去!”

七郎郑重地表示:“你老放心,我一定教训教训那个兔崽子。”

杨洪:“好!接着。”一扬手,把钥匙隔窗投了出来。

就在此时,杨业和延昭父子已来到马行街的安远府门外。

早已等候在此的呼延赞和小丕显连忙上前施礼迎接,那呼延赞携起杨业的手一边进入府门,一边还打趣道:“老杨哥这几日怎的不来兄弟的寒舍走走?闭门谢客,修武习文,准备着赶下一届的科考吗?”

杨业又是拱手还礼,又是谦逊地回答:“哪里,哪里,愚兄只是闲着无事,在家里看管几个犬子,害怕他们出来惹祸罢了。”

呼延赞大笑:“今儿个就不怕他们出来吗?”

杨业自信满满地:“闭门落锁,谁也没那个胆量!”

宾主一起走进大厅,落座。呼延赞向杨业简单讲明了小丕显要拜师学武的意思,杨业一听,乐呵呵地夸道:“你这个小公子,我自打一见面就喜欢,年纪虽小,聪明伶俐,将来定是我大宋的栋梁之材!”

他又转过身拉起丕显的小手,充满爱意地问道:“我听说你如今正跟着寿王元侃的太师王苞王延龄习练文课,而今练得怎么样了?会吟诗做对吗?怎么忽然又想起学武功?学了武功打算为谁效力呢?”

小丕显拎起一把白铜茶壶为杨业斟上了大内的贡茶龙团胜雪,一边斟一边思考,待茶斟满,双手奉上,一词已酝酿而出:

“学会文才武艺,效劳赵宋皇家。

红心赤胆走天涯,敢向契丹称霸。

志在朝中除恶,能与世上行侠,

不求此辈显荣达,图个民间佳话!”

这《西江月》词圆满回答了杨业所提的“习练文课怎样”、“会否吟诗做对”、“为何想起学武”和“打算为谁效力”等四个问题,虽说工整平仄均欠些火候,但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忠诚、勇敢、无私和豁达。

延昭先击案叫绝:“好词!好词!你这《西江月》来得快,吟得好,真胜得过那个‘煮豆燃豆箕’的曹子建了。”

杨业也颇受感动:“孩子,你不过垂髫之龄,总角之年,难得如此忧国忧民。宋室有福,王苞有功啊!老夫就收你这个弟子啦。”

呼延赞眉开眼笑地:“蒙您错爱。丕显,快给师父磕头哇!”

小丕显跪倒叩头:“师父!”

就在杨业夸口“儿子们没胆量出门的时候”,七郎延嗣已经冲出天波府的后花园门,大步流星地来到了登英楼饭庄北端的御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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